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愣什麽呀?快吃啊!”


    麵對餘霜催促,薑飛陽感激地道了一聲謝,便拿起筷子,盤腿坐在鵝卵石灘上吃飯。


    餘霜也坐在一旁看著他吃,心想:“你當初冒著那麽大的風險救我,應該是我欠你的才對。我隻不過給你送一些飯菜和膏藥,你都要這樣謝我,你這人心腸怪好咧……”


    薑飛陽身上塗抹的草藥,經過一夜的揮發,如今都已經幹成了渣滓。


    而且又在叫花子的石床上睡了半天,此刻他身上邋裏邋遢的,也跟個小叫花子一樣。


    但餘霜卻並沒有因此而心生嫌棄,反而覺得他身上似有一種無法令人抗拒的魅力,就像磁石一樣,把自己一雙目光牢牢吸引。


    薑飛陽狼吞虎咽,隻顧埋頭猛吃,全然沒有注意到餘霜那對含情脈脈的目光。


    隻聽得餘霜柔聲說道:“你慢點吃,不夠我再給你打來。”


    薑飛陽吃得急了,一大口飯菜塞在嘴裏,答不上話來,隻能點頭。


    餘霜隻坐在一旁靜靜看著,見他把飯菜全都吃光,心下便生出一種說不出來的歡喜,隻是臉上卻依舊表現得冷冰冰的,不形於色。


    薑飛陽抹抹嘴邊的油,便收拾飯盒,起身要去水邊洗刷。不料餘霜卻從他手上把飯盒搶走,說道:“我來洗,你有傷,休息一下。”


    薑飛陽隻覺一陣暖流襲遍全身。


    餘霜拎著飯盒,徑自去到水邊,蹲在一塊大石頭上,挽起袖子,臨水浣洗。


    她身影倒映在清潭水中,兩條白蓮藕似的手臂上粘滿水珠,陽光映下,瑩瑩閃耀。


    薑飛陽怔怔瞧得出神。


    忽聽得叫花子在他內心深處說道:“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小子,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薑飛陽內心暗道:“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看看也不行啊?”


    叫花子歎了一聲,道:“在你沒有實力的時候,我勸你還是斬斷情絲的好。


    若是被敵人盯上,你的窈窕淑女就會成為你的軟肋。


    巫毐那一夥草寇,個個心狠手辣,你不會想要步我後塵吧?”


    薑飛陽心道:“我滅了他們,替你報仇!”


    叫花子冷笑一聲,不再說話,顯然是覺得他不自量力。


    薑飛陽暗暗問道:“怎麽?看不起我啊?”


    叫花子道:“我倒想看得起你,隻是憑你眼下的修為實力,無異於癡人說夢……”


    這時餘霜洗完飯盒迴來,甩甩兩臂上的水,又在衣服上把手擦幹,便去揭開那盒膏藥的蓋子,說道:“把衣服脫了,我幫你上藥。”


    薑飛陽隻是猶豫著不動,心想:“師父元神在我身上,餘霜到底是給我擦藥?還是給師父擦藥?哼!這種好事,豈能讓這叫花子沾手染指?”念及至此,便開口說道:“我自己擦!”


    餘霜略微一愣,怔怔瞧著薑飛陽。


    薑飛陽一伸手,把膏藥從餘霜手裏奪來,說道:“男女授受不親,我自己來。”


    餘霜本來沒有顧慮這些,此刻聽他這麽一說,不禁耳根微熱,心想:“這時候想著當正人君子了?”


    她斜斜瞥了薑飛陽一眼,沒好氣地冷聲道:“你偷看別人洗澡的時候,怎麽沒見你有這麽高的覺悟呢?”


    薑飛陽臉色瞬間漲紅,急忙辯解道:“我哪有偷看?我壓根什麽都沒看見!”


    這時,軍事基地忽然響起一陣號樂聲,遠遠傳來。薑飛陽生怕餘霜又追究昨天那一場無心之過,借機把話鋒一轉,連忙說道:“是不是叫你們集合了?你先迴去吧,萬一基地不見你人,派人出來找,別到時候把我給暴露了。”


    餘霜說道:“那是基地的午休號。”


    薑飛陽催促道:“那你快迴去睡午覺吧。”


    餘霜躊躇半晌,抬手瞧了一眼手腕上的軍用手表,說道:“晚上六點半,我再給你打飯來。”說完,拎著軍用飯盒,又依依不舍走了。


    薑飛陽見她走遠,便脫了身上衣衫,跳入清冽的潭水中,把身上的草藥渣子全都洗盡,上岸後,便又塗抹餘霜帶來的膏藥。


    這時又忽然聽見叫花子聲音說道:“像你這樣的人,無親無故的,其實最適合修仙了。沒有親人牽掛,沒有情愛羈絆,將來飛升仙界,於這人世間也就沒有什麽好留戀的。”


    薑飛陽一邊抹藥,一邊心道:“師父你不也沒什麽牽掛了麽?”


    叫花子冷聲迴應道:“我唯一的牽掛,就是什麽時候才能報仇雪恨!”


