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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噙著笑說無妨,也十分有禮的收迴了手,半點不逾越:“我也沒瞧著有人,算不得你的錯處。”


    他客氣極了,又是紅口白牙的,真是好看。


    蘇菱悅一向是欣賞一切美好事物的,美人,美食,美景,美酒,她全都極愛。


    如果說從前在現代,對於女人而言,她最喜歡的,是朱慧琴那款生來清純無邪的,那男人,大抵就是眼下這男人的模樣了。


    儒雅,俊逸,溫和無害,又彬彬有禮。


    他舉手投足之間,沒有絲毫的攻擊性,全是一派和婉。


    是以蘇菱悅與他便多了幾句攀談,倒像是一見如故的模樣。


    肖宸宇上了樓走出去幾步,發現她沒跟上來,腳步立時收住,一迴頭,見她和個陌生男人相談甚歡,心下登時不悅,返身迴去幾步,一沉聲:“怎麽拖拖拉拉的,還不快來,還要我等你嗎?”


    瞧,這就是人和人之間的區別。


    蘇菱悅秀眉幾不可見的一攏,又朝那男人笑了笑:“我兄長脾氣不大好,又是個急躁的人,有緣咱們再見。”


    男人頷首把路讓開來,目送著她走遠了不提。


    蘇菱悅一路跟著肖宸宇進了雅間中去,他倒沒叫人進來伺候,也是為了兩個人說話方便。


    他自顧自的坐下去,蘇菱悅想了想,也就往圓桌旁邊兒坐了過去:“先……我姐姐的死,皇上現在該告訴我了吧?”


    一旦承認了真相,連麵兒上的客氣也再懶得維持。


    這女人還真是有意思。


    人家都說過河才拆橋,卸磨才殺驢,她倒好,現在還有求於自己呢,她姐姐的死因,她還要從他口中得知真相究竟如何,偏偏一臉的桀驁不馴,擺出一副高姿態來,這是個有求於人的態度嗎?


    肖宸宇指尖並攏,在桌案上輕點了點:“你姐姐的死,和慈寧宮無關,和太後更無關,你不要再去調查慈寧宮了,驚動了太後,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當然了,對朕……我也一樣。”


    畢竟是在宮外,言辭不慎便迴露出行蹤來,肖宸宇一個字兒丟出來,察覺不大對,便幹巴巴的咳嗽一聲改了口:“其實你是聰明人,早就該發現,你幾次夜探慈寧宮,其實太後心裏都有數,隻是苦於沒有證據拿死了你而已。從前太後雖然也會偶爾為難,卻並不像如今這樣,動輒就刁難你,甚至當著六宮嬪妃的麵兒羞辱你,隻怕還是你夜闖慈寧宮,惹怒了她的緣故。”


    然而蘇菱悅心中卻是不肯信的。


    如果先皇後的死,和慈寧宮,和太後,都毫無關係,那太後所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單純的好玩兒不成?太後吃飽了撐的嗎?


    蘇菱悅深吸口氣:“皇上,我有證據可以證明,太後她早就派人監視著慈寧宮,監視著我姐姐。我姐姐是中宮皇後,從順貞門一路走到朝陽宮的皇後,您的發妻,明媒正娶的,我想請問皇後,太後又是因為什麽,無緣無故的,就監視我姐姐?如果不是太後,那我幾次夜探慈寧宮,如何就惹惱了太後呢?慈寧宮中若然沒有秘密,太後又怕什麽呢?難道許她監視旁人,就不許人家去探查她的慈寧宮?”


    “你這就是強詞奪理了。”肖宸宇抬手揉了揉眉心,無奈的看她一眼,“我跟你說過,沒有證據的事情,我不會信口開河。我身份擺在這兒,說什麽話,做什麽事,都有規矩拘著,也有身份拘著,何苦要騙你?你要是不信,等迴了……迴了家,我叫福生拿了證據與你看,你也就都明白了,但這些事情,的確和太後無關。”


    他一麵說,又頓了頓聲:“我和她關係並不像是表麵看起來那樣融洽,我也說了,你是個聰明人,怕早就看明白了這一點,既然如此,我有什麽好替她遮掩的?你幾次三番鬧的她不安寧,我正巴不得呢。隻不過是事情的確並非你所想的那樣,所以我不想見你屢次冒險罷了。”


    見她屢次冒險……?


    這麽說,她每每夜闖慈寧宮,甚至是上次青天白日的就探查慈寧宮,他全都是知道的了?


    蘇菱悅十分敏銳的捕捉到了他話裏的漏洞,正待要詢問出聲來,隔壁雅間中突然響起一陣的打鬥聲兒來,而那聲音又很快就近了,更近了……


    直到他二人的雅間房門被人粗暴的一腳踹開,蘇菱悅當下明白過來。


    有刺客。


    她下意識去看肖宸宇,更是下意識的就往他身邊湊過去,卻並不是尋求庇護,反而是做出了一派保護的姿態來。


    肖宸宇眉心一挑,心下動容:“你護著我?”


