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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退下吧。”太後娘娘不想和朱慧琴繼續聊了,朱慧琴遠遠不及蘇菱悅那麽冰雪聰明,和朱慧琴共事,倒是需要耗損精氣神。


    等朱慧琴去了,眉壽一臉喜色從外麵進來,給太後娘娘襝衽,“娘娘,已經得到了準信兒,前日夜晚,皇後娘娘從外麵帶進來一男一女兩個人,年歲不很大,但這兩人卻身份特殊的很呢。”


    “哦?”太後握著狻猊香爐,將一枚藥丸子丟在裏頭,看著那香氣兒扶搖直上,此刻透過薄薄的霧氣,端詳對麵的眉壽卻發現,沒有整個人籠罩在一層縹緲裏,虛幻而朦朧。


    “說說吧。”


    眉壽湊近太後,“這兩人乃是忠臣良將之後呢,娘娘知道陳元吉嗎?”


    “戍邊去的陳元吉,將軍?”


    太後看起來無所事事,但對前朝的事情卻了如指掌,隨便說出來個姓名,她總能如數家珍一般對號入座,眉壽聽到這裏,眉花眼笑,“娘娘的記憶力足以證明娘娘身體還好呢,娘娘說的不錯,那陳元吉的確是驍勇善戰之猛將,那兩小孩卻是陳元吉的孩子。”


    太後陷入了思索,麵上出現了複雜的神色,眉壽又道:“這兩個孩子,是斷乎留不得了,到底也是養癰遺患。”


    “要不是他有那壯士斷腕之心,事情可就江河日下了。”太後輕輕起身,狻猊香爐你的香,縹緲的迷漫在了屋子了,氣氛很是奇怪。


    “你可能聯絡到這兩人在哪裏呢?”太後問,眉壽輕輕點點頭。


    “下手吧,”太後迴身,“免得夜長夢多。”她陰測測道,眉壽聽到這裏,微微頷首,對旁邊的太監耳語了兩句什麽,那太監機靈的點點頭,朝外頭去了。


    眉壽再一次靠近太後,將一杯金駿眉送到了娘娘手中,慢條斯理道:“隻怕娘娘決計不會想到的,那兩兄妹,可究竟是在誰的手底下。”


    “何人?”或者,她隱隱約約已經猜想到了,隻不敢確定。眉壽聞聲,緩緩一笑,“現下,這兩兄妹可是在皇後娘娘開的鋪子裏頭呢。”


    “她開了鋪子?”這事情,讓太後詫然,眉壽續道:“皇後娘娘時常到外麵去,這也是人盡皆知的事情,隻娘娘還蒙在鼓中了,她出門去,居然開了個鋪子生意卻也做的風生水起。”


    眉壽介紹到這裏,她一切都明白了,咬著牙齒,“到底是海水不可鬥量,現如今,卻需要好生較勁了。”


    過了中秋節後,天氣開始轉涼,蘇菱悅讓尚宮局做了厚重的棉衣,送到了外麵,叮嚀哪一件是給誰的,這事情是芷蘭去辦的,兩兄妹得到了棉衣後,喜不自勝。


    “到底是娘娘對我們關懷備至,連這樣的小事情都考慮的如此周全。”那大兄抱著棉衣,愛憐用麵頰輕輕觸碰。


    旁邊的小丫頭也是讚不絕口,芷蘭帝京二人小心謹慎,提防暗箭傷人,說完後,也就去了。其實,最近這倆兄妹也注意到了,似乎有危險靠近,但是他們兩人呢,很會保護自己。


    至於蘇菱悅這鋪子,哪裏有什麽“固定”的掌櫃啊,今日是你,明日是我,那皇城裏來的刺客,深深的懷疑訊息的可靠性。


    接下來的一個月,並沒有發生什麽值得大書特書的事情,這一個月裏,除了氣溫下降,並沒有什麽新鮮事發生。經過朱新山那壯士斷腕的事情後,朱慧琴卻也收斂了不少,並不敢處處挑釁她了。


    她呢,樂得在六宮裏處處走走,到淑妃這邊,安平公主已經六個月了,一個半歲的小孩兒,粉妝玉琢乖覺可愛。


    蘇菱悅將自己準備的衣裳送到了淑妃手中,淑妃感佩的落淚,語無倫次道:“闔宮裏,除了姐姐和董妃娘娘,誰還對妾身這樣好呢,姐姐,您讓我情何以堪呢?”


    “橫豎不過一件衣裳罷了,也值你如此哭哭啼啼,照顧好孩兒,卻比什麽都好。”蘇菱悅唯恐有人加害這小可憐蟲,淑妃連連點頭,“自從小公主出生後,我是滿心滿眼都在她身上的,大門不出二門不邁。”


    “那也要多多注意,有道是閉門家中坐,禍從天上來,別人的陰謀詭計總是防不勝防的。”蘇菱悅暗箭傷人的事情,領教頗多,因此,諸般的事沒有不一清二楚的。


    淑妃連連點頭,知蘇菱悅叮嚀也是為自己好。


    大概也就在今天下午,帝京氣溫驟降,早上還豔陽高照呢,此刻,卻刮起來西南風,一時間飛沙走石。


    蘇菱悅還沒有到朝陽宮呢,那砭骨的朔風就吹了起來,其風姿凜冽居然好像一把鋒利的匕首一般,芷蘭唯恐吹壞了蘇菱悅,“娘娘,您在這裏避一避,奴婢到董妃娘娘那邊去找一件雨披過來,隻怕頃刻之間就大雨傾盆了。”


