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最近有什麽要求嗎?”


    銀白的轎車緩緩發動,從公寓樓前開過,將地上的落葉卷起,掀起陣陣寒風。


    李多海一邊開車,一邊沉聲匯報道:“程總,那個女人被我安排在郊外的別墅裏,每天都有把守,連院子都不能出去,現在別說是說話了,整個人都被關的有些神經質了。”


    “神經質?什麽意思?”


    程冷言皺起眉頭,一臉疑惑。


    印象中那個冒牌貨最後一次見麵,就是在宴會散場。


    說實在的,雖然那個女人的演技不錯,就連孟蘭和傅曉嬌都沒有看出她的真偽,到現在還以為那就是艾雨沐。


    但仔細迴憶一下,他們兩人之間連一句話都沒有說過,僅僅是按照劇本的流程,她是自己的未婚妻,在大家麵前宣布他們即將結婚。


    至於那個女人是什麽性格,本名叫什麽,他根本不知道,也沒有興趣知道,反正自己的目的達到,這就足夠了。


    車子平穩的街道上行使,一路從鮮少有人的小巷子穿過,連一個路人都沒有遇到。


    李多海一邊點開手機,一邊猶豫的說:“那個女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似乎很薄弱,我什麽都沒有做,連威脅發狠的話都沒有說過,僅僅是將她關在郊外的別墅裏,不讓她出來,也不讓任何人進去,每天準時送食物進去。按照正常人的理論來看,就算是一個月沒有人說話,也不至於發瘋。”


    “可我還真得是低估了這個女人的承受力,不過連十天都不到,她就已經開始整天在屋子裏自言自語,有時候很安靜,有時候又很暴躁,會突然攻擊送飯的人。估計就算我們將她放出來,她也已經無法在這個社會上生存了。”


    程冷言眉頭緊皺,眼底堆滿了不悅的情緒,似乎想要大罵這個助理,可思前想後,他還是選擇沉默,不將自己的壞脾氣發泄出來。


    這也是他難得會選擇隱忍的時候,若是熟悉他的人知道,定然會震驚到以為他轉了性。


    畢竟這個男人可不是個好脾氣的主兒,生性暴躁,時常罵人動手,屬下的人早就已經見怪不怪。


    就連之前已經死掉的助理,他也從未有過如此退讓,還活著的時候,好幾次辦事不力,都被他大聲訓斥,毫不留麵子。


    可李多海實際上在他身邊的時間不長,還不足以說是建立了深厚的友情,才不對他發火。


    而程冷言之所以將怒火壓製下來,其實也是有自己的考慮。


    第一,李多海並不是外表看起來的文質彬彬,相反是個性格十分陰狠的人,要知道,他之前可是在地下會所的錢莊裏當打手。


    雖然聽起來是個暴力的工作,為人應該比較粗糙,可實際上,他卻更像是一個軍師一樣的角色。


    他管理著幾十名打手,首先能讓那些窮兇極惡的人聽命令,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其次是他不僅頭腦聰明,身手還不弱,即有狠辣的一麵,也有狡猾溫順的一麵,可以說是個雙麵人,兩麵轉化的都輕鬆自如。


    在這段時間和韓淩宇的交鋒中,程冷言是處處落於下風,經過嚴密分析,他覺得自己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身邊沒有一個聰明且全能的幫手。


