兗州巨野城內。曹操陰沉沉的坐在大堂主位。一眾文武分列左右。曹軍同黑山賊對峙數月以來,雙方均死傷無數。


    黑山賊人多勢眾,盤踞在群山之中。


    曹軍兵少而精,依荀彧之計,守住各路山口,欲使黑山賊因缺糧而內亂,趁勢擊之,必獲全勝。誰知張燕通過袁紹的地盤,從甄家購得大量糧草,解了一時之急。


    曹操大怒,大罵袁本初剿匪不力。又恨甄家唯利是圖,資助黑山匪徒。斥候打探到甄家家主甄儼出現在小沛,軍師戲誌才使出一計,重金收買了張燕手下孫輕,王當兩個頭目,欲在魯郡境內擊殺甄儼,行釜底抽薪之策,斷絕黑山賊糧草來源。


    誰知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徐州陶響不知為何,跟隨糜家商隊,出手救了甄氐兄妹三人。


    “為今之計,又該當如何?”曹操黑著一張臉,詢問眾人。


    兗州武將之首,夏候惇率先發言:“此事易爾,孟德與吾三千精兵,吾前往必擒殺甄儼與陶響。”


    荀彧馬上反對:“徐州陶響,乃徐州陶謙第三子。此子出道前默默無聞,出道之後,戰無不勝,未嚐敗績。連敗黃巾賊匪和袁紹的冀州大軍後,如今已全據青徐二州。今次若打蛇不死,必遭反噬。屆時吾兗州前有黑山賊匪,後有陶家軍,前後夾擊,禍不遠矣!”


    曹操捋須長歎一聲:“生子當如陶恭祖乎!”


    戲誌才不是輕易認輸之人,眼中寒芒一閃,狠狠地說道:“主公勿憂,前番未料到徐州陶響會插手戰事,致甄氏僥幸得脫。今既知其倚仗,就可從容布置。


    從糜家商隊的行進路線分析,陶響一行的目的地必是泰山郡。雖不知陶響此行目的為何,但前往泰山郡的路線有限,吾軍多派斥候偵探,在其途中,設下十麵埋伏,管教其不能走脫一人。”


    荀彧擔心問道:“若吾兗州軍,擊殺了陶響一行。陶恭祖震怒,傾盡全力來戰,吾軍又該如何應對?”


    荀彧身後,程昱站了出來。九尺的身高,配上鷹鉤長鼻的麵孔,任誰也不可能輕視。


    “文若勿慮。正所謂,前怕狼後怕虎,豈是大丈夫所為。徐州陶響,橫空出世,短短一年多時間,便練就精兵數以萬計。更擊敗了黃巾賊匪和冀州精兵。雄鋸兩州。遲早必為吾兗州勁敵。


    既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趁其羽翼未豐,剛占青州,未及消化之際,將其擊殺。否則後患無窮。


    徐州陶謙,若膽敢傾盡全力,攻打吾兗州,隻需據城死守。陶謙乃一文人耳,胸無蹈略。陶家軍雖強,沒有了陶響便如一盤散沙,不足為懼。


    吾軍再聯絡冀州袁紹,許以青州之地。袁紹早就垂涎青州,聞之必發兵救援。屆時吾軍精銳盡出,前後夾擊,必大破陶家軍。進而全據徐州富庶之地。此之謂,置之死地而後生矣。”


    程昱的計謀,端的是狠辣異常。雖然會將整個兗州,置於險地,但若計成,所獲的收益也是巨大。光是徐州生產的玉液酒一項,便讓曹操垂涎三尺。


    聽完程昱的計謀,曹操兩眼放光。深入骨髓裏的賭性在這一刻顯露無疑。即便有可能賠上整個兗州,他也在所不惜。


    隻見曹操猛地起身,拔出青虹寶劍,對著身旁的案幾就劈了下去。“哢嚓”一聲,案幾成了兩半。


    “多說無益,就此定了!諸將聽令,務要全力配合軍師的十麵埋伏之計!如有違令者,類同此案,定斬不饒!”曹操果斷決定,賭上一把。


    言畢,雙手捧劍,遞與戲誌才。戲誌才滿眼含淚,鄭重接過象征兵權的寶劍。


    陶響這邊,將甄氏兄妹三人和眾將士隱藏於藏霸派來的大軍中,押著黑山降卒退入小沛。為防走漏風聲,稍稍補充糧草後又率眾人直趨葫蘆穀,把降卒交徐盛等人依前法處置,並吩咐,三月內不得放一人出穀。


    甄儼第一次來葫蘆穀,便被高大的城牆震撼到了。到了穀中,陶響又帶他參觀了練兵場,玉液酒作坊,水泥作坊,還有新增的冶鐵作坊,玻璃作坊。


    玻璃作坊乃陶響見當世的房屋采光和後世相比,普遍不是。靈光一閃,便產生出了製造玻璃的念頭。玻璃的生產其實不難,隻要有足夠高的溫度便可燒熔出玻璃液。


    難點在玻璃液的純度和壓製成型的方法。玻璃液的純度直接影響到玻璃的透明度。壓製方法根據玻璃的用途,分為平板法,吹製法和壓製法。


    玻璃廠的主事拿出兩個樣品,一塊兩尺見方的玻璃和一個高腳玻璃杯。樣品的平整度和光滑度都達到了一定的水準,原以為陶響會滿意,但陶響對玻璃液的純度不太滿意。仔細詢問後,修改了一下石英沙的和堿的比例。要求主事按新配方重新試製。


    甄儼邊聽陶響介紹,邊暗自驚訝,如此宏偉而又巧奪天工的規劃布局,充滿奇思妙想的各種產品的生產工藝流程,究竟出自何人之手?


    陶響倒也沒有隱瞞,說自己在武當學藝時,喜讀前朝雜書。葫蘆穀中生產的各種產品。均是從雜書中獲得的製造方法。若是甄家商隊有意穀內產品的銷售,可私下同糜家談妥合作方法。產品交割地點可定在幽州的潭渝城,既可掩人耳目,離冀州又近,兩全其美。


    甄儼靈敏的商業嗅覺,立刻意識到了巨大的商機,當場表態,即日便拜訪糜家,商討在潭榆城合作一事。


    陶響完全沒有料到,自己這麽隨口一說,不僅讓甄家商隊後來成了潭榆城最大的商行,也使得潭榆城的建設速度大大加快了。


    陶響招來步騭,安排甄儼秘會糜家,並派兵護送甄氏兄妹經青徐二州,返迴冀州。


    又率眾人,仍舊扮作糜家商隊護衛,取道琅琊郡蒙陰縣,進入泰山郡。


    一入泰山郡,和徐州相比,簡直是兩個天地。田地多有荒蕪不說,稀疏見到幾個村莊,也飲煙聊聊。路上偶爾遇見幾個行人,也衣衫襤褸,麵黃肌瘦。時不時還能見到,橫七豎八地倒斃在大路兩旁之人,散發著惡臭。


    眾人心情也沉重起來,隻好埋頭趕路。遇到最多人的,倒是各處哨卡。哨卡士兵,如狼似虎,普通百姓通過,也需交錢,無錢交物。錢物均無,便不得過。倘稍有微詞,就劈頭蓋臉一陣鞭子抽去。


    幸得糜家商隊主事得力,一路用金錢開道,倒也順利,很快便來到泰山腳下。


    史阿上前稟告,說本隊人馬,已被盯上了。起碼在四五抜人,每抜叁五人,在大路兩旁的密林中,時隱時現。


    陶響也不在意,偌大一支隊伍,馬匹又多,沒人盯上,才是怪事。隻要不來招惹自己,便不去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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