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6月,中山。代哥處理完袁寶璟這個事兒,倆人之間呢,也成為哥們兒,成為朋友了,不打不相識了。


    無論說代哥結識袁寶璟,還是說袁寶璟大哥結識代哥,都對雙方是百利而無一弊。倆人時不時的吧,也通個電話,啪的一幹過去:“喂,代弟啊,最近忙啥呢。”


    “哥,我這沒啥事兒。”


    “你這麽滴,過段時間我上趟東北,你跟我去,你在北京呢,你覺的混的挺不錯的,大哥在東北也行,有時間你跟我過去一趟,我領你認識認識,我東北不少哥們兒呢。”


    “那行,老哥,有機會的,我一定跟你過去。”


    “行,那好嘞代弟。”


    啪的一撂下,代哥在北京呢,自打生完孩子,也算是在這兒定居了,挺長時間沒迴到深圳了,畢竟在那邊有自個兒的一個商業帝國,而且,那麽多兄弟呢,也打算迴去看一看,迴去看一看。


    趕到這麽一天,加代呢,張羅個局,把京城這幫有頭有臉的,這些社會啥的,什麽杜崽啊,閆晶啊,肖娜呀,以及崔誌廣,大象,小八戒他們,全都給叫來了。


    另外把誰也叫過來了?李正光!電話啪的一幹過去:“喂,正光,在哪兒呢?”


    “哥,我在醫院呢,我過來看看小軍子他們,看看平和。”


    “你這麽滴,今天晚上呢,咱們一起吃個飯。”


    “哥,那麽些大哥啥的,我這去不太合適吧,這麽滴,我就別去了。”


    “你聽哥話,你來呢,還有別的事兒,你直接過來就行了,你過來吧,晚上我有重要事兒。”


    “行,哥,那我知道了。”


    啪的一撂下,這邊,馬三兒,包括丁建,都在這兒呢,代哥這一看馬三兒:“三兒,你覺得正光這人怎麽樣?”


    “好人啊,為人講究,挺重感情的,這個人挺好。”


    “哥有心想捧他,你什麽想法?”


    “捧唄,我能有啥想法?我這人一生淡泊名利。”


    “你淡泊名利?”


    “對呀,哥,我這輩子我就追隨你了。”


    “老三,頭兩天上袁寶璟那塊兒,那兩塊兒金表是不是你拿的?”


    “不是,哥,誰說的?丁建,你說的?”


    “你別管誰說的,哪有你這麽幹的,人家袁寶璟大哥打電話了,嘴上沒說,人背後不得議論我嘛,說我底下那幫兄弟是啥呀,是吧?以後再不興這麽幹了。”


    “不是,哥…”


    “你不用跟我倆解釋了,以後別這麽幹了。”


    這邊,馬三兒也沒說別的,轉身出去了,代哥就特別喜歡他,無論馬三兒怎麽樣,最起碼人家忠心耿耿,為代哥把命都豁出去了,這點兒毛病就不算毛病了。


    在北京,能放在代哥心裏的,馬三丁健根本就不用跑,王瑞人家也不混社會,唯獨這個正光,無論說人品,還是說膽識,哪樣都夠用,代哥真是想捧捧他,跟自個兒親兄弟一樣。


    當天晚上,這幫大大小小的社會,基本上就全來了,得有十六七個大哥吧,底下人還有什麽司機呀,包括底下兄弟啥的,整個兒這屋裏就得30來人。


    這邊,李正光往這兒一到,馬三兒在走廊等著呢,正光往前這一來:“三兒啊,代哥今天給我打電話,非得讓我過來,以我的意思,我不能來,都是大哥級別的,我在這兒吧,真就不合適。”


    “那我不知道,你進去吧,代哥在裏邊呢,你看看什麽意思。”


    “走,都進去吧。”


    “你先進去吧,我等一會兒丁健。”


    “那行。”


    這邊,正光往屋裏這一進,這幫大哥啥的,基本上也都到了,但是都沒落座呢,酒菜也沒上來呢,有的坐這座兒上,有的呢,在門口嘮嗑的,有上衛生間的,你知道誰好誰不好的,大夥兒在一起聊。


    等這邊正光一進來,也到代哥跟前了,也問了:“代哥,你看我這…”


    “正光啊,哥就問你一句話,你走不走了?”


