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語混著煙圈砸在趙建軍的臉上,一時間懟的他啞口無言,阿蘭娜靜靜的等著趙建軍迴話,等的不耐煩便一把碾死煙頭,打開窗戶丟了出去。趙建軍終於緩過神來,開口迴答道:“這三年到底發生什麽我也不清楚,我醒來後發現自己赤身裸體躺在一個培養槽裏麵,自己就變成這個模樣了?”


    阿蘭娜聽到培養槽三個字一驚,條件反射似的摸向腰間,但想起委托人的身份倒放下心來。又仔仔細細端詳了一番坐在副駕上的趙建軍:“你不是在應付我吧?之前我聯係漢國那邊,特意問起你。他們卻是幹脆的很,直接告訴我你m.i.a.(在任務中失蹤)”


    趙建軍苦笑:“從他們的角度上來說確實是這樣。我醒來後就遇到了敵對ai的黑域攻擊,費了不少力氣才迴到基地。”


    “黑域攻擊是什麽?”阿蘭娜一臉疑惑的看著趙建軍,趙建軍簡單介紹了一番。她聽完一拍手掌:“哦,原來是死鎮事件。你們漢國也遇到了?”說起這個阿蘭娜頓時起了興致,坐直身體向趙建軍開始詢問任務的細節。趙建軍開口簡單介紹,不過涉及到某些機密方麵自然是隱去或者輕輕帶過。阿蘭娜聽完後扶額陷入沉默,脫下紅色高跟鞋丟到後排,從座椅下方摸出運動鞋穿上,歎了口氣說道:“先去吃點東西吧,你應該是第一次來高盧國吧?”


    土鱉趙建軍自然是求之不得,趕忙拉上安全帶坐好,無人駕駛的商務車駛出地下停車場順著幹道一路向前,趙建軍開口問道:“阿蘭娜,你怎麽會參與這次行動?”


    “還不是你們那邊指名道姓叫的我?高盧國和我們花旗國靠的近,就是一條海峽的事情。”阿蘭娜邊說話便邊脫衣服:“而且‘藝術家’這個ai我們盯他很久了,如果能順便廢了他,也是大功一件。”


    趙建軍忙不迭轉頭看向窗外,十一月的高盧國正是秋高氣爽的時候,下午的陽光溫暖又祥和,眼前天高雲淡,清風帶起路邊黃色紅色的落葉,在空中飛舞如同求歡的群蝶。主駕上的阿蘭娜並不擔心趙建軍偷看,這家夥雖然嘴上花花,倒是行的正走的直。一陣悉悉索索聲後阿蘭娜輕唿:“我換好了。”趙建軍這才轉過頭來,隻見阿蘭娜已經脫下鵝黃色的連衣裙,換成作黑色戰服的勁裝打扮,金色長發攏成高馬尾,和初見的時候一摸一樣。發現趙建軍看著自己,阿蘭娜大方的微微一笑:“想吃點什麽?”


    “你經常來高盧國嘛?”趙建軍迴答道:“如果你熟的話,找點當地特色美食最好不過。否則就快餐應付一番也行。”


    阿蘭娜聽言抬起終端操作了一番:“高盧國和我們日落國鬥法的時間以百年為單位,作為一名出色的軍情五處特工,你說我對這裏熟不熟?看你一副呆頭呆腦啄木鳥的模樣,今天帶你見見世麵吧。”


    趙建軍自然毫無異議,聳聳肩膀攤進座椅中,倆人繼續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阿蘭娜倒是上心的很,不住的給趙建軍介紹周圍的名勝古跡。很快無人駕駛汽車駛進環島道路,一座高大的大理石搭成的門樓出現在趙建軍麵前,阿蘭娜右手一指說道:“這就是盧泰西亞地標之一凱旋門了。”


    趙建軍立刻坐直了身體,仔細打量起麵前這全世界都赫赫有名的建築。這家夥通體純白色,足足有五十米高,周圍滿布著各式各種的花飾浮雕。門樓頂上投影出巨大的屏幕,播放著一些反映盧泰西亞城市曆史變遷的資料片。腳下遊客來來往往三兩成群,或走或立,有的在交談有的在拍照好不熱鬧。咂摸了一番後趙建軍收迴目光,裝作專家似的評論起來:“挺好挺好,就是比我想象的小得一些。”


    阿蘭娜早就看出這家夥的土鱉本質,“噗呲”一聲笑出聲來:“哎喲喲,你還是建築方麵專業人士嘛?”見趙建軍臉色漲紅便給他留了幾分麵子,轉移話題說道:“半個小時後我們會到達安全屋附近,到那裏吃點東西吧,市內太擠不好停車。”


    無人駕駛汽車快速穿過市內直奔盧泰西亞西北,遠離市區後高樓大廈逐漸消失不見,大片大片的田野充斥於天地之間。幾十分鍾後便駛入一座小鎮,左拐右轉進入停車場後趴窩不動。趙建軍趕緊抖動幾欲發麻的大腿和屁股,打開門下了車。阿蘭娜對著他招了招手,倆人徑直走進停車場旁邊的一家餐館中。


