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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到這裏,蘇菱悅有點惆悵。


    她是真正愛莫能助,對於在聖醫穀求醫乃至於之前和陸子遊在大啟,那老道士給自己傳授蠱毒的記憶,已蕩然無存。


    蘇菱悅剛剛給黑衣人吃的藥實際上是一種催眠藥,簡而言之,他用這催眠藥催眠了蠱蟲,但麻痹的時間很短暫,很快這蠱蟲就再一次醒了過來,以至於變本加厲開始折騰本體。


    那人自然是苦不堪言了,蘇菱悅準備學習點兒東西,而那大師兄呢,示意蘇菱悅給自己打下手,兩人忙碌起來,眾人也看不懂,也不敢湊近,唯恐驚擾到了他們。


    其實,白澤的手段相比較於蘇菱悅也沒有什麽奇特的,也沒有什麽高明的,依舊還是催眠蠱蟲,但唯一不同的是,在白澤這裏催眠的方式變了,變成了銀針。


    蘇菱悅看白澤用蘭花指握著銀針,奇怪的是竟沒有一點點覺得白澤娘,反而感覺白澤很陰柔,很快就封閉了幾條心脈,那蠱蟲折騰了會兒力倦神疲,睡覺去了。


    白澤已累的滿頭大汗,蠱蟲一脈,屬旁門左道,主要是控製人的心智,摧殘人的肉體,以便於得到想要的結果。


    譬如,一個女子喜歡一個男人,但卻求之不得,這女子就可求助於蠱蟲,一旦蠱蟲侵奪了男人的心智,這女子就予取予求了。


    為什麽說下蠱之人可能是女子而不可能是男子?說起來,男人十有八九都是光明正大的,誰會做這等摳摳搜搜上不得台麵的事情。


    但女子就不同了,各種小肚雞腸之事,女孩兒都特別喜歡做。調理完畢後,他點了點頭,示意黑衣人休息休息。


    “這就好了?”眼看著白澤忙碌完畢,肖宸宇湊近了白澤,白澤點點頭,開始沐手,蘇菱悅發覺白澤真是古代版的白衣天使,那沐手的動作細致極了,基本上每一個指甲縫每一個手指頭都到位了。


    看得人有點兒尷尬。


    “還沒有好,但隻能如此。”


    “這!”肖宸宇不放心的瞥了一眼雲榻上的男子,“想要拔除病灶,可怎麽樣呢?”


    “難上加難。”白澤倒是直言不諱,“需要找下蠱之人,我這是催眠了蠱蟲,等會用一種藥讓蠱蟲進入冬眠期,但一個月後蠱蟲醒過來還會計息興風作浪。”


    說完後,鄭重其事道:“蠱蟲在人體內會變長,會和人一起生長,這位公子身體內的蠱蟲是個幼蟲,還不是成蟲,這一旦長大成成蟲了,事情還更糟糕。”


    “怎麽?”肖宸宇遲滯的問了問。


    “會要命!”這一次,白澤和蘇菱悅幾乎是異口同聲,肖宸宇琢磨了下,“需要找下蠱之人?”


    “然也。”白澤點點頭。


    看得出來他是累壞了,畢竟從聖醫穀到這裏距離很遠,白澤一晚上都沒有休息,聽說皇宮裏出了事,當即和福生就來了,此刻處理完病人後白澤才能稍事休整。


    肖宸宇一看,發覺白澤衣裳濕漉漉的,那自然是汗水了,他有點慚愧,立即道:“師兄先去沐浴更衣吧,少停我們一起吃早餐。”


    白澤從來不鬧虛文說走就走。


    肖宸宇看向蘇菱悅,蘇菱悅道:“這個蠱毒是從苗疆來的,苗女可厲害了去了,她們一旦認定了某個男子就會展開瘋狂的追求,一旦這男子不稱心如意,她們就要下蠱了。”


    “這樣?”肖宸宇不寒而栗,眼神驚懼的看向蘇菱悅,蘇菱悅哈哈大笑,“你怕什麽呢,我蘇菱悅又不是苗疆的女子。”


    “世界上怎麽會有這這麽野蠻的人?”肖宸宇撇唇,他是的確想不到,世界上怎麽就有這麽野蠻的人?


    “野蠻的人多了去了,天涯海角還有數不勝數的呢,皇上也不用擔心,反正她們野蠻不野蠻都不會禍害到您這裏來的,您這是杞人憂天。”


    “也是,也是啊。”肖宸宇點頭。


    事情發展到這裏,蘇菱悅不得不巧妙的勸諫一句:“天子是三年一大選,有不少女子是被你們提前選中了的,這也和苗女用蠱蟲來控製男人一樣,那些男人是什麽感受,中京這些女孩兒就是什麽感受,一切一模一樣。”


    聽到這裏,肖宸宇慚愧不已,但同時感覺到了蘇菱悅的某些小心思。


    “悅兒這是拿糖作醋呢,哈哈哈。”


    “呸。”


    早餐上來了,簡單的很,但色香味俱全,其實蘇菱悅是不習慣於吃早餐的,但畢竟那不利於養生,後來隻能勉勉強強的吃一口。


    今日宮闈之內也難得清閑,一切手勺收梢後已近中午,蘇菱悅依舊還是去看黑衣人,那黑衣人昏昏沉沉的睡了。


    此刻白澤還在,看兩人進來悄然無聲靠近行禮,肖宸宇朝黑衣人擔憂的看了看,低聲道:“怎麽樣了?”