    “哥,我幹啥去?”


    “你要是不走的話,哥在北京呢,我捧捧你。”


    “哥,我也就混這樣了,你讓我還能怎麽地?”


    “你這麽地,今天晚上,所有大哥你都得敬酒,挨個兒敬一圈,你就等著今天晚上喝多吧。”


    “哥,什麽意思?”


    這邊,代哥轉身就走了,得給你留個迷。這個關子賣的吧,讓正光找不著北了。


    等說十來分鍾以後,大夥兒的這才全落座了,酒啊,菜呀,也都上來了,這邊,代哥首先提了一杯,往起這一站:“在座的老哥也好,包括我的兄弟,我加代呢,在北京也這麽長時間了,承蒙各位關照,給大夥兒添麻煩了,我幹了!”


    啪嚓的一舉起來,這幫大哥,底下這幫社會,全都跟著幹了,誌廣啊,肖娜呀,還是閆晶啊,全說了:“代弟,你這話說的有毛病,怎麽還能麻煩咱們呢?咱大夥兒沒少仗著你呀!”


    包括杜崽都說了:“代弟呀,你這話說的不對,沒有你,我石家莊那個買賣我能幹成嗎?”


    大夥兒也都說,說代弟呀,你太客氣了,代哥把杯子一舉起來,說到:“第二杯呢,我敬大夥兒,過兩天吧,我準備迴深圳了,但是我的親屬,包括我爸,都在北京呢,我不在這段時間裏,大夥兒都得幫忙,都得照顧一下子!”


    頓頓這又幹了,正光他們也跟著幹了,等說拿到第三杯的時候,代哥一舉起來:“我希望在座的老哥,包括我的兄弟,對待正光呢,能夠像對待我一樣!”


    都沒等代哥說完呢,杜崽在這兒一看:“正光呀,啥也不用說了,我第一個就看好你!”


    包括閆晶他們都是,酒杯啪的一舉起來:“正光來,咱倆喝一個!”


    正光在這兒一看,有點兒懵逼了:“代哥,你看這…”


    這邊杜崽一看:“不是,正光,怎麽滴,現在就牛逼了?怎麽瞧不起老哥了?”


    代哥這一看:“趕緊滴,跟老哥們喝一杯!”


    正光啪的一拿起來,哐當的一撞,在場的,基本上夠級別的,正光挨個喝了一遍,這一圈兒喝下來,別人都沒咋地,正光一口菜沒吃,得喝一斤多酒了。


    酒杯即便再小,那一圈三十來號人呢,你哪怕不挨個兒喝,最起碼得喝20杯,一般人你誰受的了?


    這邊,正光這一看:“代哥,正光啥不也說了,以後有事兒你吱聲,你看光弟怎麽給你辦?”


    “老弟呀,你記住,你是我哥們兒,是我兄弟,是我朋友,不是我小弟,咱倆的檔次是一樣的,你別跟哥那麽客氣,你不扯淡嘛你!”


    這時候正光還用說啥嗎?明眼人全能看出來代哥是怎麽對自個兒的,你就放在心裏,看以後怎麽做就完了。


    代哥也告訴正光了:“以後你就留在北京,既然說你不走了,你要走的話,這話我不能說。既然說你不走了,大哥得捧你,這些社會,這些老哥們,以後你跟他們就離不開了!”


    代哥就一句話,哪怕你出去天天幹仗去,你都得打20年,你都不一定能起來,人家代哥一句話,瞬間就蹭蹭蹭崛起了,這句話他可是分誰說的,代哥說的太有力度了,那一字值千金了!


