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澳島這方表麵繁華旖旎,實則暗流洶湧的土地上,地下勢力錯綜複雜,猶如一張密不透風卻又危機四伏的蛛網,稍有異動,便能牽一發而動全身。


    賀紅生,這位跺跺腳便能讓澳島顫三顫的大佬,平日裏坐鎮幕後,諸多事務皆運籌帷幄,掌控著澳島地下世界的生殺大權,鬼佬們也對他禮讓三分,將澳島的管轄權拱手相讓,足見其手段與威望。


    這日,當賀紅生聽聞紅心的人與中心的人爆發激烈衝突時,那向來波瀾不驚的麵龐瞬間陰沉如墨。


    起初隻是聽聞動用了冷兵器,他雖不悅,卻也料想江湖紛爭,拳腳相向難以避免,至多是底下人熱血上頭,小打小鬧一番,稍加懲戒也就罷了。


    可緊接著消息傳來,那“眾生平等器”竟也被用上了,這無異於在澳島的地下江湖投下一顆重磅炸彈。


    賀紅生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跟著劇烈震顫,茶水濺出,洇濕了桌麵的文件。


    “混賬東西!”他怒罵出聲,心中怒火熊熊燃燒,“看來還是自己給這些家夥臉給多了,平日裏的告誡都當耳旁風,真以為我賀紅生好糊弄!”


    他眯起雙眼,眸中寒光閃爍,深知此事若不妥善處置,澳島地下秩序必將崩塌,屆時各方勢力陷入混戰,他多年苦心經營的局麵將毀於一旦。


    而鬼佬那邊也定然不會善罷甘休,自己好不容易穩固的地位定會岌岌可危。


    當下,他趕忙叫手下聯係齙牙駒來一趟。


    賀紅生在屋內來迴踱步,腦海裏飛速盤算著如何讓齙牙駒盡快平息這場風波,又該給兩邊社團怎樣的威懾,方能杜絕此類亂象再度發生。


    每一步落下,都似踏在眾人的心尖,那沉重的腳步聲仿佛是這場風暴來臨的前奏。


    半個小時後,齙牙駒火急火燎地趕到。他一路疾馳而來,心中滿是忐忑,深知賀先生無事不召見,此番緊急傳喚,定是出了天大的簍子。


    一進門,他便彎腰說道:“賀先生,您有何貴幹。”


    那姿態放得極低,額頭上還掛著細密汗珠,雖是初冬天氣,後背卻早已被汗水濕透。


    賀紅生冷笑一聲,那笑聲仿若冰碴子,直直刺向齙牙駒。


    開口道:“貴幹可談不上,我當初是怎麽交代你的,鬼佬把澳島交給我來管,我日理萬機,有些事情實在抽不開身,我也是看你比較忠厚老實。


    便想著把澳島社團之間的管理重任交給你,你負責維持一下地下世界的秩序,看來你是鬆懈了啊。”


    賀紅生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看似氣定神閑,實則目光如炬,緊緊鎖住齙牙駒,不放過他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變化。


    齙牙駒心中不由一緊,仿若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了心髒。“莫非又是那個不長眼的得罪了賀先生?”


    他暗自思忖,大腦飛速運轉,在腦海裏將各個社團近期的動向過了一遍篩子,卻一時想不出個所以然。


    沉默片刻,他硬著頭皮開口道:“賀先生,我這可是按照您的吩咐辦事的,不知是誰惹你不高興了啊。”


    說話間,他微微抬頭,目光中滿是無辜與疑惑,試圖從賀紅生臉上探尋出些許端倪。


    賀紅生放下茶杯,緩緩說道:“東星跟洪興這兩個社團最近在火拚,聽說是因為拍戲場地的問題引發的,本來嘛也沒什麽事,但現在鬧得有點大。


    洪興那邊好像持有自動步槍,東星那邊也有槍,這還了得!澳島的地麵都要被他們掀翻了!”


    賀紅生越說越氣,雙手不自覺地再次攥緊扶手,指節泛白。“我要你想辦法把這件事平息了,約一下雙方談一談,談不攏的話,就不要怪我不講地主之誼了。”


    這話出口,屋內溫度仿若驟降,一股肅殺之氣彌漫開來。


    齙牙駒心裏“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東星和洪興,那可都是澳島地下世界的硬茬,兩邊積怨已久,勢力盤根錯節,想要平息這場火拚,無異於徒手拆解炸彈,稍有不慎便是粉身碎骨。


    可看著賀紅生那不容置疑的眼神,他哪敢推脫,當下立馬表忠心道:“賀先生,我一定把您的話帶到,感謝您的信任。”


    那聲音拔高了幾分,透著一股決然,仿佛已看到自己在槍林彈雨中斡旋調解的艱難場景。


    “去吧,你隻有三天時間。”賀紅生揮了揮手,仿若驅趕一隻蒼蠅般隨意,卻又似下達了一道生死令。


    齙牙駒躬身退出房間,直到房門在身後緩緩合上,才長舒一口氣,抬手抹了一把額頭的冷汗。


    “三天,就三天時間,這不是要了我的命嘛!”


