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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皇帝那邊呢,帝後兩人三番五次過去探看謝明哲,這是亙古以來就沒有的事,肖宸宇為謝明哲的安全一次一次的打破常規。


    要是這案件沒有移交到大理寺卿手中去,此刻的謝明哲早已稀裏糊塗被問斬了,凡此種種都是帝王在幫忙。


    “我可以到皇宮去?”一介布衣想要到紫華城中去,說起來似乎有點困難。


    “有什麽不能?”謝喻微微一笑,露出迴狐狸一般的狡猾表情:“你包在我身上就好,隻你感覺身體怎麽樣呢?怕就怕你吃不消。”


    “你不也說了,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我的身體可好極了。”謝明哲看向謝喻。


    兩人進入屋子,謝喻看謝明哲手中愁眉苦臉,隻能逗悶子,說了一車子的冷笑話,但謝明哲皮笑肉不笑,謝喻也懶得據需下去了,舉步離開了。


    蘇菱悅迴宮後,將喜訊帶給了肖宸宇,肖宸宇也眉花眼:“那就叫好事多磨否極泰來,終於算是過去了,朕日日惴惴不安。”


    肖宸宇是有點討厭謝明哲和蘇菱悅的親密度,但他是慧眼識珠之人,才一看謝明哲,就發覺此人乃是棟梁之才。


    而經過觀察,肖宸宇發現,蘇菱悅和謝明哲雖然走得近了點兒,但兩人的確是紅顏知己,不存在任何傷風敗俗,因此肖宸宇心甘情願接受謝明哲的存在。


    並且由衷的希望可以幫助到謝明哲,蘇菱悅聽到這裏,也小了,“這才是真正虎落平陽呢,不過現在已好了,他是安全了。”


    “你昨日去看了,精神頭可怎麽樣呢?”肖宸宇也擔心謝明哲,畢竟那可是五十多天的牢獄之災啊。


    在監牢裏會發生什麽?毒打和責罵已是家常便飯,還有變態的淩辱與折磨,不少人自殺在了監牢裏,不是他們身體不夠強大,而是他們的內心不夠強大。


    這些也都是肖宸宇一清二楚的。


    “看起來還好,但也需要一段時間恢複,所謂樹怕傷根,人怕傷心,這一段時間也的確是辛苦了謝明哲。”蘇菱悅笑了笑。


    “以後呢?”肖宸宇將朱砂筆放在了旁邊,目光幽幽的落在了蘇菱悅麵上,“以後呢,他還決定留在中京嗎?”


    “沒有問。”


    “那你去看他,豈非是舍本逐末了,朕看謝明哲是不世出之人,將來前途不可限量。”肖宸宇一麵說,一麵起身,看向遠方。


    “我們需要尊重他的選擇,他情願和爹爹迴家鄉去做生意,我們就送一送他。”就這句話,已再一次證明了,實際上蘇菱悅和謝明哲的的確確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


    聽到這裏,肖宸宇湊近蘇菱悅,伸食指在蘇菱悅的鼻頭上輕輕的刮了一下,“悅兒所言甚是,朕也以為該當如此,但朕也告訴你,要是謝明哲想留下來,朕就找人保護他,朕看他做事情很嚴謹認真,是個不錯的人。”


    “臣妾知道。”蘇菱悅點點頭。


    肖宸宇瞅了一下蘇菱悅,窗外的日光好像淡金色的粉末一般不疾不徐的降落下來,落在蘇菱悅的身上,讓她看起來好像長出了一身毛茸茸的光。


    “不過話說迴來,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依照臣妾看,倒不如讓謝明哲也學習點兒技能,武學有了長進,在這亂世,人就所向披靡。”蘇菱悅笑睨肖宸宇。


    “那也不是朕不然他去學,實際上不要說他了,朕倒是覺得大家都該學習點兒武功,一來可以強身健體,這二來到了關鍵時候也是逃命的手段,是也不是?”肖宸宇迴瞪蘇菱悅。


    “這事情,臣妾來安排。”蘇菱悅聽到這裏,從善如流的一笑,她的微笑是神秘的,肖宸宇自然不知蘇菱悅又要做什麽了。


    “他可究竟怎麽樣了呢?”肖宸宇也擔心謝明哲,蘇菱悅聞聲,笑道:“都說了是皮外傷,已經在痊愈了,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謝明哲聽到這裏,微頷首。


    最近宮裏也沒有什麽事,以至於蘇菱悅靜中思動,想要到外麵去走走,肖宸宇不過簡單的叮囑一句“注意安全”雲雲。


    對蘇菱悅,其實肖宸宇也沒有什麽太擔心的,她在外麵不欺負人,別人就高高掛起了,所以他的擔心畢竟是多餘的。


    從乾坤殿出來,外麵驕陽似火,籠罩在頭頂,讓人氣悶,蘇菱悅才宮門口就看到了琉璃,琉璃端莊的站在乾坤殿外不遠處,春燕握著一把油紙傘,琉璃站在陰影裏。


    看蘇菱悅靠近,琉璃淡淡一笑,湊近了蘇菱悅。


    “怎麽?”蘇菱悅乜斜了一下琉璃:“在這裏曬太陽呢?”