    這邊,大夥兒也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了,也喝差不多了,代哥這一看:“今天晚上都是大哥,一會兒呢,咱哪兒也不去了,喝好為止。”


    大夥兒呢,喝差不多了,紛紛的該迴家迴家,該下樓下樓了,往底下這一來,基本上也全都上車了。


    正光這一看:“代哥!”


    手啪的一把攥著代哥,代哥也能明白正光想說啥,也理解這份心情,但是代哥不能說別的:“正光,以後在北京,你就好好混,一切的一切都有代哥呢!”


    正光吧,也不知道怎麽表達自己了:“代哥,我正光何德何能,我做夢都沒想到我到北京我能遇上你這麽個貴人。”


    代哥這一看:“你淨扯犢子,別和我說那些沒用的了,明後天的,我就迴深圳了,要不你跟我溜達一圈兒?”


    正光往裏一挺:“代哥,我正好,我想迴趟中山,我想迴去看看。”


    “迴中山,你迴中山幹啥呀,有事兒啊?還是說要賬啊,還是說有其他的,你如果要賬的話,我那邊有兄弟,直接過去要一下就完事兒了,你就甭過去了。”


    “哥呀,我之前的大哥,他們家屬啥的都在那邊呢,我想過去看看。”


    “你大哥,你之前不是在哈爾濱嗎?怎麽在中山?糊弄我呀?”


    “家屬在那邊呢。”


    “那行,我預計後天走你們幾個人?”


    “我們大概三四個吧。”


    代哥啪的一扭頭:“王瑞,王瑞!”


    這邊,王瑞從車上下來,代哥這一看:“你記得給你光哥買票,後天咱們一起走。”


    李正光這一看:“代哥,等後天我就跟你一起走。”


    “一起走!”


    這邊,正光和代哥他們這一上,迴去了,開始定人去了,李正光那邊,在麥當娜一坐,高澤建一個,陳洪光一個,另外一個是新過來的,跟著正光沒多長時間,也是哈爾濱的一個哥們兒,在哈爾濱的把人給打沒了,跑到北京投奔李正光了,叫朱慶鋼。


    有人可能知道,在哈爾濱,最開始焦元南剛混的時候,跟朱慶鋼都混過一段時間。


    這邊一定好,他們是四個人過去,代哥他們這邊,無非也就是馬三兒,丁建,王瑞四個人,他們加一起八個人。


    打第三天中午,坐的飛機,直奔當時深圳了,等到機場了,這一下來,當時誰呀,江林,喬巴,遠剛,小毛,耀東,包括左帥,來接代哥來了,後邊吧,得領十來個兄弟,全是黑西裝,西褲,戴著大墨鏡,在當時機場這塊兒等著呢。


    等代哥他們這一出來,離老遠就喊:“代哥,代哥!”


    加代他們也是,往前一來,和江林啪嚓的一下子一個大擁抱,太想代哥了,後邊李正光,高澤建,包括朱慶華,頭一次來深圳,一看見對麵六台大奔馳,他們羨慕壞了!


    朱慶鋼還說呢:“光哥,你看這大奔馳,代哥是有錢啊,在北京那麽厲害,到深圳六台大奔馳!”


    高澤建這一看:“你懂個屁呀,那是代哥,深圳王,別說六台了,600台都能買的起,是不光哥?”


    正光嘿嘿一笑,轉身就就走,這邊往車裏一上,當時代哥也給介紹:“這是正光。”


    江林往前一來:“你好正光!”


    後邊喬巴呀,遠剛啊,都是:“你好光哥,你好!”


    往車裏一上,直奔當時忠勝表行。往門口這一停,真是大變樣,這已經不是原來的表行了,大門臉也擴了!


    這邊,往屋裏一進,裏邊得1300多平,裏邊所有的掌櫃,包括玻璃散架,全部重新裝修,包括代哥的辦公室都重新裝修了。


    代哥這一看:“我說江林,這買賣交到你手裏,代哥100個都放心!”


