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內香火依舊鼎盛。


    但似乎隨著秋季的到來,湖上的災並沒有任何停下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


    一個個鮮活的人命被湖水吞噬。


    有不少屍體被衝上了岸,而更多的卻是永遠的沉入了湖底或者被湖中群魚分食。


    讓尋陽湖中的魚越來越大,甚至已經有了大魚襲擊魚船的例子,糟糕的環境,詭異的大魚,這讓捕魚人苦不堪言,但為了生計他們不得不硬著頭皮去湖上捕魚。


    那些大家族可以停下捕撈隊,但他們不行。


    隨著死亡的人數越來越多,沅南的縣令也沒有多大的辦法,隻能下令讓湖神廟盡快的建立起來,以此來給那些漁民一些精神上的寄托。


    扛過這一次的湖災。


    一座宏偉的湖神廟正在以難以置信的速度建,近兩丈高的湖神像也已經建了一半,當然,這座神是以人的形象。


    數百個工匠日夜不息的雕琢,各種建築如雨後春筍一般出現完善。


    縣令並不相信,建個廟,湖災就結束了。


    但是萬一呢,在麵對天災人類終歸是無力的,隻能寄托虛無縹緲的天意,希望湖神保佑。


    但是縣令不會知道,這還隻是大災的前奏,而點燃這場大災的便是他口的湖神。


    就算知道,他也會壓下,畢竟先不論,靠湖的百姓會不會因為縣令的一句話放棄房屋離開,就算是離開了,沿岸數十個村莊數萬的人怎麽安置,如何安置都是一個大問題。


    捕頭看著天空,這幾天烏雲密布,怎麽看都有種風雨欲來的架勢。


    沅南城內還好,隻是魚貨的價格直線飆升。


    價格高了,吃的人也就少了,好在魚並不像糧食一般是必須品而那些大家族也不會在意魚貴多少,該買的還會買。


    但壞就壞在,湖岸邊一小片平原,寬闊土地肥沃,是整個沅南的糧倉,如若行成大災,那這裏也不會幸免。


    到時候整個沅南都會出現糧荒,那麽這個冬季就難熬了。


    大災並非隻是一下,而是一係列的連鎖反應,如若是夏天,那水患之後緊跟而來的便是瘟疫,如果是冬季,被摧毀房屋的百姓將無處可去,最後凍死餓死在寒冷的冬季。


    捕頭帶著幾人來到了尋陽湖岸探查,身邊跟著那位鄭法師和仵作,因為湖岸連續好幾個村莊都出現了命案。


    村民們對於這等事情自然是十分懼怕的,再加上湖上本來就鬧災,這就更害怕了。


    這些人都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屍首殘破不全像是被某種生物生生的咬死一般十分的慘烈,有的甚至一半的身體地消失了隻剩下了上半身的骨架。


    捕頭用布捂著鼻子看著房屋內,擺設很簡單,一張木質桌子,幾把椅子,一張床,唯一值得注意的也就是屋內的水漬和那本被供奉起來的湖神傳,劣質的香燒到一半就已經熄滅。


    仵作已經在檢查屍首。


    即便用布捂著還是能聞到屍體散發的臭味,現在天氣已經逐漸轉涼,但白天的溫度依然很高,村民們又不敢接觸,沒幾天就已經爛的不成樣子了。


    仵作麵色如常,帶著特製的手套不斷的翻騰著屍體,時不時皺眉。


    捕頭不用看就知道,這些屍體不可能是人為造成的。


    所以他這次又將鄭法師帶了過來,林家村之事後,那個妖孽便再也沒有出現過,縣令大為高興,這一次湖岸出事就又將鄭法師請了過來。


    “怎麽樣鄭法師?”捕頭詢問道。


    鄭法師如同仵作一般皺著眉頭,不斷的撥弄著羅盤,羅盤旋轉著指向一個方向,他從口袋中抓起一把藥粉一般的玩意向著羅盤指著的方向一吹。


    這些粉末落在地麵,竟是勾勒出了一連串的腳印。


    這些腳印不像是人類的腳印。


    “這是………”捕頭走了過來與鄭法師一同蹲下。


    “是蹼,看來這一次果然不是普通的案件,有什麽妖孽從尋陽湖中爬了上來。”鄭法師眉頭緊促凝重的說道。


    捕頭讚同,那屋內的水漬就好解釋了,還有那股被屍臭掩蓋的死魚味道。


    就在此時。


    仵作也緩緩的走了過來:“一個壞消息,這些人並不是一個人,嗯……一個生物所造成的,有大有小,起碼三種不同的齒痕。”


    “也就是說。”


    “起碼有三個妖孽趁著水災上岸覓食了。”鄭法師的話讓捕頭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或許可能更多。”


    “那我們該怎麽辦?”捕頭詢問道。


    捕頭說的時候是看向鄭法師說的,意思也明白 你要是能解決,那我們就解決,你要是解決不了,那咱們就走。


    怎麽最近遇到的事情都這麽怪異,迴迴碰上妖孽。


    妖孽這玩意,已經超出普通人的範疇,哪怕捕頭修煉武道和兵家煞氣也打不過,不是說武道和兵家煞氣不行,而是捕頭的實力不行。


    現在這裏唯一有可能解決問題的便是這個鄭法師。


    如果他搖頭,那這件事情沒法辦。


    想到這捕頭再次想起了蘇苜,要是那少年在,說不定他都不會問這個問題,歸根結底,還是他對這個術師不信任。


    也算共事很久了,但這個法師在捕頭眼裏就如同江湖騙子一樣,一直沒有改觀,或許有本事,但他沒見過,沒見過等於沒有。


    遠在城隍廟上空的蘇苜眉頭一動,什麽人在念叨自己?


    隨後便收斂了心神,他必須得全心全意的磨練手中的劍。


    而環繞在他身邊的斷劍,已經一半不複往日那般鏽跡斑斑,內含的鋒芒依然在增加,隻為斬出那最巔峰的一劍。


    數張金色的符籙吸納的靈氣洪流不斷的摩挲著劍身。


    城隍感受著那驚天的劍意正在消失。


    但壓力卻沒有跟隨著劍意一同消失,反而與日俱增,一天強過一天。


    到現在甚至讓他有點頭皮發麻,字麵意思的頭皮發麻,頭頂的這片天仿佛隨時都會塌下來一般。


    “按照這種情況,或許真的可以。”城隍看向天空之中的蘇苜喃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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