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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淨淨迅速地合上拿本子,“簡先生!”她粗著嗓子,恭敬地叫了一聲。


    “你在這做什麽?”他警惕地問道。


    “按照常規我們來給他測體溫的,剛剛量了量,他的體溫正常的!”簡戰漠點了點頭,大踏步地而入。


    林淨淨裝模作樣,擔心此時離開被他懷疑,裝模做樣地在一旁調藥,餘光卻時時地掃了過去。


    坐在床邊為父親扯了扯被子,簡父忽然睜開了眼睛,瞧見了兒子之後,掙紮著坐了起來。


    將背後的枕頭立起,他拿起一個蘋果一邊削一邊問身體如何。


    “還好,隻是全身依舊乏力,你怎麽又來啦?”


    “外麵的事情忙完就迴來了!”將削好的蘋果遞給了父親。


    搖了搖頭,簡父示意放在桌上,“我想了又想。雖然之前得罪了人,可是未必會是林淨淨做的。


    她是愛花的人,就是喜歡兩種花的濃鬱的香味,也沒有想到花香會對老年人有所侵害,你不要再冷落人家!”


    “父親!”簡戰漠拉長的聲音,“此事我必然會給你一個交代,不會讓你白白吃苦的。我讓人送來了溫熱的米粥,到時候你記得喝。”


    真是人在家裏坐,禍從天上來,林淨淨從來沒有給他送過什麽花,那還是許久以前。花期再長,早已經凋謝了好嗎?


    現在他生病了,依舊賴在自己的身上,難怪剛剛的方婆耀武揚威,像是橫行的螃蟹。


    林淨淨氣不打一處來。


    正想得怔怔出神,手中緊緊地拽著的瓶子突然一鬆手,啪的一聲落在地上,直將兩人的目光吸引過來。


    林淨淨隻覺得渾身不自在,簡戰漠的眸子充滿著疑惑,掃過來的寒光淩冽,“你在那兒做什麽?”


    話還未說完,簡父滿臉通紅,不住地咳嗽起來。


    林淨淨趕忙蹲下身子,一邊拾起地上的碎片,一邊故作鎮靜地說道:“我是醫生,特意前來查看的。”


    瓶子碎落在地上的聲音引來了外間的方婆的注意。


    她敲了敲門,等到進去之後瞧見林淨淨的身影,不覺愣了愣,疑惑地問道:“小周醫生!”


    “對,對,我就是!”林淨淨急急地應道,旋即指著地上,“碎了一個瓶子!”


    方婆趕忙將他拉開,同時拿來了掃帚,“千萬別用手去碰,會出血的。”林淨淨順勢站了起來,對著他們一鞠躬,趕緊溜了出去。


    恰巧撞見外麵的方婆身上的玉佩在她的麵前晃來晃去,心癢癢的,走廊裏徘徊著。


    方婆正自出門來,瞧見她果然跟了上前,“小周醫生,今日怎麽了?怎麽會這身裝扮!”


    “太冷了!”她早將外衣的領子立了起來,遮住了口鼻,再加上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此刻的她遠遠地望去像一名特務,哪裏像是醫生?


    “是這樣的,近來變天著涼了,不想過給病人,隻有這身裝扮!”


    “原來如此,你們醫生就是專業!”方婆讚歎道。


    她突然壓低聲音,神秘地說道:“上次你看的可真準,按你的話去抓了兩服藥,老毛病很快就沒了!”


    難怪對她如此熱情,原來之前二人便私下有交情。


    “那就好!”林淨淨笑眯眯的,目光不時地望向了她,瞧見她身前的玉佩,眼睛一轉,搖了搖頭。


    “怎麽啦?”方婆低下頭,滿目疑惑。


    “老人家陽衰陰盛,玉更是陰寒之物,兩者在一起,會吸取了身上的陽氣,使得人的身體更為虛弱!”


    “真的嗎?”她連忙將脖子上的玉佩摘了下來,歎聲說道,“之前我弄丟過一次,才將它掛在脖子間!真的會帶來不幸?”


    明明是我的好不好?林淨淨在心中大聲地喊叫著,本想好好的說詞讓方婆接受,再將玉佩拿過來。


    可如今她的態度惡劣,一門心思認定自己是兇手,她可不想客氣。


    望著她擔憂的麵龐,強忍著微笑,重重地點了點頭。


    “那麽我用布將它包起來,重重地包裹著揣在身上,應該並無大礙吧!”


    “不行!”林淨淨的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它通體冰涼就算了,隔著數層花布,依舊能夠吸取身上的陽氣。


    幹脆這樣吧,我的母親是位通靈師,最能夠遏製住這種陰寒之物,讓她作法將身上的寒氣散發。


    如此一來,玉質變得溫潤,佩戴在身上才能夠相互滋補,你也能夠延年益壽!”


