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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這還沒有開始呢,一小孩兒握著一塊石頭丟了起來,那石頭落在了地上,小孩兒道:夫子,今日是上下風。”


    蘇菱悅笑的一口飯都噴了出去,還好肖宸宇躲避了那流彈,“哈哈哈,哈哈哈,怎麽會有上下風嗎?那真是風馬牛不相及。”


    “可不是嘛。”肖宸宇笑著握住了抹布,整理起來桌麵,蘇菱悅一本正經道:“你這裏有故事,仔細我這就沒有嗎?今日,有個人攙扶了自己的老母親來看病,那老人是心口疼,我給老人家針灸,跟著他的二兒媳婦就進來了。”


    “因看我給老夫人針灸,那二兒媳婦說道:我娘的心在這裏,你不能按照正常人去紮針不然沒有什麽效果的。”


    “那卻是為什麽?”肖宸宇沒有發覺有什麽好笑的。


    蘇菱悅指了指自己的胸腔右邊,“這裏,她告訴我,她老娘總是偏心,因此……”說到這裏,肖宸宇也哈哈大笑。


    兩人都笑鬧了會兒,肖宸宇將殘羹冷炙收拾了,門口有哈巴狗,就喂給了哈巴。蘇菱悅看著肖宸宇忙前忙後,感覺幸福極了。


    這種人間情事才是蘇菱悅要的,在農村生活,沒有什麽勾心鬥角,人人的關係都不錯,蘇菱悅沒有不開心的。


    到月底,肖宸宇這邊開蒙的束脩已經有不少了,加上蘇菱悅這邊的,兩人的確已算是豐衣足食,而不過短短的半個月時間,之前那一竅不懂的春琴此刻已可辨認奇經八脈給人診療了。


    一般簡單的頭疼腦熱的事情,不需蘇菱悅在旁邊協助,他且能處理的井井有條,蘇菱悅哪裏有不開心的呢?


    眼看著生活就過上了正軌,董將軍那邊也有書信往來,中京現如今沒有了朱新山後,基本上也沒有什麽太大的事情,董將軍與福生等料理就成了。


    對外,不過宣稱皇上抱恙,需要療養,對內,知道這秘密的也所剩無幾。


    兩人再也不需憂心中京的事,這日,天氣悶熱,密雲不雨。蘇菱悅燒了熱水,預備了二人分的香湯準備讓肖宸宇迴來後沐浴呢,但肖宸宇卻遲遲沒有迴來,這讓蘇菱悅心頭敲鼓。


    蘇菱悅還沒有出門呢,美蠶娘就到了,美蠶娘後麵跟著春琴,春琴六神無主,“姐姐,好像外麵有人抓壯丁來了。”


    “不成!”蘇菱悅拍案而起,一鼓作氣就要到外麵去看,那美蠶娘的夫君卻來了,讓蘇菱悅莫要輕舉妄動,且告訴蘇菱悅,肖宸宇在和裏正商量事情呢,蘇菱悅等隻能在這裏焦灼的等著。


    大概到了午夜前後,村裏開始響徹了一片敲鑼打鼓的聲音,那驚心動魄的聲音,將睡眠裏的老年人給吵醒了,讓蘇菱悅這些年輕人產生了莫名的驚悚,此刻,蘇菱悅急忙到門口去,美蠶娘的夫君和肖宸宇雲橋等迴來了。


    肖宸宇將外麵的事情說了,蘇菱悅歎口氣,“真是想要過一天的太平日子都不能,打仗不有朝廷的軍隊嗎?為何要抓小老百姓上斷頭台呢?”


    要說打仗,那自然是朝廷的軍隊專業一點。畢竟他們日日都在操練,所以無論是騎射,還是近身格鬥,乃至於奇謀巧計都比民眾要厲害,但卻讓蘇菱悅感覺奇怪了,為何要抓壯丁呢?


    按照正常程序來,一個人想要參軍,還需一層一層的申報上去呢,那人的身體素質必須過硬,但此刻……蘇菱悅心亂如麻。


    朝廷和番邦打鬥取來,向來是損失慘重的,蘇菱悅也不好問太多的東西,這一邊美蠶娘已快速的整理好了日用品與吃的幹糧,“娘子莫要問東問西了,我們先去後山。”


    “我……”蘇菱悅想要說:“我才不要做縮頭烏龜呢!”但看看肖宸宇的神情,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凝重,他的麵上鮮少會出現這等山雨欲來的動態,看到這裏,蘇菱悅猜想,事情可能比自己料想的還要嚴重一些。


    “我……我不要和你分開。”眾人都陸陸續續收拾妥當了,準備到後山去暫且避一避,蘇菱悅攥著肖宸宇的手,戀戀不舍。


    此刻,肖宸宇已成了諸位的核心人物,他雖然是個外來人,但卻足智多謀,眾人情願他帶領他們擘畫事情,肖宸宇握著蘇菱悅的手,在蘇菱悅的額顱上親吻了一下。


    “放心好了,我定會處理好事情,你莫要擔心,你帶著諸位到後山去,且要照顧好每個人。”


    “這……”蘇菱悅也知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隻能點點頭,在再三的叮嚀讓肖宸宇注意安全,自己和一行人在夜色裏朝著後山迸發去了,等蘇菱悅等到後山,她才發現,那後山有很多的山洞。