    因此看到李多海的時候,他第一眼有種心心相惜的感覺,就仿若自己等待了這麽久,一直就是為了等他一般。


    說來也是巧合,他們兩人的相識,還是餘華文在其中起了很重要的作用。


    要不是因為那個家夥狗改不了吃屎,在地下會所中賭的喪失理智,欠下錢莊巨款,最後賣慘求助到自己頭上,他還真無法認識這個躲在黑暗中的催債軍師。


    隻不過,越是相處,他對自己的新助理就越是愛恨交加。


    一方麵,他慶幸自己終於有了不弱於方淵華磊這些人的助手,自信可以和韓淩宇隨意比拚。


    隻要沒有豬隊友,勝利就永遠會站在自己這邊。


    可另一方麵,相處的時間越久,他就發現這個李多海太過恐怖。


    這種恐怖,不僅僅是他狠辣的手段,更多的還是在計劃算計時的果斷幹練,有時候甚至會讓他有種錯覺,自己似乎才是他的手下。


    就像起初他僅僅是在沒有主意時,隨便閑聊,透露自己想要和艾雨沐在一起,以此刺激韓淩宇,就算是生意場上失敗,也要在情場上贏過他。


    但這隻是隨口一說,他自己都沒有當真過。


    可李多海卻在三天後,整理好了自己的思緒和計劃,然後簡單簡述了一次,就讓程冷言感覺一定能實現的自信。


    這樣的謀略,真的是老天都站在他這一邊。


    可隨著後麵,計劃準備好,還有那個僅用了一個多月的時間,就徹底變成了另一個艾雨沐的女人,隻要不是貼臉觀察,就不會發現其真偽程度。


    當時,程冷言自己都嚇了一跳,後來從宴會開始,到現在的一切步驟,其實都是的李多海一人的謀劃,自己最多也就是在宴會上起到一個推波助瀾的作用。


    這樣的人放在身邊,是幸運,也是不幸,讓他身為老板,卻有種被打擊到的感覺,好像自己成為了一個傀儡。


    而程冷言不敢輕易激怒李多海,其實還有更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他無意間發現這人的個人檔案在國家資料庫中,和真實的他是完全不一樣。


    雖然資料庫中的照片,和李多海的樣子是一模一樣,上麵的文化背景和工作經驗都可能作假虛報,畢竟地下會所這種地方,哪裏會有幹淨背景的人呢。


    但程冷言發現一個甚為恐怖的地方,就是照片上的人,和自己麵前的李多海瞳孔是完全不一樣的。


    大家都會唱一首歌,黑眼睛黑頭發黃皮膚,我們都是z國人。


    可並不代表,每個z國人都是這樣。


    所謂的黑眼睛,也僅僅是顏色較深而已,經過仔細的觀察,不難發現每個人的眼瞳都不一樣,有的人看似是黑色,可實際上卻是一種褐色。


    還有的人頭發顏色也會不一樣,雖然這些細微處,不會有人真的單拿出來做對比,可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一眼就能看出來。


    程冷言看到的不一樣。


    首先是兩人眼瞳不一樣。


    照片上的人在左眼瞳中小小的黑點,這是自娘胎裏發育不對而長出的東西,就算成年也不可能消除。


    而另一個,也是身上的標記,照片上的人在脖頸處有一顆明顯凸出的黑痣,但經過他多次和李多海談事獨處,發現這個人沒有。


    他專門問過專業的點痣師,他們也證實,若是有人將凸出的黑痣點掉,不僅僅會留下一塊淺色的印子,皮膚還會出現不可修複的坑印。


    可經過多日的觀察,這些特征,麵前的人都沒有。


    而且仔細檢查,就會發現照片和本人的氣質也大相徑庭,如同是兩個人。


    在思考了這麽久之後,程冷言基本可以確定,這人是喬裝換了身份的人。


    起初,他以為是用了什麽特殊的易容術,就像是武俠裏的那樣,戴一塊人皮麵具,就可以變成另外一個人臉。


    他也打聽過,在海外一些國家中,也確實有這種東西。


    經過一同出差,一起泡溫泉這些理由,專門試探對方是不是戴了麵具的假臉後,發現這人的臉是真的。


    這一切似乎陷入了一種錯覺之中,他一度以為是自己想多了,直到那個冒牌的“艾雨沐”出現在眼前,他才知道這其中的原因。


    麵前這個人,真實年齡是多少,原名叫什麽,本來是什麽人,恐怕隻有那個給他做手術的整容醫生知道了。


    也是因為從那之後,他開始提防李多海,擔心其在自己身邊居心不良。


    就像現在,這人還是無法猜透,猜不出他的想法,就連自己這個坐在車上的老板,都不知他要將車開到什麽地方。


    程冷言不想表現出自己的擔憂害怕,故作鎮定的冷聲問:“你這是要將車開到什麽地方?”


    “程總,難道我剛剛沒有告訴你嗎?”


    “你從一開始就沒有和我說要去什麽地方,隻告訴我那個女人瘋了。”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實在抱歉,程總,是我疏忽了。我們現在要去接餘華文,估計若是再晚兩天,他就要在那個山洞裏餓死了。”


    “恩?那些人已經從山裏撤出去了?”


    “還沒有,不過我知道一條隱蔽的小路,可以直接進到餘華文躲避的山洞裏。”


    李多海轉動方向盤,一如既往地淡定,海水那樣的成竹在胸,仿若一切都被他計算好,根本不用擔心。


    可他越是如此鎮定,程冷言心裏就越發沒底兒,臉色陰沉如鍋底,將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後移動,似乎是想要躲到距離他最遠的地方,可他後麵隻有靠背,還能躲到什麽地方去呢?


    “李多海,你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知道這麽多事?”


    “程總,你這是在質疑我嘍?”


    “我很好奇你為何會知道山裏有小路,而且據我所知,餘華文現在躲藏的地方,還是你一早就給他安頓好的路線,也隻有你知道他在哪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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