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過去,手術室門口,艾雨沐始終沒有看到程冷言出來。


    她滿心疑惑,好奇的看著手術室的燈箱。


    不過是除掉幾個鋼釘而已,為什麽會用了八九個消失呢?


    這未免也太奇怪了吧?


    好像程冷言當時進行接骨手術,都沒有用這麽長時間。


    不知為何,她心裏有一種濃鬱的不安感,那種忐忑不安的感覺,隨之越發濃鬱,心跳也開始加速跳動。


    終於,寂靜的走廊上,有了一個護士經過。


    她立刻起身,擋住對方的去路,好奇的問道:“請問這場手術什麽時候可以完成?不過是拔除鋼釘這種小手術,怎麽用了一晚上,都沒有結束呢?”


    “恩?拔除鋼釘?這位小姐,您是不是走錯手術室了?這裏麵進行的是心髒搭橋手術,因為病人身上還有其它疾病,所以進行的速度比較緩慢。”


    “心髒搭橋手術?護士小姐,這不會是出錯了吧?我丈……一個朋友昨天晚上要拔掉鋼釘,被安排在這裏進行手術,而且昨天晚上,也隻有這一間手術室門口的燈是亮著的啊。”


    “小姐,你可能真的搞錯了,我們醫院的手術都是提前六個小時進行排班安排,然後布置手術室。要是有拔除鋼釘這種手術,我肯定事先就知道,可昨天的排班表上,根本沒有安排。”


    艾雨沐不禁一愣,已然明白程冷言被他們帶去了其它地方。


    果然,第六感有時候是十分可靠準確的。


    雖然不喜歡那個人,但也不能就這樣坐視不理,讓他再受到二次傷害。


    要知道,他現在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就拜韓淩宇所賜,這次又突然消失,必然也不是什麽好事。


    就算是再如何討厭一個人,也不能屢次三番的對他動手,尤其是對方已經是受傷的情況。


    越想越是不安,她先是快速迴到病房,發現程冷言並沒有迴來,那些保鏢也是一臉好奇,嗅出氣氛不對,便好奇的問:“夫人,請問是有什麽事嗎?”


    “沒什麽,你們看到何醫生了嗎?”


    “他不是給程總做手術去了嗎?程總還沒有出來,他自然也沒有來。”


    “嗯。”


    艾雨沐眉頭緊鎖,想要給韓淩宇打一通電話,詢問到底是怎麽迴事。


    可一想到他現在的處境也並不是很好,便決定還是先不要打擾他為好。


    在沉默中,幾個保鏢更疑惑不解,於是這次幹脆跟在她的身後,這樣,艾雨沐連給華磊何東東他們打電話的機會都沒有。


    總不能當著這些人的麵,暴露何東東的身份吧。


    正在糾結要從哪裏找程冷言的時候,突然間,隻聽醫院的院子中突然響起一陣急促的喊叫聲:“不好了,快來救人啊!”


    艾雨沐心頭一顫,連忙快步衝進電梯。


    保鏢也緊隨其後,盡職盡責的跟在她左右進行保護。


    醫院後院,隻見黑壓壓一群人圍成一個圈,幾個身穿白大褂的醫生抬著擔架,小跑的衝進人群中。


    “快讓一讓。”


    清晨,太陽還沒有完全從天邊升起,醫院便已經亂作一團。


    艾雨沐和保鏢站在人群最後麵,不明所以的探著腦袋,向裏張望,卻什麽也看不到。


    隨著最前排的人向後倒退,他們也不得不向後移動。


    當前麵幾個抬著擔架的醫生經過,看到躺在上麵的人,艾雨沐不禁愣在了原地。


    “何東東!”


    “何醫生怎麽在這裏?他不是應該給程總做手術的嗎?”


    “是啊,何醫生這是怎麽了?難道被人報複毆打了嗎?”


    “看樣子好像不是,以我的經驗來看,他應該是被人偷襲,從後腦勺攻擊,直接打暈了。這不會是搶劫吧?”


    “搶劫?你在開玩笑嗎?哪有人會在醫院裏搶劫醫生的啊?這種手法,怎麽看也應該是在街上那群小混混搶劫的慣用伎倆。”


    幾個保鏢一臉疑惑的討論著,而艾雨沐的臉色卻越發陰沉。


    果然,韓淩宇又對程冷言出手了。


    可人家都已經受傷了,為什麽還要下這麽重的手呢?


    上次把人打到重傷住院,已經不能下地了,難道這次是要他的命嗎?


    應該不可能吧?


