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那穿雲之箭頓時離弦怒射,奔雷閃電般直衝雪南羽而去,隱隱夾雜狂龍怒吼咆哮之音。


    “校尉大人!”


    幾名技擊勇士叫喊著衝湧上前,以盾牌格擋。不料此箭威力甚大,霎時間貫穿六麵盾牌和人的胸膛,速度絲毫未減,仍向雪南羽雷霆奔射。


    雪南羽不愧是修為已達地界的高手,雖然他凝聚冰雪巨劍已然不及,但仍抽出羊首劍,目光如炬,瞅準穿雲箭的箭頭,雙手握柄,猛地怒劈而下。


    劍氣凜然吞吐,爆射出霸烈無比的森森劍光,與穿雲箭雷霆相撞。


    “轟轟”連聲震響,兩劍(箭)相交,爆發出驚動天地的氣波駭浪,那穿雲箭身,徒然化成一條白色氣龍,張牙舞爪,怒吼翻騰,威力居然倍增!


    雪南羽瞳孔收縮,暗道一聲:“來的好!”眼見自己的羊首劍“乒”地一聲斷為兩半,猛地旋身斡旋,如陀螺一般飛速旋轉,周身氣流洶洶逆旋,十分巧妙的將那夾帶萬鈞之力的穿雲箭彈開半尺。


    僅半尺之距,就足以保留性命!可惜他身側不遠處的技擊勇士就沒那麽幸運了,“轟隆”地一聲狂響,箭矢射到岩石上倏然炸裂,數名技擊勇士躲閃不及,立時被氣波掃中身亡!


    “好霸道的箭法!”雪南羽不禁暗讚道,“來將可留姓名!”


    趙普驅駛戰車一馬當先,已殺到眼前,瞬間將疏於防備的技擊勇士防禦陣型猛撞開來,道:“在下僅僅是叔孫公手下一個無名小卒,名號不足掛齒!”


    雪南羽一麵指揮技擊勇士重組防禦陣型,一麵冷冷道:“能將我逼到這樣的境地,將軍過謙了。你想明白是現在說,還是他日我去拜訪你的宅子時再說。”


    威逼之意如此明顯,莫說魯國一個普通將領,就算是天下各路手握重兵的諸侯,也沒有一個想讓雪南羽盯上的。趙普笑道:“能被虎牙校尉詢問姓名也是一種榮幸。在下姓趙名普,不過,您要想去拜訪我的宅子,恐怕要先走的出去才行!”


    陣前對話,兩人雖談的十分客氣,不過下手卻極為狠辣。魯軍步兵仗著人多勢眾,將技擊勇士僅剩的百八十號人重重圍困,而趙普則率領戰車部隊不停地橫衝直撞,將技擊勇士防禦陣型打的七零八落。


    胡翡氣怒交加,喝道:“你們這群慫包軟蛋,隻敢趁爺爺打瞌睡來吵鬧老子,看老子……誒呦!”


    他這一生氣,傷口不慎又崩裂開來,疼的他齜牙咧嘴,提不起半分氣力。


    雪南羽一隻手不斷拍掌,掌風凜冽,將靠近他的魯軍打得筋骨斷裂,慘叫嚎哭;另一隻手則遙指胡翡的傷口,幫他調息真氣,凝結傷口。


    趙普見狀,心知雪南羽實在是太厲害了,自己決計不是他的對手,想要擴大戰果,唯有痛擊敵人軟肋。高聲喝道:“二營的兄弟們,你們先圍住他們的主帥!其他人,隨我全力攻擊技擊勇士!”


    魯軍人數極多,而且裝備精良,在趙普的正確指揮下士氣高漲,殺聲震天。


    技擊勇士雖然奮勇反抗,也抵擋不住刀槍劍戟和戰車的雙重絞殺。片刻功夫就有二三十名白衣劍客血灑山坡。


    “住手!”


    眼見自己的手下一個一個倒下,雪南羽麵罩寒霜,大喝一聲,他當真動怒了。


    猛地衝天飛起,運轉周身真氣,整個戰場的氣溫居然急速下降。無數冰晶雪雹橫空出世,箭雨似的朝魯軍攢集飛射。將十數人登時打成了篩子。


    城門下冰雹,也會殃及池中魚。


    公輸姊弟離他們較近,也不幸中招。


    公輸婉婉穿衣風格向來比較大膽,現在又正值夏季,是以穿的比較涼快,誰能料到偏偏雪南羽有冰凍天地的本事。登時害的她噴嚏打個不停,全身戰栗不止。


    公輸班連忙將自己的衣服披掛在她的身上,可惜這不過是杯水車薪,公輸婉婉柳眉倒豎,惱怒道:“小盤子,你記住,下次再遇到齊國這虎牙子,一定要多給老娘備幾件衣服。”


    嘴上雖硬,還是不自覺的向他身上靠去。順便老實不客氣地將他的手臂環在自己的肩膀上。


    公輸班不禁雙頰緋紅,耳根如燒,心髒砰砰亂跳。想到上次和六姐這麽親昵,還是兩人兒時一起聽鬼故事,然後同榻而眠的時候。


    那時候大家都還小,年齡相近,公輸婉婉性格外向開朗,公輸班幽默風趣,一肚子壞水,總喜歡搞些惡作劇捉弄大人。經常逗弄的公輸婉婉咯咯大笑。是以兩人在兄弟姊妹間關係極好,時不時同榻而睡。


    不過,後來隨著公輸婉婉慢慢開始發育,出落得亭亭玉立,越發有女人魅力。長輩們就嚴令他們不許再在一起睡覺。兩人自小也是飽讀經書,自然知道其中隱晦,便不像從前那麽親昵。隻是公輸婉婉心性好玩鬧,還偶爾會逗弄於他,總是令他羞怒交加。


    時間如白駒過隙,一轉眼六姐的身子已經越發妖嬈。公輸班僅僅上下打量一番,就被迷得有些意奪神搖。想必所謂尤物,也不過如此。


    偏偏她還硬是要靠向自己,那芬芳的氣息,溫軟的身子,換了哪個正常男人能頂得住!?


