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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空氣清新,一行人向著山上進發。陽光透過竹葉的縫隙打在濕潤的土地上,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剪影,露水從竹葉上滑落,在四月的晨光下盛放如花一般,帶著竹葉的清香渲染了陳子默所有的感官,一片安詳靜謐,但在他的心中,這竹林裏總是透露出些許危險的味道。


    一路上隻有孫芸活潑好動,一會左看看,一會右瞧瞧,時不時和子默還有淩峰閑聊說話,而其他三人都沉默不語,警惕著周圍,唯有淩峰有時迴應上幾句。轉眼就到了正午,一行人直到出了山腳下的竹林,走上了一條羊腸小道才鬆了口氣。


    “大家休息一下,按我們的腳程,傍晚前應該可以到達山上的南山鎮!”走在最前麵的王都尉說了一聲。


    三人坐在要一起,陳子默靠在一塊大青石旁喝著水壺中的水,時不時警惕的向著四周看去,自從進了山以後,那種不祥的感覺更加強烈。


    突然,一旁的竹林中傳出了沙沙聲,這聲音在寂靜的竹林中顯得如此的清晰,幾乎是在同時,子默和淩峰拔劍而起,對著聲音的來源大喝:“是誰?出來!”


    沒過多久,三個人獵戶打扮的人就從竹林中鑽了出來。


    “你們是什麽人?”陳子默大聲問道。


    三人互相看了看,又看向那四人,最後目光落在了王都尉的身上,隨即道:“大人,我們三人是附近莊子的獵戶,隻因家中實在是無米下鍋,這才到山上碰碰運氣,驚擾了四位大人,還望寬恕。”


    陳子默看向那個說話的人,此人身穿一身舊皮衣,高大的身板顯得有些單薄,一張瘦寬的臉上,栽著一些不很濃密的胡須,由於臉色顯得病容似的蒼白,那胡須看起來倒是黑森森的,腰間掛著一把獵刀,身上背著一把普普通通的獵弓。其他人的裝扮也是類似。


    淩峰率先收起了手中的劍。“你們要到哪去?”


    “聽說南山鎮那邊獵物多,我們準備一起去那裏碰碰運氣。”


    這時候在後麵的孫芸道:“我們也要去南山鎮,不如一起走吧!剛好路上有個照應。”


    這時候陳子默心裏暗想這怕有些不太合適,他總感覺這三個人哪裏不太對,卻又說不上來。轉頭看向淩峰,見他沒有什麽表示,也不在多說反對,收起劍來坐迴了原處。


    喝了幾口水,稍作休整後他們繼續向著山上出發,隻不過這迴隊伍中多了三位獵人同行。剩下的路也不算是崎嶇,一行人走的很順利,隻是路上小芸一直和三個獵人還有淩峰有說有笑的,貌似習慣了陳子默這個悶葫蘆,也不再找他多說什麽,這讓子默心裏頗有些不舒服。


    那個帶頭的獵人也一直和小芸聊著山中打獵的趣事,時不時還嚇唬一下她。一切都安然無事,一直到小路的盡頭。


    此時天色已經到了傍晚,一絲初春的寒意漸漸襲來,空氣中的濕氣也越來越重。


    走在最前麵的王都尉伸手在空中點了點,隨後將食指放入口中,片刻之後說到:“要下大雨了,我們走快點吧。”


    走了不遠,便進入到了陡峭的山崖路上,左邊是從影密布的山穀,右邊是濕漉漉的岩壁,一絲昏暗的天光照著一輛馬車寬的山路之上,更顯得格外陡峭險峻。


    走在最後麵的陳子默一直注意這那三個人的動向,那三個獵人走的很是輕鬆,看起來頗為熟悉這條山路。


    繞過一個崖角,一塊大青石便立在路旁,青石上麵刻著三個字:南山鎮。


    這個不大的小鎮坐落於山腰附近,繞過鎮口的大青石,眼前便豁然開朗。不過已是傍晚,可是山鎮之中卻靜悄悄的,甚至連一絲炊煙都沒有看見。


    子默和淩峰麵麵相視,這時候那個獵人說到:“就是因為山上鬧妖怪的原因,這鎮子死了好多人畜,後來他們自發組織鎮子中的青壯年上山打妖怪,可惜都是有去無迴,後來官府來了,依舊沒有結果,接二連三的死人鬧得人心惶惶,這鎮子能走的都走了,就變成這無人鎮了。”


