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見狀大怒,揮槍上前,一連擊殺了數十士卒。大路上的士卒,一時間驚呆了。傻愣愣地站在路中,看著夏侯惇殺人。


    突然,一士卒拔出腰間佩刀,雙眼發紅,發瘋般地衝向夏侯惇:“日你娘的,殺吾兄長,吾跟你拚了。”言罷,一躍而起,用盡全身力氣,舉刀砍向夏侯惇。


    可惜,號稱曹軍第一將的夏侯惇,哪會給他機會。趁他身體還在半空中,避無可避,長槍一個突刺,已把發瘋的士卒刺了個對穿。


    “夏侯將軍不可!”匆匆騎馬趕來的戲誌才還是慢了一步,小卒已被夏侯惇擊殺。看著小卒臨死前怒睜的雙眼,和四周士卒冷冷的不善眼神。


    戲誌才長歎一聲:“夏侯將軍又中陶響小兒計矣。”


    夏侯惇大惑不解:“此話怎講?”戲誌才恨鐵不成鋼地解釋道:“陶響小兒,故意遺棄大量財貨在大路上,就是要讓吾軍哄搶,引起混亂。堵塞道路,阻吾追擊。若吾等強行製止,斷人錢財若殺人父母,必引起士卒心中憤恨。今後一有時機,必遭報複。將軍行此酷烈手段,今後對陣敵軍時要小心身邊之人啊!”


    戲誌才一語成讖,在未來的某一天,一代猛將夏侯惇,命喪一無名小兵之手。不禁令人唏噓。


    夏侯惇醒悟過來,怔怔地說:“事到如今,如之奈何?”


    戲誌才思索片刻:“事到如今,隻有各營主將,率領全部的2000騎兵,繞開這段大道,繼續追擊。各營副將,留在此處,收攏步卒,再趕來匯合。”眾將遵令而行。


    另一方,陳到等人衝出重圍,從大路直奔沂水。十數裏路,全是騎兵的隊伍,轉瞬即至。


    來到沂水,早有斥候稟告,下遊五裏,沂水有一條支流河道,藏有吾軍船隻。眾人來到下遊五裏處,果然見到十餘艘大船在此等候。清點隨從人數,隻剩不足二百人。其中還大半帶傷。陳到黯然神傷,命眾人牽馬上船。


    “遊擊將軍周倉,孫觀參見陳副將。軍師命吾等在此接應陳副將迴返徐州。”上得船來,周倉,孫觀趕來拜見。


    按照原計劃,陳到糜芳過了沂水,還要一路前往泰山。今見步騭命眾人迴返徐州,說明陶響泰山之行已結束,極可能已迴到了徐州。陳到立刻感覺肩上的擔子輕了起來。陳到不知道的是,他這邊輕鬆下來不要緊,卻讓戲誌才舉全兗州之力,在泰山郡所有通往泰山的陸路上,層層埋伏和布置,幾乎化為烏有。


    稍後周倉。孫觀安排隨軍醫士為眾人療傷,並派人送上飯食。


    說起周倉,本是黃河岸邊,一貧瘠山嶺間的農家子弟。天先巨力,自幼生活在窮山惡水間,練得一身好水性和一雙可日行數百裏的鐵腳板。在食不果腹,父母雙亡後,加入黃巾軍中,得猛將管亥賞識,又習得一身功夫。算得上是個異類人物。這次步騭派他前來,就是看中他有一身水上功夫。


    眾人剛吃完飯,岸邊一側蹄聲四起,一隊長長的隊伍打著火把跟了上來,顯然是追兵追了上來。不多時,另一側岸邊,也有一隊騎兵,打著火把也跟上了船隊。顯然是對岸的伏軍。兩岸兩支騎兵,象押送犯人般,把船隊夾在中間,向下遊行去。


    眾人見江麵寬廣,不以為意。船行了十餘裏,江麵漸漸變窄。突然,船隊停了下來,周倉派人乘小船前去察看,不多時,士卒迴稟,船隊前後都被橫江鐵索攔斷。進退不得。眾人臉色大變。


