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十橙突然不想再解釋了:“……你就當我胡說八道吧!”


    “那不行,”劉正起並不因此放過她,還一本正色道,“你若不能證明什麽,你可就是嫌疑人了。”


    “嫌就嫌吧,你現在就把我抓進去!”林十橙癱在椅背上,一副“你愛怎樣就怎樣”的鹹魚樣,仿佛已經放棄了自己。


    對這樣的林十橙,劉正起反而被噎到了:“你不再試試?既然能看到點什麽,肯定不止剛才那點吧?”


    林十橙用眼角瞥他,隨後翻了個身子背對他:“不知道,我啥也不知道,我胡說八道的,你把我關進去吧。”


    她憑啥給他說那麽多事,哼!


    劉正起:“……”


    劉正起不會哄人,最後也隻能在林十橙的暗示下,在附近一家諸多好評的奶茶店裏買了一杯奶茶,看著林十橙插著管子吸溜吸溜,肉眼可見的心情好,他無奈地問:“這麽甜,能好喝嗎?”


    林十橙捧著杯子,用眼角掃了他一眼。


    大直男,不懂享受!


    “那你奶茶都喝了,能和我好好說說了嗎?”


    “說什麽?”林十橙一臉無辜地眨眨眼,“我可是疑兇呢,我說話你能信?不怕我裝神弄鬼的騙你呀?”


    劉正起一聽就知道她還別扭著,忽然聲一厲:“坐好了像什麽樣!”


    林十橙慌得立馬挺直了腰板。


    “奶茶放下。說正事呢,讓你喝了嗎?”


    林十橙趕緊放下杯子,都不敢吸了,大眼睛裏透著無措和不解。


    “我問你,你現在還知道哪些屍塊?”對付林慫慫,看來就是得兇一點才行!


    林十橙結結巴巴地迴答:“知、知道了頭在哪了。”


    劉正起眼裏一亮,這可是非常重要的,隨即又問:“還有呢?”


    “得,得把頭挖出來才能知道。得,得真正找出一樣才能知道下一個。”


    劉正起拿出地圖,邊問林十橙具體的地點。


    林十橙說了後,悄咪咪地打量嚴肅的劉正起:“劉隊接受得挺快?”


    她好像也沒怎麽證明...


    劉正起這迴承認了:“我經手的都是些大案重案,曾有過幾次是跟一個特殊部門合作的,所以知道一些。”


    他也瞟了林十橙一眼:“我對你們這些特殊的人員都會有一種不一樣的直覺,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覺得你可能就是。”


    所以剛剛都是在逗她的了?


    林十橙氣唿唿地吸溜了一大口奶茶。


    劉正起這會可顧不上她,他一邊通知自己的隊員去林十橙說的地方查探,看能不能挖到,一邊看著地圖上被自己圈起來的幾個地方。


    加上頭,一共六個,其中四個點是一個有點歪斜的四邊形,另外兩個還不能組成形狀,劉正起問林十橙有什麽看法。


    “得再多兩個點才能看出一點。”


    再看看現在的這些紅圈,都在各個好似沒有關聯的地方,距離都不近。


    兇手肯定不是衝動、過失殺人,那樣的話。哪怕分了屍,也不會每一塊丟的地方都隔那麽遠,就好像兇手很享受過程,還能悠哉悠哉地選擇哪個地方放哪一屍塊。


    真的是變/態至極了!


    劉正起的麵色很沉,估計也是想到了這些,他收起地圖,啟動車子,要去埋頭的地點看一看。


    “要不,我自己打車迴去?”林十橙眼看著車子調轉了方向,她迴家的路遙遙無期。


    “你不去現場看一看,能知道下一個在哪?”


    林十橙食指撓撓額角:“能的。”


    “那也得去看看,”劉正起看了眼被她拿迴去的娃娃,“說不定能再知道點什麽。”


    他一心想要抓到兇手!


