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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淨淨的眼中閃電般一轉,微微地一笑,更加不客氣,幾乎將半個花店搬空,催促著簡戰漠付銀子。


    簡戰漠半點不含糊,等到付完之後,瞧著他的口袋扁扁的,她的車子走在前頭,底下一溜的黃包車,上麵坐著並非是人,而是一簇簇的鮮花。


    瞧著好像是一個花車隊,眾人都不禁行注目禮,皆表示奇特。


    林淨淨隻見到一家玉器店金光輝煌的,不顧他黑沉的臉色依舊跳了下來,她專挑貴的拿,手中把玩著一個金手鐲,湊到眼前,細細地看著花色。


    來了大主顧,掌櫃的心下樂開了花,按照林淨淨的吩咐,將所選的包裝得富麗堂皇的,送至她麵前,“小姐,都包好了,這一共是兩千兩!”


    “給銀子吧!”林淨淨望向簡戰漠。


    他的臉色沉沉,一時之間躊躇。


    “怎麽啦?沒有銀子了嗎?我記得,我在你這兒可是有上萬兩!”


    “難道你以後就用這些當飯吃?”


    林淨淨將手鐲套在纖細的手腕上,淡淡地說道,“既然說銀子是我的,該如何花是我的事情,有錢難買開心呢!”


    簡戰漠緊繃著臉龐,她候在一側暗暗地等待,可是令她失望的是,對方果真掏出了銀子放在案桌上,頭也不迴地離開。


    “小姐,你真是好眼光,期待你下次光臨!”


    “一點點就要幾千兩,誰下次還來!”林淨淨惡聲惡氣,前後判若兩人,將掌櫃的嚇了一跳。


    他的手一抖,差點將金飾落在地上,還是身後的下人立即一把抱在懷中,之後一行人等浩浩蕩蕩地迴到了府中。


    林淨淨整個房間幾乎被放滿了,但依舊放不下,窗台下麵,院子裏麵的花被人擺放成心形。


    其中點綴的則是一盆開得最為豔麗的玫瑰花,她覺得無比的刺眼。


    晚上狂風吹打著窗戶,林淨淨輾轉反惻,想起如今的雲棲鬆居無定所,是不是正躲在哪個屋簷下麵淋著雨受著風吹呢。


    迷迷糊糊當中隻聽見雞鳴的聲音,不知何時居然已經天亮了。


    外麵一片暗沉,林淨淨掀開了窗簾,隻瞧見底下的花盆上麵的花枝歪歪扭扭的,昨日的暴雨一番摧殘,花盆隻剩下二三株活著而已。


    方婆的身影漸漸的映入眼簾當中,她上前細細修剪成一口鍾念念叨叨著:“浪費呀,好好的花朵既不能吃,也不能看,就這樣白白地糟蹋!”不住地歎氣。


    紅蓮為林淨淨整理房間之時,瞧見散落在地上的盒子,她在收拾時不小心碰到一個,哐當一聲,金光燦燦地嚇了她一跳。


    每一個皆是輕飄飄的,偷偷地打開瞧後目瞪口呆,黃澄澄的金子啊,她望著迴來的林淨淨驚詫地說道:“小姐,這都是少爺買給你的,瞧著架勢倒像彩禮呀!”


    林淨淨沒有好氣地白她一眼,“誰說的,這是我自己的銀子呢!”


    說也奇怪,如此的鬧著別扭,可是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了,簡戰漠絲毫不在意,果真是花的不是自己的銀子他不心疼啊。


    整個人靠在窗台上,方婆雖然整個人給人必別扭怪異的感覺,但對待花花草草倒也是滿懷愛心。


    很快便將東倒西歪的花兒扶正,將一眾的收拾好了,雖沒有昨日的精神,但是也依舊能夠觀賞。


    原本中間的玫瑰花最為嬌嫩,如今花盆裏麵殘紅委地,隻剩下光禿禿的花枝。


    如今的她無法成為最為耀目的所在,早已經被丟角落裏麵,轉而換了一盆開得最為鮮豔的月季。


    花傲立在枝頭,有如沐浴在溫煦的陽光中。


    得到林淨淨的授意,紅蓮這才緩緩地將裏麵的金器拿了出來,幾乎目瞪口呆,“小姐,幾乎可以開一個金鋪!”


    每一個都是沉甸甸的,令人愛不釋手。”


    “金子有何用?都是死的!”林淨淨冷然說道。


    “誰說的,都說亂世黃金盛世古董嗎?如今還有什麽會比金子更加令人心安的呢?”紅蓮掏出手帕細細地擦拭著上麵的灰塵,嗬了口氣,金鐲子顯得更加鋥亮。


    “瞧不出來你倒是個小財迷!”林淨淨打趣道。


    紅蓮突然頓了一頓,不由自主地將手中的金飾放下,神神秘秘地說道:“林姑娘,你相不相信往昔的我對這些東西簡直是極為常見?”


    林淨淨望著她眼睛,好似故意一本正經,隻覺有幾分可笑,搖了搖頭說道:“我不相信!”