    “哥,正好前段時間,隔壁這兩家往出兌了,我一尋思也不好兌,我直接給買下來了,這不打通了嘛,1300多平,這個門臉,包括裏邊,全部重新裝修的,這一看也敞亮。”


    代哥領著他們往裏邊一走,一看就是幾百塊錢的表,幾千幾萬的,幾十萬上百萬的,擺的滿目琳琅的。


    代哥這一看:“行,正光,你們自個兒坐,找地方坐。”


    正光在這兒一看:“哥,我看看手表。”


    正光打旁邊這一看,表就太漂亮了,裏邊什麽樣呢?都是金鑲鑽的!


    代哥也看出來了,往前這一來:“正光,喜歡哪一個,挑一塊兒。”


    “哥,我就不挑了,我不適合戴這玩意兒,一天刮了蹭了的,心疼。”


    “你這麽滴,江林,來,把這櫃兒打開來,打開。”


    江林往前這一來,也說了:“光哥,你挑一塊兒。”


    哢嚓的一打開,代哥在裏邊拿了一塊兒勞力士的滿天星,那時候大哥帶的就全是勞力士滿天星,包括古惑仔裏邊的陳浩南,全帶這個。


    這邊,代哥啪的一拿起來,往正光這兒一拿:“哥,我真不要了!”


    “你帶著!”


    說完,又拿起來一塊兒,後邊兄弟們,高澤建,朱慶鋼,包括陳洪光他們幾個的,一人一塊,他們幾個的吧,稍微能便宜點兒,但是也是金的,包括這個鏈兒都是金的。


    把這表一拿下來,高澤建他們也說了:“代哥,咱不要了,給光哥吧,光哥帶。”


    “讓你們拿就拿著,這是命令,帶上!”


    往手脖子裏哐啷的一卡上,真漂亮,稀罕壞了,他們幾個,你要舍在麥當娜能買這個表,他們還說不上來哪輩子呢。


    李正光那一塊兒表差不點兒30萬,得二十七八萬,高澤建他們的便宜點,一塊兒能價值個十來萬吧,表帶都是金的。


    這邊,他們一帶上,樂壞了。當天晚上,一峰啊,包括深圳這幫哥們兒啥的,給代哥接風,挺長時間沒見了,也想代哥了。


    大夥兒圍坐一圈兒,當天晚上吧,酒啥的也沒少喝,代哥也問正光了:“正光,你之前不在哈爾濱嗎?你大哥不是叫什麽喬四嗎?”


    “對,我大哥是喬四,但是我底下的一些老哥們,他們沒了之後吧,家屬搬到中山去了,我打算去看看他們,大哥沒了,但是這些個家屬吧,過的挺苦的,這些年過的也不咋好,我尋思我這次去吧,我好好看看他們。”


    “你的意思是得拿點兒錢?”


    “我尋思先去看看,看看缺啥買點兒啥。”


    “行,你這麽滴,代哥呢,送上自個兒的心意,我弄10個w。”


    “不是,哥,你可不用,我自個兒來。”


    “你不是我兄弟嗎?對不對,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代哥拿這個錢不是說怎麽地,正光,你記住一句話,咱們呢,像我這種人,包括你這種人,咱們掙錢比較容易,再咋不濟,咱們還能出去搶去,但是你我心存江湖,咱們不至於幹那麽低級的事兒,但是吧,正光,代哥這錢能比你好賺點兒,能容易點兒,十個w對於代哥來說也不算什麽,沒了咱再掙。把這十個w拿著,明天早上我給你拿著。”


    “哥,我自個兒我都送不上10萬。”


    “那我不管,你直接給就完了,這是我給的,你不是我哥們兒嗎?我不得衝你嗎?”


    “那行,哥,我就代表我地下的哥們兒吧,感謝你!”


