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月前


    南疆前線大營。


    “他娘的,又敗了,連打了幾次,每一次都吃敗仗!”


    一個叫齊柱的人抱怨道。


    “柱子,少說兩句吧”


    薛桂出口說道,他就是林濤以前的副將,極為穩重,且戰場之上悍不畏死又有謀略,很受軍士喜歡。


    “他就是把我們當炮灰!死了那麽多兄弟,你讓我如何能忍!再忍下去,我們林家軍舊部就全死幹淨了!你看看你自己,胳膊有兩條,可是腦袋隻有一個”


    齊柱晃著薛桂空蕩蕩的袖口說道。


    “住嘴!別說了。”


    薛桂豈能不知,但是現在的現狀就是如此。


    楚之南多次以林家軍舊部作為前鋒或是讓林家軍孤軍深入妖族之地,而他則處在後軍之中,如果林家軍贏了,他便派楚家軍前去爭搶戰果。


    如林家軍不敵,他就讓後軍撤退,完全不顧林家軍死活,還美其名曰大局為重。


    而林家軍向來對軍令十分敬畏,主帥下令他們不得不從,辛虧以前作戰經驗豐富,這些人才能幸存到現在。


    薛桂因為掩護部隊後撤,失去了一條胳膊。


    而楚之南也經常將戰事不利的原因歸結在林家軍舊部身上,所以薛桂受到了很多次懲罰,要不是擔心士兵嘩變,估計薛桂早就被楚之南整死了。


    楚之南身邊的那位一字眉的於家統領,對當年林濤就薛桂一事仍耿耿於懷。因為他的侄子於正,因為那次的心魔,已經成了一個廢人!


    薛桂思索了一陣,他知道這樣下去肯定不行,林嶽身死,林濤走了之後,他作為林家軍的老人,幫助原來的林嶽副將統領林家軍,可是那副將也在林嶽死後不久死在了妖域戰場之上,所以現在林家軍名義上的統帥就是薛桂!


    他一個人來到中軍帳外,在外麵,就能聽到中軍大帳中鶯歌燕舞的聲音,薛桂壓抑這怒火說道:“薛桂求見大帥”


    “讓他進來”


    楚之南身著便服,正摟著一名舞女飲酒,聽到士兵的稟告說道。


    他一直給林家軍難題,一直打壓林家軍,就是為了好把控這個南疆大營。


    如果林家軍識相,歸順自己,則萬事大吉,如果仍舊念舊,那就怪不了自己心狠手辣了!


    “來來來,給薛統領賜座!”


    “不必了,大帥,薛某有一事,說完便走”


    薛桂實在是看不慣這楚之南的作風,軍中有軍令,戰時主帥不得卸甲!不得攜女眷入營!


    楚之南全都占了,薛桂忍了又忍,沒有直接提出來。


    “楚帥,我今日來就是為了我前鋒營的事來的,我前鋒營屢次受挫,兄弟們死傷無數,實在是軍心不振,所以,想讓楚帥調整我前鋒營位置,好讓兄弟們恢複一二。為了保證戰力,希望主帥能夠為我前鋒營補充兵源,發放軍餉,還有那些陣亡的兄弟們的撫恤金!”


    “你前鋒營屢次吃敗仗,楚帥未懲罰你等已經是開了恩了,還好意思在這要餉錢!?”


    於平聽到薛桂敢來要錢,還敢要求調換位置,他心裏早就想致林家軍於死地,怎麽可能會讓他如願,所以他挖苦道。


    “於統領~”


    於平看著楚之南的眼神,憤憤不平的坐下了。


    “你的難處我懂,可是我有我的難處啊”楚之南從主位上站起來,走到薛桂麵前。


    “我剛剛掌管這前線大營不久,很多事情還沒熟悉,你們前鋒營是當年林將軍留下的部隊,對戰場十分了解,所以才讓你們做前鋒營,這是我對你的信任啊”


    “還有這錢的事,錢好說,可是出處在哪呢,我楚家的軍隊由我楚家自己負責,可是你這林家軍舊部不歸我管啊,這朝中撥發的軍費,寥寥無幾,隻是用來修補營防和營中事務都捉襟見肘,何來的錢糧去撫恤呢”


    “不過,崔統領放心,你的事我會馬上上奏聖皇,讓朝廷盡快撥下款項,我們再說不遲”


    “剛才這於將軍說話重了些,你莫要往心裏去,來來來,先喝酒,既然來了那就不醉不歸”


    楚之南將薛桂摁在桌子上,把就被塞到薛桂的手中,向眾人使了個眼色。


    “薛統領,在下敬你一杯”


    “早就聽聞薛將軍大名,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除了於平,好幾個人都拿起酒杯,向薛桂敬酒。


    而薛桂雖然手中端著酒,可是內心卻極不平靜,他實在是無法忍受,將酒杯摔在桌案之上,怒吼道:


    “此刻正值戰時膠著之時,我軍敗退久已,我將士拋頭顱灑熱血的在前線戰鬥,你們卻在此歌舞升平,安心享樂!我薛某實在是不敢恭維!”


