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涼嫻要把貓留下。


    卻是被逼無奈。


    因為那個煞星留下話:倘若不要,也不必還,丟了它就是!


    家裏於是多了隻貓!


    好奇的丫頭們全都跑來了,擠了一屋子人,像過節似地。


    西涼嫻又氣又好笑,連非晚都驚訝了。


    “都先別亂,不知道髒不髒,先給它洗澡,洗得香香的。”


    紅葉一馬當先攔下眾人,大著膽子把貓從籠子裏放出來,遠遠地瞅了兩眼。


    小貓仍然縮在籠子腳下,初來乍到,怯怯地不敢走動。


    “這麽幹淨,毛黑得發亮,還用洗?依我看連蟲子都不必捉。”就連平時不敢說話的王嬤嬤都擠進屋來,探頭探腦之後,忍不住插嘴指點。


    西涼嫻與非晚都沒有養過貓,一時手足無措,但是非晚比西涼嫻知道的還多些:“四姐姐的貓是喝羊奶的。”


    然後就聽見一迭聲要羊奶。


    幾個丫頭搶著去弄,爭先恐後,高高大大的五香居然跑在最前頭。


    “它晚上睡哪兒?”


    菱枝風風火火帶人去開箱子,翻了許多絨布出來,就要給貓做小窩。


    擺了滿滿一桌子,說是給西涼嫻挑,嘴裏不停建議:“要軟,要暖,這塊料子不行,這塊顏色不好看……”


    王嬤嬤東看看西瞧瞧,搖頭笑歎:“小貓小狗哪兒就不能睡了,但要是拉屎拉尿,那才叫臭呢。”


    西涼嫻最是潔癖,慌忙叫凜兒:“快去給它準備出恭的馬桶,叫匠人打一個小小的,別讓它掉下去。”


    “哦喲我的大姑娘,誰見過貓兒蹲馬桶來?隻消準備些沙子幹草,放在匣子裏就成,它自個兒會跳進去,用完了叫丫頭們清理掉。”


    王嬤嬤笑彎了腰。


    紅葉又不知從哪兒找來一隻金鈴鐺,笑嘻嘻地:“把這給它掛上,不然鑽哪裏就找不到了。”


    “太小了,可憐巴巴的,我都不敢碰。”


    西涼嫻蹲在地下,瞅了半晌,伸出手又收了迴來,好不緊張。


    “小晚,你替我抱它。”


    非晚見西涼嫻糾結,於是笑嘻嘻把小貓抱懷裏:“姐,不怕,就這麽抱。”


    西涼嫻想要伸手來接,誰料小貓突然打了個噴嚏。


    嚇得西涼嫻一愣,鳳眼發直,手指又縮了迴去:“罷了,我不敢。”


    非晚隻好抱著,然後把貓放到桌上。


    脖子上掛了個小金鈴,竟有點帥氣了。


    然後小貓在屋子裏走來走去,西涼嫻跟在貓後頭亦步亦趨,一屋子人圍著,瞧得非晚笑得眼睛彎彎。


    逗了兩日,小貓對四房也開始熟了,活潑起來,每天都跳來跳去。


    非晚掐指一算,是時候與吳夫人見一麵了。


    每年四月十五,吳夫人都會去大圓寺上香喝茶。


    這日早上,天上下著微雨,非晚與西涼嫻出門了,非晚抱著小貓烏梅。


    在半路上下馬車,進二月天歇腳,在樓上雅間見了陳嬤嬤。


    “二姑娘,我都帶來了。”


    陳嬤嬤輕手輕腳上前,手上恭敬地捧著個大匣子。


    紅葉與夢兒接過,打開匣子,非晚上前,纖手取出裏頭幾副卷軸,展開一一細看。


    非晚難免震驚,她對大宅十分熟悉,這裏的圖紙居然是全的。


    以花如雪謹慎的性格,怎麽可能為了區區幾百兩銀子,便將大宅全部的圖紙拿出來?


    她目光如炬地望著陳嬤嬤。


    “這是哪兒弄到的?”


    “是老太太的,堆在一個角落裏,壓在許多大箱子底下,我前幾日上夜的時候,悄悄地翻找出來,好在沒人瞧見。”陳嬤嬤低下頭,縮了縮脖子。


    “大伯母知道嗎?”


    非晚不大放心,盯著陳嬤嬤的眼。


    陳嬤嬤說話吞吞吐吐:“那屋裏都堆著雜物,不是什麽要緊東西,大太太沒留意,隻是……”


    “隻是什麽?”


    “之前大姑奶奶翻過一遍,怕是有印象。”


    果然!


    非晚是知道的,不是花如雪,便是西涼姝,事無俱細,她們都要緊緊抓在手中的,從不肯從指縫間漏下一絲一毫。


    “這隻是暫時的,等閑下來萬一她們想起來的話……”


    “二姑娘,老身是萬萬不會說的。”


    陳嬤嬤臉上露出恍然之後的恐懼,急著要證明自己的忠實,那雙狠辣的眸子完全沒了害人時的陰冷。


    就像普普通通的婆子。


    非晚淡淡一笑。


    如此看來,陳嬤嬤的叛變並不似做假。


    那麽碧蓮的心思也就值得玩味了……


    “說與不說,那都是你的事,”非晚放下圖紙,慢條斯理地拿起團扇揮了兩下,“我有我的主意。”


    “老奴全家身家性命,從今往後全係在二姑娘手上了。”


    陳嬤嬤苦著臉,撲通又跪在非晚腳下,把頭垂得低低地,快要碰到地麵。


    非晚命紅葉將兩包銀子交給陳嬤嬤,陳嬤嬤千恩萬謝感激涕零,非晚叫起,她才規規矩矩地起來。


    拿手撐著地麵,費力起身。


    跟前世一模一樣。


    非晚轉過臉去,隱去唇邊一抹冷笑。


    “不過,迴去你要怎麽說?”


    陳嬤嬤將銀子抱在胸前,低頭尋思:“就說二位姑娘臉上抹不開,才給的這一千兩。”


    非晚目光放空,似隔著窗戶望見雨後那抹清淡的天青色。


    “依我說,你拿不到銀子,那才好呢。”


    陳嬤嬤眼睛一亮,茅塞頓開。


    “二姑娘高見啊。”


    果然空著手就要告退。


    非晚又擺了擺手:“不忙。”


    陳嬤嬤愕然駐步。


    非晚含笑吩咐:“迴去先與菱枝吵一架,吵得兇一些才好,再過兩日,找你下麵的人拌個嘴,隻消尋件無關痛癢的由頭。”


    見陳嬤嬤目光露出遲疑,非晚眼底掠過一絲輕蔑:“若是不懂,就去找碧蓮。”


    陳嬤嬤不敢多問,依言離去。


    盯著她離去的背影,西涼嫻不解:“小晚,怎麽她沒拿到銀子就走了?”


    “大伯母雖然愛銀子,卻生性多疑,若是陳嬤嬤來要銀子,就這麽輕輕鬆鬆要走一千兩,她會怎麽想?”


    對花如雪的心思,非晚摸得再透沒有了。


    可西涼嫻卻無法平靜麵對,秀氣的眉眼能噴出火來:“可她差點就殺了你!她是大伯母害人的走狗,你為何反過來要幫她?”


    非晚叫夢兒打開窗戶,果然雨已經停了。


    “我今兒心情好,就教教她怎麽做事,等我哪天心情不好了,照樣可以收拾她。”


    她輕輕撥了下烏梅脖子上的小金鈴,抱著烏梅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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