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東門不久,道路變窄。天空雖是陰沉沉的,好在沒有下雨。


    糜芳吩咐兩個熟悉道路,看似精明的家丁前出數裏探路,又吩咐家丁數人走在大隊人馬前麵開路,糜家兄妹緊隨其後,再後即是陶響和徐盛,剩餘的家丁全部墊後。陶響心底稱讚糜芳的安排暗合兵法。糜家行商多年,走南闖北,如不懂得些武功兵法,恐怕早就被那些山賊兵匪滅絕無數次了。單看即便是柔弱的糜貞,也能穩穩地騎在馬背上疾馳,便知其肯定是有些功夫傍身的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離目的地隻有五六裏處,便見雄渾的霸王山聳立眼前,雲霧繚繞間參天大樹隨處可見。再往前行進,山澗間流水聲,鳥鳴聲越發清晰。偶爾聽到幾聲猿啼,更顯山穀幽深。


    眾人很快到達目的地,葫蘆穀穀口,陶響粗粗一看,大約隻有二三十步寬。穀口約百十步,穿過穀口,豁然開朗,左右兩邊陡峭的山岩最低處相距起碼五百步,且地勢平坦,雖雜草叢生,但也能看出人為平整過的痕跡。往裏走約八九裏,迎麵一陡峭山岩壁封住了道路。靠近道路盡頭,有一個一塊塊整齊的岩石砌成的高台。約有七八米高。高台兩旁百十步靠近岩壁處,居然還有些老舊的木結構房屋。不知是否是古代軍隊營房?右手邊房屋之後,隱隱還傳來山澗的流水聲。


    “好地方”,陶響大聲稱讚。眾人也是興奮,開始散開來四處觀望。糜竺指著高台,介紹說相傳這就是項羽的點將台。


    陶響下了踏雪寶馬,拾階而上,來到高台頂部,遙想當年項羽,看到台下訓練有素,整齊排列的軍隊,應該會湧出滔天的豪氣吧。


    “大家小心!房屋內有人。”話音未落,隻聽“嗖”的一聲,一支弓箭準確地射入了一家丁脖子。家丁慘叫一聲,重重地從馬背上摔落下來,砸在地上“啪”的一聲。眼看已不活了。


    眾人大吃一驚,望向兩旁的木屋,同時警惕地握緊手中的兵器。突然兩邊的木屋中間,傳來一陣“砰砰”的巨響。


    隻見兩旁木屋中間,八扇門板大小的木窗,猛地被從裏麵往外推開。數十支強弓突然顯現,指向高台。“主公小心!”徐盛大聲疾唿道。“嗖嗖嗖”數十支弓箭從兩邊齊齊發射,全部射向高台上的陶響。高台上麵平整無物,眼見陶響避無可避。看來賊人是打的擒敵先擒王的主意啊!


    情急之下,陶響鋼牙一咬,從八米高台,縱身一躍而下。數十支勁箭,全數落空。雙腳落地的瞬間,陶響朝著踏雪寶馬,就地一滾,卸去了高空落下的重力。站起身來時,已到了踏雪寶馬的身側。踏雪心在靈犀,將身一矮,陶響一躍而起,已騎到了踏雪背上,並順手抽出龍膽霸王槍。整套動作,如行雲流水,絕沒有一絲的拖延。


    “何方賊人,藏頭藏尾,尾膽敢行刺本校尉!”陶響亮明官身,希望震懾宵小。


    “啪啪啪”,兩旁的木屋中,湧出了二百餘人,俱身著黑衣,或手握長槍,或執鋼刀。帶頭一人,麵蒙黑巾,鼓掌應答:“閣下倒是好身手。不過你乃一小小校尉,宰了有甚要緊?”緊跟著右手一揮,大喊一聲:“甲丙兩組遮蔽去路,乙丁兩組原地不動。”隻見有兩隊人馬,約一百來人,迅速從兩邊向中間靠攏,攔斷了通向葫蘆口的道路。


    陶響一看,賊人膽大包天,且訓練有素必定來頭不小。今日之事,估計是難以善了。於是唿喚眾人,退入高台之後,以防被左右兩邊的箭矢殺傷。退入高台之後,糜竺連連向陶響賠罪:“屬下罪該萬死,一時不察,竟使主公陷入如此險地。”糜芳更是主張自己為箭頭,徐盛將軍作為箭尾,眾家丁在中間護住陶響,糜竺,糜貞三人,擺個鋒矢陣,馬上殺將出去。


