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淵擺了擺手,擋住了艾雨沐的視線,但笑不語,目光投向遠處開來的黑色奧迪。


    “艾小姐,韓總來了。”


    “你先告訴我,你到底傷到哪裏了?”


    “艾小姐,我傷到什麽地方,你不用擔心,暫時不會有危險,而且我已經止血了。”


    “止血?”


    艾雨沐頓時一驚,立刻伸手抓著方淵,想要找出傷口。


    他身上的傷,都是因自己而起,她良心強烈受到了譴責。


    越想,她越是自責,若不是自己,就不會讓這麽多人受到牽連。


    “艾小姐,你不要這樣,韓總已經來了。他可是個醋壇子,你碰到我什麽地方,他肯定會砍掉的。”


    “額,哪有那麽誇張。”


    “艾小姐,就是這麽誇張,你若是還想讓我活命的話,就快把你的手拿開,不然我真的要成獨臂俠了。”


    方淵保持著鐵漢表情,可隨著奧迪的靠近,他已經開始慌亂著急,生怕自家醋壇子老板會突然爆發,一下車,就提著砍刀將他的手剁下來。


    這真不是韓淩宇殘忍,而是他真是這麽一個占有欲強烈的男人。


    艾雨沐皺了皺眉,本想要堅持檢查他的傷勢,可發現他的手臂有些顫抖,便不得不將手放開了。


    黑色的轎車看到他們麵前,車門打開,韓淩宇那張麵無表情的俊顏上,果然浮上一層冰霜,滿眼不悅。


    “上車,我們已經暴露了,趕緊離開。”


    簡單的一句話,就算是還不明白這裏情況的艾雨沐也不由緊張起來,快速上車。


    方淵坐上副駕駛,將車門關上,司機便一腳油門,將車快速開向盡頭。


    此刻,是清晨六點半,街道兩旁的居民在一切恢複平靜後,才悄悄露出腦袋,見那些人已經離開,便開始了如常的正常生活,恍若什麽也沒有發生一般。


    可旅店門口,車門打開的麵包車,還有一地的玻璃碎片,都在悄無聲息訴說著一個小時前的故事。


    半個小時後,七八輛黑色轎車疾馳而來。


    十幾個黑衣男下車,走到麵包車前,看了看車位號,和裏麵的東西後,對帶隊人匯報道:“老大,人不見了,他們的電話也已經打不通了。”


    “恩,進去問問。”


    為首的光頭冷麵點頭,一臉兇橫的走到玻璃碎片前,抬頭看了看三樓的位置,等待小弟前來匯報。


    過了一會兒,一臉驚恐的女前台被抓了出來,一見到光頭,便腿腳發軟,噗通一聲跪到了地上。


    “嗚嗚,我什麽都真不知道,那些人我也不知道是誰。”


    “嗬嗬,小妞,你害怕什麽?難道我看起來像是吃人的妖怪嗎?起來吧,我又不是壞人。”


    男人冷笑的伸手,用手指挑起前台的下巴,那兇神惡煞的表情,配上人口販子的笑容,更是讓人心生膽寒。


    女人哇的一聲,哭的更加厲害,全身顫抖的如同篩子,別說是說話了,就算是站立,都要人揪著衣領,才能站直身板。


    光頭本來還想耐著性子和她好好說話,詢問一下方淵他們離開的方向。


    可見她哭到泣不成聲,連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完,氣的抬手,便啪的一聲打到了女人臉上。


    “麻的,哭哭哭,有什麽可哭的?他們去了什麽地方?”


    “嗚嗚,我......我也,我也不知道啊。”


    女人捂著臉,嚎啕大哭,就連說出來的話,都是一種刺耳噪音。


    “麻的,真是煩人。”


    光頭不是個會憐香惜玉的男人,他本就是李東俊手下的第一打手,現在很多人害怕黑蛇幫,大部分是因為他的兇殘。


    在韓國,誰人不知,黑道上的光虎,是一隻隻聽李東俊指揮的野獸,隻要老大伸手指向哪裏,他就會撲向哪裏。


    不管男女,隻要到了他的手上,絕對不會有活路。


    這個前台,雖然不是黑道上的人,但也知道這標誌性的光頭,她哭的更是顫抖,隻覺自己將要見閻王。


    “我,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求你了,放了我吧。”


    “你不知道?嗬嗬,你是這裏的前台,你能不知道自己的客人去了什麽地方?”


    “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聽到聲音,就躲到了休息室裏,不敢出來。”


    “是嗎?既然這樣,那我就給你一次活命的機會,去把監控錄像給我調出來。”


    光頭用腳踢了踢那個女人,雙手插兜,準備向旅店了走去。


    可誰知,他剛走了沒兩步,身後便傳來前天弱弱的聲音:“監控很早之前就壞了。”


    “嗬,我給你機會了,但你自己不爭取,那就不能怪我了。”


    光頭停下了腳步,似笑非笑的轉頭,沒有說話,隻是對手下小弟揮動了一下手,幾人便立刻會意,不管那女人哭的多麽傷心,拽著她便上了最後麵一輛車。


    一個小弟小聲問道:“大哥,這個女人,我們要怎麽處置?”