    公輸婉婉不經意瞟了一眼他的麵龐,有些驚訝道:“小盤子,你怎麽流鼻血了呢?快讓姐姐瞧瞧!”


    不由分說,把他的臉轉了過來,從袖中抽出手帕,溫柔地替他擦拭。


    可是她的記性向來不太好,忘記兩人現在是趴臥在岩石上。這個姿勢一個很尷尬的地方在於,即使公輸班是個正人君子,他眼角的餘光也難免會瞥見雪白豐腴的胸部。


    那道溝壑美麗而神秘,對一個正常男子來說,的確充滿了無窮的誘惑。公輸班的鼻血不由自主地流的更快了。


    公輸婉婉仍自顧自道:“奇怪,這麽冷的天氣,你怎麽會流鼻血流起沒完呀?看來男孩子火力的確很旺,也是該給你找個媳婦兒降降火了。”


    公輸班心裏叫苦不迭:若不是你把我的臉掰過來,我會流這麽多的血嗎!


    但此事明說的話,又委實有些尷尬,他隻好不斷以眼色示意。


    公輸婉婉這才意識到是自己春光外泄,“啊呀!”驚叫聲中,雙掌猛推,將公輸班硬是推到石下。“噗通”一聲,差點兒把他的屁股又多摔出兩半兒。


    公輸班劇痛攻臀,失聲叫道:“誒呦!六姐,你是想玩死我嗎!要不這樣,你用繞指柔給我個痛快得了!我可不想在你手裏被折騰的生不如死。”


    公輸婉婉連忙下去將他抱在懷裏,吱吱嗚嗚道:“對,對不起啦,小盤子,我也不是有意的。對了,你剛才不是還瞄老娘,偷占老娘的便宜來著嘛!就算咱們扯平了!”


    公輸班正要說話,忽然兩顆巨大冰錐如天馬流星,正砸在兩人方才趴臥的岩石上,氣浪炸卷,冰晶、碎石轟然狂飛。


    公輸班連忙將公輸婉婉柔弱的身子護在胸膛,幾塊碎石擊中他的後背,“嘭嘭”悶響,他硬是一聲未吭。


    陣風過去,公輸婉婉熱淚盈眶,疾聲道:“小盤子,小盤子!你沒事兒吧,有沒有傷著哪?快給姐姐瞧瞧!”


    公輸班硬是忍住後背火辣辣的疼痛,撫摸她的頭,微笑道:“好啦,六姐,不過是被石頭擦了兩下而已。一點兒也不疼。”


    公輸婉婉破涕為笑,舉著兩個大拇指,讚道:“不愧是我的親弟弟,真棒!你能夠這樣有擔當,把紫淩妹子交到你手中,我們也都安心啦!”


    “說實話,之前家裏一直把你當成孩子,驕縱慣養。而紫玲妹子又和她喜歡的丁蘭花一樣,蕙質蘭心,溫柔善良。想是在你這裏受了什麽委屈,也絕不會和我們說,還擔心你會不會辜負於她。現在看完全不需要有這層顧慮啦!”


    公輸班聽到她說“紫玲妹子又和她喜歡的丁蘭花一樣”,腦海中突然靈光霍閃,抱住公輸婉婉連親了幾口,道:“謝謝六姐姐!我大概猜到紫淩在哪裏了!”


    話音剛落,隻聽遠處狂龍咆哮,萬鬼怒嚎。


    不知何時,刑天居然也加入了齊魯兩軍的戰團,一邊用巨盾擋住盤龍弓射出的霸龍之箭;另一邊青銅斧夾帶滾滾熱浪,將雪南羽的冰雪真氣盡數化擋開來。


    霎時間,刑天的肚臍果然像嘴一樣張開,一個悶雷似的聲音憑空炸響:“兩位將軍,這裏畢竟是我公輸家的地界。請二位給本尊一個薄麵,都請罷手如何!”


    雙方兵士正殺得眼紅,登時被刑天這奔雷似的聲音驚呆了。很多人才恍然大悟,失聲道:“這,這巨人被砍掉頭顱還能活,而且肚臍還會開口說話!媽呀!難不成是刑天下凡來啦!”


    戰神麵前,凡人豈敢言戰。眾人紛紛停手,各自分列一邊。


    饒是雪南羽走南闖北,經驗豐富,也不得見這種場麵,狐疑道:“尊駕到底是何方神聖!難道你真的是遠古戰神刑天嗎?又為何要插手人間之事?”


    刑天嗡嗡長笑道:“虎牙過譽了,本尊即是刑天,也非刑天。這其中的緣由不足為外人道也。”頓了頓,對趙普道:“趙將軍,今日是我子孫的婚慶大典,死的人已經夠多了,既然齊人已經答應退軍,還望將軍罷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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