    獵人的語氣中滿是悲歎之意,這時,豆大的雨滴從天上點點滴落,一行人也不再做什麽過多的感歎,快步向鎮子中走去。


    鎮中四處房屋林立,但在這黑暗之下又好似是一個個噬人的巨獸,沉睡中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破敗荒涼的感覺緊緊隻是幾個月不到的時間就遍布鎮中各處,讓人不免平白無故的填了更多的感歎。


    “鎮子中間有一座土廟,那裏還不錯,我們今晚就住在那裏吧!”那個獵人率先說到。


    王都尉也附應這個提議確實不錯,隨著雨越來越大,眾人也沒有異議,跟著那獵人腳步快步走去。


    進入土廟中,眾人急忙的生起了火,溫暖的火光照亮了四周。這個廟不算大,和鄉間見到的那種小廟類似,一眼就能看到全部,門正對麵的是一個不大的供桌,後麵是早就看不清是誰的神像。隻是供桌上早就沒有貢品,上麵布滿了灰塵。四周窗戶上的窗紙早就滿是破洞,雨滴不時被風吹落進來,打在地上濕了一片。


    三個獵人趁著雨還不大,在周圍找了一些枯枝枯草,填進火中,一絲絲暖意散發開來。陳子默坐在離門比較近的地方,觀察著外麵的情況。


    小廟處在一個丁字路口上,周圍情況一覽無餘,黑暗中,唯有小廟裏有著光亮,仿佛是死寂般的海洋中一座還有些許生機的孤島。


    突然幾聲狗吠傳來,不知道從哪裏鑽出了一條老黃狗,衝著廟中的眾人不停汪汪的叫著。


    這時小芸走了過來。“看來我們是占了它的地盤啊!”


    說著伸出手來摸向那老黃狗的頭,那狗也奇怪,竟也不躲,就這樣被孫芸摸著,好像還很舒服似的,陳子默也從腰間袋子中拿出肉幹,放在門口。


    這老黃狗見這些人沒有危險,便走了進來,一口叼起肉幹,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孫芸看這老黃狗吃的正香,也不再打擾它,又徑直迴到火堆邊。而陳子默也沒有去打擾,靠著門口廊柱屈膝坐了下來,而那老狗也臥在他的身側品嚐著肉幹。


    無聊的陳子默一邊撫摸著那老黃狗的頭,一邊閉眼定神,突然老黃狗發出了嗚嗚聲倒在了地上,眼角和嘴邊流出黑色的血,一旁的陳子默驚呆了,不到片刻,這狗便沒了氣息。


    其他人坐在火堆邊聊著天,並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愣住片刻的陳子默突然反應過來,向著火堆邊眾人喊道:“不要吃幹糧,幹糧有毒。”


    眾人皆是愣住,那獵人咬了一半的幹糧也立馬吐了出來。淩峰和王都尉率先起身走了過來,看到那狗的屍體,急忙拿出了腰間袋子中的肉幹,映著火光看了起來。


    王都尉突然聞了聞。“確實有問題,這肉幹上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淩峰也拿出肉幹聞了聞,也聞到確實不對勁,這時後麵的三個獵人也聞起了手中的食物。


    “你們的食物應該是沒有問題,我們的被人下毒了。”


    王都尉的話音剛落,眾人互相看去,一時一股不一樣的氛圍在這小廟中彌漫開來。


    “這食物是昨天在駐軍營地準備的,我們昨晚吃的就是這個,卻沒有事,說明食物是在今天下的毒。”孫芸淡淡的說到。


    淩峰也點了點頭。“中午我們一直在趕路,休息的時候也隻是喝了幾口水,誰也沒有吃東西,而且每個人的食物都是在自己腰上袋子裏。”說著看向眾人。“所以下毒的人應該就在我們之中。”