    “哈哈哈哈,陶響小兒,你中吾家軍師計矣,如今插翅難飛。識相的就趕緊上岸受縛,免得老子等得不耐煩,一頓火箭,便讓爾等沉入江中喂魚。”夏侯惇粗豪的聲音響徹江麵。


    江麵狹窄,兩岸若是火箭齊射,船隊當真避無可避。眾人臉上均現絕望之色。


    身陷絕境,糜芳突然想起郭嘉臨別時給他的錦囊,忙從懷中取出。拆開一看,看完後糜芳將信將疑。叫來周倉,吩咐如此如此。周倉從倉中拿出黑布包裹的長長一物。跳上小船,隻帶了兩名士卒,悄然向前劃去。


    接著,糜芳聚攏船上百十人,大家一起大聲唿喊:“戲忠戲忠,誌大才疏,是為不忠!殺吾將士,奪吾錢財。陶響公子,早晚必究。”


    連喊數遍,兩岸眾人,聽得清清楚楚。戲誌才初時一愣,突然間像想起什麽似的,臉色大變。再也忍不住,張嘴噴出一口鮮血,坐在馬上,身子搖搖欲墜。


    夏侯惇在旁,連忙扶住戲誌才,才避免摔下馬來。急唿:“軍醫何在?”


    隨軍醫士,急急趕來。把脈良久,望聞問切了一番,才對夏侯惇說:“先生身體本就虛弱,又連日奔波。急火攻心之下,心肺受損。宜將之送一僻靜處,細細調理,靜養數月,方得痊愈。切勿再勞心勞力,否則性命不保。”


    夏侯惇心知曹操對戲誌才是何等看重。見戲誌才被氣得如此病重,心頭火起:“來人,命眾將士施放火箭,讓陶響小兒葬身火海。”


    說罷,正欲起身。戲誌才拚盡全身力氣,一把抓住夏侯惇的手,一字一頓說:“將軍且慢。你若施放火箭,便是陷吾兗州於險地。戲忠平生自負,謀略無雙,唯獨一人,讓吾汗顏。此人即鬼才郭嘉郭奉孝是也。


    奉孝乃吾至交。原想把其推薦給主公,誰知此人竟出仕在徐州。誌大才疏,是為不忠。乃奉孝平嚐對吾姓名:戲誌才,字忠的戲語。今出此言,絕非惡意。他是在提醒吾,他早看穿此計,現陶響絕不在此軍中。吾等中其暗渡陳倉之計矣,若對此軍趕盡殺絕,那真要和徐州不死不休了。陶響不在此軍中,吾十麵埋伏之計便成了笑話。若其與黑山軍前後夾擊,吾兗州軍勝負難料啊!”


    說完,戲誌才已是氣喘籲籲,渾身汗如漿出。


    稍待片刻,戲誌才又吃力地說:“現吾軍雖然中計,但也不可輕易放跑該隊陶家軍。其中有猛將,有智謀之士,倘若縱之,吾兗州必後患無窮。務要把其生擒。陶響今後倘與吾徐州開戰,也要投鼠忌器,顧忌一二。萬一遇事不可為之際,也可以之為籌碼,逼其退軍。”


    說完,戲誌才便暈了過去。夏侯惇急唿軍醫搶救。軍醫搶救良久方醒,但神誌已陷入迷糊狀態。


    戲誌才病危,夏侯惇不敢怠慢。命人找來一輛牛車,墊上厚厚的被縟,命曹洪領500騎兵,即刻出發,軍醫同行,護送到巨野城,交給曹操。


    送走戲誌才,夏侯惇心中愈發焦躁憤怒,咬牙切齒,誓要生擒沂水中所有的陶家軍。


    樂進見狀,獻上一計。在沂水河兩岸,正對橫江鐵索前後兩部分,挖掘深壕,布上鹿角。沂水中的陶家軍,前後有鐵索攔截,無路可走,隻能上岸一戰。屆時深壕鹿角,便可發揮作用,兼有重兵把守,任敵將有蓋世武功,也必將一網成擒。


    夏侯惇聞言大喜。吩咐眾人依計而行。又派人從上遊過江,通知對岸,執行此計。花了不長的時間,兩岸便完成了布置。


    夏侯惇心下稍寬,留下值哨人員。命眾軍士就地紮營休息,養精蓄銳,隻待天明擒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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