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建軍捏起拳頭狠狠砸在牆壁上,頓時把水泥砸出一個小坑。伴著過道裏的悶響,土鱉咬著牙甩出幾句:“媽的!前鬼後鬼根本不是憑空造出來的生化人!而是用普通人進行改造出來的怪物!”誠然目暮小五郎和石原裏美都不是什麽偉光正的大人物,若是因為自己被卷入這檔子事情,還被祀仁和皇隨手捏成前鬼後鬼那副模樣?想到這裏趙建軍邪火入腦,將擋路的勤勝瀾撥拉到一邊,大步流星地向深處走去。滿腦子都隻有一個想法:先幹掉這個幕後的惡意ai,再迴去捏死作孽的祀仁和皇,讓他今天名副其實,乖乖做個死人!


    勤勝瀾卻毫不在意土鱉剛才的魯莽舉動,他要殺她就跟著,他要走她也跟著。當初在新蕪市,如果不是前麵這個莽漢出手相救,恐怕自己早就不在人世了吧?說不得在死前還要受盡萬般屈辱千種淫虐。將大鱉山特製的手槍握在左手,右手反握匕首快步跟上。走出過道後麵前豁然開朗,這哪裏是什麽普通的地下室啊,明明就是一座生化人工廠,一具具白花花的身子泡在培養槽裏。有的閉著眼睛紋絲不動,有的雙目圓睜兩手撲騰。越往深處走,兩側立著的培養槽越大,裏麵物件的形狀越發詭異,甚至隻能稱其為怪物。勤勝瀾看見一隻蜘蛛樣的玩意頂著顆人腦袋,腦袋頂橫生雙角,滿頭的黑發在培養槽中飄飄蕩蕩,好似溺死的女屍頭發一般詭異驚悚。剛準備湊近瞧瞧,那人腦袋同時睜開六隻眼睛,呆呆看向勤勝瀾,同時張開大嘴,發出無聲的狂笑。


    “別看了......那玩意的造型應該是按照小日國傳說裏的‘牛鬼’捏出來,離它遠一些就好。”,趙建軍腳步稍稍停頓片刻,等她追上前來。勤勝瀾終於把心裏的疑問托出:“你怎麽知道和皇在用普通人做改造實驗?”


    土鱉站定身體,緩緩轉過身看向她:“你真的想知道?你仔細瞧瞧牛鬼嘴裏......”勤勝瀾聞言看去,一枚小小的舌釘在黑紅色的口腔中勉強可見。雖然不複當初的熠熠生輝的光彩,依舊倔強的彰顯著主人的個性。“哦,原來是這樣,衣服首飾什麽都脫的幹淨,唯獨忘記摘下舌釘嗎?”,緊身衣美女偏偏腦袋迴答道,“果然在地下室裏麵沒有好事!”


    趙建軍沒空去細思量她話裏的深意,繼續在前方開路,走不到幾步周圍的空間忽然收窄,又是一條窄窄的過道,旁邊似乎有個小房間,和二十三號廠房裏的現場辦公室有幾分雷同之意。土鱉在門口偷瞄幾眼,發現裏麵隻有幾具屍體,便叫上勤勝瀾一起進入。和上層的情況有些不同,躺在地麵上的卻是貨真價實的人類,紅色的血液把瓷磚染成暗色,房間裏彌漫著刺鼻的腥味。各種終端擺滿工作台,似乎是已經被伊娃一行搶先一步搜刮幹淨,並沒有正在工作的跡象。趙建軍蹲下身擺弄起屍體,這是一位三十多歲的男子,被敵人一拳打碎了胸骨,看起來是伊娃下的手沒跑了。至於四下被入侵的終端,伊娃和交際花蘇菲肯定沒那種手段,應該是莉亞提到的和聖母大人隨行的小姑娘的傑作。