    外麵的雨嘩啦啦的敲打著屋簷磚瓦之上,又在隙縫處匯聚成水柱落下,火堆中燃燒的幹樹枝發出啪啪啪啪的爆裂聲,顯得那麽的清晰。


    這時候那個帶頭的獵人率先打破了著詭譎壓抑的氣氛。“要不你們吃我們帶的幹糧吧!”說著從懷中掏出一張發黑幹硬的餅遞了過來。


    孫芸轉頭看了看淩峰和子默,見他們點了點頭,就道謝後接過了餅,掰成了四塊分給個眾人,眾人吃過後,也沒有再做聲,子默和淩峰把狗的屍體搬到了外邊,又靜靜地迴到了廟中。


    王都尉安排了夜晚守夜的順序,第一班是淩峰和那邊的一個獵人,陳子默被安排到了天亮前的最後一班。


    眾人昏昏睡去,鼾聲漸漸的在小廟中響起,但是陳子默卻難以入睡,滿腦子都在想著到底是誰下的毒,猛然心中升起一種被暗中窺視的感覺,讓他毛骨悚然。


    外麵的雨絲毫沒有停歇的意思,嘩嘩聲讓人反而聽起來有些心靜。翻身的陳子默模糊中看到淩峰和王都尉站在門口,嘀嘀咕咕的說著什麽,在濃濃的困意下他沒有多做理會,繼續倒頭睡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一股寒意讓他猛然醒來。看了看天色還很晚,見那個帶頭的獵人坐在火堆旁用一根棍子撥弄著火堆,他見到醒來的陳子默,點頭示意了一下就不再理會。轉頭看見王都尉坐在門邊,背對著廟內看著外邊,陳子默緊了緊衣服走了上去。


    “你在看什麽?”


    王都尉抬眼看了一眼子默。“沒什麽,隻是想些事情,還沒有到你守夜,你接著睡一會吧!”


    “不了,睡不著,坐這和你聊一會。”說完陳子默緊了緊衣服在王都尉身邊坐了下來。


    “好啊,你想聊什麽?”


    “和我聊聊王叔吧!我想聽聽他以前的事情。”


    “王哥他啊,那是好多年前,他剛從城防軍調到督守府,和你父親是非常要好的朋友,那時候,我也是剛剛進入督守府沒多久。有一次,督守派我們去西郊一個村莊調查劫匪的事情,王哥他還有你父親帶著我們十多個人就趕了過去,沒想到,隊伍中出現了奸細,我們剛到村子就中了那幫劫匪的埋伏,當時我記得,從周圍好幾個房屋中竄出大約四五十個劫匪,拿著武器向我們衝了過來,我們當時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他們砍翻在地。”


    一幕幕的往事在王都尉的腦海中不斷的浮現。


    “那時我才是個小兵啊,什麽都不懂,見到這一幕自然是嚇壞了,突然一把箭射了過來,我嚇得愣在原地。就在這時一柄板斧擋在我的麵前,彈開了那衝著我麵門而來的箭,耳邊就聽到王哥大喝道:還愣著幹什麽。說完他又衝了上去,你是王哥第一次救我,我記憶猶新,永遠不會忘掉。那一次我們傷亡慘重,王哥也受了重傷,是你父親把他生生背了迴去,我還記得你父親,他是個大人物,一個讓人敬佩的人。”


    “原來還有這段往事啊!”


    “王哥也和我一樣啊,從小就是貧苦人家出身,就指望在部隊混個軍功,以後可以風光一些。”


    “那我父親和王叔與福王的事是怎麽迴事?”


    “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隻是有一次王哥喝醉時說過,當年他去了福王麾下,有意把你父親也拉過去,你父親思量再三也有意願換個新出路,可惜不知道怎麽走漏了風聲,惹來了無端禍事,隻也歎天妒英才啊!”


    這時候背後傳來淅淅索索的聲,二人轉頭看去,原來是獵人那邊換班了,王都尉也站了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轉頭進廟準備睡一會。


    外麵的雨漸漸有了弱小的跡象,天邊也開始有了一抹亮光。陳子默讓那個一起守夜的獵人撿些能燒的東西,而有些尿意的他也走了出去,在不遠處的街拐角準備酣暢淋漓一下,就在提上褲子的時候,餘光突然看見不遠處有人,他急忙轉過身,那黑影也向著小廟方向竄去,很快便不見了蹤影。


    陳子默來到那人剛站著的地方,看見牆角下濕泥上還留有一雙模糊的腳印,這就證明剛才沒有看錯,他急忙趕迴小廟之中,隻見小廟裏此時眾人還在唿唿大睡,他不動神色的用餘光看向每個人的鞋子,其中一個獵人的鞋底是濕的,小芸和淩峰的鞋底也是濕的。


    “看來,那人是想魚目混珠!”


    這時候之前那個獵人抱著柴火走了進來,看見在思考的陳子默,愣了一下,沒有理會,徑直迴到火堆旁。


    迴到火堆旁的陳子默,細細的思索著剛才那個身影,如果沒有猜錯,那就是下毒之人。


    可是,那人到底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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