    方婆的眼光閃爍不定,緊緊地望著她。


    眼鏡後麵的林淨淨的心中有一次緊張,她的目光好像要穿透表麵,直達內心。


    莫非已經認出是謊言不成?她緊張無比。


    “好吧!”誰知道方婆一口答應下來。


    林淨淨暗暗地舒了一口氣,望著她鄭重地從脖子上取了下來。


    好似遒勁的樹根一般的手不住地撫摸著,口中喃喃說道:“這可是我的寶貝,要是弄丟了,我老婆子也不想活了。


    小周醫生,我可是信任你才將它交給你,一定要做法讓它變得幹幹淨淨,不會再損耗身體!”


    “放心吧!”林淨淨戴了十幾年的東西,哪有不認識的道理,或許二人之間極為相似而已。


    她一把接了過來,正是所熟悉的感覺。鄭重地將它放在口袋裏麵,拍著方婆的肩膀,“你等著,待到做完法之後,立刻將它還迴來!”


    方婆目送著她遠去,直至背影消失,低下頭來喃喃自語,“今日的小周醫生倒有一絲奇怪,不過,是她的牌子!”


    看來,如今的她越發的老眼昏花了,會不會待到往後也像別人一樣得了病,誰也不識呢。


    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望著幽黑的走廊怔怔地出神。


    林淨淨飛快地走下樓梯,急急地往外走去,不等她走出醫院的大門,一聲清亮的咳嗽的聲音。


    本想不理會繼續往前,可到底心中好奇,止住了腳步。


    簡戰漠正站在樹下,緩緩地走了上前,冷冷地說道:“你偷偷地溜進病房是何意圖?”他的聲音冰冷,望著她倒像是看著仇人。


    她委屈萬分,取下了眼鏡。


    瞧著簡戰漠決然的臉龐上的一絲冷笑,輕哼一聲,“在你的眼中,我就是傷害你父親的人?現在我就在這兒,你將我帶到他的麵前,任由你們處置!”


    微微的揚起頭來,神情倔強。


    他的瞳孔微縮,很快神情恢複如常,“證據確鑿,有人親眼瞧見,再說啦,兩種花我都曾經在你的院子裏見過,若不是你又有誰呢?”


    “既然言之鑿鑿,你想如何處置?”她不願再爭辯,隻是渾身冷冰冰的,沒有想到,自己和他多時,依舊不得信任。


    或許一直以來都是自作多情吧。


    “別用這種眼神看著我!”簡戰漠轉過頭去。


    她的神色帶著一絲落寞,帶著一絲絕望。


    他目光悠悠的遠眺,望著團團的白雲,輕聲說道:“看在我們之前的交情上,和你不做計較,但是往後……”


    “不會再有往後的!”林淨淨的手放在口袋裏麵,轉身大踏步地離開,不再發一言。


    瞧著林淨淨的身影,他呆呆地站在原地。


    虎子急匆匆地趕來,瞧見林淨淨的身影之後,好奇地睜大眼睛:“她從哪裏弄來的一身白大褂,倒像是個主治醫生的模樣!”


    簡戰漠一聲不吭,斜睨了他一眼,轉身便走。


    虎子連忙止住了話頭,低垂下眼簾,恭敬地跟在背後。


    走到無人的巷子裏麵,林淨淨迅速地脫下了白大褂,連同牌子一同丟入到垃圾桶內。


    手撫摸著玉佩,鄭重地將它揣在懷中,迴去之後方婆驚喜地叫道:“小姐,家裏來客人!”


    一邊往裏走一邊問道:“是誰?”


    “姓汪,是位老先生!”


    林淨淨驚喜地跑了進去,他正背負著手仰頭欣賞著掛在牆壁上的山水畫,“汪老,你終於想通了!”


    徐徐地轉身,他點了點頭,“是啊,隻有大聲的呐喊,讓眾人都清醒過來,不再被人利用,或許這世界還有挽救的餘地!”


    “汪老真是英明!”林淨淨一時間喜得無法,從抽屜裏麵掏出了這幾日登記的簿子,數了一數,有二十人。


    “待到有了名氣人數越來越多,會有更多的人接受汪老的教導。”


    汪老的到來給了林淨淨極大的信心,一一的通知,定在她們三日之後前來上課。


    柱子和香香也前來幫忙,常婆依舊累得直不起腰來,搖了搖頭,“不行啊,還是要請人來,這麽多人的飯菜一人忙不過來。”


    事務繁多,汪老教人國學,林淨淨雖然五音不全,隻得將她僅會的歌曲教給眾人。


    當稚嫩的嗓音唱著歌曲,內心的平靜是不論如何也無法代替的。


    底下一排一排高低不平的小腦袋,端坐著睜大眼睛,瞧著他們的模樣,林淨淨內心也一陣感動。


    樓上的房間有簡單的幾張床,供那些無處可去的孩子住的。


    第一天晚上,她留下來陪伴。


    寶珠從來沒有擁有過自己的房間,激動得跳上跳下,歡喜異常。


    敲了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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