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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頃刻間,城外屍橫遍野,而天如同被火燒著一般。


    “去!”漫天的符籙化為赤紅血光,如針芒一般向著那黑龍擊去,就見那黑色的外甲一點點的破爛,一點點的脫落,無數的紅光如同細雨一般,不斷的攻擊者那條黑龍,如同蝕骨之蟻一般那黑龍很快便蕩然無存。


    黑龍散去,隨之而現行的便是陳子默,漫天赤色的細雨任就追擊著他,陳子默怒吼一聲,黑氣卻隨之散去,隻見他手持那劍,以黑氣為障,直刺而去,驟然寒光四散,天光乍現,滾滾氣浪摧枯拉朽。


    脫力的陳子默被生生擊落,跌了樹林之中,而藍先生冷笑一聲,突然一口血噴了出來,他急忙捂住嘴,這是不知何處,那之前買給陳子默書籍的那個異域人竄了出來,架著搖搖欲墜的藍先生化作一道灰光消失在河洛上空。


    風雲過後,一切重歸平靜,一道夕陽照在殘破的河洛城。大戰結束,城中僅剩的將士收拾著殘局,晚風吹過,空氣中依舊留著難以散去的血腥之味,


    轉過兩天後的夜晚,歡慶的人們高聲歌唱,美麗的煙花照亮了夜空,這是那些城中富人們舉辦的,他們本應是城破後最大的受害者,卻也是現在最開心的人。


    五彩的煙花如同即將到來的初夏花朵一樣,城中人們醉酒歌唱,而在遠處的廢墟上,一個落寞的身影坐在一個已被燒成黑炭的斜倒在地上的木梁上,看著漫天的煙花獨自喝著酒壇中的酒。


    “陳兄,收了如此重的傷,怎麽還一個人喝啊?”


    陳子默沒有迴頭,那蒼白的麵孔被火光找的及其顯眼,他隨意的擺了擺手,聲音低沉沙啞。“歐陽兄怎麽到這來了?”


    一襲白衣的歐陽樓在黑夜中極其的顯眼,他走上前去,站在陳子默身側。“看你挺孤獨的,陪你喝喝酒。”


    “孤獨,我孤獨嗎?什麽是孤獨?”陳子默的聲音顯得極其的暗淡,如同這漆黑的夜晚一般。


    “什麽是最孤獨,漫天的煙火因你而綻放,他們都在看煙火,終無人想起你。”


    陳子默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喝著酒。他的心早就已經沒有任何的知覺,仿佛被摘去了一般,滿眼都是無邊的絕望。


    歐陽樓也很識相,拿出了一塊玉牌放在他的旁邊。“這是我的令牌,有空路過我那裏,好酒好肉管夠。”


    “一定會的,到時候你要好好陪我喝一場。”陳子默淡淡的笑了笑,卻又顯得那麽的慘然。


    “我酒量不好,最多三兩,不過,到時候一定舍命相陪。”說完便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停了下來。“孫芸已經沒有事了,隻不過他的父親被免去職務召迴京城,河洛城的事務暫時由陸淩峰接管。”


    陳子默點了點頭,再也沒有做聲。歐陽樓走了好遠,那個壯漢侍衛才走了上來。“少爺,那令牌是老爺給你的,你怎麽給了他。”


    “有何不可?”歐陽樓用手中的折扇拍著手,眼中卻是有些得意。


    “他這一戰雖然卑職是自愧不如,或者說那簡直不是戰鬥,而是神鬥,蔑視的蒼生的激戰,不過你看他現在的樣子,卑職怕他或許隻是曇花一現,辜負了少爺的信任啊!”


    歐陽樓又轉身看了一眼那在月光下顯得無盡孤獨的背影,拍著壯漢的肩膀笑了笑。“莫再他燃燒自己的時候,感歎他或許要燃盡,如有他幫我,可頂得上千軍萬馬。”


    看著不遠處城中的萬家燈火,陳子默本來無感的心突然又有些疼,他隻想成為一個簡單的人,如今命運卻如此這般的玩弄於他,消失了,都消失了,這城市屬於他的心地一點地方都消失了,或許這就是宿命。


    而他想做的,就是看清這命中所不讓他看到的東西。也就在此刻他打定主意離開這裏,去尋找父母的屍骨和當年的事情。


    清晨,河洛城還是如以往那般平靜,領城的部隊依舊在打掃著剩下的殘局,那一座座破敗的房屋似乎訴說著那日的戰況的多麽的恐怖,多麽的驚心動魄,而這座城市唯一多出來的,是至今仍舊矗立在城外的數千冰人,堅硬如鐵,牢牢的粘在地上,仿佛警告著那些敵人,而那些冰人也如陳子默的內心一樣,冷。


    是的,人的心總會越來越硬。


    歐陽樓他們清起就離開了,同時離開的還有馮諱一行人,他們也要帶著孫督守趕迴京城。陳子默站在城頭上,看著他們一個個的離去,督守府中王叔和江臨亮也不知所蹤,餘冰更是下落不明,空空蕩蕩的房間,正如他空蕩冰冷的心。


    處理完事務的陸淩峰見陳子默走了進來,趕忙笑著迎了上去。


    “子默,你沒事吧,你家裏的事,其實我~”


    陸淩峰的話還未說完,陳子默就打斷道:“小芸如何了?”


    “小芸已經醒了,傷勢也無大礙,你!”淩峰頓了一下,“你來找我有什麽事嗎?”


