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王,你為何在這?”昭明帝神色泠泠,沉沉威壓壓得康王不敢抬頭。


    康王酒量淺薄,今日更是喝了兩杯就頭暈目眩,實在不知自己為何被捉奸在此……


    “臣、臣……”


    “求皇上做主。”


    女聲傳來,有一女子從室內走出,跪倒在地。


    她一張桃心臉麵容姣好,穿戴整齊,卻是發絲有些淩亂。任誰都知道這便是方才的女主角了。


    “你是何人?”瑞貴妃眸子一眯。


    “奴婢蕊心,本是行宮花房的宮女。”蕊心低眉垂目,跪得規規矩矩。


    眼淚如斷線的珠子一般滾落,“求皇上做主!求貴妃娘娘做主!康王、康王他一看見奴婢,就將奴婢一把抱住!奴婢實在掙脫不了,身不由己啊!”


    康王妃聽此氣不打一處來,沒忍住使勁扭了一下康王的後腰。


    “合著還是你主動的!我說呢,我不過是去方便一番迴來就四處找不到你,擔心半天、不敢聲張。敢情你去快活去了,還是強迫人家!”


    “哎喲、哎喲!王妃手下留情!”


    康王被扭得齜牙咧嘴,一個腦袋兩個大,“本王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啊……蕊、蕊什麽?本王不可能強迫你啊!”


    蕊心一聽這話,哭得更傷心了,聲聲控訴如同泣血。


    “康王殿下,您怎麽能自己做出的事都不敢認呢?


    是您說的這天下女子對你而言皆如掌中之物。皇上來了你也不怕,哪怕是後宮妃嬪你也照睡不誤!”


    康王氣得脖子上青筋縱起,一張臉越發漲紅得有些詭異。“你胡說什麽!本王對皇上一片忠心、蒼天可鑒,怎會說出這般言論!”


    康王妃也是麵色一滯,不敢再提其他。


    她連忙急急跪下:“陛下!王爺做出錯事,您怎麽罰都不為過。可王爺最是膽小,對您一片忠心,實在不可能說出這等大逆不道之言啊!”


    “本王覺得,這宮女實在可憐。”坐著輪椅的英王在人群中與蕊心對視兩眼。


    他一向是個溫潤和善的君子形象,出言憐憫似乎也正常。


    他語氣惋惜,有些痛心疾首,“二哥,你怎麽能如此糊塗。之前就因女色昏頭強迫民女,如今在行宮強迫宮女更是無法無天、藐視天威……”


    “是啊,康王之前就能做出強迫民女之事。如今在行宮肆無忌憚強迫宮女似乎也不足為奇……”有命婦小聲議論,眾人交換眼神。


    康王卻是心裏如同吃了黃連。先前那什麽強迫封地民女,不過是誤會一通!


    那女子生父好賭,將她輸給了王府門客。最後倒傳成了是他強迫民女!


    想著順水推舟傳出個好色愚蠢的名聲,好讓六弟放心。可他真不是這樣的人啊!


    康王不知從何辯駁,隻能喘著粗氣猛一低頭,“臣自知罪孽深重,認罰。可臣實在不可能說出不敬陛下的言論,求陛下明鑒!”


    見此番風波的重心轉移到了康王身上,先前告發祝皎玉的引路宮女卻是一咬牙,“也許、也許康王殿下約的另有其人,蕊心姐姐隻不過是無端受了罪。”


    令美人眼睛滴溜溜一轉,幫腔道:“對呀,康王說後宮妃嬪他也……說不定是已經與某些不安分的搞上了!”


    引路宮女跪倒在地:“陛下恕罪,奴婢還有一事未曾稟告。”


    她眼神遊移,“奴婢曾見宜昭儀夜裏行色匆匆,自西苑折返,身上還穿著男子的黑色大氅。正因此,今日見康王與宜昭儀形容親密,奴婢才心神如此震驚。


    隻是不知,為何後來變成了蕊心姐姐……”


    西苑,那不正是康王等貴皇親國戚在行宮的住所嗎?


    令美人還是覺得屋中女子不是祝皎玉太遺憾了。


    她撇撇嘴道:“有些人可是精得很,說不定是廝混完了才推了蕊心去擋刀呢!”


    “令美人。”祝皎玉板著臉走出,聲音嚴肅。


    “你若是拿出證據指著本宮罵,本宮還能佩服你兩分。這般無憑無據、惡意揣測,是因為你自個就是這樣的人嗎?”


    祝皎玉可不願意慣著令美人這個蠢貨明裏暗裏給她潑髒水。


    黑色大氅……她輕輕看了眼蘇美人。


    “哪裏無憑無據!”令美人不服,太陽穴突突跳著,“這宮女不就是人證嗎?”


    令美人最討厭看見祝皎玉這般模樣。祝皎玉憑什麽這麽淡定,憑什麽看她的眼神像是看蠢貨一般!


    真覺得令美人很蠢的祝皎玉不願看她。


    移步上前,衝昭明帝一拜,“陛下,今日是您萬壽,本該是普天同慶和樂之日,實在不知為何有人幾度挑事。


    臣妾實在不願仍由髒水潑汙。求皇上給臣妾機會為自己辯駁。捉住幕後興風作浪、意圖破壞皇上萬壽之人,以正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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