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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淨淨才一起身,簡戰漠的瞳孔收縮,冷然道:“難怪味道如此熟悉,你房間裏的都是你身旁的男子,都是陳家慣常用的香味,說到底,你也和他們可脫不了幹係。”


    簡戰漠離開,他的話音她的腦中嗡嗡直響,木然地坐了下來。常婆見安靜許久,前來收拾,一如既往地嘮叨著。


    “方婆呢?”林淨淨打斷問道。


    “她說現在年齡大了,需要多去外麵活動活動筋骨,采買一事都交給了她!”


    “你覺得家裏的味道是不是變了?”


    “是啊,一股甜甜的花粉的香味,往先你並不喜歡的,你更加喜歡水果的香味!”


    果然。


    三天來,雲貴再也守不住,愣是上前來敲門,大大的水果籃子塞到了常婆的麵前。


    不等看清是誰,人早已經擠了進來,直奔向裏間。


    林淨淨慵懶地坐在太師椅裏,沐浴在柔和的陽光下,空中彌漫著金色的灰塵,林淨淨的臉龐也閃著一層金色的光輝。


    他怔怔地站在門口,常婆氣急敗壞趕來,準備將人趕走,他衝著前方喊道:“林姑娘!”


    抬起眼眸,瞧見是他後,林淨淨悠悠地起身,讓常婆倒茶,請他坐下。


    “你日日守在外邊,終於悶了,願意進來做客!”


    房子遠比他想象的要豪華,要闊綽。


    雲貴有一絲的拘謹,神情迅速變得坦然,委屈道:“上一次我們不是玩的很開心嗎?為何近日都不曾見你前來呢。”


    “開心?”她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唇角,接過常婆的水壺,給他倒了一杯茶,緩緩地放下後,歎了一口氣。


    “在你麵前,我上次太過失禮,遇見了花心,朝秦暮楚的男子,壓抑不住心頭的火氣。那是你們的大小姐,可有為難你?”


    說起來雲貴滿臉的牢騷,林淨淨跑開,簡戰漠的魂魄被勾去了一般,饒是陳阿嬌百般體貼,他根本不領情,非要隨著林淨淨而走。


    大小姐氣急敗壞,將氣撒在他的身上,將他臭罵了一頓,要不是當時芙蓉趕來,怕是如今的他早已不在世上。


    隻等到她出去,芙蓉才將他拉到隔壁的房間。


    門一關上,又坐在桌邊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強強壓抑的哭泣聲音,半晌沉默,半晌忍耐不住,貓兒叫一般,頭皮陣陣發麻。


    他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耐心,柔聲軟語勸慰許久,芙蓉微閉著紅腫的眼睛,哭泣道:“你不是說對我一輩子好嗎?”


    粘膩的感覺好像是淚珠落在衣衫,甩也甩不掉,望著眼前,笑吟吟的林淨淨,頓時將不快拋在腦後,忙地上前直獻殷勤。


    林淨淨對他並不愛搭理,有一句沒一句地問起陳家的情景。


    他有些賣弄,將裏麵的情形說得一清二楚,“大小姐日日光顧著打扮,老爺子家裏家外著實忙碌,而他的賢內助芙蓉是我的表妹,不時地幫襯著。


    一家子熱熱鬧鬧的,姑娘為何對此感興趣呀?”


    唇角勾了勾,林淨淨微微一笑,“大戶人家嘛,終歸和我們小家小戶的不同,也想知道,他們是人如何過活的?”


    雲貴的眼睛瞟向四周,眉眼羨慕,“林姑娘家若是小門小戶,那麽我們可更是不上台麵!”


    “好啦,時候也不早了,就不耽誤你大事!”


    常婆前來送客,他頓時慌了,椅子還不曾坐熱呢,她肥胖的身軀已然擠了過來,臉龐似笑非笑,“雲先生,請吧!”


    “林姑娘,我……”


    常婆身子橫在他前麵,他踮起腳尖,林淨淨已經低垂下眉目,似陷入沉思當中,絲毫不理會。


    “好啦好啦,有話下次再說吧,我們姑娘累了,還要休息呢!”


    麵無表情地橫在他的麵前。


    雲貴無奈,最後隻得轉身,離開之時,望著這一棟裝修的異常豪華的小洋樓,心中美滋滋的,將車子還給陳家,樓上傳來激烈的吵鬧的聲音。


    他叫住一旁的阿花,“上麵又怎麽啦?”


    “大小姐說芙蓉姑娘心懷叵測,罵了一個時辰了。”


    本想上前一探究竟,他忙地刹住了腳步,立刻轉身,將鑰匙交到丫鬟的手中,“千萬別告訴任何人我來過!”忙不迭地跑開。


    翌日大清早接到了電話,對麵嚶嚶哭泣著。


    雲貴有一絲不耐煩,嘟囔道:“我還沒睡醒呢,怎麽又哭上了?好好好,我知道你受了委屈,你現在哪兒,行,那我們就在老地方碰麵。”


    抓起一件穿了三天的西裝外套,搭在肩膀上,臨行之前對著境子照了照,理了理發絲,才滿意地來到心瀾咖啡廳。


    慵懶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經心地望著對麵眼睛紅腫的芙蓉,“又怎麽啦?”


