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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出來一堆簡戰漠曾經送給她的,大到衣裳,小到首飾,每一樣都細細地挑選出來,可是發覺自己如何與他能夠分開。


    任何的一切,都是緊密相連的。手一鬆,身上的衣衫滑落在地,靠著牆壁,臉上一片冰涼,不知何時,眼淚潸然而落,低低地說道:“你為何要這般對我?到底是為什麽?”


    聽見門外有人喚著她的名字,立即打開了窗戶,聲音再次飄然入,是廣漢生。想了想林淨淨下樓給他開門。


    進來時候淚痕早已經擦幹,廣漢生懷中正抱著小花,提著兩件衣裳,拘謹地站在門口,麵上愧色,低聲道:“我已經無家可歸!”


    “快進來吧!”外麵的寒風瑟瑟,他穿得單薄,懷中的小花睜著清亮的眼睛,瞧見林淨淨之後便不住地掙紮著。


    林淨淨一般將它抱了過來,“你們先在我家裏住下來!”


    可是屋裏混亂不堪,衣裳掉落一地,四處沾染了灰塵。


    廣漢生正在整理著,她心中不安,連忙說道:“先放著吧,你們也累了,早早地去休息,這些我自己稍後整理!”


    “你瞧我一整天也是閑著,可是做點小事也更加安心,我想在你這兒住上幾日,等到事情安定下來再離開!”


    “你又找事了?”


    “是啊,有一家之主是父親的至交,近日請我前去幫忙!”


    “好啊!”想著他有體麵的工作,到那時候就能夠自食其力的。


    突然想起一事,怔怔地望著他的臉龐,上次被認出之後,他又換了一張假麵,可是今日起來的他卻是原本的麵目。


    他好似猜到,苦笑一聲,“有人通知我,說我和陳阿嬌之前的恩怨一筆勾銷,往後我可以堂堂正正地做人,不必顧慮其他!“


    原本開心的笑容消失,林淨淨神色凝重,“是呀,都如她所願,當然變得大方了!”


    “你說什麽?”廣漢生好奇地問道。


    林淨淨唇角揚起,笑了笑,“沒什麽,即是這樣的話,那麽重頭再來!先迴房歇息吧!”林淨淨懷中抱著小花,它正溫順地靠在懷裏,悠然地睡了過去。


    廣漢生似獲得新生,林淨淨也應該放下一切,或許這也是簡戰漠的想法,若不然他為何幫助廣漢生呢?


    思及此處,整個人不似之前的憤怒。


    翌日,廣漢生早早地起床,穿上早早地折好的西裝,整個人容光煥發,像是迴到了幾年前,還是住在小洋房的情景。


    美食陽光將他們叫醒,有傭人備好了早餐,一切都井然有序,吃完後父親先看看報紙,待到時間一到,夾著公文包外出上班。


    母親總是在門口目送著他們。


    瞧著林淨淨房中毫無動靜,他敲了敲門,門卻是虛掩著的,一邊叫著她的名字,一邊將門推開。


    他突然愣住,房間裏麵空無一人,被褥整齊,陽光透過磨砂的玻璃照在碎花的被麵上,那樣的清新和美好。


    呆了一呆,這才發現床頭有一把鑰匙及一封信,趕忙拿了過來。


    “我走啦,鑰匙替我保管,希望你諸事順利!”


    瞳孔微縮,眼麵上浮起一層失望之色,她悄無聲息地離開,手指緊緊地握住一角,將紙張擰成一團。


    簡公館外。


    廣漢生在門外焦灼地踱來踱去,兩天來他不住地尋找,都不見林淨淨的身影。


    從水路而來,極有可能往水路而去,可是晚上根本沒有船隻通行,無人得見身影,林淨淨去了何處是否平安,是懸在他心頭的一把利劍,令他時時難以放鬆。


    鐵大門緩緩地被打開,他趕忙迎上前去。


    下人瞪了他一眼,“告訴你別再來了,上次為你我們還挨訓,如今我們少爺和陳家小姐交往,可不會再理任何別的女子,趕緊走!”


    廣漢生顯得震驚,原本卿卿我我,瞬間形同陌路。


    世事難料,他不理會,依舊起了上前口中大聲喊道:“簡戰漠,林淨淨消失了,不知死活,你不能夠束手旁觀!”


    話音戛然而止,半個身子才擠進去,便見到穿著一身絲質睡袍的簡戰漠正站在台階上,身材修長,眉目含怒,不悅地瞪著他,“她如何與我何幹?”


    緩緩步下台階,“你倒是人模狗樣,聽說已經住進林淨淨的小洋樓,按理說你們兩人在一起,人消失,你應該找迴來。來人,送客!”


    他一轉身立刻有幾人不由分說將他往外推。


    廣漢生的臉色漲成豬肝色,厲聲衝著他的背影喊道:“你誤會了,我們倆隻是朋友而已,三天啦,再不去尋找,極有可能有麻煩!”