    “沒說的,來,喝酒來。”


    當天晚上一過去,第二天早上八點,這邊誰呀?江林心也細,怕正光他們到中山沒有麵子,特意把自個兒的虎頭奔,四個九嘛,把車鑰匙這一拿出來:“正光,你開我車去啊,完之後了,早去早迴。”


    代哥也說了:“正光,你到那兒了,把這錢給他,順便呢,把我這錢也給他,完了你早點兒迴來,在深圳呢,你好好玩幾天。”


    “行,哥,我知道了。”


    正光他們,高澤建,陳洪光、朱慶鋼四個人吧,開車直奔當時中山市。也沒多遠,過了寶安直接到中山了,也就兩個來點兒吧。


    這邊,在道上,高澤建也說了:“光哥,我這麽些年呢,我跟你,包括在哈爾濱,我跟四哥,我見過社會也不少了,我自認為我也是吃過見過了,但是我頭一迴兒遇到像代哥這樣的,像代哥這樣的人,我頭一次見,做人太講究,太仁義了,誰能挑出個不字兒來,咱們第一次見麵,一人送個手表。”


    你包括朱慶鋼都說:“代哥太講究了,以後隻要代哥有事兒,我第一個上,送死都無所謂!”


    真是好,有事兒了真往裏衝,那還說啥了?代哥確實夠用!


    幾個人往這兒走的時候,也快到中山了,本來幾個人心情挺好的,但是,你在路上一提人,因為他們去看的誰呀,看的是哈爾濱楊饅頭的家屬,人家當年在哈爾濱可以呀,喬四沒了之後,底下這幫兄弟,一個個的就緊接著就進去了,家屬呢,被接到中山來了。


    他一個侄女兒,因為兒子沒了嘛,這個侄女兒在中山市吧,做早餐的生意,離婚了,一個人養活楊饅頭一家人,非常不錯。


    這邊,在車裏也說了:“光哥,那楊饅頭大哥在哈爾濱咋的,人當年活著的時候,人家要啥有啥,家裏什麽都不差,人也是大哥!“


    正光一擺愣手:“別說了,等到了看看吧。“


    因為正光九幾年,就95年的時候,來過中山,當年正光他們也沒錢,來看的時候,這一家沒有房子,他侄女也沒有房子,花4萬塊錢給他們買了一個房子,正光做的也夠用,多講究,多仗義呀,那時候自個兒在北京混的啥也不是。


    這邊,眼看著過了這一塊兒再拐個路口下橋就是了,等說一拐過來,這一看,正光傻眼了,不對呀,這房子怎麽沒了呢?原來好幾棟樓呢!


    這一看吧,洪光也說了:“光哥,是不是記差了?“


    “不能啊,我記清楚了,往前開來,看有人問一問,你往前開吧。“


    往前開了能有個七八百米吧,有個類似於剛搭的那種小棚子似的,裏邊賣點兒煙酒,什麽火腿腸啥的。


    這邊,正光往下這一來,一個大姨,能有個五十來歲吧,說的是粵語,但是正光吧,他能聽懂:“你好大姨,我問一下子,之前這塊兒住的人呢。“


    大姨這一看:“你找誰呀,這塊兒動遷了。“


    “動遷了?什麽時候的事兒?“


    “得有兩個來月了吧,一個多月兩個月了。“


    “大姨呀,你這麽滴,我給你打聽個人,這家姓楊,是我的親戚,他有個侄女兒,三十來歲,一個眼睛還不太好使,好像是白內障,在這塊兒賣包子的。“


    “你說的老楊家是不是?就是賣早餐那個,賣包子那個。“


    “對對對,對!“


    “他們家出事兒了。”


    “出事兒了?出什麽事兒了?”


    “這不動遷嘛,這好像是給的少還是怎麽地的,他家不搬還是怎麽迴事兒,我也不是很清楚。你這麽的,你上前邊打聽打聽,前邊有一大片平房,他們要是沒搬走的話,興許就在前邊。”


    “前邊有多遠?”


