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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就是你想做的,我希望你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宋承毓的聲音冷冷清清,甚至帶了一絲殺意。


    幸好他今日有了一絲猶豫,並沒有及時將戚瑤的身份換過來,如果今天他選錯了,現在躺在地上的怕就不是這個少年,而是戚瑤吧。


    一想到這個可能,宋承毓就感覺自己壓抑不住想要殺人的衝動。


    要知道,宋承毓雖然把大理寺卿關進了囚車,雖然對大理寺卿百般試探,但其實還是相信大理寺卿的。


    之前,他在朝中雖然和大理寺卿交情不多,可也覺得他是個好官,縱使他現在和拓拔溪糾纏不清,宋承毓也想讓他迴去,自己在皇上麵前解釋。


    可是沒有想到,他居然搞出這麽一出來,宋承毓這一刻是真的感覺失望,不止失望,更有種想殺了大理寺卿的衝動。


    大理寺卿全然聽不進去宋承毓說什麽,他和宋承毓站在不同的立場上,他不覺得宋承毓或者戚瑤是受害者,反而更覺得,真正的受害者是那個少年。


    至少,他們從來沒有想過殺戚瑤,隻想用戚瑤報命,可他們卻直接設計,趁機殺了這個少年。


    此刻,那少年被宋承毓扔到牢籠旁邊,整個人身子軟軟的癱在地上,沒有一絲氣息。


    大理寺卿顫抖著伸出手,他現在是真的顫抖,這麽短短的一刻,大理寺卿卻覺得無比的艱難,好不容易手觸碰到了那少年的身體,卻摸到一片冰冷,並沒有想象中的溫熱。


    把那少年翻過身,這才看見那少年脖子上的傷痕,一道血口在那孩子的脖子上,無比猙獰,大半個脖子感覺像是已經被砍斷,隻留下一些皮肉把頭和身子連接起來。


    身上血跡斑斕,發出絲絲難聞的血腥氣,雙目凸出,死不瞑目。


    “孩子,孩子,你醒醒!”


    大理寺卿一手扶著那孩子的頭,另外一隻手不斷的拍打著那孩子的臉頰,整個人神情瘋瘋癲癲,似是一點也不願意相信麵前的人死了一般。


    可是,縱使再怎麽不相信,麵前的也已經是事實,大理寺卿拍打了半天,也不見那躺在地上的少年有絲毫迴應。


    好半天之後,大理寺卿像是終於接受了這個事實,整個人也癱倒在地上,淚水一滴一滴流淌,麵上無喜無悲,更多的是愧疚一般的神情。


    大理寺卿怎麽能不愧疚呢,其實,是他連累了這個少年吧,帶著全族滅族的仇恨來到他身邊,希望他可以為他做主討迴公道,現在自己好不容易保住的這一條命也沒有了。


    如果不是他,這個少年還藏的好好的,就是為了他,他才會中了宋承毓的計,喪失了一條命。


    大理寺卿這幅萬念俱灰的模樣,旁人雖然知道是真情實感,從大理寺卿做戲為他掩飾就可見一斑,隻是,現在這份情感在大家眼裏顯得分外可笑。


    你這是敵國的人,如果為了利益為敵國辦事,那還情有可原,隻能說他卑鄙狡詐。隻是,還是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才是真的讓人惡心。


    宋承毓見大理寺卿久久沒有迴應他,蹲下身子,隔著欄杆,一把捉住大理寺卿的衣領,麵上氣勢更甚,“我說,這件事給我一個解釋。”


    大理寺卿冷不方便被捉住衣領,又因為要抱著少年的身子,怕少年的屍體落在地上,整個人姿勢十分的怪異,一時間,脖子都被勒的有些紅,喘氣也沒有之前那麽方便。


    所以一時間,大理寺卿整個人都有些臉紅脖子粗,逼得他不得不正視宋承毓。


    迴過神來,看宋承毓折磨憤怒,他冷笑一聲,道,“成王敗寇,就是這樣,現在你還有什麽好問的死的不是戚瑤,是我的人,你想方設法把這個孩子殺死,現在你滿意了!”


    大理寺卿越說越激動,到了最後,甚至都開始飛起了唾沫星子。


    有些唾沫星子甚至濺到了宋承毓的臉上,可宋承毓毫不在意,看著這會兒理直氣壯的大理寺卿,反而冷笑出聲。


    在宋承毓眼裏,大理寺卿剛剛那一番話,就是承認了他故意和那個少年設計殺死戚瑤一事,至於他想方設法殺掉那個孩子,隻不過強詞奪理罷了。


    畢竟,這個少年如何不自覺撞上去,想要害死戚瑤,又怎麽會先躺在這裏。


    鬆開大理寺卿的衣領,反而立刻改為抓住大理寺卿的兩頰,讓大理寺卿不得不臉頰扭曲,正視著他。


    然後,宋承毓這才說道,“很好,那就等你日後好好看看,看看你做了什麽錯事還這樣執迷不悟,敢動戚瑤,底下這個人就是下場,不信,我們試試。”


    低沉的說完這些話,然後宋承毓鬆手,把大理寺卿的臉甩向一邊,接著,自己再站起身,滿臉的冷峻。


    大理寺卿的臉被宋承毓甩開,好半天才緩過勁來,雙手抓著少年的手不斷收緊,這種感覺讓他感覺到滿滿的都是屈辱,可是,如今又無可奈何。


    但凡有一點辦法,這少年如今也不是躺在這裏的。


    宋承毓說完這一切之後,立刻叫過來兩個人,讓那兩個人將大理寺卿嚴加看管,不許任何人靠近。


    江北勤在一旁一直看著宋承毓和大理寺卿對話,眉頭不經意的皺起,整個人感覺出一股深深的不對勁感,可要是讓他細說,他也說不清如何感到不對勁。


    按理說,宋承毓和戚瑤伉儷情深,二人情比金堅,因此,宋承毓在乎戚瑤十分正常。可是,這大理寺卿的態度也太過奇怪了。


    大理寺卿一直待在京城,這是毋庸置疑餓,所以斷然不可能出現出一個私生子什麽樣的人物來,那少年身上也看不出半點和大理寺卿相像的地方,所以,必然不是大理寺卿的孩子。


    既然沒有血緣關係,又為什麽這麽在乎,如果隻是敵軍派來的細作,應當死了就是死了,可現在大理寺卿的個人情緒也太重了些。


    不過,江北勤這會兒也就是自己琢磨琢磨,這會兒並沒有多插嘴。


    就在這個時候,宋承毓再一次開口說話,竟是對著士兵吩咐道,“來人,把這具屍體給我扔出去。”


    那具屍體,指的自然是被大理寺卿如今抱著的那個。


    大理寺卿一聽見宋承毓這話,神情立刻緊張起來,捉住那少年屍體的手也不斷抓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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