    薑飛陽當即意識到,自己一不小心,又揭開了師父心頭的傷疤,便識趣地閉嘴,不再說話,隻默默往身上塗抹膏藥。


    叫花子也跟著沉默良久,忽又說道:“等你傷愈出山,我教你煉築基丹。”


    薑飛陽內心問道:“是不是吃了築基丹,就能提升到築基期?”


    叫花子道:“你懂的不少?”


    薑飛陽自顧自地笑笑,內心暗道:“我都是從小說上看來的,瞎猜的……”


    叫花子說道:“並非是你想的那樣。”


    “哦?”


    叫花子緩緩說道:“萬丈高樓平地起,樓高不高,要看你基礎好不好。


    所謂築基,便是修煉氣海。


    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每個修士所煉心法不同,所獲際遇不同,因此所築的基礎也不盡相同。


    有些修士,或許氣海築基如同涓涓細流。


    有些修士,氣海築基卻如汪洋大海。


    更有天賦機緣極有造化者,氣海築基浩瀚無垠,廣袤如同宇宙。


    不同的氣海容量會決定不同的上限,這一點,等你到了金丹期便會深有感觸。


    此前曾跟你說過,金丹期結成金丹,便會源源不絕產生靈氣,但氣海容量卻是有限,至於能容納多少靈氣,全要看你在築基時的造化。


    用如今的科技來說,氣海便是你的彈夾,隻有子彈裝得越多,你的火力才越充足。


    這麽解釋,你聽得明白麽?”


    薑飛陽心道:“師父,我又不是笨蛋,你都說得這麽生動透徹了,我當然聽得明白。”


    “好,那我再繼續跟你講……”


    叫花子接著道:“你隻有把氣海基礎修築好,才能學習更加高深強大的功法。


    因為施展高深功法會耗費極大的功力,若自身實力不足以催動高深功法,強行施展的話,功法便會在刹那間榨幹你體內的所有能量,這種情況下極易受到反噬。


    輕則修為倒逆,重則當場暴斃。”


    薑飛陽聽見這番話,不由地想起那夜在山頭上,自己第一次施展“落葉飛刀”時的情景,差點就要了自己一條小命。


    便問道:“師父,你當時演示的那招,落葉變成飛刀一樣的功法,叫什麽名字?”


    叫花子說道:“那叫‘天外來風,氣擊山河’,其實就是以身引氣,以氣而擊。


    等你修為足夠強大,隻以自身真氣外放,便可令山河破碎,天地變色。”


    薑飛陽驚道:“這麽厲害?”


    叫花子道:“那當然。”


    薑飛陽問道:“師父,你能給我展示一下麽?”


    叫花子道:“不能。”


    薑飛陽問道:“你是不是做不到?”


    叫花子氣道:“老子有那實力,早把巫毐那一夥草寇滅上十迴了!”


    薑飛陽塗抹好膏藥,把衣衫重新穿上,心道:“那如果實力不夠,學了高深功法,那不是隨時背著個定時炸彈?萬一不小心施展開來,遭到功法反噬,豈不是自尋死路?”


    叫花子說道:“你以為高深功法都爛大街了?豈是你想學就有的?


    就算你極有造化,能學來高深功法,難道你自己不知道能不能用?


    你當初隻是感受不到自己氣海丹田中的波動罷了,若是當初你能感受得到,在你氣海丹田急速坍縮時就該及時收手,那時也就不會差點丟了小命……”


    薑飛陽心道:“我現在已經能感受到了,原來好幾次施展完功法,總會感覺氣海丹田裏空蕩蕩的,好像我以前打遊戲一樣,就明顯感覺藍量不夠了。其實就是我的氣海太小,藍的容量太少,所以我要把氣海擴大,為將來築好基礎,等我有無限藍量,我就是最大的boss!”


    叫花子哪知道這些遊戲術語?嘀咕著問道:“你小子說的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薑飛陽笑了笑,心道:“人生如遊戲,要玩就要玩到最強!”


    隻聽叫花子訓斥道:“別跟老子說那些虛頭巴腦的東西,腳踏實地一點,趕緊把傷養好,要煉製築基丹可得費不少功夫!”


    薑飛陽檢查一下身上傷勢,預計需要十天半個月才能痊愈,心道:“師父,你那雷獄大陣有點厲害啊,能不能教教我?”


    “憑你現在的修為根本駕馭不了,教你就是害你,且容我簡化簡化,擇日再傳授給你。”


    薑飛陽問道:“簡化後還有如此威力嗎?”


    叫花子道:“威力自會隨著你的修為增長而提升。隻要你自身實力足夠強,便是一套王八打拳,也照樣把老師傅捶死。”


    薑飛陽覺得極有道理,因為他曾看過金庸一部小說,名叫《天龍八部》,依稀記得在聚賢莊一役,蕭峰便是以一套太祖長拳力克群雄,甚至都用不上最拿手的降龍十八掌。


    金老爺子自然也是他最欣賞的作者之一,隻是封筆太早,令人惋惜。


    想到這裏,薑飛陽內心暗道:“我都好久沒看小說了,趁手機還有電,我先去看幾章……”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兼職修真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絕藝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絕藝並收藏兼職修真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