    “原是準備去看看皇上,但隻怕皇上忙,就在這裏稍微等等。”琉璃彬彬有禮的笑著,蘇菱悅打量了一下琉璃。


    “平日裏都做什麽吃的呢,今天沒有嗎?”蘇菱悅的鼻音好奇的拉長了,似乎對這個很感興趣。


    “吃的?”琉璃語聲似乎有點淒涼,“最近皇上也沒有什麽胃口,臣妹也就不枉費心機了。”


    蘇菱悅不準備和琉璃聊了,別過了琉璃後,芷蘭冷笑,朝著琉璃努努嘴:“那哪裏是等人,分明是守株待兔。”


    “有的事,”蘇菱悅閑閑道:“看破不說破就好,何苦來哉,大家都心知肚明。”


    “皇上不喜歡機關算盡的女子。”這一點,連旁觀者芷蘭都看出來了,她輕輕道。


    “她的確聰明絕頂,隻可惜她的聰明是一點兒都沒有用在正兒八經的事情上。”蘇菱悅惋惜的慨歎。


    從乾坤殿退下,已是中午了,蘇菱悅吃了東西後準備午休,此刻倒是恍恍惚惚想起來什麽,“等會兒你找兵部尚書過來,安排他在禦花園和我見麵,我有事情聊。”


    芷蘭聽到這,露出異樣的目光,“娘娘找兵部尚書做什麽?”


    “難不成要打架嗎?自然是有事情了,你怎麽也變得婆婆媽媽的了?”蘇菱悅笑著看了看芷蘭。


    芷蘭唯唯連聲退下,所謂無事一身輕,最近壓在蘇菱悅心頭的大事不外乎是謝明哲一事,此刻謝明哲之事已經安然無恙過去了,她連睡眠似乎也香甜了不少。


    另一邊,守株待兔的琉璃終於等到了肖宸宇,其實,她能有什麽好說的?不外乎隨便聊一聊罷了。


    “公主,您怎麽在這裏呢?大毒日頭的?”福生眼尖,才一出乾坤殿,目光就瞥向了琉璃,人也邁著直挺挺的腳步朝著琉璃去了。


    有時候,福生想,他自己是比較心疼琉璃的,琉璃對肖宸宇的愛引而不發,肖宸宇呢,明明是心知肚明但卻置若罔聞,但有時候福生又比較討厭琉璃,憎惡琉璃各種層出不群的小聰明。


    在琉璃,她就好像生活在大自然中的昆蟲或者小動物,身體上好像攜帶有什麽病毒似的,這是她用來抵禦對手最厲害的手段。


    而蘇菱悅就不同了,蘇菱悅是個不動如山的龐然大物,在蘇菱悅麵前,一切這些小小手段都成了跳梁小醜,牛鬼蛇神。


    這邊,肖宸宇握著一把玉如意已邁出了乾坤殿,今日事情也結束的早,他神清氣爽的出來,老遠就看到了福生和琉璃。


    “聊什麽呢?倒是熱火朝天的?”肖宸宇介入了他們,他用玉如意輕輕敲了一下福生的肩膀,福生急忙迴頭,笑道:“是公主殿下到了,奴和公主聊兩句。”


    “哦?”肖宸宇也看到了琉璃,他麵上掛著千年不變的表情,你說他在笑,但那顯然不是笑,而你說他沒有笑,但嘴角分明有一縷淡淡的漣漪。


    他即便是在笑,那容色也是拒人於千裏之外的,琉璃並沒有失落,肖宸宇給她的打擊已多了去了,此刻她隻需要接受就好。


    “天氣這麽熱,難為你在這裏等朕,有什麽事情嗎?”肖宸宇才不覺得琉璃是無的放矢呢。


    “臣妹得了武夷山的正山小種,想邀您過去品嚐品嚐。”琉璃目光懇摯,動情的看向肖宸宇。


    肖宸宇報以一笑,歉然道:“朕就不去了吧,前日有人送了金駿眉給朕,朕今日已喝了一早上,此刻肚子裏還鼓鼓囊囊了,提到茶就有點惡心。”


    肖宸宇做出一個幹噦的動作。


    琉璃也不以為意,她再接再厲:“臣妾做了藕粉桂花糕,昨天弄的藕粉,皇上過去嚐一嚐嗎?”


    “也不必了吧,熱辣辣的,朕想休息休息。”肖宸宇拒絕的如此直截了當,琉璃聞聲,麵頰微微抽搐了一下,表情失落極了。


    她黯然神傷,默默然轉身就走,她知道,他們之間的罅隙已很明顯了,他們兩人在分崩離析,四分五裂。


    看琉璃抬腳準備走,肖宸宇又道:“朕最近物色了幾個好男兒,隻怕內中有一人是你東床坦腹,有時間你也見一見。”


    琉璃慢吞吞迴過頭,目光依舊溫吞,不關痛癢的點了點頭,繼續離開了,倒是春燕,憤憤不平。


    “公主,這可怎麽辦啊?哎。”


    “不要做司馬牛之歎,徒勞無益,慢慢兒來吧。”琉璃倒是很會苦中作樂。


    既然是要介紹對象給自己,琉璃豈非再一次獲得了和肖宸宇會麵的契機?她怎麽能放過這個呢?因此,琉璃很快就過來找肖宸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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