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雨沐眉頭緊鎖,心髒咚咚咚的加速跳動,那種讓人不安的感覺,再一次湧上心頭,隻覺唿吸都變得沉重起來。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麽?”


    “恩。”


    韓淩宇點了點頭,沒有說話,隨之氣氛也變得更加壓抑。


    那雙每每都是充滿笑意柔情的眼睛,已經沒了光彩,無邊黑霧從裏麵湧動,更是給後麵的故事平添出一份沉重感。


    小女人隻覺自己的心髒快要從嗓子眼裏蹦出來,有一個聲音,更是在耳邊不斷說著:“不要聽了,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吧。”


    可對真相的期盼,又有一個聲音在心裏說著:“你不是一直都想要知道嗎?也許這些秘密可以讓你知道真相。”


    在沉悶的氣氛中,身後的樹葉傳來一陣沙沙聲。


    兩人同時迴頭,隻見方淵戴著黑色墨鏡走來,情緒似乎已經平服下來,隻是一開口,那嘶啞扯心的聲音,讓人心裏難受。


    “韓總,還是我來講後麵的故事吧,該麵對的,總是要麵對。”


    兩個男人沉默的對視了一眼,氣氛也隨之變得有些古怪。


    他們多年在一起配合行動,雖然是雇傭關係,但長久的陪伴和默契,讓他們即使不說話,便已經明白對方心裏的想法。


    韓淩宇問道:“你確定可以麵對了嗎?”


    “韓總,人總是應該長大,不是嗎?就算是再如何逃避,也不能是一輩子。”


    方淵嘴角滿是苦笑,緩緩抬頭,歎了口氣,繼續說道:“隻是我沒有想到你原來一早就知道。”


    “我也不是一早就知道,隻是我見到了那個人,他已經遭受到了報應,過得並不好。”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艾雨沐在旁邊聽得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


    韓淩宇伸手拉了拉她的小手,向旁邊的石頭走去,然後率先坐下,隨之方淵也緊隨其後。


    就這樣,三人麵對麵的圍坐在一起,互相對視一眼,誰也沒有率先開口。


    方淵沉默的將頭垂下,突然從脖子上將一條項鏈拿下來,輕輕地遞給艾雨沐。


    “艾小姐,你先看看這個,有沒有覺得眼熟。”


    艾雨沐一臉疑惑的接過去,隻見那是一條不知是什麽金屬製成的小牌子,正正方方,上麵還寫了一個人的名字。


    高九龍!


    “這,這是那個小高的項鏈嗎?”


    “恩,他在臨終前,將項鏈偷偷交給我,說若是有一天可以遇到他的哥哥,或者妹妹,就將項鏈交給他們,埋在老家的稻花田裏,也算是他迴去了。”


    方淵的聲音再次嘶啞,墨鏡下也緩緩滾落出兩行晶瑩的水滴。


    韓淩宇眉頭緊皺,麵對自己陪伴多年的手下,他不忍看到他如此傷心難過,一直沉浸在傷痛中無法放下,走到他身邊,將手按在他的肩上。


    “剩下的還是我來說吧,可能會和你說的有些偏差,但確實站在旁觀者的角度,說起來也更加理智一些。”


    “謝謝你,韓總。”


    “我們早已是兄弟了,不是嗎?”


    向來高傲的總裁第一次對屬下露出笑容,不是他不會微笑,隻是生活工作的壓力太大,讓他沒有機會展示自己的笑容。


    可現在,他主動對一個報表微笑,還說兩人是兄弟,這樣的溫暖,讓方淵心裏更是如萬箭穿心般痛到無法唿吸。


    艾雨沐拿著金屬項鏈,心髒跳動的更加劇烈,做了好幾個深唿吸後,才顫抖的問道:“可是,可是你,你為什麽要將這個給我?”


    方淵張了張口,想要迴答,但感到肩膀上的大手沉重的往下壓動,示意他不要多言,他才閉上了嘴巴,選擇沉默。


    而韓淩宇雙手合十,托著下巴坐到正中央,聲音低沉磁性的慢慢說道:“其實在高八虎離開韓國的時候,他和我見過一麵,說了一些他的故事,而我也調查了一些,再加上方淵曾經的老戰友落魄找我,說了一些當年在邊疆的故事,還有一些之後發生的事情。整個故事,我串聯起來,可能是最為接近真相的一個版本。”


    “韓總,邊疆之後的故事?是指什麽?”


    “你先聽我慢慢說,其實知道了所有的故事之後,總結下來可以說就是兩個字——尋親。”


    兩個男人同時將視線投向艾雨沐,看得她更是心裏咯噔一聲,緊張後怕的情緒上來,讓她不敢抬頭和他們對視,隻能將目光一直看向手中的金屬牌子。


    高八虎,高九龍,你們難道是我的哥哥嗎?