    他低聲嘟囔著,滿臉愁容。心裏卻也清楚,賀先生既然發話,此事便沒有轉圜餘地,辦不好,自己在澳島怕是再無立足之地。


    他一邊下樓,一邊掏出手機,開始聯係人手收集東星和洪興這場火拚的詳細情報,腦海裏則不斷思索著該從何處入手,方能打破這僵局,讓兩邊乖乖坐上談判桌。


    齙牙駒深知,此事需快刀斬亂麻,耽擱不得。他首先召集了自己的心腹智囊團,眾人齊聚一堂,屋內煙霧繚繞,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擰出水來。


    “都說說吧,這東星和洪興鬧成這樣,咋整?賀先生給了咱三天期限,搞不定大家都得喝西北風!”齙牙駒一開口,便是滿滿的焦慮。


    智囊團裏一個戴著眼鏡,斯斯文文的家夥率先發言:“駒哥,依我看,咱得先搞清楚兩邊到底因為啥結這麽大梁子,拍戲場地不過是個引子,背後指不定藏著多少恩怨情仇呢。


    把根源挖出來,對症下藥,談判的時候才有籌碼。”


    齙牙駒點點頭,覺得有理:“行,阿文,這事交給你,多找點眼線,把兩邊的事兒翻個底朝天。


    還有,查查他們的火力配備,賀先生最忌諱這玩意兒泛濫,真要談崩了,咱也得心裏有數,別被一鍋端了。”


    “明白,駒哥!”阿文應了一聲,迅速埋頭整理資料,準備撒網搜集情報。


    接著,一個身形魁梧,滿臉橫肉的大漢甕聲甕氣地說:“駒哥,要我說,談判場地得選好,兩邊都是火藥桶,稍有火星就炸。得找個中立又安全的地兒,咱重兵把守,讓他們不敢亂來。”


    “嗯,阿強這想法靠譜。”齙牙駒讚許道,“你去挑幾個身手好、嘴巴緊的兄弟,提前把場地布置好,監控、竊聽器啥的都裝上,以防萬一。別到時候場麵失控,咱兩眼一抹黑。”


    安排完這些,齙牙駒還是覺得心裏沒底。他決定親自會會兩邊的大佬,摸摸底,探探口風。


    先去的是洪興的據點,車子緩緩駛近,便能感受到一股肅殺之氣撲麵而來。門口的守衛個個神情冷峻,手持家夥,警惕地盯著來人。


    齙牙駒剛下車,洪興的小弟便圍了上來,領頭的將手中棍棒一橫:“站住!幹什麽的?”


    齙牙駒滿臉堆笑:“兄弟,別誤會,我是齙牙駒,想見見你們曉哥,勞煩通報一聲,有要事相商。”


    那小弟狐疑地打量他一番,轉身進屋通報。不一會兒,李曉大步走了出來,身後跟著一群親信,氣勢洶洶。


    “齙牙駒,你來我洪興地盤幹啥?要是來當說客,勸你省省力氣,東星那幫孫子,今兒這事沒完!”李曉滿臉怒容,顯然還未從火拚的憤怒中緩過神來。


    齙牙駒趕忙拱手賠笑:“曉哥,您先別生氣,聽我幾句。


    賀先生知道你們兩邊鬧起來了,特意讓我來協調協調,都是在澳島混飯吃的,真要鬧得不可收拾,對誰都沒好處,您說是吧?”


    李曉冷哼一聲:“賀先生?他管天管地,還管到咱社團火拚來了?東星先挑釁的,占我洪興拍戲的場地,還打傷我好幾個兄弟,這事能就這麽算了?”


    齙牙駒心裏叫苦,臉上卻依舊陪著笑:“曉哥,我理解您的難處,可賀先生發話了,咱總得給個麵子。


    要不這樣,咱約個時間,坐下來好好談談,把事兒說開了,能和解最好,真不行,咱再想別的辦法,總比這麽一直打下去強吧?您也不想兄弟們天天過刀頭舔血的日子吧?”


    李曉皺著眉頭,沉默片刻,他心裏清楚,賀紅生的勢力在澳島猶如泰山壓頂,真要是得罪狠了,洪興往後的日子怕是不好過。


    可就這麽輕易答應談判,又覺得憋屈,兄弟們的血不能白流。


    “行,齙牙駒,看在賀先生的麵子上,我答應談,但東星那邊得給個說法,賠償我兄弟的醫藥費、誤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少一分都不行!


    場地也得還給我們,以後不許再犯!”李曉咬著牙說道。


    “好嘞,曉哥,您爽快!我這就去跟東星那邊說,一定把您的要求帶到。”齙牙駒如蒙大赦,心想這第一步總算是邁出去了,至於東星那邊答不答應,還得另說。


    離開洪興據點,齙牙駒馬不停蹄地趕往東星。東星這邊同樣戒備森嚴,見到齙牙駒,也是一番劍拔弩張的架勢。


    雷耀揚翹著二郎腿,坐在大廳中央,嘴裏叼著根雪茄,似笑非笑地看著齙牙駒:“喲,什麽風把駒哥給吹來了?不會是來給洪興當說客的吧?”


    齙牙駒陪著笑:“揚哥,您這話說的,我哪敢呐。賀先生聽聞你們兩邊鬧別扭了,讓我來勸勸,都是自家兄弟,沒必要鬧得這麽僵嘛。”


    雷耀揚吐了個煙圈,不屑地說:“自家兄弟?


    洪興那幫家夥算哪門子自家兄弟,搶我東星的生意,還敢在賭場鬧事,這次不過是給他們點顏色瞧瞧,談?


    可以,讓李曉那小子先來給我賠禮道歉,然後把賭場的損失賠了,再把他們那幾個賺錢的場子讓出來,我可以考慮考慮停火。”


    齙牙駒心裏一沉,這兩邊要求都不低,根本就是針鋒相對,毫無讓步的意思,真要這麽談,三天時間別說談攏,怕是剛開場就得打起來。


    “揚哥,您看能不能稍微退一步,大家都各讓一步,這事兒也好解決。賀先生可是下了死命令,三天要是搞不定,咱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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