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邑城北麵城牆,一團靈貓般大小的黑影,四肢緊貼牆麵,一縱一躍間,落腳處均是各處牆磚的一指寬的縫隙。城牆上,偶有巡邏的士兵走過,還能聽到一兩聲野貓的叫聲。


    不過片刻,該團黑影已跨上垛口,躲過城牆上火把的光線,消失在暗夜中。


    徐盛聽得親兵的稟告,對來日襲城又添了一分把握。


    第二天,徐盛大軍三麵攻城,圍三缺一,隻留東門不攻。武邑城的守將焦和,乃袁紹親衛出身。武藝稀疏平常,但對袁家是絕對的忠誠。焦和能力雖是普通,但蒙疏派的兩名蒙家親衛卻頗有幾分才幹。


    戰事未起之時,二人便建議焦和多備守城之物。如今看來,皆不是做了無用之功。


    徐州軍攻城,有個特點,就是攻勢雖猛,但高級將領,自陶響以下,都太過顧惜士卒性命。那種靠人命填坑攻城的辦法,在徐州軍中幾乎沒有。相反,所有將領,除了把攻城士卒武裝到牙齒外,各種輔助攻城器械,也能有則盡有。幸得蒙蘇的兩名手下得力,麵對徐州軍的如潮攻勢,兩名手下不顧人員傷亡慘重,親自帶頭在城牆上與敵軍廝殺,總算把城守了下來。


    第一天攻城戰結束,焦和令人清點人數。結果讓人沮喪。己方傷亡人數大概在3000左右,攻城一方的傷亡也僅僅是略高於3000人。雙方的戰損大致相當,想到徐州軍人數占有絕對的優勢,焦和對守住武邑城有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第二日,徐盛軍依舊是猛攻,不過兵力布置上有點區別,東門依舊放空,北門,西門攻城烈度最大,南門攻城人數最少,烈度也不大。徐盛軍略一調整,北門,西門幾次出現險情。幸虧蒙蘇的手下把南門的士卒調了一部分作預備隊,何處有險情便立刻支援。方才保得武邑城不失。


    第三日,徐州軍布置依舊,北門,西門依舊遭到猛攻。尤其是北門,徐州軍幾次殺上城牆,幸虧焦和故技重施,派了南門的援軍頂上,才堪堪把敵軍趕下城牆。


    時間很快來到下午,雙方都在咬牙苦撐。誰也沒注意,徐州軍先鋒猛將張合,把臉用鍋底灰塗抹上,身著兩層重鎧,小兵裝扮,悄悄地率一隊人馬來到南門。


    南門雖也有徐州軍在攻城,城城的強度卻不大。守軍人數不多,守城大將焦和卻不擔心。望著城下稀稀拉拉的攻城部隊,焦和知道今天徐州軍也沒把南門作為主攻方向。


    焦和望著即將落下的太陽,想到總算又熬過了一天,蒙蘇已派人傳信,說五日後,便有大軍前來支援。到時候給徐州軍來個前後夾擊,老虎不發威,當吾冀州是病貓了?


    焦和正在握緊拳頭,暢想痛擊徐州軍的場景。突然間城頭火起,接著傳來一陣守城士卒的喝罵聲:“賊囚徒,隻知道吃,笨手笨腳,把偌大的的一鍋滾油打翻了,看老子不打死你。”城頭濃煙滾滾,不時傳來皮鞭擊打聲和慘唿聲。


    顯然是協助搬運守城物資的農夫把一鍋滾油打翻在火堆裏了。


    張合看見城頭濃煙滾滾,大手一揮,手下一隊人馬朝最靠邊的一架雲梯撲去。雲梯上的徐州軍,默契地滑到一邊,讓出主攻的路線。


    張合手下的一隊士兵,雖然穿著略顯臃腫,但絕對不失靈活。常人一步一梯的雲梯,這隊士卒卻幾乎個個一步兩梯。每人一手持重盾,一手持厚背大刀。


    守城士卒還未來得及反應,便被此隊士卒攻上城頭。且三人一組,一守兩攻,迅速清空了五十平米左右的一塊空地。張合哈哈大笑,道:“兄弟們,該我們了。”


    說完,一揮手中大槍,首當其衝,衝向城頭。後麵一群手持長戟的士卒,嗷嗷叫著跟著殺上城頭。張合一馬當先,如一隻展開雙翅的大鳥,眨眼間便飛上城頭。又縱身一躍,越過正在苦苦防守空地的徐州刀盾兵,長槍一個橫掃千軍,隻聽“叭叭叭”幾聲巨聲過後,七,八名守城士卒便被掃飛出去,生死不知。


    張合看也不看,繼續掄圓大槍,連續幾個橫掃千軍,把徐州軍搶下的城頭陣地擴大了一倍不止。正在這時,手持長戟的士卒源源不斷地趕過來了。三人一列,也是一人主防,兩人主攻。


    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守城士卒的兵器沒有徐州軍的長,武力也相差甚遠。隻見長戟整齊劃一地揮出,便有一隊守城士卒像割麥似的倒下。不多時,守城士卒便被壓縮在一個角落裏。


    焦和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搞蒙了,仔細一看,突然間想起了原冀州四庭柱張合手下有一隊名聞天下的大戟士。跟隨袁紹多年,焦和終於認出了帶隊黑臉猛將,不是張合是誰?


    焦和一邊傳令在城門洞守城的士卒,上城牆來防守,一邊派人通知其它三門趕來協防。


    正在這時,街道上衝出數百青衣百姓,人手一張手弩,一把短刀。派去傳令的士卒還未走出十步,便被當先的一名大漢一刀兩斷,砍死在地。仔細一看,那大漢不是廖化是誰?


    廖化並不停留,率眾直奔城門處,先是大手一揮,眾人一陣手弩,擊殺了大半守城士卒,又是一陣亂刀,砍瓜切菜般地清剿了城門洞的所有守城士卒。


    廖化大喝一聲:“眾將士,打開城門。”


    幾個魁梧大漢上前,搬開雜物,緩緩地打開了城門。


    徐州軍歡唿一聲,如潮水般地湧入城中。


    城牆上,焦和正和張合戰在一處。雖明知不敵,焦和仍悍不畏死地揮刀攻向張合。“張俊義,你這個藏頭藏尾的小人,吃我一刀”


    “自古成王敗寇,你自己愚鈍,又何必多言!”張合麵色清冷,緊盯著焦和手中大刀。


    在焦和大刀離張合頭頂不足一尺時,張合動了,手中長槍閃電般刺出,如毒蛇般,後發先至,猛地在焦和喉間一擊。


    焦和頓時全身脫力,一股鮮血自喉間飆出,刀也掉在了腳邊。


    武邑城正式告破,蒙蘇的兩名手下,在率軍突圍時一死一傷。逃迴清河縣城的冀州士卒,不足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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