    陳子默也頓了頓。“我是來和你告別的。”


    “告別?你要去哪裏?”淩峰急忙問道。


    “我準備和我父親還有陸伯伯當年一樣,去他們待過的軍營看看。”


    淩峰一臉吃驚的看著他。“我覺得你現在應該冷靜下來再想想,我理解你的心情,你若願意從軍,城中城防軍也缺人,實在不行我看歐陽樓將軍也有意招攬你,你去他那也有一個好前程,可你要去那驍麟軍實在是不妥啊。”


    “謝謝你的好意,我心領了,隻是我想看看父親母親當年走過的路。”


    淩峰歎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你既然想好了,我也多說無意,我以河洛城代督守的名義為你寫一份信,你帶上吧,驍麟軍招兵也要大後年入秋,這段時間你還住在府中,到時候我和小芸的婚禮還需要你幫忙呢!”


    陳子默搖了搖頭。“我明天就要走了,這段時間我想去遊曆一番,你和小芸的婚禮我怕是趕不上了,這東西就送給你們,算是我的心意。”說完,陳子默從懷中掏出了五枚火符,此物淩峰自是認得,這是陳子默母親的遺物,他常常帶在身上。


    “這禮物太貴重,這是伯母留下的,你還是好好收起來吧。”淩峰趕緊把禮物推了迴去。


    “人都沒了,要這念想又有何用,小芸那邊我就不去打擾了,你替我說一聲就行。”陳子默把火符放在了桌子上,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淩峰從抽屜裏拿出了一枚金牌。“這時馮大人讓我給你的,他先走了,他讓我轉達對你的歉意,這令牌也是善王殿下的意思。”


    “謝謝!”突然,陳子默又抬頭看著陸淩峰問道:“淩峰,你覺得這個江湖到底是什麽?”


    淩峰有些奇怪,他不明白為什麽子默會突然這麽問,但是還說道:“有人的地方就叫做江湖,你我生來就在這江湖之中,也注定逃不開這浮浮沉沉,人在江湖,總是身不由己啊。”淩峰還欲說些什麽,可話到嘴邊又咽了迴去,隻道:“兄弟,你我這一別不知何時還能相聚,這天高水長,江湖路遠,這一戰,我也知曉你力量深厚,甚至讓我妒忌,但這世道兇險,你還是要多加小心啊。”


    陳子默點頭笑了笑。“放心吧,這條路是我選的,我自然腳下有數,好好照顧小芸,你我後會有期。”


    看著陳子默離開的背影,淩峰的心也有了些悲傷,喃喃自語道:“兄弟,你可知道有時候能選擇比那不能選擇更苦,罷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


    第二日,這一天,風和日麗,陽光明媚,黃曆上寫著:宜遠行、訪友,忌婚娶、沐浴。


    陳子默就這樣走了,他一個人獨自的離開了河洛城,離開了這個令他悲傷的地方,帶走了屬於他自己的最後一絲痕跡,就如他從未來過一般。再城外的他很想轉身在看向這座城市,或許小芸還在城頭看著他,或許他的家人還等著他迴家,可是他最終還是沒有轉身。


    不久之後,隨著陳子默一起消失的還有那座名為銷金客的酒樓,突如其來的大火讓整座華麗的建築化為灰燼,而銷金客裏的人也不知所蹤。


    皇城之中,藏書閣裏年輕的皇帝拿著一本書在細細的品讀,這時一個太監走了進來,小聲道:“陛下,那城裏的安插的人大都不知所蹤了,而今隻剩一人,您看!”


    皇帝合起了書,抬頭看了看。“就先讓那一人接任空出來的督守之位,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和朕下這盤棋,還有,善王和福王上書嘉獎有功之人的名單裏都有一個叫陳子默的人,此人有些意思,能讓這兩個老家夥都如此看中,不簡單,便破格封他一個沒有封地沒有俸祿的虛侯吧,也惡心惡心那兩個家夥。”


    河洛城一戰很快傳遍了江湖,陳子默的名字也隨之傳遍,有人說他是不世出的劍術天才,有人說他是高人弟子也是陣術大師,而那城外矗立的數千冰人便是他傳奇的見證,隻是沒有人知道,他也是一個失去所有的傷心人。


    世人不知曾近擁有的東西被拿走,並不代表就會迴到原本沒有那種東西的時候,在他沒有在轉身看向河洛城的時候,其實,他的心,也如那冰人一般,徹底凍住了。


    數月後,南山鎮發生了一場地動,有人在老廟地底發現一具屍體,村民立馬報告了當地的府衙,而府衙來人暗中接走了那具屍身,並把此事強壓下來,對外隻說是乞討之人死於地動之中。


    那屍體在府衙之中沒過幾天就草草焚毀,期間隻有府衙管事的知縣看過,且在停屍房中待了許久。


    “原來如此!”知縣默默笑道。


    沒有多少人看過這具屍體,而看過的人中唯有他識得此人。


    “陳子默!”


    而如若陳子默也在當場,想必除了吃驚自己的怎麽會躺在床上變成一具屍體外,更會驚訝這位知縣竟然就是江臨亮。


    多年後,後人提起這裏的故事,本謂終焉,實,然為開始。


    附卷


    這個江湖究竟是什麽樣的,餘冰說:“勝者為王,敗者為寇。”


    陸淩峰說:“人在江湖,生不由己。”


    但至少要去看一番,才能知曉它的真麵目,這條江湖路兇險重重,危機四伏,周圍暗中窺視的眼睛從來沒有離開,他真的能知曉當年的真相嗎?


    第一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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