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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幾年來,琉璃和肖宸宇的關係,琉璃和蘇菱悅的關係,而蘇菱悅個肖宸宇之間的關係,春燕做為一個旁觀者早已一切都了然於心了。


    兩人麵麵相覷了會兒,琉璃將春燕攙扶了起來,她一個字都沒有說,而春燕也知道,在這一份感情裏,琉璃已泥足深陷,自己說什麽都徒勞無功,無濟於事。


    因了這個,春燕也隻能三緘其口。


    下午,蘇菱悅到了公主這邊,琉璃看蘇菱悅到了,開心極了,淡淡的笑弧主將蕩漾開一個溫煦的弧度。


    “見過皇後娘娘。”琉璃給蘇菱悅行禮,蘇菱悅反手握住了琉璃的手腕,認真聽了琉璃的脈息後,感覺琉璃的脈息已逐漸沉穩了下來,目光才平靜了不少。


    “現在可感覺怎麽樣了?”她盯著她看。


    “已吃了藥,可以說痊愈了,不過偶感時令罷了,倒是勞娘娘您牽腸掛肚的,臣妹愧不敢當。”琉璃幾乎要跪拜了,一雙眼也淚光閃閃。


    蘇菱悅看到這裏,微微點點頭胡亂聊了一些不著四六的話題就離開了,對琉璃的好感在多次的風雲變幻中已經消耗殆盡,她還沒有偉大到將一切都視而不見。


    琉璃也知道,他們之間有什麽東西正在一點一點的碎裂,並且江河日下,再也沒有可能親密無間了,對這逐漸快要消失了的東西,她不知究竟用什麽才能真正的去把握去掌控。


    看蘇菱悅去了,琉璃倒是木呆呆的,其實她等的哪裏是蘇菱悅,分明是肖宸宇。


    蘇菱悅從琉璃這邊出來,過蜂腰橋後,看到肖宸宇和新科狀元陸子遊在一起,兩人肩並肩往前走,一邊走一邊觀賞大好春光裏的湖光山色。


    最近的時令已開啟了夏天的篇章,一切都要溫暖了,那籠罩在一片稠密中的綠色,已實在賞心悅目。


    兩人看著那些美麗的石頭,那些翠綠的樹木,以及那些白毛浮綠掌的水禽,肖宸宇是的確開心極了。其實也看得出,她嘴角也有一抹誌得意滿的微笑。


    “朕這皇宮怎麽樣呢?”肖宸宇迴身看向陸子遊,每當陸子遊和肖宸宇在一起的時候,總是那麽精神飽滿,他彎唇笑了笑,“中京的皇宮可比我們大啟的皇宮美麗極了。”


    大概是太心直口快了,這句話說過後他才感覺到詭異,然而已覆水難收,肖宸宇又道:“那麽說來,陸大人是到大啟的皇宮裏去過了?”


    陸子遊是聰明人,既已駟不及舌,索性不補救,來個將計就計,將錯就錯,你不是要懷疑我嗎?我偏偏要你不能懷疑我。


    麵上有了淡淡的笑,“何止是去過,還生活過一段時間呢,我有一門親戚身居要職,我有幸到皇宮裏遊覽過,但大啟的皇宮和中京比較起來,就差遠了。”


    “哦。”肖宸宇沉吟的摸一摸下巴,兩人繼續往前走就看到了蘇菱悅,說真的,蘇菱悅想要杜絕這種尷尬的會晤,但一切就好像老天爺在安排似的,會見已不可避免。


    肖宸宇在這裏看到了蘇菱悅,倒是慢吞吞一笑,“悅兒,你怎麽在這裏?”


    “臣妾剛剛看琉璃去了,昨日聽說琉璃感染了風寒,臣妾就過去走走。”蘇菱悅指了指公主宮的地方,聽到這裏,肖宸宇漠不關心的點點頭。


    他對琉璃不過是一種不得不的關愛罷了,這幾年為琉璃的婚事,肖宸宇已經操碎了心,而琉璃呢左右不是,橫豎不成,且琉璃看來小家碧玉,實際上心機非常多,這一切都是肖宸宇深惡痛疾的。


    肖宸宇並沒有多問一句究竟琉璃怎麽樣了,就好像琉璃生病已是完全不關痛癢的家常便飯似的,蘇菱悅也不去說,肖宸宇道:“我們在遊玩呢,你要是沒有什麽事,就和朕在一起吧。”


    “臣妾宮裏似乎……”


    蘇菱悅還要說什麽,但肖宸宇已溫和的笑了,“這是朕的命令,最近天氣晴明,倒是一切都好,朕沒有他想,不過略想和你們走走罷了。”


    蘇菱悅隻能點點頭。


    兩人繼續往前走,因了蘇菱悅的到來,幾個人各懷鬼胎,陸子遊故意落後,時不時的偷瞄一下蘇菱悅,這一切也都被蘇菱悅的眼角餘光給捕捉到了。


    至於肖宸宇,他始終一往直前,並沒有迴頭多看看兩人,走到一棵樹之下,肖宸宇走累了,才剛剛準備坐下,遠處福生已對幾個太監揮了揮手,有倆太監握著熏香,已在這大鬆樹之下走了一圈。


    蘇菱悅對肖宸宇的心思揣摩的最明白不過,看到這倆太監這模樣,蘇菱悅笑了笑,“就不要大煞風景了,陸大人還在呢,讓人齒冷,熏香做什麽?就這鬆香的味道自然好聞的很。”


