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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林淨淨開口,她喃喃自語,“我們老家是迴不去了,田地都被我們賣掉了,隻想著往後長長久久地與寶珠待在一起!”


    “別說了!”林淨淨想著此處出了人命案,他們住下來定然害怕,於是將一家三口帶迴了家中。


    家裏陡然變得熱鬧。


    常婆瞧見林淨淨鬱然寡歡,偏偏寶珠爹和娘兩個大人長長久久地待在屋子裏麵無所事事。


    說是做傭人,可是家裏上下已經打掃了幹淨,他們又不肯外出,隻等著林淨淨奉養。


    心中早已經不自在。


    這天吃早飯時候,寶珠爹默不作聲,一連吃了三個大包子,在他的手再次伸向桌子中間的大碗時,她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寶珠爹渾然不覺,手抓過包子大大地咬上一口。


    寶珠已經吃飽了,她娘將一個大包子塞到她的手中,“快吃,包子不吃完也要浪費!”


    他們一家三口大快朵頤,林淨淨則坐在沙發裏麵沉默不言。


    常婆的心中有氣,從廚房裏麵端出剩下的包子,放在麵前的茶幾,“小姐,多少吃一點吧!”


    自迴來以後,她沒有好好地吃上一頓飯,每日便抓著報紙盯著上麵的消息。


    警察局裏小胖爹依舊被關著,蔣道誠之後告訴她雖然多方走動,對方隻肯拖延處理,並不肯為他消罪。


    她悄悄地找來了虎子,雖然說警察局裏他們會買簡家的麵子,但虎子卻不敢出麵。


    他的目光複雜,緊緊地凝著林淨淨的眼睛。


    瞧見他有話要說,林淨淨端著一旁的咖啡杯,沉聲說道:“有話你就直說吧!”現在的她又有何承受不住呢?


    待到聽聞簡父又中毒,她大睜著眼睛,難以置信地說道:“怎麽可能呢?”更加讓她難以理解的是,居然和自己有關。


    聲音帶著凜冽的寒冰,她嗤笑:“我再如何混帳,也不可能會對一位老人下毒手!”


    他長長地鬆了一口氣,麵上閃過團團的疑雲,“那麽還有誰這般處心積慮,將一切都栽在你的身上?”


    腦中隻浮現出陳阿嬌的模樣,“陳阿嬌一向恨我,除了她我也想不到別人!”


    “她如今是商會會長嗎?據聞事務繁忙。況且她常常討好簡父,她是聰明的,知道想要嫁給少爺,隻有獲得簡父的認同,往先的她一直如此,絕不可能動手的!”


    寒星般的眼眸閃著微光,她淡淡地說道:“被誣陷謀害簡老爺子,還有小胖爹的殺人案,現在學堂也被關閉。


    一件接著一件,莫不是有人在背後操控著,所以說,要是想解決問題的所在,隻有揪出背後的真兇,一切都能夠迎刃而解!”


    喟然長歎,心中知道事情的症結,可手中無憑無據,麵目黯然,半晌之後,眼眸盈盈的閃著光,“你跟我約簡戰漠!我想和他談談!”


    虎子立刻搖頭,“不行!”眼睛凝著月華般的清冷的寒光,“少爺三番數次想要找你,他已經悄悄地忍耐住,要知道你們相見意味著什麽!”


    “要是我們一直逃避著對方,對我們來說,那才是更深層的誤解,這是時間跟地址,明天中午我在會賓樓裏等!”


    說披上了黑色的長風衣,嫋嫋地走遠,虎子若有所思。


    才到門口,一輛老爺車竟然停在她的麵前,門一推開,蔣道誠急匆匆地上前,瞧見林淨淨之後則緊張地說道:“我終於找到你了,走!”


    不由分說,認識拉著她上了汽車。


    虎子在裏麵的窗子瞧見分明,霍然起身,迅速地改變了主意,並沒有將此事隱瞞,來到了電話亭,將事情的經過告訴了簡戰漠。


    林淨淨居然被蔣道誠給帶走!


    他掛完了電話默然無言,眼睛半眯著,一聲不吭。


    半晌之後,方才想起剛剛所談的事情。


    他再無心情,立刻收拾起文件,衝著對麵的律師說道:“這件事情暫緩,過幾日之後再和你交談!”


