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家在一場大火中消失了。


    月憐從毛家走出時,背後燃燒起了熊熊烈火,大仇已報,他感受到的卻是空虛,這些年來都是仇恨支撐著他走到現在,不過她自由了。


    現在………


    她看向街道的盡頭。


    兩道身影已經等候著她,毛家劇目的結束,戲台也至此崩塌。


    “我現在有些好奇了,你是如何做到那般詛咒的?連城隍都做不到這種程度吧,生生世世?”蘇苜牽著老山羊詢問道。


    “是,我做不到。” 城隍承認自己做不到。


    一仙一神看向了憐月。


    “短短幾十年,我便能有這般實力,這個世界很神奇,有些事情見到了便明白了,沒見到再是探究也無用功。”憐月迴答的模棱兩可。


    不過蘇苜瞬間便明白了憐月所說。


    看來,麵前這一位誤打誤撞似乎看到了世界的根本。


    “你還真是好運氣。”蘇苜點頭算是認同了憐月的說法。


    這一下輪到月憐與城隍詫異了。


    城隍剛剛還在想,會不會某種天地奇物,亦或者是機緣,可從對麵這位的口中所說,似乎並沒那麽簡單。


    “你也見過?”月憐試探的詢問道。


    “算是吧,不過我見到的,與你見到的可能有些不同。”蘇苜並沒有否認。


    城隍看向兩人,所以你們倒是說明白啊。


    不過城隍倒是沒有說出來。


    蘇苜看到的天地根本與憐月看到的可能不同,他猜測憐月大概率看到的是輪迴一類,因禍得福才有了現在的實力。


    倒也不是兩人說話模棱兩可,而是那種道不明說不清的感覺隻有親身體驗過才能真正的明白。


    三人看似氛圍很是和諧,那是因為有蘇苜在。


    蘇苜也知曉了月憐與城隍必然做過一場。


    怎麽說也是在平磨縣的地界殺人,城隍哪怕是再認同也是要做過一場的。


    月憐並不是不還手的主,蘇苜對著二人拱了拱手:“那我便不打擾二位了,走咯~”


    蘇苜牽著老山羊一步一步的向外走去,幾步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看場好戲,尋得一道,妙哉~


    而蘇苜背後的平磨縣中。


    無窮無盡的金光自地界迸發,信仰的金光連接成一片經文,徐徐攤開,帶著天地威壓壓下。


    白茫茫的煙塵壓縮匯聚在月憐的手中,怨氣,陰氣流轉成黑紅色旋渦,隨手輕輕一拋,天地色變。


    …………


    蘇苜找了一處山頭,將包子拿了出來,稍稍一加熱便是一頓不錯的午餐,三兩口將包子吃下肚,又給老山羊喂了兩口。


    舒坦,躺在樹下歇息的片刻,感受著清風,再看去,那平磨縣的煙霧已經消散了,蘇苜都不用猜都知曉了那場戰鬥的結局。


    就是接下來毛家的覆滅會是平磨縣茶餘飯後津津樂道的一件奇事了。


    之後如何發展蘇苜便不再關注了。


    休息了半晌,他便起身,下意識的拍拍身上塵土,有些好笑,他身上根本不會沾上,可就是怎麽也改不了這個習慣,不拍拍總覺得少了些什麽。


    笑著便繼續向紋定的方向出發。


    …………


    翻雲山。


    因為從山頂望去,雲海翻滾如海,迎著落日的夕陽便是一幅絕美的風景。


    這樣的美景並非隻有蘇苜一人看到。


    專門來看這美景的人非常之多,大多是一些自命不凡的書生以及來祈福之人


    翻雲山之上坐落著一間道觀,不大,但弟子也有個十幾人。


    此刻蘇苜正坐在青石之上,一位看起來十分年輕的道長正坐在蘇苜的身旁喋喋不休,說蘇苜骨骼驚奇,又說是修道的美玉,反正好聽的話不要錢一樣。


    蘇苜都找不到間隙打斷對方。


    “越師兄,越師兄,你該去給師傅送飯了,對了還有酒,再不去師傅要發脾氣了!!”一位道童拿著餐盒在旁邊提醒。


    無奈,這位名叫越師兄的道長才放過蘇苜。


    手點在了道童的腦袋上:“沒看見我這正辦正事的嗎?催催催,晚一點也餓不死他老人家,沒眼力見。”


    道童聽到這話小聲的嘟囔著:“你聊天也不算正事啊………”


    “你再說!!”


    越道長瞪了道童一眼,然後一轉頭看向蘇苜又變了一副麵孔:“您稍等,我去去就來,很快的啊,很快………你不要走啊。”


    然後蘇苜便見到這位越道長,一步從山涯跳下去,將旁邊正在吟詩作對的書生嚇的詩都念破音了。


    而旁邊的友人一副少見多怪發表情科普到:“那是雲越道長。”


    “你看。”說著指向雲海之中。


    隻見剛剛那一位在蘇苜耳邊喋喋不休的道長此刻正負手而立,腳下仙鶴與雲海混合在一起,還真有一種,踏風而行的得道高人的感覺。


    如果不說話。


    雲海翻滾,雲越道長身影逐漸遠去,讓山崖上的一幫人驚歎連連。


    老山羊白了眾人一眼,表示誰不會似的。


    說著也要從山崖上跳下去表演一波踏風而行,讓這幫沒眼力的凡人瞧一瞧。


    然後身旁的道童一個健步衝了上去,身上的道袍隆起,將老山羊拖了迴來,還給蘇苜。


    擦了擦滿頭的汗說到:“真的太過於兇險了,好在我反應快,不然剛剛他就要被摔成羊肉餅了。”


    老山羊:“…………”


    “額………你們平常都是這樣?”蘇苜指了指已經被撐破的道袍詢問道,這個場景怎麽看怎麽眼熟。


    “偶爾,偶爾,偶爾還是正常的。”道童撓了撓頭說道,有些不好意思。


    “那剛剛那個雲越道長。”


    “喔,那個啊,二師兄讓這樣表演的,顯得我們道觀的非同一般,這樣既能收到更多的香火錢,又能營造一種高人感覺,然後得到更多的香火錢………”


    “你那二師兄不會是姓錢吧。”蘇苜試探的詢問了一句。


    這滿身的腱子肉加上這獨特的運營方式,很難不讓人往之前遇到的那兩位奇怪的師兄弟身上想,這道觀和這道觀中人的氣質太過於獨特了,這道童,還有那雲越道長,皆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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