    可高八虎的年紀已經四十多歲了,自己才不過二十四五,怎麽可能會有年紀相距如此之大的哥哥?


    說是自己的父親還差不多。


    最主要的是,他說的三個印記,一個傷疤,一個胎記,她確實都有。


    但自己身上根本就沒有這個牌子,對以前的過往也是一點印象都沒有。


    他們會是自己的親人嗎?


    韓淩宇看出她的猶豫,一隻手放在她的手背上,給與力量,緩緩說道:“這樣吧,我先將時間的順序重新整理一些,從最初的開始講這個故事,可好?”


    “恩。”


    “好,你說就是了。”


    兩人同時點頭,都是想要盡快知道這段被曆史塵封起來的曆史。


    隻是他們明明才是當事人,卻一無所知,還要靠韓淩宇的講述,才能知道大概經過,說來,也是可笑。


    “好了,那我就開始講了,你們慢慢聽,這個故事有些長,但絕對會讓你們感慨人世的緣分安排實在是太過巧妙。”


    韓淩宇深吸了一口氣,其實要將這個故事講出來,他也一樣承受了很大的壓抑。


    因為那真的是一段連電視劇都不敢寫的曲奇故事,人們都說一個人的苦難總是有盡頭,當嚐盡世間各種苦難之後,就會麵對雨過天晴的幸福簡單。


    可命運好像和高家的孩子開了一個玩笑,一家人將各種苦難都一一嚐盡,並且到現在,苦難都還在延續。


    在六十年前,有一對小夫妻本是門當戶對,兩小無猜的少爺夫人,日子過的那叫一個愜意,每天就是遛鳥逗貓,坐在後院看花喝茶,享受傭人伺候。


    但這種愜意的生活並沒有持續多久,就被一群暴徒的出現打破了。


    而這些暴徒,是上一輩人種下的惡果,也是他們這一生的劫難,甚至延續到今生,禍及到了第三代人。


    那個時候,古老的高家本就是當今最有底蘊的大家族,生意遍布全國,所有錢財加起來,就算是十幾輩人都花不完。


    也許是因為老天爺的安排,這太過完美的生活,總是會有些遺憾。


    那就是高家隻有一個獨苗,那就是這對小夫妻的丈夫,高家的獨子,高大少爺。


    而小嬌娘,是另外一戶大家族的餘家獨女,雖然家族實力稍顯弱一些,可人家家裏隻有一個女兒,本意是想要找一個贅婿在家,也好延續家族產業。


    可誰知命運安排了一場偶遇,讓年少的男女一見鍾情,就像是冥冥中自有安排一般,兩人見到一眼後,就再也無法忘記。


    這女兒要是嫁入高家,餘家無異於就是被吞並,怎能甘心?


    所以就要棒打鴛鴦,堅決不同意他們在一起,還專門從街上找來了一個不得誌的拉車青年,讓他入贅。


    那小夥子,本就氣血方剛,再加上餘家小姐更是貌美如花,一顰一笑,就恍若是畫中走出來的仙女,怎能不讓人心動?


    就這樣,拉車的小夥死心塌地,發誓會疼愛餘小姐一輩子。


    餘家二老自然高興,就這樣強行按照自己的意願,將女兒關在家中,並且和高家斷絕了所有來往,廣發請帖,通知全程的達官貴人前來喝喜酒。


    餘家張燈結彩,高家卻是一片落寞,因為高大少爺竟然為了心愛之人大病一場,城內的醫生前來看病,都說他活不過一年,病疾入骨。


    不相信自家會遭受報應的高價老夫婦,定下高昂賞金,全國尋找醫生為兒子看病。


    就這樣,高家大少爺不日將死的傳遍滿城,餘家被關起來的小姐自然聽到風聲,買通貼身丫鬟,跪地磕頭,求管家通融,才終於獲得一次晚上溜走去高家的機會。


    當夜,高家的人就像是早有預感一般,打開後門,讓餘小姐一路暢通的趕到高少爺屋內。


    兩人見麵,什麽都沒有說,就是握手哭泣,仿若生死離別。


    在天快亮的時候,餘小姐才在傭人的催促下,依依不舍的起身,準備離開。


    而這時,高老爺子和老夫人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欲言又止的說道:“餘小姐,你若是真心愛我家兒子,可否救他一命?”


    “怎麽?可是有辦法能醫治高郎的病?”


    “自然,隻是方法對你來說,會是一個兩難的選擇。”


    “您但說無妨,隻要是我能做到的,自然會全力以赴。我心慕高朗,奈何天意弄人,若是可以今生救他一命,也算是完成我一樁心事。”


    “哎,你真是個好姑娘,可你眼看就要嫁人了,這樣做,會有損你的名節。不過你放心,隻要你能救我們的兒子,不管外界如何說,我們高家都會八抬大轎將你迎娶過門。”


    這話說完,就算餘小姐再傻,也能聽出一二,臉色驟然一邊,沒有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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