    頓時走出辦公處坐上車,卻漫無目的,命司機在街上兜著圈,最終,在警察局的門口瞧見蔣道誠的車子。


    “少爺,我們是否進去?”司機轉首問道。


    簡戰漠一聲不吭,他便不安地待在車裏。


    空氣異常的沉悶,簡戰漠將帽子扯了下來,遮住了半張臉龐,眼角的餘光瞬也不瞬緊盯著外麵的警察局。


    不出半個小時,林淨和蔣道誠的身影出現在兩人的麵前,他們垂頭喪氣,尤其是林淨淨沮喪的神色,明顯,他們以失敗告終。


    簡戰漠的神色舒緩了許多,立即對著司機說道:“我們迴去!”趕在他們的前頭。


    他先找到陳阿嬌,她正在家門口家裏將一個一個的箱子遇上大車。


    “小心點,裏麵都是貴重的東西,要是損壞了將你們賣了都賠不起!”一轉頭,猛烈的陽光下,簡戰漠矯健的身姿頓時出現在眼前。


    她的眼睛細眯著,雙手環在胸前,轉過頭來想要開口,心中卻有著異樣的感覺。


    “你來做什麽?”待到他走到麵前時,陳阿嬌冷冷地問道。


    簡戰漠打量著一箱一箱的寶物,知道這一些是送到行雲社,冷嗤一聲,“你這商會會長做得可真是盡心盡力,這麽多寶貝花費了你不少時間吧!”


    “那又如何,從中我也可以狠狠地宰他們一筆,他們不過是傻子而已,就像你一樣!”


    陳阿嬌提起之前簡戰漠用假畫擺他們一道。


    “此一時彼一時,而你卻是貨真價實的!”


    陳阿嬌警惕地後退一步,望著正點燃打火機,準備抽煙的簡戰漠。


    他一甩,用力熄滅了打火機的火,唇角揚起一抹微笑,淡淡地說道:“若是我打他們的主意,怕是你早已經不像這般自在。


    我對你的買賣不感興趣,隻想問你,你為何要讓學堂關門,那些小朋友礙著你了嗎?”


    “他們當然沒有,可是真正的原因你心知肚明!”聲音冷如寒冰,可眼眸分明帶著哀怨。


    簡戰漠視而不見,將頭偏過一旁,淡淡地說道:“你可以恨我,可不許殃及無辜。若不然的話,你的生意不會順當的!”


    手一鬆,微紅的煙火光飄然而落,掉在地上,他用力重重地踩滅,轉身便走。


    陳阿嬌氣急敗壞衝他吼道:“學堂兩年休想再開的,你不要枉費心力得罪他人!”


    可人已經走遠了,氣得一拳打在了車上,胸口起伏著。


    咣當一聲,車門已經上鎖,她立刻跳了上去,將其送往行雲社。


    簡戰漠帶上虎子,二人隻等到天黑才翻牆而入,局裏有三三兩兩的人巡邏著,他們躲避之後悄悄地上得二樓。


    過道裏麵陰森森的,兩人露在外麵的眼睛閃著亮光,“少爺,在這間!”悄悄地將門推開,一股難聞的味道撲麵而來。


    他們立刻掩著鼻子,虎子打起手電筒,簡戰漠則掀開布塊,瞧見後,他點了點頭,“對,正是他!”


    將上麵蓋著的白布掀開,解開上衣裳,肚子上的腳印早已經消失,伸手在他身上按了按。


    他眉頭微皺,一路摸下去,冷冷地說道:“致命傷並不在腹部,他的骨骼早已經碎裂,之前必然是遭受過重擊,輕輕的一碰人便死去!”


    “那麽說,那個小胖墩是被冤枉的!”


    “當然啦,不過是個替罪羊而已!”


    “是誰?”就在此時外麵有刺眼的手電筒光線一晃而過。


    二人立刻蹲了下來。有人正手舉著手槍,擱在了另外一隻拿著的手電筒上,小心翼翼地推門進來。


    “快出來,我看見你啦!”瞧見蓋在屍體上的白布突然被掀開,露出了死者的猙獰的麵龐,心中有絲絲畏怯。


    口中大喊著一邊靠近。


    就在一步之遠時,躺在上麵的屍首霍然站起,陡然的動靜讓他嚇了一跳,手一鬆,手槍和電筒頓時掉在地上。


    嚇得他趕緊爬起來轉身便跑。


    簡戰漠和虎子迅速地將一切還原,從窗外一躍而下,很快跑遠。


    他們離開時裏麵的鳴笛聲大作,亂作一團,撣幹淨手中的灰塵。


    “明日,你和林淨淨一起將小胖子救出來!”


    “少爺不露麵嗎?”整個晚上偷偷地潛入進去,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就是為了幫林淨淨,卻又不肯讓她發現。


    一聲不吭,簡戰漠很快迴房,虎子撓頭,百思不得其解。


    翌日,他帶上了法醫,且是國內知名的,將屍首的檢查報告一出來,警察局裏無可辯駁,最後隻得將人放了。


    小胖爹被打得傷痕累累,林淨淨心中一陣難過,臨走時給他幾十個大洋,“這些你先拿著,等到養好傷再出去做事!記得往後脾氣收斂一點,就算是為了小胖!”


    “我會的!”他望著林淨淨感激涕零。


    徹底鬆了一口氣。


    在虎子想準備悄悄離開時,她趕忙追上去,一把攔住他,“虎子,你怎麽會想到要用法醫來檢查屍體?”


    他們就連蔣家的麵子警察局也不給,非說是定了他的罪,原本已經絕望,誰知道峰迴路轉,今日便將人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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