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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那天翻地覆的變化,是任何人都想不到的,此刻,他的腦袋生疼,他在黑暗中半蹲在蘇菱悅的旁邊,輕輕的攥住了蘇菱悅的手,“悅兒,悅兒,你沒事吧,快醒醒,快醒醒啊。”


    “蘇菱悅逐漸的蘇醒過來,在黑暗中,能聽到肖宸宇那緊張而凝重的鼻息,“我們……”一時半會,蘇菱悅尚且不能搞明白自己身在何端,湊近了肖宸宇,“這是在……這是哪裏?”


    “不知道。”肖宸宇居然笑了,“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還……還好。”蘇菱悅堅強的起身,發覺自己渾身部件一個不少,頓時生出一種九死一生後應該有的歡快,她深吸一口氣,慢吞吞的坐直了身體。


    之前和董將軍學過調息,此刻,蘇菱悅盤膝趺坐,整個好像入定了的老僧一般,許久後,氣息終於調勻了,蘇菱悅拍一拍心口——“真是有驚無險,好生恐怖。”


    “可不是。”肖宸宇從頭至尾都沒有埋怨蘇菱悅一句,這讓蘇菱悅非常感動。


    “我們到前麵去看看。”蘇菱悅緩慢起身,依靠在肖宸宇的身上,肖宸宇此刻遍體鱗傷,蹣跚的厲害,幸虧在這裏撿了一根木棍。


    就將這木棍當做了拐杖一般,他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兩人都走的很慢,眼睛逐漸的適應了黑暗,蘇菱悅道:“現在還是大白天呢,為何這裏黑咕隆咚的。”


    “這是個地道。”


    “我也發現了。”兩人可謂是沒話找話。


    繼續往前走眼前豁然開朗,依稀仿佛能看到明亮的光芒,蘇菱悅精神一震,有晶石璀璨的光芒燭照在周邊,蘇菱悅忽而被一種莫名襲來的熟悉感給警覺了。


    她繼續往前走。


    “這裏我之前來過。”


    “來過?”這是個姑母的地窨子,蘇菱悅還算記得,在這裏想要出去卻很難了,天啊,他們居然會在這裏。


    “地下比地上安全。”蘇菱悅道,這是她的判斷。肖宸宇點點頭,將人繼續往前走,蘇菱悅又一次見到了金身羅漢,“糟糕,這裏才是真正的禁地。”


    “你有沒有聽到有人的聲音?”肖宸宇迴頭,顧盼了一下周邊,是有人的聲音,那聲音低啞的弱弱的,好像從地縫裏傳出來一般,但那不失為人的聲音。


    兩人駐足在原地,認真的分辨,“這裏很危險,肖宸宇,莫要渙散心神,我們需要離開這裏。”盡管不知道那劇毒之蛇是如何用了攝魂術的,但蘇菱悅的確感覺恐懼。


    在此之前,要是有人告訴她,蛇會說話,他是從來都不會相信的,但親身經曆過後,蘇菱悅沒有理由不相信。


    “肖宸宇,快走。”饒是蘇菱悅提醒的快,但後麵那聲音更快,那聲音就彷如一根鐵釘一般,狠狠的鑿在了人的耳洞裏,“走……”那分明是女子嗤笑的聲音,“到哪裏去,此間可是列祖列宗的埋骨之處呢,哪裏是你們這些外姓人能來的地方。”


    “尊駕,抱歉的很,我們今日迷路了,卻並非是有意冒犯,還請尊駕高抬貴手,饒恕了我們吧。”


    “饒恕?”那毒蛇從黑暗中優雅的出現了,身體在枯枝敗葉之間穿行過來,黑鱗閃爍過一抹嗜血的冷光,黑蛇的速度之快,卻仿佛閃電一般。


    一下子就纏繞在了肖宸宇的腰肢上。


    肖宸宇眼看就要迴擊,蘇菱悅急忙對肖宸宇搖了搖頭,此間實在是太古怪了,二來敵明我暗,並非是作戰最好的先機。


    其實,這毒蛇大概是墓道裏的守護者,這樣厲害的一條黑蛇,一旦果真選擇偷襲他們,他們早已斃命。


    一切想到這裏,肖宸宇似乎明白了什麽。


    “你們為何幾次三番到這裏來,解釋給我聽。”其實,蛇類自是不會發出人類的聲音,但意念力的傳達卻是讓人毛骨悚然,他們分別同時聽到了那蛇類表達什麽。


    蘇菱悅帶著點兒淡淡的恐懼,盯著眼前的蛇。


    “這就說來話長了……”蘇菱悅知道那黑蛇未必就有惡意,慢吞吞道。那黑蛇果真渙散了注意力,鬆開了肖宸宇,靠近了蘇菱悅。


    “那就長話短說。”


    “是,是。”盡管這些故事已經省略了不少,但蘇菱悅卻還是一塌刮子說了許久,黑蛇聽過後,似乎在分辨蘇菱悅究竟騙人了沒有。


    “我老人家見多識廣,你莫要以為你隨便編排兩句話就能欺騙過我,此刻,隨我來。”


    “喂!”看到黑蛇妖帶走蘇菱悅,肖宸宇斷喝一聲,“尊駕要帶著皇後到哪裏去?”