    不等他說完,人已經被推至遠處。


    簡戰漠悠悠地往前,坐在太師椅上,“少爺,早點已經好了。”


    桌子上的是中式的早點,香醇的粳米,還有一碟醬菜,才提起筷子,很快放下,來到打電話。


    旁邊才將早點用完,豹子匆匆地推門而入,“少爺,有何吩咐?”


    “鸝花宮的事情讓小弟去做,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吩咐!”豹子溫順地在側聽候著吩咐。


    門外響起了清脆的腳步聲,是有規律的皮鞋的聲音響起,簡戰漠神色如常,豹子也溫順地站在一旁。


    待到陳阿嬌進去時,瞧見這一幕好奇地問道:“原來是豹子來啦,鸝花宮生意可好?”


    “托陳小姐的福,勉強過得去!”


    “是啊,從外地請來的兩名大歌星,可比我們本地的洋氣許多,人人爭相前去呢!”話音帶著些微的撒嬌的味道,立刻坐在簡戰漠的身邊。


    他親自為她添了一碗粥,送至麵前。


    陳阿嬌好奇地問道:“是不是人手不夠?豹子神色憔悴,怕是昨晚勞累過度,才剛睡一下,又被你使喚,幹脆我讓手下來聽候差遣。”


    簡戰漠抿唇一笑,轉而溫柔地注視著她,“若是如此的話,別人還會以為我被你包養了呢。”


    “真的沒有發生意外?”她再次問道。


    簡戰漠重重地點頭,同時衝著豹子努了努下巴,“迴去好好地打理鸝花宮!”


    “是,少爺!”


    人一走,剩下兩人時,暖和的陽光灑在身上,渾身暖融融的,陳阿嬌不自覺地靠向了他,自己碗中的小菜分到他的碗裏。


    簡戰漠並不嫌棄,依舊喝得香甜。微一偏頭,逆光下,簡戰漠的麵龐更顯得柔和,笑容清淺。


    吃完後,兩人漫步在花園裏,陳阿嬌試著挽著手臂,他並不反對,讓陳阿嬌欣喜若狂,聲音也微微顫抖。


    “早晨的景色可真美!”空氣清冽,花枝帶著晶瑩的露珠,“我許久不曾來了。”


    瞧見陳阿嬌的目光定在了一朵玫瑰花上,於是摘了下來,玫瑰帶著微微的花香,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一把挽住,將頭靠在他的手臂上。腳步緩慢,她低聲呢喃:“我希望,每一天我們都會這般心意相通,直至最後我們漸漸老去。”


    臉龐通紅,好像是朝霞,笑意浪漫。


    簡戰漠顯得恍惚,曾經的林淨淨也是這般天真,看了一眼,很快收起失落,臉上的微笑漸漸地彌漫,含著笑點頭。


    晴朗的日光刺眼,陳阿嬌眨了眨眼睛,笑意不自覺地爬上唇角,伸手撫上他的臉龐,“你又對著我笑,不是在做夢吧!”


    抓住她的手,他朗聲說,“你平常都做怎樣的夢?”


    一時間被問住,她的神色黯然。


    每每夢中充斥著冰冷的黑夜,無邊無際的幽暗的海水,不時地將她淹沒,她無助得像是一根野草在秋風中掙紮。


    “我的夢中時時都有你,都有這種情景!”她依舊鄭重地說道。


    寬厚的手掌將她的雙拳握在其中,一字一句地說道:“如今如你所願,開心嗎?”


    “是啊,我很開心!”目光緊緊地凝注著他的眼眸,“可是我想知道,這一切是為何?”


    “就如你之前所說,林淨淨是個麻煩,桃花運不斷,我已經累了。”鬆開了她的手,自己往前。


    陳阿嬌有一些恍惚,不久之前,即便她持槍相對,兩人依舊生死與共,如今輕飄飄的說毫無感覺,難道兩人就不會再在一起了嗎?


    “你們之間是不是有誤會,她人呢?”


    簡戰漠的唇角微揚,似笑非笑地隻望著她,聲音清冷,“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們在一起?”


    “不是!”陳阿嬌忙地搖頭,眼中閃過一絲狂熱,“我最不喜歡你們待在一起,但是嘛,我也不想空歡喜一場!”


    簡戰漠走向草地,潔白的花傘下,乳白色的桌子,一套琺琅瓷器透著歐洲的風味,從裏麵倒出泛著焦香的咖啡。


    簡戰漠舉起了杯子,“今日我們玩得開心,就不必再談起無關的人!”


    好似在躲避,陳阿嬌心中越是想要探究。她搖了搖頭,“父親曾經說起來,有因必有果,任何事情或是反常,極有可能會迎來危機。”


    “在你眼中,我既然是這般的不靠譜,為何還要繼續呢?”目光越過了她,望向悠悠的遠空。


    陳阿嬌的眼中閃過一絲陰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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