    蘇菱悅心說廢話!


    眼下就隻有她跟肖宸宇在一起,肖宸宇要真是有個三長兩短,或是有所損傷,且不說她能不能從這些人手上活下來,就算是能,她還怎麽迴宮去?太後虎視眈眈的要拿她的把柄,肖宸宇跟她一起的時候遇上了刺客,他受了傷,或是……或是更嚴重一些,而她卻毫發無損的,她無論如何也說不清的!


    隻是肖宸宇顯然會錯了意罷了。


    她顧不上解釋,隻是連聲催促:“你有這工夫跟我說閑話,不如想想眼下怎麽辦!”


    刺客隻會是衝著他來的,她是受了牽連的,連隔壁屋裏的人,也是受了牽連,這些蠢材八成弄錯了屋子認錯了人,才會先在隔壁打鬥起來,又驚動了他。


    肖宸宇一抬手,在蘇菱悅肩膀上按了一把:“一會兒我來應付他們,你趁亂先走。”


    走個屁!


    蘇菱悅在心裏頭罵了一句,她走不走得了是個問題,就算真的走了,還是那句話,迴了宮她沒法子交代。


    然而蘇菱悅的擔心其實也是多餘了。


    肖宸宇手上的工夫,她從前見識的,不過兩三成罷了,他委實不是個草包,再加上她一手銀針使的出神入化的,也不知道是什麽人用了這些膿包來行刺,竟然短短兩盞茶的工夫,就全都叫打退了,而且這些人還真是不中用,在臨撤退之前,還叫蘇菱悅以銀針製住了一個,留下了活口來。


    其實被拿住的刺客是想自殺的,大約,這就是……死士。


    蘇菱悅也真是慶幸和電影她看得多,是以那刺客眼底閃過決然,嘴裏又動了一下的時候,蘇菱悅的銀針便刺入了他脖頸處的大穴,迫使他動彈不得,而後又撬開了他的嘴,果然從裏頭尋到了早就藏好的毒藥來。


    肖宸宇一愣:“你知道這是死士?”


    蘇菱悅點頭:“在書上看見過,說是有人會培植這樣的死士,任務一旦失手,他們若被留下了活口,就會服毒自盡,而毒藥是早就藏在了嘴裏的,我方才見他眼中閃過決然,嘴裏又動了,分明是想赴死的。”


    肖宸宇不免更多看了她兩眼,隻是還沒再說什麽,門口又出現了一個人:“打擾了。”


    他和蘇菱悅二人紛紛側目過去,蘇菱悅眼底一驚喜:“是你啊。”


    男人站在門口們進來,也是露出笑臉來:“方才遇上刺客,聽見你們這兒也有打鬥聲,我那邊料理完了,才過來看看,沒想到是你。”


    原來,方才被肖宸宇連累的倒黴蛋,竟是她在樓梯口撞上的那個儒雅的少年郎。


    肖宸宇看著他,麵上卻閃過不悅。


    男人像是沒察覺,門口又有他手底下的奴才來迴話,他隱約聽見了什麽世子。


    他低頭去看蘇菱悅,蘇菱悅也正抬了眼睛望向他,很明顯,她也聽見了。


    直到男人揮手打發了身邊的奴才:“我可以進來嗎?你們好像拿住了活口的樣子。”


    蘇菱悅反倒不好自作主張了,倒是肖宸宇幾乎不假思索的便應了聲可以,在人進了門之後,他也不委婉,開門見山的便問:“我方才聽你手底下的人,稱你……世子?”


    男人始終噙著笑,也並不刻意隱瞞身份,點頭就說是:“我是寧平侯府的世子,名喚謝喻。”


    寧平侯府——


    傳言,寧平侯府的這位小世子生來便有不足之症,多年來養的極好,也藏的極深,他少到外間走動,寧平侯和侯夫人怕不長眼的衝撞了他,惹得他身上不好。


    好好的一個兒子,養的比女兒還金貴。


    肖宸宇剛登基的時候,還籠絡過寧平侯府,畢竟是有勳爵在身的人,總不好冷落慢待了,為此他曾賞賜過很多名貴藥材到侯府,全都是為了給這個謝喻用的,沒想到,今日竟然在京中的青樓,見著了真人了。


    他此時再看謝喻,倒真從他身上隱隱看出些不足之症來。


    方才是沒留意,也沒怎麽上心,隻是見蘇菱悅與他相談甚歡心下不悅,對他也就更沒什麽好感。


    這會兒知道了謝喻身份,再仔細打量,謝喻的臉色是比尋常人白些,這才越發顯得他皮膚白皙,而他唿吸也略帶些急促,分明就是有弱症在身的。


    眼下他好似有些站不住,大概……大概方才刺客突然衝進他房中,雖然有侍衛護他周全,可他大抵也是受到了驚嚇的。


    肖宸宇點了點桌案:“聽聞世子生來帶有不足之症,方才突然遇到刺客襲擊,受驚了吧?”請記住冒牌皇後醫天下最新章節第九十四章寧平侯府小世子網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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