    林十橙就這麽被“挾持”走了。


    她想了想,就認命了。


    去看看也好,張佳樂剛推出頭在哪,顏笑就想起宋昕住在哪裏了,說不定看見自己的頭,會想起更多...唔,好像哪裏怪怪的?


    即將看見自己頭的顏笑歪倒在一旁,如果他有罪,請讓判官來給他定罪,而不是讓他看著自己的頭被人挖出來……


    ——


    也不知道是不是顏笑的哀怨形成了怨咒,林十橙被劉正起帶到目的地後,倒黴地遇到了最不想見到的人。


    顏笑的頭的埋藏地點是一處廢棄的學校。


    這片區偏了一點,算是一個村,村裏有個小學叫高揚小學,附近的人都想著法的要把自家的孩子送到那什麽實驗小學中心小學的,高揚小學的生員就越發少了。


    兩年前,這所學校接連出了一些事,最後剩下的學生和老師就和隔壁區的小學合並了,高揚小學的校區這兩年裏居然也沒被規劃成別的,就一直荒廢在那。


    也因為兩年前發生的事,附近的居民不愛到這學校裏來,拘束著家裏的孩子不讓他們到學校裏玩,甚至原本挨著學校比較近的幾家,在這兩年裏也陸續地搬離了,要麽離開了這個村,要麽就是稍微離得遠一些,對這個校區很避諱。


    不過自從這個學校跟另一個學校合並後,這兩年裏倒也沒再出什麽事,頂多就是一些以訛傳訛的傳言罷了,於是就在三個月前,這地方就被某個開發商給標中了。


    之後還沒動工呢,就隻是先派人來考察,那人就從教學樓摔了下來。


    停了大半個月準備重新開始,另一波人剛到校門口,就被一輛大卡車壓死了——要知道這地方,很少能見到大卡車開過的!


    然後又停了一個半月,開發商都還沒決定要不要繼續呢,這邊屢次傳出有人失蹤的事來。


    jc派人查過,認為是發生了拐騙事件,犯案人肯定是綁了人就走,跟廢棄的學校應該沒有關係。


    可開發商卻是把前兩件事連接起來想,覺得事情肯定沒那麽簡單。這廢棄的校區太邪門了,這樣下去,他肯定沒法動工的,那他的錢豈不是全都要打水漂了?


    於是,他就請了這方麵的“專家”來查看一番。


    林十橙怎麽都沒想到,請來的是她同父異母的妹妹,或者說姐姐林玖玖,和她的堂哥林八錦。


    林十橙的母親失蹤後,她爸把後媽帶迴來時,她後媽就帶了一兒一女,說是比林十橙小,可據林十橙所知,林玖玖就比她大了一個月!


    林八錦是大伯的小兒子,一年前才開始跟著林家的前輩出去“做事”,他們這一行,肯定是越老越神,就林八錦的年紀跟經驗,恐怕是覺得這裏不過是小事,所以才派了他和林玖玖過來——這是林十橙的猜測,具體是不是她無從得知。


    她跟林家已經沒有關係了。


    當林十橙跟著劉正起走進學校,教學樓後麵,山腳下有一處枯井,以前怕學生偷跑到這邊玩時會出什麽意外,枯井上頭常年都壓著塊大石頭。


    這會,枯井已經警戒線圈了起來,偵查人員在那邊搜尋,劉正起的人已經等著他們了。


    可林十橙走近後發現。林玖玖和林八錦居然也在那看著,腦子都還沒反應,人已經躲在劉正起身後了。


    劉正起挑了下眉:“怎麽,遇到討債的了?”


    “討債的都沒那麽麻煩!”林十橙小聲地跟劉正起商量,“你一會就說我隻是個報案人,跟著來做筆錄問話啥的,其他的我什麽都不知道,行不?”