    “一個沒用的女人就給兄弟們開個葷好了,開完葷之後,就買到國外去。”


    “嘿嘿,還是大哥聰明,我怎麽就沒有想到這個好主意呢。”


    “滾,還有臉笑,這次可好了,又讓那個韓淩宇給跑了。麻的,他怎麽運氣就這麽好呢。”


    光頭氣的臉色鐵青,他已經不是第一次和韓淩宇失之交臂,這次能消息如此靈通,還是因為有人看到他開車的方向是這邊。


    聯想到手下在這邊要抓一個z國女人,很容易便將兩人聯想到一起。


    隻是又一次慢了一步,他火爆的脾氣已經達到了憤怒的頂點,想要找一個發泄口。


    他冷目掃視了一眼旅店,冷聲下令道:“既然這個旅店這麽沒用,還不如關門大吉,你們幾個去幫忙拆遷吧。”


    “是,大哥。”幾人快速從後備箱中拿出家夥,在手中揮動著,不屑的叫囂道,“來啊,把這個惹咱們大哥不高興的地方給砸了!”


    “砸!”


    一群小弟衝進旅店,隻聽乒乓作響的打砸聲,引的四周居民人人自危,將窗戶大門全都反鎖,戰戰兢兢,不敢出門。


    而此刻,正被光虎惦記的韓淩宇卻很是淡定,雖然他知道自己行蹤被暴露,卻仍然沒有任何緊迫感。


    他看到艾雨沐手臂上包紮的白布,臉色陰沉難看,本想要讓方淵領罰。


    可在他上車,將上衣脫下,露出已經被鮮血染紅的肩膀,看的是一陣心疼。


    那濃鬱的血腥味,配著刺鼻的酒精味,讓車廂中,無一人敢吭聲,艾雨沐更是內心自責,不斷說著對不起。


    “方淵,都怪我,要不是為了保護我,你也不會受這麽重的傷。”


    “艾小姐,不要這麽說,這是我的任務。讓你受傷,已經是我對不起你了。”


    酒精將傷口上的血痂衝散,露出一個黑洞。


    司機看了一眼,驚訝的問道:“方隊長,你這是從哪裏受到傷?對方用家夥了?”


    “恩,有一個小雜碎用了,若不是我分心了,也不會被傷到。所以還是我學藝不精。”方淵從腳踝處拿出一把匕首,用力刺入肩膀上的黑洞,在車廂中響起清晰的剜肉聲。


    艾雨沐聽得頭皮發麻,小手緊握成拳,很是緊張。


    他竟然受了這麽重的傷,是要有多麽強大的意誌力,才能讓他堅持了一個小時都麵不改色呢?


    韓淩宇眉頭緊皺,見自己的手下被傷到,看似平靜的外表下,早已被氣到噴火。


    車廂內,小女人已經沒了精力再去賭氣,滿腦子都是愧疚,若不是坐在後排,她一定會上前給方淵包紮傷口。


    幾人注意力都在那熟練包紮的手法上,所有動作一氣嗬成,即使用刀子從血肉中剜出一塊金屬,方淵都沒有發出一聲,咬牙忍住,然後自己動手做好消毒止血包紮等動作。


    所有動作完成後,他也終於可以休息一會兒,靠在車背上,看似閉上雙眼,卻仍然警覺。


    因為他們還沒有到真正安全的地方。


    司機開著車,不斷在崎嶇的土路和山林中穿行,遠離人煙,讓艾雨沐更是緊張。


    "你是在逃跑?"


    終於,在這飛馳的速度,和古怪的路線中,她反應過來他們現在正在做什麽了。


    韓淩宇嘴角微揚,自然將手放到女人毛茸茸的小腦袋上。


    “小笨蛋,你終於發現了。等會兒若是發生了什麽,你就跟著方淵走,不用管我。”


    “等等,這到底是怎麽迴事?誰在追你?”


    “我也不能確定,不過我的行蹤已經查到了。他們很可能也知道你已經到韓國的事,所以我們現在還不能迴營地,那是我們最後的底線。”


    "那我們現在是去哪裏?"


    “那裏也不去,就是先兜圈子,等到甩掉那些人之後,我們再迴去。”


    艾雨沐聽得是雲裏霧裏,可她現在完全屬於是拖油瓶的角色,尤其方淵還因她受了傷,也就更不敢吭聲,乖乖聽話照做。


    隻是,若真的出了什麽事,她絕對不會服從韓淩宇的話,一定會堅決跟在他身邊,寸步不離。


    副駕駛的位置上,方淵正在假寐,後麵老板的話,他一字不落的聽到,即使疲憊疼痛,也還是立刻迴應道:“韓總,這次是我的失職,下次絕不會失誤,就算是用我這條命,也會護艾小姐平安。”


    “恩,我相信你。”


    韓淩宇淡淡的點了點頭,沒有任何情緒波動。


    可艾雨沐卻大為不滿,立刻出聲說道:“我不用任何人保護,我可以照顧好自己,若是真有什麽事,方淵,你就保護好自己和韓淩宇,不用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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