    而那山洞裏,有人生活過的痕跡,蘇菱悅憂心忡忡,但卻不敢不過多的去思考事情,她也逐漸成為了這群人的首腦,蘇菱悅掃視了一下這一群老弱婦孺。


    “諸位,有誰會粗淺的拳腳功夫,快出列。”蘇菱悅這麽一號召,有幾個看起來身強體壯的女子出來了。


    “娘子有什麽安排。”


    “隨我去設置陷阱,其餘人,美蠶娘,就辛苦你了,準備吃喝的東西,等我們的男人迴來。注意周邊的一舉一動,此刻可能會有野獸。”


    蘇菱悅將自己手中的火把給春琴,春琴點起來篝火,帶著一群人到山洞裏打掃去了,諸位分工明確,大概一個時辰後,人們集合在了山洞門口,蘇菱悅點名,發覺一個不多一個不少,這才放心不少。


    “大家一分為二,小孩兒保護在最裏頭,其餘人輪流守夜,一定要提高警惕。”蘇菱悅現在要麵對的敵人,可能是大自然的災害,可能是獸類的威脅,更可能是兵丁的偷襲等,因此,她比任何人都要焦慮。


    處理好了這一切,春琴道:“蘇姐姐,您也休息休息,莫要勞碌了自己個兒明日可怎麽樣呢?諸位鄉親們可還指望您呢。”蘇菱悅率領他們,指派他們做事情,卻也是眾望所歸。


    眾人都奉勸,蘇菱悅無可奈何,明明心亂如麻,但為了保存自己的體能,還是去休息了。


    到後半夜,蘇菱悅給冷醒了,已經是秋天了,後山的海拔高,那更是高處不勝寒的,等蘇菱悅醒過來,卻看到美蠶娘在門口發呆,蘇菱悅上前去,將自己的披風給了美蠶娘。


    “你說,為何會有這樣多的戰爭呢?”美蠶娘眸子惆悵的盯著山腳下,農莊裏,一片烏黑,好像地獄一般,連闌珊的燈火都不見了。


    蘇菱悅坐在美蠶娘的旁邊,“鬼才知道呢,不過將來就好了,你放心吧,皇上會看到這裏民生疾苦的。”


    “蘇姑娘說笑了,所謂山高皇帝遠,皇上怎麽可能會看到這裏的民生疾苦呢?”


    “我可以給皇上寫信的,但此刻,你暫且去休息休息。”蘇菱悅讓美蠶娘也去休息了,到第二天早上,肖宸宇個裏正等才迴來,但顯然諸位昨晚的談判結果不樂觀,諸位進入了山洞,蘇菱悅忙不迭追問來龍去脈。


    “是朝廷和番邦打鬥,這裏山高皇帝遠的,兵部大概也忽略掉了邊塞上的問題,再不然就是兵部吃空餉,此刻卻抓老百姓去送死,現下,我們也不能都躲避在這裏。”


    那裏正連連點頭,花白的腦袋一上一下,看的蘇菱悅充滿了無限同情,都這七老八十耄耋的老人了,不能安度晚年,卻要為朝廷抓兵的事情勞苦。


    那裏正雖奔波了一晚上,但精神矍鑠不亞於一個年輕人,他看向諸位,豎起來三根手指頭,“朝廷說,家裏不去人的,給三兩銀子就好,不然一概都要去的,我們也不能總躲避在這裏,他們這些抓兵的人原是喪心病狂的厲害,要他們發現了這裏,卻便將我們一網打盡了。”


    蘇菱悅聽到這裏,連連浩歎。


    這要是在中京,貿易頻繁,不要說三兩銀子了,即便是讓一般家庭拿十三兩,三十兩,那也是輕而易舉。


    但在這窮鄉僻壤裏,三兩銀子從何而來呢?


    “這……我們哪裏有三兩銀子啊?”春琴看向那裏正,“裏正大人,這可如何是好。”裏正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小腿,蘇菱悅聽到鏘然一聲,故知這小腿是個假的,“這是上頭下來的命令,可以給我們每個人一個禮拜去準備。”


    “要是不我現如今已是個殘廢,這一次隻怕……”裏正沒有說下去,嗟歎了一聲。


    肖宸宇拉著蘇菱悅,到遠離人群的地方去,這裏將他們的議論全部都阻隔了,肖宸宇看向蘇菱悅,“事情不好處理,實話說,我和裏正去了戰場。”


    “我軍究竟戰況如何?可有捷報?”蘇菱悅俏眸裏閃爍過一抹光,盯著肖宸宇。肖宸宇歎息,“事情哪裏有那樣簡單,敵軍驍勇善戰,短兵相接,我軍……我軍丟盔卸甲,簡直慘不忍睹。”


    “那如何是好?”蘇菱悅皺眉,盯著他看。


    “目前,並沒有什麽特別好的辦法,隻除了給銀子,還能怎麽樣呢?”肖宸宇瞟了一下遠處,蘇菱悅道:“我們……我們哪裏有三兩銀子啊?”


    之前,他們兩人身上有銀票,但此刻囊中羞澀,一切空空如也,她能怎麽樣呢?蘇菱悅有點焦急,似乎下一刻肖宸宇就要給抓走了,“我們逃走,不要在這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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