    這會不過是下午四點左右的模樣,趙建軍以為正是餐館休息的時間,進了門才發現自己大錯特錯,房間裏麵已經擠的滿滿當當。說是餐館不如說是酒吧和餐館的混合體,一進門便是人頭林立的吧台,小年輕們站在酒櫃周圍端著杯子邊喝邊聊。穿過人群後麵方是餐館的卡座,年紀稍大的人們正在享受各種美食,時不時小聲說上兩句。趙建軍的身高這會在白色人種裏麵也算的上是大個了,擋在阿蘭娜身前擠過人群,找到邊角空閑的座位坐下。阿蘭娜伸出右手打了個響指,少頃一位四五十歲廚娘打扮的女士便走上前來遞過菜單。趙建軍有些好奇這裏竟然還沒有實現信息化點餐,轉念一想,說不定這正是賣點呢?便老老實實閉上嘴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有什麽忌口或者喜好?”阿蘭娜歪著頭研究起菜單,開口詢問趙建軍。趙建軍自然是搖頭表示自己無所畏懼,最好來點當地有特色的。阿蘭娜頓時浮上了狡黠的壞笑,和廚娘一通交談,各種俚語加上怪異的高盧腔調,搞的帶上了翻譯插件的趙建軍依舊雲裏霧裏。在車上的時候還沒覺得,坐在餐館裏被各種香味一勾,趙建軍肚子開始咕咕叫喚。對麵倆位女士聽見相視一笑,阿蘭娜把菜單合上遞還給廚娘,後者轉身扭動著大號臀部輕巧的離開了。


    “對了!”趙建軍指了指自己臉頰比劃道:“你臉上那道疤痕不見了嘛?做了美容手術?”


    阿蘭娜埋頭搗鼓著終端:“嗯,一年前為了準備結婚弄掉的。畢竟帶著傷疤拍照參禮都不上相。”


    “哦......”趙建軍聞言心頭一顫,低頭嘟囔道:“啊,你結婚了啊。”手腳頓時不知道往哪裏擱:“這事鬧的,我也沒聽說,沒準備什麽禮物紅包什麽的。”說著說著開始上下摸索,一副要掏東西的模樣,可哪裏能掏的出來!“也是啊......三年過去了啊,很多事情都變了樣。”他不免一臉唏噓,隨即又感覺非常幸運,暗搓搓的想道:至少小梨子那邊沒變,還願意和我約會。


    兩人間的氣氛不免有些尷尬,趙建軍自然垂著頭不吭氣,阿蘭娜翹著腿津津有味的欣賞起對方的表情變化。廚娘端著餐盤再度來襲,放下一筐餐包一大盤沙拉和兩個小碟便轉身離去。阿蘭娜一臉壞笑敲了敲桌子:“先吃飯吧。”趙建軍這才敢抬起頭來,眼瞧著麵前餐包沙拉沒什麽特別,看起來普通聞起來也很普通,那兩個小碟裏麵的玩意倒引起了趙建軍的注意。不為別的而是分量太少,兩三片白肉一般的玩意再搭上兩三片蔬菜水果,這哪裏夠吃?


    “這是什麽玩意?”趙建軍撓撓頭:“也太摳門了吧?”


    阿蘭娜白了他一眼:“你先嚐嚐味道再說嘛。”


    趙建軍捏起小小的餐叉,有些嫌棄的把那些蔬菜水果片撥拉到一邊,插起一片那肉塞進嘴裏,眼睛頓時亮起來。兩麵煎的幹幹脆脆,牙齒接觸的時候竟然發出“哢嚓”的聲響,而厚片裏麵卻顆粒感十足,似乎還有汁液在流動。頃刻間特殊的肉香味順著喉腔洄遊進鼻孔,久久不願散去。加上厚片外麵撒上的些香料,一時間趙建軍失去言語,趕忙又使勁咀嚼了幾下,才依依不舍的咽下喉嚨。


    “不錯吧?”阿蘭娜桌下的小腳踢了趙建軍一下,這才幫他迴過神來:“如何?比起你們漢國的美食?”趙建軍點點頭迴答道:“嗯,這個肉片不錯,賣相和口味都挺好,就是太少了一點。”


    “怎麽?你還想抱著整個鵝肝啃嗎?”阿蘭娜熟練的操弄起刀叉,把餐包切成薄片,分了大半給趙建軍:“你餓了就先吃點麵包墊墊。”胖胖的廚娘又接連出現,羊排塔塔,紅酒燉牛肉,海鮮燴飯陸續上桌。好不容易對付完,趙建軍終於吃飽喝足,用手背一抹大嘴靠向座椅開始長籲短歎:“挺好挺好,就是鵝肝太少了些。牛肉不錯,但是和紅酒一起燉,感覺太奇怪了。還有那叫塔塔的玩意,為什麽要用生肉?”


    老話說的一點都沒錯,山豬吃不了細糠。阿蘭娜優雅的拿起餐巾擦拭嘴角,隨後收起笑容嚴肅的問道:“趙建軍,你這次完成任務還迴漢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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