    “你這麽地,我跟你去一趟吧,我幫你找找。”


    這大姨吧,心眼兒還挺好使的,那時候人挺熱情的,經曆過的老哥應該都清楚。正光往裏一看:“這麽地,洪光,你下去上那邊買點兒東西。”


    洪光下去了,拿50塊錢,連煙帶水,亂七八糟的,50塊錢,買一後備箱。這邊,正光拉著大姨往前走,這個大姨姓李,都管叫老李嘛,老李太太。


    往前邊平房這一走,因為具體是哪家吧,他也不記得了,得敲了四五家的門,都不對。這一片的房子是什麽樣的呢?就是連景的一戶吧,能有個二十來平,三十來平,裏邊一個小炕,旁邊是鍋台,放個風扇,也沒有什麽院子啥的,特別奇葩。


    但是,就當年吧,廣東就是比一般的地方比較富裕,天南海北的,基本上打工的,全上那邊,人也多,魚龍混雜的。


    等到走到最後一家,因為他們那廁所吧,屬於公共的,誰上都行,等說他們到最後一家,也就是在公廁旁邊,這邊老李太太砰砰砰得敲半天,這邊門啪嚓的一打開,不是別人,老楊,楊饅頭他爹。


    正光看著這一幕吧,首先是他這個腿不一樣,往裏頭翻過來了。你正常的腿是這樣式的,直的,他腿就拐進來了,一看這腿就不正常,好比讓人給打折了,或者是摔折了,沒得到及時的治療,自個兒長歪了,長斜了。


    老楊看見正光這一幕,眼淚直接就下來了:“正光,你們怎麽找這兒來了?”


    正光往前這一來:“楊叔,你這腿怎麽整的?”


    “別提了,孩子,走,進屋說吧。”


    這邊,老李太太這一看:“這麽的,你們進去吧,我就先迴去了。”


    正光這一迴腦袋:“洪光,你給大姨拉迴去,給送迴去。”


    這邊,他們這一進屋,老楊也說了:“正光,你不給我買個房子嗎?這不,前段時間,也就能有兩個月吧,動遷了,本來是個好事兒,來找我兩次了,我這房子你不花了買的嗎?跟他說了,不多要你的。我侄女呢,在底下做個早餐,這些個蒸鍋呀,包括裏邊機器啥的,亂八七糟的,倒騰起來也費勁,我說這麽的,我也不多要,你就給我拿5萬塊錢得了,他也答應了。答應好好的,等說到真章的時候,錢不給了。”


    “不給了?因為啥呀?”


    “這事兒你還不懂嗎?他們這種人有句實話呀,等說把兩邊房子都拆到到我這兒了,就給我1萬塊錢!”


    “那你…”


    “正光,你想想看,這我能同意嗎?但是他們是真打呀,他們這幫人一點兒人性都沒有,我那個侄女,你不知道嗎?在底下賣早餐,一大早他們就去了,我侄女肯定也不幹,在撕扯的過程當中,她不有筷子嘛?給我侄女兒這眼睛直接給整瞎了。”


    “整瞎了?那你這腿…”


    “我不正好趕上了嘛,我過去一撕扯,我能整過人家嗎?雖說你楊樹也是啥都吃過見過的,但是咱們在這塊兒屬於外地人,沒人能瞧得起咱,即便是有勁兒都使不上,沒招兒!這個老板拿著搞吧照我這腿上,哐當就是一搞吧,而且還說這麽一句話呢:這就是不動遷的下場,你們底下這幫人都聽好了!隨後給我這腿給我打折了,拿車又給我壓了一下子,沒招兒啊。我上哪兒說理去?”


    “楊叔,你為啥不找我呀,你通知我,我找他就完了!”


    高澤建在後邊聽著呢:“楊叔,誰呀?我去找他去,咱們在哈爾濱也沒有這麽幹過!”


    高澤建那邊已經咬牙了,一咬牙就準備打人了!正光這一看:“楊叔,你侄女兒在醫院呢?”


    “到現在還沒養好呢!”


    “我嬸兒呢?”


    “你嬸兒出去撿瓶子去了,這得維持生活兒啊,怎麽整啊?這一家子也沒有一個好人了,怎麽啊?”


    “楊叔,沒吃飯的吧?”


