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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轉身便往樓下衝去。


    廚房裏麵空無一人,隻有灶台上麵鼓鼓的水泡,撐得瓦罐的蓋子嘭澎直響,她過去留下一條縫隙,才轉身尋人。


    家裏有一絲的淩亂,門微微地開著,四處尋遍之後,迴到房間,她惱恨地說道:“怕是自己無臉見姑娘,偷偷地跑了呢。”


    她伸手一抬,“罷了,既然走了就別再追究了!”


    雙眸依舊難掩憤怒,常婆恨恨地說道:“她居然勾結外人算計姑娘,往後瞧見了她,定會給她幾分顏色瞧瞧,我們還是報警吧。”


    幾年的時間,林淨淨對她心力憔悴,“隻要問心無愧便是,她一把年紀了,若是在坐牢,之後的晚景更是淒涼。”


    “姑娘總是心軟,才使得她們越發過分!”神色憤懣,心中頗為不甘,此刻也無可奈何。


    林淨淨將電話打到了虎子的辦公室。


    居然是打聽方婆的消息,他轉動著手中的筆沉聲道:“這些時日,她不是一直在服侍你嗎?怎麽反倒問起我來了,好,你別著急,我去簡府瞧瞧她是不是迴家了。”


    掛上了電話林淨淨恨不得給自己一個耳光,她勾結外人,險些奪走她的清白,為何反而關心呢?


    好似冥冥當中自己與她有著牽連。


    算了,或許上輩子欠她的,這一輩子還她的恩情。


    她自嘲地搖了搖頭,虎子很快反饋迴來,“我打聽過了,她沒有迴去,不過你放心,若是我們的人發現她在何處,很快通知你的!”


    林淨淨想找到她當麵問起緣故,總覺得她好似有事情隱瞞,給自己喝藥,關鍵時又救了自己。


    三番數次,往先一直感念她的照顧,將她視作親人,她一向不缺錢,二來時間自由,再者孑孓一人無牽無掛,到底想做什麽?


    這天在家裏休息,常婆引進來一位小女孩,她一邊舔著手中的冰糖葫蘆一邊脆生生說道:“剛剛有位大姐姐讓我給你帶話,你看看這個!”


    是一隻生鏽的鐵簪子,林淨淨抓過來,忙問道:“從哪兒來的?”她搖了搖頭,被林淨淨的手握得生疼,咧著嘴一副快哭的模樣。


    她頓時驚覺,忙地鬆開了手,從桌上抓了一把糖塞到她的手中。


    小女孩頓時破涕為笑,歪著頭認真道:“是位紅唇的大姐姐,她給我買了棒棒糖,說隻要將它交給你就好啦?”


    “是不是眼睛大大的,臉上肉肉的?”


    “對,就是她!”小女孩心有餘悸,快速地瞟了她一眼之後,轉身便跑開。


    常婆搖了搖頭,“這幾日不見方婆,心中空落落的,見到小女孩在門口不時的徘徊著,我就將她帶了進來,或許小孩子胡亂說說而已!”


    “那是陳阿嬌,她將方婆帶走!”


    “怎麽會和她扯上關聯呢?”她的神色一暗,無力地靠在牆上,想想城中的女魔頭,落在她的手中,有苦頭吃。


    她的眼前陡然發亮,驚喜道:“不會的,不會的,她不是已經失憶了嗎?迴到十幾年前,隻道自己是名學生,才剛剛迴來,不會是她的,也許長得相像而已。”


    陳阿嬌一向詭計多端,且心思歹毒,為了以防萬一,讓虎子打聽著方婆的下落。


    下午時,他氣喘籲籲地跑來,神色凝重,“果然是在她的手中,方婆獨自走在街上,被人一棍子敲暈,套在麻袋裏麵被帶走。


    如今,怕是被陳阿嬌藏了起來,你為何要找她!少爺聽聞她在府上動手,已經大發雷霆!”


    “你若是告訴她一切是陳阿嬌指使的,或許他並不會生氣!”


    虎子無措地望著她,麵色閃過一團疑雲,嘴唇翕張著,歎了一口氣,不知二人發生何事,顯然已有誤解。


    他的眼中露出一絲銳利的光芒,沉聲道:“方婆好歹是簡府出來的人,她們竟敢打你的主意,看來不將少爺放在眼中,這兩日我和豹子會給你消息的!”


    “我也隨你們一起!”林淨淨急忙站了起來。


    虎子滿臉疑惑,不解道:“她已經對你不敬,為何如此的關心呢?”


    “也許她是我尋找多時的親人!”


    不論如何,林淨淨想要問明真相。旅館裏,客棧裏,她們詢問個遍,讓人照著她的模樣畫了肖像畫拿在手中,見到人便問起。


    他們個個都搖頭,隻是她常活動的地方的人認出來,驚慌失措,“難道她已經遭遇不測了嗎?”


    林淨淨的神情疲倦,搖了搖頭,“也不是,或許年紀大了一時間忘記了迴家的路!”


