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飛陽小心翼翼操控三昧真火,不敢有絲毫大意。而叫花子則靜靜地坐在一旁,目光緊緊地盯著那一團火。


    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正午時分。


    陽光直射下來,正是天地間陽氣最旺之時。


    薑飛陽頭頂烈日,又在三昧真火熱浪裹挾下,便是置身在山尖寒雪中,此刻也早已熱得滿頭大汗,兩頰潮紅。


    叫花子抬頭瞧一眼日頭,說道:“可以把火滅了,先休息一陣,等晚上月亮出來,你再依此法祭煉一次,隻要不出意外,等到月上中天便可大功告成。”


    薑飛陽掌風一停,三昧真火也立馬熄滅。


    他又審視自身丹田氣海,扯著袖子抹去滿頭大汗,說道:“師父,我體內真氣估計撐不到月上中天,到時你可要隨時助我一臂之力啊,我可不想鼎毀人亡……”


    叫花子更不希望見到那樣的結果,若是讓這徒兒死了,他元神便也失去容身之所,便說道:“放心吧,為師豈能讓你輕易死了?”


    薑飛陽聞言,心中稍安,默默擦汗。


    此時九龍朝鼎已被三昧真火燒得通紅。


    好在山巔有雪,寒風凜冽,很快便使爐鼎溫度冷卻下來。


    薑飛陽伸手去揭開爐鼎蓋子,隻見爐鼎腹內還殘留有一半鮮血,那是他剛才滴入的血。


    而另一半鮮血已淬入銅鼎,原本隻是金燦燦的內壁上,此刻隱隱可見一縷縷淡淡血絲。


    叫花子在旁瞧著,說道:“等晚上再把剩下的血液淬入銅鼎,血祭才算完成。”


    薑飛陽點點頭,放迴爐鼎蓋子,便趁著空閑時間盤腿打坐,吸收龍脈靈氣以恢複自身真氣。


    昆侖山不愧為萬山之祖。


    天地靈氣比起茅山來,更充裕了十倍不止。


    隻是路途太過遙遠,他又不會禦風飛行,若沒有叫花子挾他飛來,光靠他自己乘坐交通工具跑來一趟,屬實有點為難,便又問道:“師父,到了築基期就可以飛了嗎?”


    “嗯。”


    得到叫花子的肯定答複,薑飛陽內心更對築基期充滿了向往,心想:“等我自己能禦風飛行,就可以常來昆侖山修煉了……”


    直到夜幕降臨,薑飛陽終於調息完畢,感覺精神飽滿,真氣也恢複了七七八八。


    叫花子瞧他一眼,說道:“看來你已經用不著我幫忙了。”


    薑飛陽說道:“師父還是幫忙盯著點好,以防萬一。”


    兩人說話間,目光又不約而同望向西天。


    隻見一輪皓月冉冉升起,淒冷月光灑在一望無際的積雪山脈上,群山之巔仿佛一片浪尖,在月色下泛著粼粼波光。


    月光終於照映在九龍朝鼎上。


    日為陽,月為陰,丹爐在白天的煆燒下已吸足了陽氣,此時便要以陰氣來調和,以使爐鼎兩氣平衡,陰陽共濟。


    在叫花子的指點下,薑飛陽又開始在月光下煆燒爐鼎,隻是與白天煆燒之法略有不同。


    因為天為陽,地為陰。白天爐鼎擱在地上吸收了陰氣,到夜間正是陰氣最盛之時,爐鼎便不能再擱於地上,以避免汲取過多陰氣而導致陰陽失衡,於是便要將爐鼎懸浮於半空中進行煆燒。


    終於,在月上中天之際,爐鼎內突然衝出一束血光,直射上天。


    血光輝映下,將山巔茫茫白雪映紅一片,就連天上皓月也似染上一層血色。


    見此壯麗詭異景象,薑飛陽心下駭然,忙問道:“師父,這是怎麽迴事?”


    叫花子卻不答話,眼中忽然閃過一絲精光。


    隻見叫花子雙手結成一個奇怪定印,嘴皮子飛快抖動,卻沒有發出聲來,似乎在默念什麽咒語口訣?亦或是在施展某種秘法?


    薑飛陽也不再出聲,仍自操控著三昧真火,持續煆燒銅鼎。沒有師父吩咐,他也不敢有別的動作,隻怕出何差錯而導致前功盡棄。


    便在這時,直衝天鬥的血光漸漸收斂,在天地間漸漸凝成細細一線,最終又縮迴到銅鼎中。隻見鏤空的蓋子內紅光四射,轉瞬便又隱沒。


    “成了!”


    叫花子興奮得大叫一聲,神色間難掩激動,他瞧著地上銅鼎時兩眼放光,彎腰便去捧起銅鼎,端在手上翻來覆去細細打量。


    “想不到竟會如此順利,這可是血祭啊!”叫花子說著,目光又瞧向薑飛陽,“你小子運氣不錯!”


    “師父,讓我瞧瞧!”


    薑飛陽也迫不及待想要看看,這丹爐到底有何不同之處?竟能讓叫花子師父如此激動?


    他雙手接過銅鼎,也捧在手上細細端詳,隻見爐鼎通身都已浮現出一縷縷淡淡血絲,在月光輝映下猶如血染一般,比原來金燦燦的模樣多了幾分邪魅,也更增了幾分古樸的韻味。


    “師父,這血祭之後的爐鼎,到底有何不同之處?”


    叫花子微微一笑,說道:“你試著滴入一滴血。”


    薑飛陽依言,咬破指尖,擠出一滴血落入銅鼎內。


    隻見那血液在爐鼎內壁上滴溜溜流轉一圈,又忽地飛迴到他的指尖處,仿佛具有靈性一般。


    薑飛陽驚訝不已,問道:“師父,這……這是怎麽迴事?”


    叫花子笑道:“這便是血祭之後的神妙之處,說明爐鼎已跟你心血相連,你便是它的主人。以後用它煉丹,非但能大大提升成功率,而且還能大大提高所煉丹藥的品級!”


    “原來如此!”


    薑飛陽心中大喜,捧著爐鼎愛不釋手。


    這是真正意義上,屬於他的第一件法寶!


    隻聽叫花子又說道:“你現在已是煉氣期圓滿,接下來要做的便是築基,但你先別著急嚐試築基,等把築基丹煉製出來再說。”


    薑飛陽急於見識這九龍朝鼎的玄妙之處,也迫切想要提升自身修為,忙說道:“師父,那你快說說,築基丹都需要什麽材料?我這就去籌備!”


    叫花子緩緩說道:“這築基丹的材料嘛,可就要費一番功夫了……


    材料不同,煉製方法不同,所獲的丹藥品級也會有所不同。


    這煉丹之法說起來五花八門,但丹藥品級卻都遵循著同一套體係。


    丹藥共分三階四品,三階分為低階、中階和高階,而四品則分為凡品、靈品、仙品和神品。


    你小子精通醫理,煉丹對你而言應該不難。”


    薑飛陽接話道:“抓藥配藥我是在行,隻是這煉丹確實沒有嚐試過……”


    叫花子笑了笑,瞧著薑飛陽手上的九龍朝鼎,說道:“現在不就可以開始嚐試了?


    有了這九龍朝鼎,就算你跟別人用同樣的材料和同樣的方法煉丹,也能比別人的丹藥品級高出一截,這就是血祭的好處!


    如今這九龍朝鼎也算得是一件難得的寶物了,你且小心收好,別讓人給惦記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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