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兄此話當真。”


    “當然。”


    “且不說猴兒酒,那味亭軒可是整個離安最高端的酒樓,味道一絕,但就是貴。”


    “當然,你猜猜看,我為了買畫準備了多少錢。”蘇苜拍了拍錢包問道。


    “不猜,不猜,且去,且去。”沈丘也大致猜到了。


    “那沈兄請………”


    兩人結伴而行,直去味亭軒。


    味亭軒是一幢三層小樓,純木榫卯結構,與一般的敞開式的酒樓不同,上下三層都有著雕花木窗,看的出來都是能工巧匠精心雕琢的。


    大多為雅間,會客居多。


    當沈丘來時,已經有夥計去通知掌櫃了。


    掌櫃是一個微胖的男人。


    一陣小跑:“沈大家,歡迎大駕光臨,裏邊請。”


    沈丘這張臉在離安或許比縣令都有辨識度,真假不知,但影響力是有的,這離安之所以紙業發展迅速就是沾了這位的光。


    所以不少人都給沈丘一些麵子。


    掌櫃也不例外。


    親自將人迎進雅間。


    沈丘也不客氣,一連點了數十道招牌,便揮退了仆從。


    沒外人時最自在。


    蘇苜將腰間酒壺解開,放置在桌上。


    “沈兄,你要喝盡我這一壺“猴兒酒”恐怕是做不到嘍。”


    此刻的沈丘也並非是凡人,看向這酒壺,立刻便意識到,這可能是類似袖裏乾坤,壺天日月這般手段。


    “好手段,玩笑話,豈敢當真。”沈丘擺擺手。


    “不過這酒,還是喝得,幹。”


    兩人今天都挺高興。


    佳肴美酒,可不快哉。


    喝到盡興時,沈丘還展示了自己觀黑鯉入畫時的所感,隻見他伸出一根手指點在了酒水當中,酒中吐霧,如幻如夢,隨後輕輕一吹。


    大霧所過之處已然變了一番場景。


    蘇苜看去,自己哪裏還在酒樓之中,耳邊拍打礁石的響動傳來,湍流而下的大江此刻出現在眼前,如龍騰飛,氣勢磅礴,浪花卷起混濁的江水,以一往無前的架勢壓來,稍不留神便會被洶湧的暗流卷入。


    浪頭洶洶雷山傾,江流卻作鏡麵平。


    “蘇兄,你看如何。”


    “好手段,將江河意境具現化,似真似假,是真是假。”


    “說來,與道友相識多日,也未領教過道友的手段,也讓我開開眼見?”


    “既如此。”


    “那便來!”蘇苜手中抬手,一根筷子出現在手中。


    “沈兄,你可要接好嘍。”


    抬手一劍天上來,頓開江河兩岸潮。


    筷子輕挑,剛剛洶湧的大江一瞬間被切分分為兩半,向前的意境眨眼間被打斷,沈丘感覺狂風在耳邊唿嘯,將長發吹起,震撼的的一幕就發生在了眼前。


    “來的好!!!”


    沈丘雙手一向前推。


    驚濤駭浪複又起,百米巨浪如同一隻巨手壓下,隻手困天地。


    蘇苜麵對這巨浪並不慌張,將手中的筷子朝著巨浪一丟。


    刹那間,筷子膨脹了千萬倍,如同一根擎天巨聳立在巨浪之中。


    “蘇道友,這可阻擋不了巨浪。”


    “你且看!”


    蘇苜遙手一指,異變發生了原本的擎天巨柱竟然在一瞬間內開枝散葉,鬱鬱蔥蔥,眨眼間便成為了一棵蒼天大樹。


    “你再看。”


    大樹搖晃,吹起漫天種子。


    每一粒種子落入水中,一顆顆,一排排的樹木拔地而起,將大江阻斷,讓水流變緩。


    “意境變了………”沈丘不得不承認,蘇苜手段莫測,連學習能力的強悍,不過兩招,他便能在自己掌控的意境當中,變換出新的意境。


    這樣的對手。


    不,他們是朋友。


    “承讓!”蘇苜拱手。


    周圍的一切再次變迴了霧氣,最後收迴了酒杯之中。


    沈丘舉杯一飲而盡:“謝蘇道友指點。”


    這一口便是剛剛論道的所得。


    剛剛的比試不過點到為止,並不分高下生死,隻是單吃的論,不然也不會隻是一攻一防,雙方都有收獲。


    不過說起來,意境中這麽久,在現實世界不過轉瞬間。


    如此手段,沈丘了不得。


    兩人消化剛剛比試的所得所感,繼續吃喝的時候。


    …………


    一牆之隔的雅間內,氛圍就更顯凝重了。


    對麵雅間的人還是蘇苜也見過,正是王家的大公子,二公子,王鐺,王皓兩人。


    而兩人的對麵正是兩個江湖之人,一男一女,一人空手,一人持鞭。


    “消息傳到了嗎?”王鐺率先問道。


    “放心,三弟的嘴皮子最溜了, 從申州到永州,甚至是隔壁的壤州都差不多知道了。”持劍男子迴答道。


    “那就好,此次事關重大,有人想要將這潭水攪混,好渾水摸魚,那我們就讓這水再渾上一些。”王皓開口道。


    “知道,知道,不然你們也不會大價錢請我們出山。”


    “不過,這一次,那殘頁可能是真的,如此一來,盯著的人將變得更加的難纏,想要安全送迴安和府恐怕沒有那麽容易。”唯一的女子開口說道。


    “知道有哪些勢力嗎?”王鐺問道。


    “明麵上的三家不值一提。”


    “但暗中蟄伏或者展露一角的哪一家都不簡單,好在就現在為止並未有人能夠跟裘程正麵交手。”


    “現在商隊到哪裏了。”


    “在十岸,還有半個多月的時間就要進入永州,這會讓成功的幾率大大縮小,畢竟誠王府和恆家的基本盤便在永州。”


    “而離安便是入永州的第一站,這會讓商隊不自覺的放鬆警惕。”


    “離成功前的第一步最危險,也最難對付的那幫人動手的時機,所以,我們的壓力會空前之大。”持劍男人分析道。


    雅間內的氣氛再次降了幾分。


    王家兩兄弟看向天空之中的烈陽,這是一個分岔路,在外人看來王家傍上了恆家很可能一飛衝天,但是,這並非沒有代價,前路到底如何,還不得而知。


    王家想要更上一層樓,這賭局必須參加。


    可惜了,王鐺此刻想的是沒能留下那兩人,就那天晚上,兩人的身手一看就不簡單,但是,那兩人在半夜不告而別,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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