    “那什麽,等一會兒你嬸兒迴來的。”


    “這樣,咱們出去,把我嬸兒拉上,咱們上醫院,完了之後呢,咱們吃點兒飯去。”


    這邊,高澤建,包括朱慶華,給楊叔扶上,往車裏一上,開著車出去了,也沒有多遠,也就能有個100多米吧,也看見楊嬸了,在那塊兒貓個腰,撅個屁股,在那旮旯撿瓶子呢,包括說誰家吃剩下的,就是還能吃還能用的東西,也撿,衣服啥的都刮破了,都壞了。


    車往他跟前這一停,正光啪的一下子看了一眼大姨:“大姨呀,上車吧,咱們一起上醫院,完了之後吃點兒飯去。”


    大姨看見正光那一幕,都不知道說啥了,有點兒懵了,等說往車內一上,他倆坐後排了嘛,跟楊叔他倆在一起,她還埋怨楊叔呢:“正光這孩子來了,你怎麽什麽都跟人說呢?”


    “沒事兒,正光他也不是外人。正光啊,你別往心裏去!”


    正光也記在心裏了,看見那一幕,眼淚就含眼圈了,楊饅頭當年對我那就太照顧了,自個兒好大哥一樣,如今大哥沒了,自個兒爹媽落到這步田地,自個兒心裏相當難受了!


    他們由楊叔帶領,直接幹到醫院了,往醫院這一進,因為這個侄女在這兒看病嘛,眼睛治好基本上是沒希望了,但是你不得治療,不得養嘛!


    這錢已經是供不上了,哪有錢呀,你撿個瓶子能賣幾個錢呀?這大嬸平時怎麽做的,去賣血去,十天半拉月的去賣一迴。


    因為那時候不是無償的,一迴能給個100或者50塊錢,勉強把住院費給交上,也是維持。


    正光這一看:“啥也別說了,洪光啊,趕緊的,把住院費交上,給交上!”


    洪光到底下直接給交了2萬,治好是不至於了,但是最起碼說你在這兒治病,治療,所有的費用基本上全夠了。


    正光這一看:“楊總,這人叫什麽啊?他是哪兒的?你告訴我來,你跟我說。”


    “正光,這人姓董,都管叫他二江二江的,具體叫啥吧,我還不太知道,能有一米七五左右的身高,大平頭,挺著小肚子,平時上工地來開個霸道,這個人吧,一點兒都不講理,說話特別橫,老百姓真就不敢惹他。”


    當時真給正光都氣壞了,也說了:“你這麽滴,咱先吃飯去,吃完飯,正光去找他!”


    說完,正光帶著大叔大姨,直接找了一家東北菜館子,點了一大桌子的菜。在桌上,正光這一看吧:“楊叔,正光我今天來了,雖說正光在北京逃亡,過的也不是很好,但是我來吧…”


    把這8萬塊錢往出這一拿,啪嚓這一放:“楊叔,這8萬塊錢是我孝敬你的,旁邊這10萬是我一個哥們兒,北京的,叫加代,他給你的。”


    楊叔楊嬸這一聽,懵了:“加代是誰呀?”


    “誰是加代楊叔你不用管了,你把這錢收了就行,迴頭你再買個房子,生活也能有所改變,不能再過以前那種日子了。今天咱們就喝酒吃飯,楊叔,其他的你就不用尋思了,來,我敬你一杯!”


    哢哢的喝起來了。當天喝好吃完了,臨走的時候,楊嬸兒的一個舉動,正光看在眼裏,把當天吃剩下的把那些個菜飯給打包了,而且當天不剩什麽了。


    正光這一看:“楊嬸兒。”


    “正光,現在剩的,我們拿迴去還能吃,千萬別浪費了。”


    正光一指喚:“澤建,你上樓下,你再點一份兒。”


    楊嬸這一看:“正光,千萬不用啊,這就夠我們吃兩頓了,千萬別的。”


    正光一看:“那行,那就聽楊嬸的吧。”


    等說打酒店這一出來,把楊叔楊嬸直接給送迴家了。這邊,正光他們幾個也沒著急迴深圳,而是在拆遷的附近找個旅店住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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