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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般說來我都要感謝你。”夜眸中閃過了有野獸一般兇狠的光芒,緊握著拳頭直捶向一旁的大樹。


    葉子微微顫動著,他怒道:“我不需要你的幫忙,你走,我不想再看到你。”立刻轉身。


    陳阿嬌的鼻子酸楚,鼻翼一張一合之間,淚珠滾落,仰頭大笑道:“好,我走。”


    伸手撫摸著懷中的煙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


    閉著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卻發現毫無動靜,居然已經滅了,“來人,快來人。”


    衝著不遠處的丫鬟大聲吼道。


    ……


    街道上人來人往,常婆在一旁買去買點心,林淨淨則獨自走在大街上。見到一個尖尖的洋教堂,一時間好奇走了進去。


    一名深眉挺鼻的外國女子迎接了她,黑帽黑長袍,“你好,我叫梅荷娜,林姑娘是初次前來吧?”


    林淨淨點了點頭,瞧見不遠處探頭探腦的數名小孩,個個目光清澈,好似山間的一彎溪流,疑惑地問道:“他們是?”


    梅荷娜一招手,他們頓時飛快地跑來湊擁在她的身邊,“這些都是我們收養的孩子。”


    就在此時,常婆氣喘籲籲地前來,手中懷抱著大堆的點心,林淨淨趕忙將點心分給眾人。


    梅荷娜感激地望著她,望著四處破敗的教堂低聲道:“像姑娘這樣好心的人如今可不多見!”


    孩子們拿著點心幸福的品嚐著,林淨淨有個想法,便與她商量,“教堂裏竟然經費緊張,要不我領養一人?”


    常婆正在給眾人分發點心,聽聞她的手一頓,低聲道:“半大的孩子放在家裏可如何是好?”


    “我資助他上學堂。”


    梅荷娜卻衝著她笑著搖了搖頭,讓二人都大為不解,尤其是常婆,“領走一名小孩,對她來說減輕負擔,偏偏故作清高。”


    梅荷娜聽懂卻不介意,在身前畫了一個十字感激道:“上帝會保佑姑娘的一片好心,可這些孩子當中,你帶走任何一人,對其餘的人來說都不公平。


    若是往後姑娘有了時間,倒不妨來此陪伴。”


    她一抬手,孩子們個個聚集在她的身邊。


    林淨淨一想也是,她無法保證自己的未來,到那時候再次歸來豈不是對孩子傷害更大?


    連連致歉,“對不起,是我思慮不足。”


    “林姑娘一番好意,我們心領了。”


    離開之後林淨淨依舊悵然迴望,常婆嘟囔著道:“我看那個梅大師也不安好心,一人帶著諸多娃不肯讓領走,這麽多孩子怎麽活?


    她想將孩子獨自撫養大,又或者勾引得像姑娘這般的人往後時時前去布施。”


    林淨淨啞然失笑,近日常婆總是有種陰謀論,她搖了搖頭,“世上還是好人多,不然的話她為何要供養許多孩子?往後多買一些小孩子愛吃的東西。”


    幾天後想起來再次前去,可是裏麵空空如也,空曠的教堂裏,坐在一旁的長條椅子上,林淨淨微微地閉著眼睛。


    瞧見十字架上的男子,想不出來,外國的人為何將他奉若神明呢?


    稍坐片刻,待了半個時辰不見人歸來,暫且起身,準備往外走時,迎麵進來一名穿著西裝的男子,手中抱著數個盒子,花花綠綠,顏色絢爛。


    走的太急促,重心不穩,進來之後便砰的一聲盒子摔在地上,散落得到處都是。


    那人哎喲一聲,林淨淨忙地上前幫忙撿起來,數了數,居然是十三個,“你是送給孩子們的?”


    他才發現林淨淨,急忙點頭,“原來你也認識她們?”


    低著頭認真地拍去灰塵,歎了一口氣,“裏麵有孩子和我頗為有眼緣,本想帶迴家去,卻被告並不適合撫養,隻能夠每日前來探望他們。”


    竟和自己一模一樣。


    林淨淨頓時對他有絲絲的好感。


    他扶了扶眼鏡,眼睛明亮,偷眼打量眼前明麗的女子,明眸皓齒,心中同樣歡喜。


    “我叫馮文遠!”好似才想起來,急忙自我介紹。


    林淨淨伸出手來,對方用力地握了疑惑,臉不禁變紅,她的心下覺得有幾分有趣。


    將禮物放在一旁的椅子上,站在林淨淨的麵前倒像個小孩子,顯得局促不安。


    連連地往裏讓,請他坐下。


    他順勢坐下,兩人中間隔著一個座位,隨後拿起一個禮物來,包裝得如此的細致。


    “你可真是細心。”


    他的肩膀微垂,神色變得自然,“是啊,和小朋友們在一起總是開心的,不必時時防備,還有我常常教他們唱歌呢,他們可喜歡我。”


    說起小孩簡直眉飛色舞,唇角抑製不住地上揚。


    林淨淨深受感染,不無羨慕道:“說起來我隻和他們才有過一麵之緣,自迴去之後難以忘懷。”


    隻是她來得匆忙不曾帶來禮物,心下遺憾。


    “其實呀,上一次倒聽他們說起,有位大姐姐給他們送來點心,都說大姐姐人美心地善良,我想他們口中說的大姐姐就是你啦!”