    未語淚先流,她立刻從腋下掏出手帕擦拭著眼淚,“表哥,那兒我是一刻都呆不下去,陳阿嬌居然懷疑我!”


    “她懷疑你什麽!”頓時後背一涼,坐直了身子,失聲問道。


    芙蓉趕緊眨眨眼睛,安慰道:“不是我和你!”


    眼見對方鬆了口氣,心中更委屈,“她居然懷疑我和林淨淨勾結,將他們的行蹤告訴林淨淨,才使得簡戰漠對她冷淡。


    你說,我和她幾乎不熟,我又怎會通知呢?說什麽我就覬覦陳家的財產,才與老頭子要好的。”


    “你不是嗎?”他輕輕地低語著,對麵錯愕的目光,忙地唇角揚起,賠笑道:“她胡說八道,你的心思我最是明白,他人的話別再理會,正經過自己的日子才是呀!”


    “表哥!”她頓時眼淚直流,隻差抓著他的手。


    雲貴心中不自在,瞧見了四周朝他們投去的怪異的目光,一本正經地微微咳嗽,同時正色說道:“大庭廣眾你也是有身份的,別再哭哭啼啼惹人笑話。


    我知道你受了委屈,老爺的年齡在那兒,老夫少妻難免會有矛盾的,不論在何處都如此,想開一點!”


    他不敢說起那天林淨淨故意前去找的簡戰漠,才使得芙蓉受委屈,隻得打起萬般的款兒,安慰了一通,才哄得她破涕為笑。


    整個人也累得癱倒在桌邊,望著眼前空蕩蕩的座位鬆了口氣。


    芙蓉到底迴去,她下得汽車,瞧見鐵絲大門後有一絲遲疑,問起旁邊的下人,“大小姐可在?”


    “她出去了,說是和同學一起遊玩呢。”


    輕輕地哼了一聲,同學,那是老爺不知從何處尋來的同學而已,不過是為了哄著自家女兒開心。


    悠悠地往裏走去,突然外麵傳來了嘻嘻哈哈的聲音,心尖一顫,滿臉的驚慌,連連地起身,到底晚了一步,陳阿嬌的身影很快出現在大門口。


    瞧見她,陳阿嬌臉上的笑容頓時凝固,故意加重了腳步,攔在她的身前,上下打量著她,冷冷道:“怎麽看見我就要走,是不是心虛了?”


    想想昨日她猙獰的麵龐,芙蓉神色不安,愣是強硬抬頭,沉聲道:“我沒做任何虧心事,為何要心虛呢?隻是累了想歇歇而已!”


    雙手環在身前,她披散著頭發,微垂的劉海,一身清爽的青衫長裙,有幾分大家閨秀姿態,可眼角的鋒芒讓人心驚。


    目光急急地躲避開,心砰砰直跳,抬步向前時,陳阿嬌立即攔住,冷嗤一聲,“委委屈屈的,哭喪著臉。我可冤枉你?”


    她伸手死死地捏緊芙蓉的下巴,冷如霜的目光逼視著。


    心中不自在,芙蓉惱怒地瞪著她,用力將手推開,恨恨道:“你別得寸進尺,我們是瞧在你是病人的份上才相讓的!”


    “病人,你的借口也太可笑,誰是病人,我告訴你,陳家還輪不到你說話,就算你進門,也是無名無份,隻配像丫鬟一般地伺候著父親。”


    芙蓉最為忌諱說她像丫鬟,雙手後氣得直顫抖,死死地握緊,不顧陳父千叮嚀萬囑咐,銳利的目光直對著她冷笑一聲,“我是丫鬟,可是你呢,你就是一個笑話!


    你知道為何會變得這樣嗎?你的麵龐成熟,心理年齡卻是一名學生,那是因為你在人家的訂婚禮前天晚上吞藥了,想死沒有死成,裏麵的記憶卻斷篇。


    你想不起來這些年來的所為,可城裏誰又會忘記以女魔頭的名聲,就算穿得多麽的清純,像是一朵水仙花,之前的所為依舊讓人聞之色變的!”


    她說得飛快,唇角銜著嗤笑,眼前的陳阿嬌震驚地後退了一步,瞳孔大睜著,詫異地望著眼前的一切。


    四周好似變得扭曲,天花板,燈,牆壁還有眼前的芙蓉的烈焰紅唇,像是一隻血盆大口,直逼著她迴來。


    腦中轟隆轟隆的直響,像是車子碾過了一般,她抱著頭跪倒在地上,尖聲喊道:“你撒謊!”


    嗡嗡嗡,不知道是車流的聲音,亦或是他人說話的聲音,此刻的她很快的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滔滔不絕,芙蓉紫從未像這般快意,大聲地數落著她之前的罪狀。


    身後沒了聲響,忙忙地迴頭,嚇一跳。


    陳阿嬌的臉龐鐵青,緊緊地咬著下唇,一動也不動,好似沒有唿吸,“來人,快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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