    “還好,我們借一步說話,他剛剛睡下。”白澤朝著外麵努努嘴,三個人從屋子出來。


    已入夏了,空氣熱辣辣的,白澤鼻頭上有了晶瑩的汗珠,蘇菱悅靠近肖宸宇,在肖宸宇衣袖中將錦帕拿出來,丟給了白澤。


    白澤擦拭了汗水,這才說道:“沒有什麽太嚴重的,皇上和娘娘就不要掛懷了。”


    這麽一說,肖宸宇兀自放心,蘇菱悅也快慰,瞅了瞅白澤,眼神仰慕極了,到底是術業有專攻,這等複雜繁難之事一交給白澤就迎刃而解了,蘇菱悅問:“具體呢?”


    白澤將具體的事情說了,蘇菱悅聽了後,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少停,琉璃到了,她是打聽到了點兒風聲才過來的,此刻看到琉璃到了,蘇菱悅依舊一臉的笑,但心卻雪亮。


    琉璃啊琉璃,我終明白你那人畜無害的笑容背後是多麽險惡的嘴臉了,但蘇菱悅一點都沒有表現出來,幾個人依舊和睦的很。


    吃了中午飯後,蘇菱悅準備迴去睡午覺,這已是皇宮裏的約定俗成了,才剛剛走出去兩步,琉璃就靠近了蘇菱悅。


    “姐姐,聽說乾坤殿內有個病人?”琉璃的消息來的倒是很快,要是平日裏蘇菱悅的確會心直口快的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琉璃。


    畢竟這深宮內院裏能有什麽事,而女子們能用來消遣的也不過是別人身上的痛苦或者歡樂罷了,但蘇菱悅呢,在她無數次被芷蘭提醒,無數次驗證後得出結論,琉璃的確不是什麽好人。


    因此,這些秘密蘇菱悅吞下一多半,追問道:“聽說?你聽誰說?這些事情也是好亂說的?”


    “宮女竊竊私議,臣妹路過,不小心聽到了一耳朵。”琉璃急忙將燙手山芋丟出去。


    蘇菱悅聽到這裏,瞟了一眼琉璃,“這些子虛烏有空穴來風的話,以後不要亂說,沒有的事。”


    琉璃微冴,但麵上卻不表示出來,她感覺奇怪極了,這不是蘇菱悅該有的迴答,按照蘇菱悅一貫的作風,她會將裏頭發生的事情都告訴自己。


    但今時今日,蘇菱悅徹底變了,琉璃也不敢追問,慚愧道:“也是我不好,被這些風言風語給迷惑了。”


    “會讓你知道的,早晚會讓你知道,”蘇菱悅瞅著琉璃,“不會讓你知道的,永遠都不會讓你知道,你在這皇宮裏也生活了多年了,怎麽還是這樣?”


    算是變相的在批評琉璃了,琉璃聞聲,失落的點了點頭。


    兩人走到朝陽宮位置,在分岔路口各分東西,顯然琉璃心神不寧,人們都有獵奇心理,越是諱莫如深的秘密,越是想要弄個一清二楚,這是屢試不爽的。


    “那白衣公子是誰呢?”琉璃冒出來一句詢問,蘇菱悅知琉璃口中那白衣公子指的是誰。


    笑睨了一下琉璃,“那是我大師兄,怎麽,你想要認識認識?”琉璃一聽是蘇菱悅的大師兄,知是從遠方調過來的。


    她被那乾坤殿內的秘密折騰的心癢難搔,自然是想找另一個突破口了,表示出很感興趣的模樣,“白衣公子倒也是一表人才……”


    蘇菱悅聽到這裏,錯誤的以為琉璃芳心暗許了,暗暗的思忖,其實琉璃的心腸也不怎麽壞,都說環境改變人,一切的一切其實都是周邊的環境罷了,說起來她蘇菱悅也應該理解理解琉璃。


    因此,她笑了。


    “少停我找大師兄和你聊聊,怎麽樣?”白澤是光風霽月之人,讓這麽一個光明磊落的君子來影響影響琉璃,說不聽琉璃就好了。


    蘇菱悅又想到白澤這多年都煢煢孑立踽踽獨行,倒是想要給形影相吊的白澤找個對象,在蘇菱悅看來,如白澤一般的世外高人更該花開富貴,更該找個心意相投的女孩兒瓜瓞綿綿了。


    因此,存了一份給他們拉纖的意思。


    那琉璃哪裏知道蘇菱悅的意思,迴去後,芷蘭少不得老生常談,“那福生怎麽忽然之間說來就來了,您就一點兒都沒有感覺奇怪嗎?”芷蘭問題很多的樣子,一麵說一麵看向蘇菱悅。


    蘇菱悅道:“你怎麽也轉彎抹角了,有什麽直抒胸臆就好,非要和我猜謎語。”


    “奴婢說這些話,娘娘可未必能聽進去。”芷蘭有點生氣,將整理了一半兒的衣裳丟在了蘇菱悅旁邊,埋怨道:“娘娘,您也應該打聽打聽,那眉壽怎麽就忽然到了我們這裏,竟然還要搜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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