    “對,對,這樣的老人極為常見,家裏人可得小心著,不能夠讓她獨自外出!”臉上掛著笑,心中一陣失落。


    垂頭喪氣地往迴走。


    “天靈靈,地靈靈,神仙不如我最靈!尋人,問卦無所不知!”林淨淨腦中一團亂麻,聽到後下意識地頓住了腳步,看了他一眼。


    那人尖嘴猴腮,手中晃著搖鈴顛顛地上前,“姑娘,近來你有煩心事纏身!”


    白了他一眼,往前走了兩步。


    那人立刻張開手攔在麵前,一邊晃頭一邊幽幽地唱道:“親人不在身邊,食不知味,睡不安寢!”


    多年以來她不就如此嗎?倒有幾分邪乎!林淨淨疑惑地打量著他,“你會尋人?”


    “姑娘問對人啦!”


    將林淨淨引迴到攤前,摸著她的掌心,搖頭晃腦道:“姑娘,你下巴尖尖,臉龐消瘦,福運淺薄,從小家人失散,極度缺少安全感!”


    “別說這些,隻想知道我的親人是否還在世!”


    他半閉著眼睛伸手掐一掐,移至小拇指時,眼前一亮,不住點頭,“暫時還在,你們還常常見麵呢!”


    林淨淨大喜過望,連忙從懷中將所有的大洋掏了出來,劈裏啪啦好似下雨一般推到他的麵前,“那麽她是誰?快告訴我!”


    “這個嘛,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或許你日日夜夜尋找的就在自己的身邊,隻不過,你的額頭深陷,有著小坑,其中會有小小的磨難!”


    林淨淨雙眼一亮,緊緊地盯著他,飛快道:“我要如何才能與親人團聚!”


    “自然是要先找到啦,近來有人往西南方向而走,正是你所要尋找的貴人!”


    顧不上他,立即朝著西南而去。


    越走越是荒涼,有一座廢棄的廟宇的門虛掩著,偶爾被風吹打,發出吱呀的聲音。悄悄地望著四處緊閉的院門,她上前輕輕地推開。


    破敗的泥像,臉上金漆剝落,露出斑駁的泥塑的菩薩雕塑,他大睜著眼睛,麵龐慈和。


    她的心下淒苦,雙手合十,不住地祈禱,“菩薩,你告訴我,到底我的親人在何處?為何方婆對我一而再再而三傷害,是我做錯了什麽嗎?”


    閉著眼睛卻毫無聲息,隻覺得渾身不自在。她猛然地迴頭,隻見到一道道黑影躲避,心中頓時變得緊張,連忙衝上前躲在案桌下。


    “進去,快進去!”有人被推進來。


    林淨淨悄悄地掀開明黃的布簾,大吃一驚,方婆披散著頭發,麵龐憔悴,臉上滿是傷痕,正被人推搡著入內。


    “出來吧,別躲了!”


    陳阿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目光直直地逼視著過來,林淨淨掀開了簾子,起身之後撣幹淨身上的灰塵,“你和算命的是一夥的!”


    “你也不笨啊,是我讓他將你引到這兒來的!”


    她笑盈盈的正欲上前時,方婆卻猛地衝了上前,攔在林淨淨的麵前銳聲衝著陳阿嬌,叫道:“你在利用我!”


    轉而望向她時,淚眼朦朧。從未想過,她竟會是自己的孫女。她的目光充滿疑惑,方婆的麵色一通。


    一切都不曾逃過陳阿嬌的眼睛,撫掌道:“嘖嘖,親人相見多麽感人呐,可別忘了,許久以來,你留在簡家時時地破壞,你恨簡府,恨不得他們家破人亡,為你的夫君報仇!”


    目光定在林淨淨的麵龐上,“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她曾經是簡家的少奶奶,遇上你的爺爺後,二人被趕走後,家境漸漸地困頓。


    你的爺爺早死,她便將滿腔的恨意轉嫁到簡家的身上,潛伏在簡家多年,其中做了無數的你想象不到的事情,哈哈哈。


    你知道那一天為何是雲貴嗎?隻要你和雲貴在一起,就不會再和我爭奪簡戰漠,都是她一手策劃的!”


    林淨淨眼淚盈盈地望向方婆,隻見她滿臉通紅,迅速地避開目光,衝了上前揮起的拳頭卻被陳阿嬌一把抓住,用力一推。


    她踉蹌著幾乎摔倒,怒而望向陳阿嬌,“與虎謀皮,和你合作幾乎害了我的孫女兒!”


    “孫女?”林淨淨的耳中嗡嗡直響。


    那麽多年,她萬萬料不到竟會是認識的她,為何不是常婆,許久以來也隻有常婆給予她溫暖,眼前的老太婆……


    無數的往事湧上心頭,她喃喃地叫道:“不可能,不可能,不會是她的!”


    一陣疼痛襲來,方婆老淚縱橫,眼中閃過一抹仇恨,冷笑道:“是啊,我們之間根本不可能的,我不會有這樣有錢的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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