    倆太監聽到這裏,急急忙忙後退。


    等這倆人退後,有太監從遠處走了過來,將一氆氌放在了地上,那氆氌很長,上麵有一些美麗的幾何圖案。


    有幾個太監準備了酒水過來,蘇菱悅看到這裏,嫌惡的鎖眉,麵色逐漸不懌,“福生,你過來。”


    肖宸宇和蘇菱悅向來莫逆於心,他喜歡什麽,他想要什麽,一切的一切都是已板上釘釘的。福生這幾年算是老邁了,似已不知究竟如何捕捉帝王之心。


    但蘇菱悅就完全不同了,她才看到幾個太監整頓了酒水過來,就知肖宸宇會生氣,索性她開腔了。


    “真是不識時務,皇上剛剛走累了,此刻遠道而來,怎麽能喝酒呢?這一喝酒,酒氣上湧,又是熱辣辣的天,怎麽好?”


    “是,是。”幾個太監急忙將酒具弄走了,征詢的目光落在蘇菱悅的身上,“依照娘娘的意思,皇上喝什麽呢?”


    “準備正山小種過來,將茶具和火爐送過來,本宮燒茶。”蘇菱悅算是越俎代庖了。


    肖宸宇聽到這裏,讚許的一笑,暗歎果然是蘇菱悅,心思玲瓏別致。知道在這大鬆樹之下,他並不想喝酒,而僅僅想要品茗。


    一會兒後,紅泥小火爐和茶水等都準備好了,有那好事者也將桌椅板凳都弄了過來,到蘇菱悅不過淡淡一笑,“我們隨便坐就好,何苦來哉,定要做在板凳上,依照臣妾看,這天然石頭就是最好的板凳。”


    肖宸宇聞聲,歡悅的坐在了一塊石頭上,旁邊的陸子遊入鄉隨俗,很尊重他們的意見,也就隨便坐在了旁邊。


    “朕記得悅兒你說過,秦始皇到泰山去封禪的時候,偶大雨傾盆,皇帝躲在了一棵亭亭如蓋之大樹下,俄頃,風雨停止,秦始皇封了這大樹為五大夫,是也不是?”


    “皇上倒是記憶猶新。”蘇菱悅笑著忙碌,讓人汲取了山泉水過來放在手邊,有太監將紅蘿炭已送了過來,火苗子已起來了。


    蘇菱悅準備湊近吹一吹,旁邊的陸子遊搖晃了一下手中的折扇,火苗頓時撲騰了起來,搖曳生姿。


    等那火苗已烘焙的茶罐已滾燙,蘇菱悅這才將茶葉丟在裏麵,稍微一翻滾,將茶葉倒在了旁邊的一張布帛上。


    接著,蘇菱悅開始燒水,先是將茶具用滾燙的泉水衝了衝,接著將水倒掉,讓時候當差開始了真正的烹茶。


    “皇上竟還記得秦始皇嗎?”蘇菱悅咯咯咯的笑了笑。


    “以古為鏡而已,朕看秦始皇也太暴戾恣睢了點兒,有後麵那自取滅亡的結果,到底也是情理之中。”肖宸宇笑了笑。


    蘇菱悅聽到這裏,微微點點頭,她看向坐在不遠處的陸子遊,暗忖道:既然話題已聊到了秦始皇,何不繼續聊下去呢?


    蘇菱悅將荊軻刺秦的事說了,“那就是圖窮匕見呢,皇上。”初衷是提醒肖宸宇注意身邊人,尤其是看似永遠不會變亂之人。


    也不知道究竟肖宸宇領悟到了還是沒有,蘇菱悅已不去繼續聊這個話題了。看看茶水已翻滾,蘇菱悅專心致誌烹調,將白玉的茶杯拿出來,一人一杯。


    這第一杯自然而然還是送到了肖宸宇手中,肖宸宇吃了後,麵上逐漸有了淡淡的笑痕,好像疲勞得到了緩衝和釋放似的。


    這多年來,每一年閩南都會供奉一些茶葉過來,其實肖宸宇對茶葉沒有什麽考究,更不知道金駿眉和正山小種怎麽區別,但蘇菱悅卻是行家裏手,知道用多少溫度的水來調製什麽茶葉。


    那杯茶送到肖宸宇手中,一股風靡到鼻孔的清香和濃鬱已逐漸讓人歡喜,他的眼波柔柔的,吞下去這一口後,頓時陶醉的閉上了眼睛。


    “陸大人。”蘇菱悅也不敢疏遠了陸子遊,將另外一杯茶送過去給了陸子遊。


    之前在子辰道長道長那邊,陸子遊已知蘇菱悅會烹茶,會品,且還是行家裏手。


    此刻他吃了一口蘇菱悅烹的茶,頓時感覺眉飛色舞。蘇菱悅看他們兩人都飲了,自己也喝了一口,對她自己的勞動果實,自己倒是沒有什麽蕩氣迴腸的意思,不過咂摸了一下而已。


    “果真是高手,朕在這皇宮裏,喝過不計其數之茶,唯獨今日之茶截然不同,真是色香味俱全。”


    “我大啟雖然靠近閩南,家家戶戶而已都喜歡吃茶,但大抵不過是將茶葉殺青後研磨了放在飯菜裏,說起來,簡直好像調味劑一般,自然不曾品嚐過這樣精巧微妙的茶,今日臣下不但是一飽眼福,竟也飽口福了。”


    陸子遊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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