    芷蘭剛剛說完,天空卻有了爆豆子一般的驚雷,跟著,瓢潑大雨就來了,初初也還是白茫茫的雨水,但下一下的,卻有了晶瑩剔透的冰雹。


    蘇菱悅想要從滴水簷下出去,但卻不能,那圓滾滾的豆子,落在芭蕉葉上,芭蕉葉碎成了條兒,蘇菱悅看到這裏,卻不敢貿然到外麵去了。


    芷蘭從董妃處借了雨披過來,還沒靠近滴水簷呢,卻被一群行色匆匆之人撞了個滿懷,芷蘭踉蹌了一下,幾乎要跌倒了。


    對方那個太監眼疾手快,一般攙扶住了芷蘭,“姑娘站穩咯。”那太監說過後,帶著幾個人朝著慈寧宮去。


    芷蘭狐疑不定的看向慈寧宮的方向,那扈從似乎在押解一人,至於隊伍裏那人,掙紮了許久,迴過頭用求助的眼神盯著芷蘭看。


    她倒是覺得那人麵善的很,但一時半會卻哪裏能想起來究竟那又是什麽人呢?


    等芷蘭找到蘇菱悅,自己卻成了落湯雞,將雨披給了蘇菱悅,“娘娘久等了,這雨說下就下,讓人如此措手不及。”


    “沒事。”蘇菱悅穿了雨披,看芷蘭發絲濕漉漉的,水珠滴滴答答,急忙用錦帕幫助芷蘭擦拭,芷蘭卻滿不在乎。


    兩人邊走邊聊,忽而就聊到剛剛芷蘭看到的那一幕,而此刻,芷蘭似乎也想起來那人究竟是誰人了,“娘娘,不好了啊……”


    而此刻,那人已經進入了慈寧宮,最賤這一段時間,他是給軟禁起來的。日子雖渾渾噩噩,但一日三餐畢竟還是按時按量送過去,且每一頓飯都熱香味俱全。


    他隱隱約約不安,知自己到這裏必然是會派上用場的,但卻不知究竟什麽要重拳出擊,而也懼怕。


    一來,現下的蘇菱悅可已經是皇後娘娘了,一個“皇後娘娘”意味著什麽呢?意味著“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權,那的確是無可搖撼的。意味著她能唿風喚雨,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


    二來,人人都知,皇後娘娘在帝京乃長盛不衰之寵妃,這背後捅刀子的事情,要做的不好,且會身首異處。


    他想了許久,舉棋不定,進退兩難。但太後娘娘呢,看到他來了後,用那陰鬱的眸子盯著他看了許久,這才道:“哀家這裏,不過是想要你證明,她蘇菱悅並非是本人,而是代替了姐姐大選到中京的,卻不是要你證明,她沒有進宮之前和你有不三不四的關係。”


    “哎呦!”那人聽到這裏,惶恐不已,急忙叩頭,“我的好娘娘,屬下和蘇小妹不過是幼年時候有點引而不發的情愫罷了,年長後,屬下和蘇小妹就各奔東西了,並沒有什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事情。”


    “好的很。”太後輕輕撫摸一下桌上琺琅彩的瓷瓶,“見到皇上,你也這般說就好。”


    “這……”那人戰戰兢兢,有打退堂鼓的意思,太後陰冷一笑,丟給嬤嬤眉壽一個眼神,眉壽靠近了那人,細聲細氣道:“公子這事情做得好,真金白銀給了公子,公子離開中京,隻要將秘密守口如瓶,搖身一變卻是富有之人了,何樂不為?”


    她麵上的笑,美麗的好像花圃裏剛剛怒放的牡丹,但轉而,神色一邊,陰測測提醒道:“公子要知情不舉,或到時候壞了娘娘的大事情,隻怕就要一刀兩斷了。”


    “這!”這人聽到這裏,嚇壞了,麵色蒼白,“這不是為難小人嗎?小人……小人並不敢……這……”而太後娘娘呢,起身,冷漠的圍繞那人轉了一圈,“今日,此事,你做也要做,不做也要做。”


    這人知一切已板上釘釘,隻能硬著頭皮等。


    過不許久,肖宸宇給邀請到了慈寧宮裏,今日,乾坤殿裏千頭萬緒的事情多如牛毛,好不容易處理了個七七八八,慈寧宮這邊卻有娘娘的隨從過來,說娘娘身體不如何好,讓肖宸宇過去一趟。


    雖然太後娘娘並非是今上的生身母親,甚至於母子多年來關係是貌合神離漸行漸遠,但百善孝為先,那人說的話又是如此囫圇吞棗,他哪裏有不焦急的,急忙隨那人到了慈寧宮。


    慈寧宮裏,太後在內殿等著呢,屏風後,卻是那瑟瑟發抖的所謂蘇菱悅“情哥哥”的人,他一徑進入主殿,因看到母後一人悶悶不樂的坐著,急忙給太後娘娘行禮。請記住冒牌皇後醫天下最新章節第一百五十三章千鈞之際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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