    居然被記住,她受寵若驚,不覺親近了幾分,“你可真會安慰人。”


    “這倒沒有,如今的秋光明豔,若不介意明日請你去遊湖吧。”


    “好哇!”她立即答應。


    馮文遠更是歡喜莫名。


    兩人聊了許多,尤其是對於小孩,他長歎一聲,“我是個糙漢子,半個月前來,雖然說他們個個帶來無限的歡樂,調皮起來,個個都像惡魔呢。


    為了震懾他們,近日開始運動,渾身充滿力量感才不至於頭疼。”


    “孩子們一般都比較乖巧的,”林淨淨迴想起之前教書的經驗,“隻要令他們感興趣,便輕鬆許多。”


    “說的可不是,姑娘可真有經驗,往後得多多向你請教。”


    教堂後麵好似有了動靜,她立即起身。


    “時光真是匆匆,我第一次發覺原來他們歸來得如此迅速,真希望能夠和林姑娘繼續暢談。”


    “孩子們怕是在等你的禮物呢,明日再見吧。”他抱著禮物離開之時,猶自迴眸看了幾眼。


    裏麵的襯衣配著的毛衣,整個人更加顯得文質彬彬,憨憨厚厚的,笑著衝她揮了揮手,才心滿意足地去到裏間。


    臨出門前,她換了數套的衣裳,最後坐放著滿床的裙子邊出神,常婆熱心,不時地為她搭配出主意,最後選中了一件簡樸的旗袍,配著一件開衫。


    “會不會太過老氣?”


    “你不是說那人穿著毛線衣嗎?這樣一來才更為登對,人家老實可靠,就別再錯過。”


    臨行之前,她依舊敦敦叮囑著,讓林淨淨無奈搖頭。


    “我隻是會會朋友啊,被說的好像是相親一般。”


    “差不多,差不多。”將人送走。


    馮文遠早已經在等候,瞧見她後臉上的笑容漸漸消失,有一絲的錯愕,她敏銳察覺到,低頭看了一眼,疑惑問道:“這身不妥嗎?”


    “沒有,沒有,林姑娘不論穿什麽,都是青春靚麗可愛的。”顯得口不對心,眼光瞟向別處。


    想起自己上次穿著是件全新的碎花旗袍,而今日的她米黃色的配上白色的開衫,有一絲老氣。


    就說了老氣嘛,偏偏常婆認為年輕。麵色微紅,有一絲的尷尬。


    “也沒什麽,真的挺好的,顏色嘛,也挺適合你的。”


    他們選了一艘豪華的遊船,邊聽著音樂邊飲酒,湖麵吹來的涼風習習,一邊聽著戲曲,咿咿呀呀調子婉轉悅耳。


    林淨淨聽得入迷,旁邊的馮文遠卻一杯一杯直喝酒,目光時時地瞟向四周。


    “是不是太悶了?”


    一抬手,樂曲停了下來,她關切問道。


    揚了揚唇角,馮文遠陪著笑,“我的老家是北方,並不大習慣這種軟軟的曲子呢,姑娘若是喜歡,讓他們繼續便是!”


    話雖如此,卻有一副不耐煩的模樣,靠岸時便請他們上岸,兩人時馮文遠才漸漸變得活躍。


    不等開船,他指著河邊的一間酒樓,“這家酒樓環境很優美。”


    曲徑通幽,兩人便決定在酒樓裏吃完飯再行遊船。


    風景雅致宜人,他們坐在院子裏麵,幽幽靜靜的,圍牆被綠植包圍,食物餐具也古樸雅致。


    林淨淨極為滿意。


    每上一道菜肴,馮文遠立即介紹一通。


    “你倒是常來呀。”


    “是啊,平常我也喜歡喝喝酒,聽聽戲,喜歡熱鬧,這兒的招牌菜牛排煎得可是一流呢。”


    他們所點的是中餐,原來還有牛排,味道雖然次一點,勉強能夠應付著。


    “你要不嚐嚐?”她點了點頭。


    酒杯頗為特別,像是倭國的風格,纖巧的杯口處傳來陣陣的清香。緊握在掌中,不時地把玩著。


    遊船帶著數名客人前來,酒樓漸漸變得喧鬧。


    院子裏來兩名客人,才剛坐下來,一人大聲道:“真是可惜,好好的人兒居然染上煙癮。”


    “像這種大戶人家,讓孩子聽話才不得不抽上兩口,若不然的話誰攤上這樣的兒子都會頭疼。”


    “可不是呢,謠言說來,為了抱孫子,簡父無所不用其極,兒子感情不順,一直無法令他如願,才嚐兩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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