    瞬間收起那笑容,她一本正經地說道,“還是林姑娘有眼光,其實像我們這樣出身的丫鬟哪有機會見到這般耀目的黃金,就算是望見對麵的鋪子,也隻敢偷偷地瞟上幾眼呢。”


    說得落寞,林淨淨從中選了一對金耳環送給她。


    她立即戴在耳朵上,側首望著鏡中的自己,可瞬間立即取了下來,鄭重地放了迴去,林淨淨往她麵前一推,努了努:“送給你的!”


    “不行,這可是少爺給你的彩禮,我拿走了,少爺可不會輕易放過!”


    佯怒地瞪了她一眼,嘻嘻地笑了笑,紅蓮這才謝過。歡歡喜喜地抱著盒子離開。


    就在此時,底下又有下人喊叫著有信件。


    林淨淨顯得奇怪,天天見麵,難道他還居然有雅興寫信,接過信,裏麵軟軟的倒像是一張照片。


    疑惑的一打開,隻覺得臉上好似被人扇了一個耳光,火辣辣地疼,瞬間便衝了出去,砰的直敲著簡戰漠的門,“出來,你出來!”


    紅蓮原本在一旁伺候著,此刻嚇壞了,連忙上前拉開她,震驚地問道,“好端端的,怎麽啦?”


    林淨淨依舊在劇烈的拍門當中,身上的信不慎掉落在地上,紅蓮疑惑地拾起,瞧見上麵的信件,眼中直噴出怒火,喝罵道:“這些人也太可惡了,為何要打雲棲鬆?”


    照片當中的雲棲鬆鼻青臉腫,眼睛腫得細眯成一條縫隙,無力地躺在路中央,裏麵並無聲音,隻聽得戰戰兢兢的,下人說起,簡戰漠一早便離開。


    林淨淨氣唿唿地便往外衝,望著裏麵的紅蓮急了,連忙追上前去,疑惑地叫道:“小姐等等!”


    “去哪兒呀?”飛速地翻開了照片的背麵,上麵寫著濟人醫館。


    略一躊躇,立即跟著衝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來到醫館裏麵,隻見到人聲鼎沸,一股嗆鼻的消毒水的味道,還有濃濃的苦藥味。


    林淨淨四下尋找,終於在角落裏麵找到正在閉目休息的雲棲鬆。


    他的臉上一團淤青,眼睛四周也有傷痕,漠然地走至跟前,林淨淨坐了下來,有一名女子走上前來打量著她們,“你們是她的家人?”


    林淨淨重重地點頭說道:“我們是她的朋友!”


    “那就好!他來的時候已經昏迷不醒了,無人照顧,你們就在此就照顧兩天。”


    紅蓮瞧著林淨淨鬱悶的模樣,站在一旁,憤憤然,‘就連大夫也下手。他們簡直喪心病狂,不行,一定要找出真兇。”


    這一幕何其相似,不久之前,張府的家人被自己拖累,如今是雲棲鬆。


    “或許跟在我身邊的人都不會有好下場!”林淨淨喟然長歎。


    紅蓮霍然抬起頭,眼眶紅了,低聲說道:“不是小姐的錯,是他們喪心病狂,絲毫不體諒她人,小姐不必傷心,往後他們必然會惡有惡報的!”


    深深的唿了一口氣,林淨淨不禁感歎,極為忍耐著,此時為他擦拭著身體,隻覺得渾身不自然,倒是紅蓮一把接過來大方地說道:“我是丫鬟,就讓我來伺候他吧!”


    林淨淨閃過一旁,神情敗壞,瞧見他的麵龐心下便憤然,索性便外出去酒樓裏買來飯菜。


    才到門口便見到站在不遠處的虎子,他雙手環抱在胸前,在遠處指望著她。林淨淨好似不曾瞧見,直直地走向對麵的酒樓,“掌櫃的,給我們送幾道清淡的小菜!”


    林淨淨付過銀子,微一側首,便見到虎子正站在門口。


    他緩緩地走上前,小聲道:“其實,雲棲鬆受傷和少爺無關!”


    “我何時說過和他有關?”林淨淨冷笑著反問道。


    虎子的心下惴惴不安,耳邊傳來冰涼的語音,“他眼睛朝上,又何曾會仰視著我們這種小人物,根本不會將我們放在心上,更加不會在意我和身邊的人!”


    臉色愈發難看,虎子倒寧願希望林淨淨將自己狠狠地罵一頓,而不是如今陰陽怪氣的說話。


    他無奈地開口道:“其實這一切都有緣由的,少爺在意姑娘才會如此!”


    林淨淨一抬手,轉過身來,直盯著他的眼睛,“他因為根本在乎,所以才傷害我的朋友,因為在乎,所以才縱容女配胡亂地毀了她人的一生,若是如此,我希望他永遠不在乎!”


    兩道家常小菜很快便炒好,用籃子提好之後林淨淨前往醫館,虎子並未跟來,林淨淨冷笑一聲。


    待她進來之後,紅蓮欣喜地向她招手。


    雲棲鬆已然坐了起來,感激地衝著她揚了揚唇角,可眉間緊蹙,撕扯到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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