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岑說時遲那時快,“來,張嘴。”


    季倏本想說他來,但是看到周岑那架勢,他忽然不敢上前冒犯。


    原向倒是乖乖張嘴,周岑提醒他,“我伺候人不興亂動的。”


    話落,高空一條水柱勻速下墜,一杯水,絲毫沒有浪費一點,原向靦腆一笑,“好手法。”


    門外,秦不詣聽到這話的時候:“………………”


    “好嘴法。”


    “過獎過獎。”


    “彼此彼此。”


    這倆唱戲呢?季倏:“………”


    放下杯子,周岑也沒心思與他拐彎抹角,“之前隻是懷疑,沒想到你隱藏得挺好,從我眼皮子底下溜了三迴。”


    聽到周岑的話,季倏頓了頓。


    什麽溜了三迴?!


    他怎麽不知道???


    原向:“你怎麽不說自己是被我釣出來的呢。”


    聽到這話,周岑在心裏冷哼一聲。


    兩人都很高傲,都很直接。


    “是嗎?”周岑看了一眼季倏,心裏閃過一絲驚訝。


    “什麽意思?”季倏微微皺了皺眉。


    都是對方肚子裏的蛔蟲,誰還看不透誰?


    “這不是都很聰明嗎?”原向看上去很開心,是真的發自肺腑的那種。


    堂堂中京太子爺,大影帝竟然被一個瘋人戲耍了!


    可那又怎麽樣,那種情況,季倏已經把知道的人都想了一個遍,就算是刀山火海,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反倒是周岑麵色極其不虞。


    許久後,隻聽見周岑緩緩吐出一句話:“你最好是沒有什麽在意的。”


    他的聲音冷到了骨頭裏。


    原向停頓了片刻,然後眨了眨眼睛說道:“你要動我老婆?”


    “你知道我說的是什麽。”


    原向開始冷淡,沒了什麽表情,“你以為我在意什麽,就這樣繼續聊下去吧,如果你能在我等死的日子裏救活我,我命都給你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多時,秦不詣突然衝了進來,跟扇什麽似的又是紮紮實實的一巴掌,看一眼都疼,“你笑肺啊,讓把阿向叫出來,沒讓你裝大神。”


    周岑微微皺起來眉頭一鬆。


    “你能區分他?”


    “能。”秦不詣淡淡地看了周岑一眼,不好意思頓了頓才說道:“看來今天隻能到此為止了。”


    畢竟天天睡,區分不了就有鬼,秦不詣最沉重的一夜幾乎被每一個他都睡了一遍。


    周岑點頭,剛要走,卻聽到一句極其惡劣的咒語。


    “在你所能察覺的範圍內,讓你感到不適是我的光榮。”


    啪的一下。


    這是第三次被扇。


    原向捂著臉,哭唧唧道:“老婆,你今天有點猛,我晚上可是都要還迴來的。”


    秦不詣:“誰讓你長了一張嘴不知道好好說話,別以為瘋了就能肆無忌憚,還還迴來,你還啊,我現在就讓你還。”


    “哈哈,說錯了,有點尷尬。”


    秦不詣自從認識了原向後,精神狀態已經一去不複返,甚至一度被傳染得有點精神,以前隱忍不發,直到柳戶花門那一次,他現在都直接動手,動手就一個字,爽。


    兩人在這打是親罵是愛的場控裏默默的抽身逃了出來,周岑出門第一件事就是主動去牽了季倏的手,一路迴到車上都沒鬆開,季倏有點懵,一般在這麽多人的情況下,這種雙開模式還是比較少的,一是害羞,二是不合適。


    但不得不承認他很享受這種。


    忽然,周岑聽到季倏問自己:“你今天怎麽了?”


    今天這個詞,很好。


    確實,從聽到原向這個名字的時候,周岑就有一種迫切、急不可耐的想法,不一樣的是,他隻把這種想法表現在這一天。


    可惜還是晚了,有一個人已經被影響極深,周岑不知道怎麽是好…


    窗外的夕陽,好像此刻他墜落的心髒。


    或許有的時候也不用太聖母心,一切都是會發生,他不同樣影響一個人極深。


    原向一直想表達的思想無非就是活著的意義——從宇宙層麵來說,人生確實沒有意義。


    但是此刻,周岑還是願意一如既往地下墜到塵埃。


    即使沒有意義,也可以永遠的擁有一顆塵埃粒子。


    而此時此刻,這顆塵埃粒子就在眼前。


    季倏沒有周岑一樣的強大感官,更甚至不太確信有這樣的感官,但從剛剛開始,就一直被觀察的靈魂來告訴他:


    他不允許別人來覬覦你!


    季倏反應過來,想起自己被利用的事。


    他想了想,也不算完全利用,他得到了一枚糖醋花精。


    熏得整個車裏都是酸味,頭一次品嚐,季倏表示這味隻有他知道,同樣的,他也知道自己還是沒有完全的走進那個世界。


    倒不是害怕,隻是眼前人看上去很急,所以擔心。


    周岑愣住了。


    “你在擔心我?”


    “是啊,所以你能告訴我你今天怎麽了嘛?”


    周岑扭過頭,淡淡地說了一聲:“你以後可不可以不接觸原向?”


    季倏絲毫不意外,“可以告訴我為什麽嗎?”


    周岑皺了皺眉,“他思想低級,舉止錯誤,言論放縱,不適合成為你的手牌。”


    “你的話,我總是聽的。”


    “你保證。”


    季倏忽然抱住了他:“我保證不會成為他的手牌,我永遠都是你的,你一個人的。”


    在季倏的印象裏,周岑從來沒有這樣認真的貶低過一個人,這不是討厭,隻是單純的貶低。


    雖然非常刻意,但周岑不想季倏再接觸原向。


    從原向喊出“暴君”兩個字的時候,周岑就聞到了一股很久遠的腥臭味,他不知道那是什麽,隻是本能的抗拒,明明季倏也說過同樣的話,偏偏換了個人說出來,就有這麽大的反應。


    如果不是季倏提起這個人,他這一輩子都能克製住那份好奇心,明明錯開了那麽多次的……


    那邊,周六周八等人在車隊離開後,早已轉到了福利院尋找線索。


    這所福利院於上個世紀中期就已存在,追溯到現在有五代之久,它的全名是——格尼伊爾慈幼院。


    後又被更名為繁星福利院。


    周岑有一段時期就是在這裏度過的,周六周八找到了現在的園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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