    陶響不同意,對糜氏兄弟說:“你們暫匆衝動,亦不必自責,現敵人數乃我方十倍之多,處心積慮,準備充足,士氣正旺。左右兩邊木屋之內,更有數十弓箭手虎視。現在衝殺而出,恐遭敵方迎頭痛擊,徒增傷亡。待我探探敵方底細,再作打算。”徐盛觀眾人躲在高台之後,離最後那麵岩壁僅十步不到,岩壁高而陡峭,有如刀削,倒是省得擔心敵人從山上衝殺而下。便建議把家丁分為兩撥,先守住左右兩邊再說,陶響欣然同意。


    陶響見眾人已按徐盛安排布置好,便仗著佩戴了全身甲胄,藝高人膽大,縱馬走出高台之後。徐盛大驚想攔住陶響,哪知陶響馬快,先一步走了出去。徐盛本想跟上去,但又要維持高台後簡單的防線,所以隻好緊盯著陶響的一舉一動,心想若遇危險,好第一時間出手相救。


    陶響縱馬來到高台前,在離黑衣蒙麵人約二十步左右處停了下來。高聲喝問道:“你們是何方人物,無冤無仇,為何要偷襲我等?”


    蒙麵人未料陶響敢單槍匹馬出來喝問自己,稍一愣神,陰沉沉地說:“哈哈,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吾觀你雖年紀輕輕,倒有幾分本領和膽量。你們把甲胄,兵器,馬匹,錢財統統留下,倒可以考慮放你們一馬,否則今日就是你們的死期。至於我們是什麽人,無可奉告!”


    “公子千萬別上當。我們交出兵器,就隻有束手就擒。到時他們言而無信,我們悔之晚矣!”糜芳在高台後著急地大喊。其實不用糜芳提醒,陶響又豈會如他所願。陶響手中長槍遙遙一指蒙麵人,使出激將法:“要某交出武器可以,但你要問過我手上寶槍願不願意。你可敢與我大戰三百迴合,若陶某技不如人,甘願如你所言。”


    蒙麵人看出陶響使的激將法,但自己也不願強攻,徒增手下人員傷亡。出於對自己武功的強大自信,兼又想擒賊先擒王,兵不血刃,拿下對方。於是前出數步,拔出佩劍,傲然指向陶響:“本將一生,縱橫四海。小子可敢與我不戰?”


    陶響大聲道:“有何不敢?但你若輸與我,可願降我?”蒙麵人好似聽到天大笑話。戲噓一笑:“若本將當真輸與你,降你倒也應該。”


    陶響下馬,向前走去。距蒙麵人三米處停下,挺槍直刺。蒙麵人大喝一聲,舉劍猛的下劈,正中槍尖。槍是好槍,劍也是寶劍。“當”的一聲巨響,震得眾人耳朵嗡翁作響。兩人握兵器的手均是一抖,槍劍倒也都完好無缺。


    試探性的一招過後,兩人均感對方身手不凡。蒙麵人不退反進,欺身上前。手中寶劍挽出朵朵劍花,眨眼間將陶響罩住,分上中下三路,刺出數十劍。劍是短兵,蒙麵人把近戰的精髓發揮到極致。陶響身形急退,避虛就實,雙手緊握槍尾。來了一招橫掃千鈞。蒙麵人已知陶響力大,武器沉重,不敢硬碰。一招”鐵板橋”避過長槍,又欺身搶攻,連劈數劍,劍劍不離頭部頸部必救之處。逼不得已,陶響再退。但卻不是直線而退,而是在一個圓形的範圍內遊走。陶響知道若直線急退,會越發被動,失去尋機反擊的機會。場地雖寬,總有退無可退的時候。


    槍來劍往,轉眼之間,兩人已交手近百招。場中雜草,已齊刷刷地倒下好大一片,露出百十平方的圓形夯實地麵來。


    陶響被蒙麵人攻得性起,雙腳立地生根,絕不再退,使出了一招霸王槍法:驅狼逐虎。隻聽乒乒乓乓一陣急響。卻是寶劍鋒芒盡數給龍膽槍的槍杆給擋了下來。陶響不慌不忙,借勢一轉身,用圓錐形槍尾,使用另一招:霸王逐日,直刺蒙麵人前胸。蒙麵人哪裏能料到龍膽槍的槍頭槍尾均可直刺?情急之下,避開胸口,右肩卻再也無法避開,被槍尾刺中,整個身體也摔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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