    感歎一番希芙怎麽在這關鍵時刻掉鏈子,土鱉拍拍大腿站起身來。勤勝瀾也完成了周圍的清掃,並沒有發現什麽有價值的情報。倆人剛準備出門繼續前進,忽然工作台上最大的終端憑空亮起,各種資料和圖像如同井噴般洶湧而出。半文盲趙建軍哪裏能看得懂那些積分矩陣或是分子鏈,瞄了一眼正要轉頭,忽然一副黑白圖片引起他的注意。三兩步湊到投影前土鱉開始仔細端詳,短短幾秒的時間就沉下臉來,牙齒咬得格格作響:“這幫小日國的混蛋!一定要把他們千刀萬剮!”


    就在趙建軍腳下十來米的第二層,先到一步的高盧生化人聖母一行已然到達惡意ai麵前。這家夥並沒有大鱉山基地芳芳那種固若城池的防衛手段,也沒有“藝術家”那般前唿後擁的保安大隊。在超算機房外隻安排幾隻看起來奇形怪狀的生化人---不對,這副模樣應該談不上是人了,隻能叫他們生化怪物---作為最後的防衛手段。伊娃笑意盈盈摟住林清枝站在一旁看戲,蘇菲跛著一條腿已然把這些怪物壓得喘不過氣。高盧聖母心裏清楚:看模樣再給她十幾分鍾的時間便能幹掉那些怪物,到那時惡意ai沒長腿也跑不了,自然就是砧板上的肉任自己宰割。


    “謝謝你提供的資料,雖然和我們使用的生化人製造流程工藝偏差不小,其間還真有些天馬行空的想法”,伊娃今天終於脫下平日裏不便行動的大氅,改穿了一身普通的運動服,綢緞一般的金發梳攏在一處,擺在胸前晃晃蕩蕩。“可是你們搗鼓了三年,最後卻把希望放在這些怪物身上,豈不是舍本求末?融入人類社會隱藏自己才是正理,難道祀仁和皇真準備造出一群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建立自己的帝國?”


    冷冰冰的言語從天花板上傳下:“他下指令,我來執行。至於他的計劃是否可行,和我有什麽關係?”伊娃聽完反而露齒微笑,拍拍林清枝的肩膀說道:“你倒是豁達,不如跟著我幹吧。祀仁已經是個廢人,‘方鉛之牆’的人馬不一會就會到場,現在決定我還有時間帶你走,不然你就等著被他們鎮壓在某個基地下麵不得翻身吧!”


    “我說你們幾個生化人怎麽有本事找到我,原來是‘方鉛之牆’的人指的路......來的果然是他們”,惡意ai的語調依然冰冷,好像倆人的談話並不是談論自己的身家性命。沉默片刻再度開腔說道:“你們準備如何處理祀仁和皇呢?”


    伊娃放開環住林清枝的手,向超算機房走近幾步:“人類有他們自己處理異類的方法。按照我對他們的認知,如果落在‘方鉛之牆’手上,應該是打個半死不活然後軟禁在小日國某地吧。但要是被他拿住,加上你們在這裏搞的玩意......嗬嗬......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小日國百年前在漢國東北造的殺孽?趕緊決定吧,等那個滑頭到了,恐怕你想被關起來都是奢望。”


    “已經晚了!爺爺已經到了!”,隨著一聲爆喝,趙建軍的身影出現在樓梯門口。大鱉山基地裏土鱉是個有名的耙耳朵,不少人都暗地裏叨叨這家夥白長了一身橫肉,卻被女朋友黎瑞瑛拿捏得死死的。和他一起出過外勤的戰友,要麽扯著嘴角罵這小子下手奸猾,要麽搖搖腦袋說這混蛋行事鬼祟,總而言之是個不登大雅之堂的貨色。唯一一次算得上莽夫之舉的,便是拉斐特大橋上正麵硬撼“藝術家”的車隊和生化人大軍。可這次土鱉目眥欲裂,對著超算機房戟指罵道:“今個你和祀仁一個都別想跑!狗日的玩意!爺爺便要將你們這些禍害斬草除根!”


