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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那個和尚那麽說,大理寺卿才放了心,寒山寺的眼線隻要有一個就好了,要是人多了,這以後還真是難查。


    點點頭,讓車夫把那個和尚給捎上,坐在外麵給車夫指路。


    接著,一路平安無事,幾人成功到了寒山寺,他們到達寒山寺的時候,還特地問了寺門口的僧人,那僧人說七王府的人還沒到,果真是一條小道。


    接著,那僧人把幾個人領到了一個房間內,就離去了。


    大理寺卿坐著等了一會兒,期間,四夫人和侍郎夫人拿眼鏡打量了他好幾迴,大理寺卿不聞不問,權當個啞巴人一樣。


    沒過多久,就有人推門進來,那人身上穿的破破爛爛,蓬頭垢麵,像是剛剛燒火出來一樣,脊背佝僂,幾人險些沒有認出他來,直到那人抬頭。


    大理寺卿看到拓拔溪的那張臉的時候,當下把拳頭緊握,不過,他很好的克製住了他所有的表情,僅僅是一瞬間,拳頭就順勢鬆開,不僅如此,連忙幾步走到拓拔溪麵前,一把抱住了拓拔溪。


    等鬆開以後,大理寺卿才滿臉擔憂,“你到了京城這麽多日都去哪了,我帶你去見皇上,如今我們已經到京城了,一切都不用怕了,我可以替你做主。”


    說著,大理寺卿就想拉拓拔溪出門,怎樣都是衣服責任感爆棚的正義模樣。


    拓拔溪卻一把把大理寺卿拉了迴來,道,“我沒去哪兒,我一直躲在寺廟裏,寺廟裏麵和尚可憐我,所以讓我留在這裏燒火。”


    提到燒火,大理寺卿臉上很好都閃過一抹疑惑,畢竟,這個時候,他也該做出疑惑的表問。那日,拓拔溪的計劃是,讓他去了寒山寺的柴房查看,看到的確不是拓拔溪。


    注意到大理寺卿臉上的疑惑,拓拔溪這才送了一口氣,說道,“住持怕他們對我下殺手,安排了我和另外一個人一起在柴房。”


    大理寺卿聞言,皺著的眉頭是消了,但還是接著逼問,“我問你,你有沒有偷偷抱過一個孩子?”


    演戲就得演全套,當日,顧承毓帶著大理寺卿來了,並且還聽到那個和尚說的一些話,所以對於有些事情也不是不知曉。現在問出這些話,不僅不會讓拓拔溪懷疑,反而會讓他的信任增加。


    拓拔溪聽到大理寺卿的話,往後退了一步,突然有些聲嘶力竭的味道,“他殺了我們村子所有的孩子,老人,我憑什麽不能帶走他兒子。”


    大理寺卿聞言,深受打擊,像是不敢置信一般,指著拓拔溪喃喃,“原來,原來真的是你…”


    拓拔溪看大理寺卿的這個樣子,一下子把大理寺卿指著他的指頭給抓住,說道,“我也不想的,我也不想這樣的,可是他們都要殺我,我沒有辦法,我是沒有辦法才這樣的。”


    “誰要殺你?”大理寺卿深受打擊,有些嘲諷的說道。


    拓拔溪這才說道,“當日,我比你先來了京城,你還沒來時,我想著這裏是天子腳下,我可以證明清白了。就找了一個官員,想要他幫我,誰知道那人不僅不幫我,還想要殺了我去七王府邀功,之後我才一路逃到了這裏的。”


    大理寺卿聽了,眉宇間依然滿是煩躁之色,想來應該是相信他的這番說辭的,可是,就是有些接受不了,接著問道,“那你是怎麽帶走世子的?”


    聽到這個問題,拓拔溪把視線看向了一直在旁邊惶恐不安的兩人,手指一伸,指向四夫人和侍郎夫人,“因為她們,我遇到了她們,她們當時抱著一個孩子,鬼鬼祟祟的,我把他們打暈,想救下孩子,結果她們說這是顧承毓的孩子,想要恐嚇我。”


    “哈哈哈,這是多麽可笑,顧承毓的孩子啊,既然讓我遇上了,那他就不可能是無辜的。”


    大理寺卿看了看四夫人和侍郎夫人,又把頭轉了過來,接著說道,“然後,你就讓這兩個女人傳信給我?”


    “是。”拓拔溪點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大理寺卿。


    大理寺卿卻是猛的站起身來,搖著頭,說道,“顧承毓不仁,那是他顧承毓不仁,你不能不義,本官會為你們洗清冤屈,這等錯事,你萬萬不可做。”


    大理寺卿的這番姿態,將那高傲愚蠢,卻又格外深明大義的姿態給做了個十足十,和以前的他如出一轍。


    拓拔溪看到大理寺卿這個樣子,這才放心,唇角微不可見的勾起笑容,麵對言辭激烈的大理寺卿,沒有多說話。


    反而是在房子裏看了一圈,突然說道,“小夜呢,大人怎麽沒有把那個孩子帶來。”


    提到那個孩子,大理寺卿臉色一白,一時間有些不敢看拓拔溪,眼神飄飄忽忽,整個人也在不斷的咽著唾沫,“那孩子,那孩子……”


    他張口了半天,卻始終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小夜,就是那個拓拔溪一開始安插在大理寺卿身邊的那個孩子,這次大理寺卿從邊關迴來,一舉一動都落在拓拔溪的眼裏。他當然知道,那個細作應該是已經死了,死了也好,有時候,死人的作用比活人更大不是麽,比如現在。


    大理寺卿支支吾吾半天,終於也讓拓拔溪察覺出來不對勁,他突然像是發狂了一樣,一下子撲在大理寺卿麵前,揪住大理寺卿的領子,“小夜呢,他在哪兒,大人你快說啊。”


    兩人糾纏了半晌,最後,大理寺卿才把頭一低,頹廢的說道,“小夜,小夜他,沒了。”


    這句話一出,拓拔溪的手立刻無力的垂了下來,眼淚從眼眶中劃出,整個人十分呆泄,嘴裏也說道,“好好的,好好的孩子怎麽說沒就沒了呢。”


    這般自哀自歎的半天,拓拔溪突然轉過身,眼眶通紅,看著大理寺卿,怒吼道,“大人,這就是你說的要保護我們嗎,大人,你現在還以為你能護的了我們嗎,這一切最終還是得靠我自己!”


    被拓拔溪一番話說的麵紅耳赤,大理寺卿一句也反駁不上來,隻能一直低著頭。


    好半天後,他才艱難的抬起頭,把手放在拓拔溪的胳膊上,道,“我,還能幫你什麽嗎?”


    大理寺卿說這話的時候,滿臉都是掙紮,看著十分痛苦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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