    韓淩宇就算再如何討厭程冷言,也不會這麽殘忍的。


    對,一定不會的。


    艾雨沐深吸了一口氣,沉聲對保鏢命令道:“你們幾個不要再八卦了,趕緊去找程總!何醫生被人打暈,對方很可能是衝著程總來的。”


    “是,夫人。”


    幾人對視一眼,已然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隻留下一人保護老板娘,剩下三人一邊打電話召集其他保鏢,一邊向醫院四周擴散,開始尋人。


    “夫人,這裏人太多了,我們還是先上樓等消息吧。”


    “恩,好。”


    艾雨沐點了點頭,腳步沉重的向住院部走去。


    她現在滿腦隻都是程冷言被拋屍山林的場景,後背的衣服都已經被冷汗打濕,更是緊張害怕。


    韓淩宇雖然看似冷酷無情,但絕對是個有血有肉的好人,不會這麽殘忍。


    一個小時後,程冷言還是沒有消息,但趕到的警方,已經從監控錄像中找到昨晚發生的事。


    可以看到,程冷言進入電梯後,幾人是推著他前往麻醉室,可過了兩個小時,他們再出來的時候,人數明顯多了很多。


    而且並沒有躺在床上的病人。


    所有人都是身穿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護人員。


    從監控畫麵上可以看出,這些人中,有幾個人的走路姿勢很奇怪,就像是喝醉酒的人被人攙扶。


    這次來的警官是陳建軍,他很有經驗的立刻猜出原因,指出是有人躲在麻醉室,等人來了之後,進行把綁架,再將無關緊要的人丟棄。


    而何東東很明顯就是第一個被丟下的人。


    他從被發現到現在,仍然處在昏迷的狀態,還沒有蘇醒。


    在醫生的檢查下,指出他是被人重擊後腦,造成的昏迷。


    這樣的結論,也符合陳建軍的猜測。


    在之後的三個小時裏,在h市大小巷子裏,也陸陸續續發現其他被打暈的醫護人員,都是昨天和程冷言在一起的人。


    雖然大家都已經被送往醫院,卻始終沒有找到正主。


    一整天的時間,艾雨沐都坐在病房中,神情凝重。


    大家都以為她是在擔心丈夫,等待綁匪的電話。


    可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多麽想立刻屏退四周這些人,給韓淩宇或者是華磊打一通電話,確定是不是他們動的手。


    從清晨到黃昏,醫院的氣氛始終都很壓抑,頭頂的天空也形成一團陰沉壓抑的黑雲,仿若隨時要掉落下來一般。


    陳建軍在給所有知情人昨晚筆供後,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到病房中。


    “幾位,可以先出去一下,我要單獨給艾小姐做筆供。”


    “好的。”


    幾名保鏢麵容嚴肅,公事公辦的走出病房,將房門關上,背手站在門口。


    除了程冷言失蹤的事,他們對這位總裁夫人,更是小心對待,生怕她也會一眨眼就消失不見。


    病房中,因為隔音不好,陳建軍也不敢明目張膽的直說,隻能先大聲的詢問幾個常規問題,然後用筆在紙上快速書寫自己要說的真話。


    ——韓淩宇在臨走時,給華磊的任務,是讓他想辦法使程冷言一年半載下不了床。所以這件事很有可能是華磊自編自導的一出戲,你不用擔心,他們頂多就是給程冷言一些皮肉之苦。


    艾雨沐看完麵前的文字,臉色更是陰沉如鍋底。


    她粉嫩的小手緊握成團,一團怒火卡在心口,隻覺自己已經到了憤怒的頂點,隨時要爆發噴火了。


    她一把搶過陳建軍手中的紙筆,快速在上麵寫下宣泄自己怒火的話。


    ——陳警官,你既然知道,為什麽不阻止?就算程冷言不是好人,但也不能這樣動用私刑吧?你應該是有生活常識的。程冷言身上的骨頭還沒有長好,若再斷了的話,很有可能會造成終生殘疾的?你們怎麽可以這樣?難道壞人就可以隨便虐待嗎?


    小女人的眼睛憤怒通紅,即使隻是白紙黑字,連標點都沒有寫,但那要焚燒一切的怒火,已然透過紙張擴散開來。


    ——你先不要生氣,我並不是縱容華磊胡來,而是我也不能二十四小時監視他,因此他做了什麽,我也不清楚。你先消消氣,雖然對程冷言動私刑,不太人道。可這也是韓淩宇害怕自己不在,程冷言會動你動手動腳,才在臨走前,給華磊這條任務。我相信最遲明天,他就會將人送迴來了。


    ——這實在是太胡來了,不管是什麽理由,也不能這樣對待他人吧!


    ——艾小姐,你如果生氣,應該將怒火發泄到韓淩宇身上,我是無辜的。僅僅知道,但他們要做什麽,我也是一無所知啊。


    陳建軍麵對那雙噴火的大眼睛,後背不僅僅是泛起寒氣,更主要的是,他感覺自己好像成為了幫兇。


    早知這樣的話,當時就應該在韓淩宇說完話後,第一時間進行反駁訓斥,將這個苗頭扼殺在搖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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