    雷霆般的怒吼在不大的地下室裏來迴翻滾,蘇菲和伊娃識相地站到一旁觀戰。科峰腺體全力運轉,把腎上腺素泵入趙建軍體內的循環係統,土鱉瞬間進入酣戰姿態。近兩米的強壯身軀拎著衝擊甲拳套輕若無物,幾個唿吸間穿行數十米,猛然一拳砸在超算機房的合金大門上。伊娃早就將林清枝小妹妹抱住,用雙手遮住她的耳朵。隨著“哐當”一聲巨響,門板竟然不翼而飛?四下的生化怪物目瞪口呆,釘在原地逡巡躑躅,一時間不戰不退宛如看客。趙建軍轉迴頭掃視一番,咧開大嘴厲聲嗬斥道:“我知道你們都是被抓來改造成怪物的可憐人,隻要不繼續助紂為虐,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朕在此督戰!誰敢不戰而逃?”


    趙建軍聞言立刻轉頭,樓梯入口出現前鬼後鬼殘破的軀體,兩名忠心耿耿的護衛讓開一道縫隙,祀仁和皇慢悠悠地走進房間。這家夥似乎忘記了剛才斯卡雷特肆虐的場景,再度迴複成信心滿滿的嘴臉。隻瞧見他一出場,四下的生化怪物立刻跪倒一片,嘴裏呢呢喃喃嗡嗡作響。趙建軍卻是向旁邊啐了一口,斜著眼開口道:“我還以為是何方神聖到場,原來是一隻被打斷脊梁的老狗而已!怎麽著?上麵長和殿呆不住了,跑迴自己的狗窩來?”


    “混賬!你又是誰?竟然在朕的宮殿裏放肆?”


    “肚臍眼大小的國家,也敢稱孤道寡?況且你一個手無權柄的吉祥物,就靠你搗鼓出來的這些破番薯爛番茄?”,趙建軍本想用手指摳出點鼻屎彈給他嚐嚐,奈何戴著拳套塞不進去,隻好悻悻作罷。嘴裏卻不會放棄任何調侃他的機會:“不過現在說你是孤家寡人倒也沒錯,全家上下一十七口都被大穀明純宰了吧?哈哈哈~幹得好啊!對了,你嫁出去的幾個公主也沒跑掉哦,真子愛子她們全家恐怕已經在黃泉路上等著你了!還有你丟在花旗國的兩個私生子,嘿嘿~~”


    祀仁和皇麵色鐵青,哆嗦著嘴皮說不出話來,良久才囁嚅出一句:“你......你怎麽知道的?”


    “哎喲喲,昨天淨土真宗的本山生起好大的火,你不知道嘛?猜猜看是誰幹的?再猜猜看大穀明誠落在誰手上咯?淨土真宗除了安排今天進皇宮給你賀壽的那幾百號生化人,其他的生化人幹嘛去了你還想不清楚嗎?大穀明純比你聰明的多,不僅把五大財閥血脈盡絕,連你這一支也沒忘記咯。他能安排的如此妥當,想來應該和我身後這惡意ai脫不了幹係吧?”


    祀仁和皇終於想明白自己豢養的ai竟然和淨土真宗勾結,甚至還幫大穀絕了自己的後,立刻氣的七竅生煙暴跳如雷。土鱉看他一副小醜嘴臉,心裏樂開了花---小日國所謂天人一體的皇室,也不過是這種貨色。欣賞片刻就有些乏味,趙建軍對他勾了勾手指:“今個爺爺來,就準備死賬壞賬一起給你盤道盤道。你也別和我說什麽上一輩的恩怨和你無關,什麽冤冤相報何時了,爺爺不吃這一套!”


    土鱉頓了頓,彎腰從地上拈起一塊小碎石,用手指細細碾作粉末後一口氣吹散:“爺爺就是來要你命的!算我行行善,送你和家人一起團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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