    “道不同,不相為謀!在此告辭了!”薛桂朝楚之南行了一個軍禮,轉身離開了。


    “豈有此理!”


    “不知好歹!”


    帳內的其他人看到薛桂此等行徑,無不惱怒,他們自然知道楚之南針對林家舊部的用意,所以都站在這一邊。


    “軍令中明文規定,戰時主帥不得卸甲!不得攜女眷入營!主帥如此行事,怕是寒了三軍之心”


    薛桂去而複返,看著楚之南,說出了這樣一番話,轉身離開了。


    “混蛋!”楚之南看著薛桂離開的背影,將酒杯扔了出去,怒喊道。


    “這林家軍都是一個德行,敬酒不吃吃罰酒!敢頂撞主帥,將他抓起來杖斃!”


    這種情況正是於平所希望的,所以他趕緊出來舔油加火。


    “殺了他,誰還能管得了那幫人,你能?”


    楚之南何嚐不想撤換薛桂,可是這林家軍十分排外,他安插在林家軍內部數個人,都無法融入這林家軍,更別說其他了。


    “那也不能讓他如此囂張!”


    “他囂張不了多久了”楚之南陰惻惻的說道。


    他知道自己一直以來的拿刀子割肉起效果了,林家軍軍紀嚴明,所以一定會對自己的命令言聽計從,這是非常用效的管理林家軍的方式。


    而自己一直讓前鋒營受挫,一是因為自己確實沒有什麽戰略規劃能力,二是本來就像消耗林家軍舊部的勢力,將他們的傲氣磨掉。


    雖然今天薛桂來了,態度依舊不是很好,但是這已經是個很大的進步了,說明這林家軍內部產生問題了。


    隻不過,令楚之南沒有想到的是,第二天這皇宮之內便下令讓從林家軍舊部開始,前往伏龍武院受訓!


    薛桂他們聽了自然是極為高興,因為從傳旨的人嘴裏也聽到了林濤的一些事情。


    林濤沒死!大家就都有主心骨也有目標了。


    每個人都收拾好行囊,當天便跟隨這傳旨之人出發了。


    一路都極為順利,幾個人因為覺得方便,所以換了一身便服。跟著車隊。


    就在這八十人出發之後,楚之南也收到了一封密信,是楚天南的親筆信和中州楚家寫給楚天南的原話。


    楚之南看了信之後,臉色十分不好,作戰不利,聖皇大怒,但是雷聲大雨點小,對自己的懲罰似乎很小。


    所以他無法把握真正意圖,信中說讓他盡快掌控全局,打幾場勝仗,趁著林家軍的骨幹不在的時候盡快安排自己人進入林家軍內部。


    以便於未來能夠順利掌握林家軍,但是同時有一個不太好的消息,他得知林濤也在伏龍武院,而這些人一去,一定會以林濤馬首是瞻。


    而且新羅似乎有意出兵,但是對於自己的指揮能力有質疑。


    所以前線大營很有可能會直接換帥,家族讓楚之南盡快想辦法。


    而楚天南寫給楚之南的心中卻做了妥善的安排。


    已經給楚之南寫好了未來的幾場與妖域的作戰,時間,地點都安排好了,讓楚之南直接去,定能大勝,以此先來平息一番聖皇的怒火,挽迴一些顏麵。


    楚之南心中打鼓,不知道該不該信楚天南的說法,如果真的像他說的,那就說明南儋部州楚家和妖族有聯係!


    隻不過,他現在也沒有了別的選擇,如果自己不能掌控這前線大軍,對於楚家來說是極大的損失。


    所以他馬上叫來了於平,隻是排兵布陣了一番。


    “為何不讓林家軍做前鋒營了”


    於平疑惑的問道,難道這楚之南真轉性了?


    “林家軍將尉八十餘人要前往伏龍武院受訓,此刻如何能讓他出戰!”楚之南也有些不耐煩,他可不想事事都要和他解釋。


    “而且,此次是我收到消息,對方無任何放白,所以勝率極大,這麽好的果子,怎麽能讓別人先摘了呢”


    “所以,此次作戰,由你部做前鋒,我中軍壓陣”


    “是,遵命”


    其實就是幾場小勝而已,對妖族根本就構不成威脅,而且妖族給楚之南退還了一塊食之無味的土地。


    最後,京都收到的消息是大勝而非小勝,楚天南在捷報之中大肆渲染,令整個朝廷振奮起來。


    這就是天高皇帝遠的好處,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四場下來連楚之南都感覺自己真的是兵神下凡,用兵如神,逢戰必勝!


    而薛桂八十人浩浩蕩蕩的向中州出發。


    因為人太多,客棧的房間都住不下,所以他們幾乎是接近10人住一個房間,很多人晚上在房間中打地鋪,有的時候就直接在野外過夜。


    這八十多人的隊伍,每到一處,都是別人眼中的焦點,所幸平時裏這些林家軍將士都對自己要求嚴格,這一路來,非常低調,還算是比較順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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