    “你果真是一國之君?”


    “這還有假的不成?”肖宸宇氣惱,“你莫要帶走他,仔細我將你天靈蓋都掀開了。”但詛咒的聲音還沒有結束呢,黑蛇就爆發出一連串的恐怖笑聲,魔音洞耳,黑蛇閃電一般的和蘇菱悅進入了更深的密道。


    “你帶我去哪裏?”耳邊一片唿唿的風聲,蘇菱悅感覺自己在疾行,但卻腳不沾塵。


    她的確想不到,一條蛇,一個動物竟然會這樣快,這樣厲害。那黑蛇此刻卻安靜了下來,筆直的穿行了許久後,將蘇菱悅放在一處金鋼牆的位置。


    而後,那黑蛇後退。


    “你果真會醫術?”


    “略知一二,但在聖醫穀諸位麵前是不好班門弄斧的。”蘇菱悅算是實話實說,要說醫學界的翹楚,可都誕生在聖醫穀。


    “他們不成,學東西已經學死了,版版六十四,遇到疑難雜症不過照方抓藥罷了,我看你這小娃娃倒是不同,要是他們果真厲害,多年前就闖進來了。”那黑蛇的聲音很寂寥,空洞的迴蕩在碩大的甬道之類。


    蘇菱悅似乎發現,對方的確沒有什麽惡意。


    “你要我做什麽?”蘇菱悅急忙問,速戰速捷,肖宸宇可還在後麵等著自己呢。


    “你說聖醫穀的醫術厲害,那是你錯了。聖醫穀不過學會了先祖的十分之一本領罷了,那就天下無敵了嗎?要是將先祖的一切都拿出來,豈非大放異彩,可憐那聖衣國手多年來兢兢業業謹小慎微,總不肯到這金地來一步半步,倒是莫名成全了你。”


    蘇菱悅聽到這裏,聽忐忑不安的跳動著,隱隱約約感覺到什麽,忽而那聲音變得銳利了不少,“我在這裏做守墓人已經幾百年了,這百年來,每一屆的聖衣國手都會埋葬在裏頭。”


    “但卻一蟹不如一蟹,你看到的金身羅漢是上一屆的聖衣國手,他也很厲害,但和先祖比起來,簡直不值一提,先祖在等,等了三百多年了,居然還是沒能等到那個有緣人來,小丫頭,你今日既來之,且試一試能不能破了這金鋼牆到裏頭去。”


    蘇菱悅迴身,看了看那金鋼牆,看過後,隨便的移動了幾個石塊,跟著吱呀一聲,巨大的斷龍石移動了一下,內裏的光芒照耀了出來。


    “先祖在裏頭,你且去吧,我靜候佳音了。”那縹緲的聲音停頓在了斷龍石外,蘇菱悅也不知究竟這墓穴裏是個什麽世界,還有沒有什麽詭秘,她一邊走,一邊各處看看。


    “你終於到了,我苦等了三百年。你終於到了。”有人的聲音。


    蘇菱悅一怔。


    今日的靈異現象已太頻繁了,讓蘇菱悅感覺恐懼。蘇菱悅看到,眼前的黑暗裏出現了一張畫像,那是一個穿著白色衣裳的男子,衣裝和聖醫穀的人一模一樣。


    蘇菱悅看到這裏,急忙行禮,膽怯的看向那縹緲的畫像,“是尊駕……在……在和小女子說話嗎?”


    “上前來,有緣人。”蘇菱悅並不敢往前走,但也不敢後退,片刻後硬著頭皮靠近了那畫像,“看到眼前的東西了嗎,拿出去後勤學苦練,定要造福蒼生黎民,一旦有違我意,黃泉之下,我必追爾性命!”


    那聲音消失後,眼前不過一把煙塵,哪裏還有什麽畫像呢。


    蘇菱悅知道,有一種靈藥塗抹在石頭之上是可以通過石頭的累的礦物質元素來記錄聲音和圖像的,因此剛剛看到的一切對古人來說的確是駭人聽聞了,但見多識廣的蘇菱悅是來自於現代社會的,對老夫子那故弄玄虛的東西沒有感覺太恐怖。


    蘇菱悅微微一笑,靠近了棺槨旁邊放著的一個盒子,將那盒子打開,裏頭是一卷柔韌性特別好的紙卷,蘇菱悅還以為古墓裏環境不如何好,紙張之類的東西會損毀的特別嚴重。


    但此刻一看,卻發覺將那紙張居然好好端端的。


    除此之外,蘇菱悅還看到了一套銀針,她將這兩樣東西拿出來,原路返迴了。


    外麵,黑蛇的聲音漂浮了過來,那聲音的主人似乎很激動,“蘇菱悅,你……你果真將那東西拿到了?師父的叮嚀,你果真也都聽進去了?”


    “一切都聽了,拿到了。”蘇菱悅勝利的甜笑,將那東西搖晃一下給黑蛇看,黑蛇訥訥不能言,“師父為我吃了藥,從那以後,我就可以和人類交流了,師父等有緣人已經等了三百多年,此刻師父得償所願,我也開心,你去吧……”


    “悅兒。”


    遠處——


    地道的另一邊,是肖宸宇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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