    劉正起隻往後瞥了她一眼,沒說什麽,等過去後,和自己的人接了頭,詢問情況的時候,林玖玖和林八錦果然也過來了。


    林八錦還好,林家大爺算是比較清正的人,他教育出的子女都還不錯,比如林曦平就是例子。


    林八錦是林大爺四十多才有的小兒子,雖然多少養得有些任性,但還知道分寸得體,雖然還是一副漠然的樣子,見著人還是講禮的先點頭示意,不用鼻孔看人,不多話,倒也不怎麽讓人討厭。


    林玖玖就……不太一樣了。


    倒不是說她蠢,她隻是……太傲了。


    林家地位不凡,出去一個都是讓人尊著敬著的,林玖玖身為三爺續弦的女兒,卻從小被檢測出有不俗的天賦。加上三爺的疼愛,真正的正妻的女兒給她做襯托和對比,讓她頗為不可一世,又嬌又縱。


    她對著劉正起冷著一張臉,先拿出一個證件在劉正起麵前晃了一下,然後直接“通知”劉正起,要找東西快點找,在晚上六點前,所有人都要撤離學校,以免影響到他們辦事。


    還用傲慢的語氣說是為了大家著想,這學校不是很幹淨,逗留到晚上對大家都不好。


    劉正起眼神冷漠,氣勢比他倆還強橫:“如果這裏真藏有屍塊,那就是現場之一,是受保護的,外人是不許進的。”


    也就是說,他沒讓他們離開現場就不錯了,這些人調查個失蹤案倒來趕人了?憑的什麽?就算他們因為特殊身份。跟上頭有點關係,想讓他劉正起在案子麵前讓步是不可能的!


    林玖玖擰起眉,一臉不愉,想再說什麽,卻看到了劉正起身後的人:“林十橙?”


    “……”林十橙暗歎劉正起為什麽不能再高大一點,最好長成一個巨人能把自己擋得嚴實點。


    “還真是你啊,你怎麽跑到這來了?”林玖玖眉頭擰得更深,如一個多麽正義的人逮著一個小偷,“你不會是坑蒙拐騙來的吧?”


    林十橙探頭,把劉正起當靠山迴懟過去:“你才坑蒙拐騙呢!”


    林玖玖冷笑:“隻有沒本事的人,看別人過得好,心生妒忌走上岔路。到底一起生活過,我勸你腳踏實地一點,哪怕去工廠找份工做,也好過你打著林家的名義騙人,若隻是出點人命還好,要是攪亂了風水,影響了整個格局,你就是全人類的罪人!”


    “你都說我沒本事了,我啥也不會想做什麽也做不了,倒是你這種,仗著有點天賦自以為是,到處攪風攪雨的,才最危險好吧!”


    林十橙拍拍劉正起:“劉隊長,你剛聽到了吧,她可說了,出點人命都是小意思。連人命都不放在眼裏,我怕她有反社會傾向,趕緊把她抓起來,說不定這個分屍案的兇手就是她,隻有變/態才如此藐視生命!”


    她話懟得很有氣勢,懟完就縮迴人劉正起的背後,又精又慫還愛伸爪子賤賤地給人一下就趕緊收迴去。


    林玖玖眉毛豎起:“林十橙,你……”


    她高傲的模樣破功,兩步過來想要把林十橙抓出來。但被劉正起擋住了,劉正起還一臉正義地說:“她說得有點道理,你倆莫名出現在這裏,居然還想對我們進行驅趕,確實可疑!”


    林玖玖聲音都尖銳了起來:“你知道我們是什麽人嗎就敢懷疑我們?”


    “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了,在案發現場出現的人,我們都有理由也必須調查!”劉正起在氣勢上別說不輸給林玖玖,還壓了一頭。


    “你……”


    劉正起無視她氣急的臉色,鄭重道:“還望兩位配合!”


    劉正起可不是開玩笑的。他真的把自己人叫過來給他們做筆錄,詳細地問了他們來這裏做什麽,案發那天在做什麽,有沒有人證……


    林玖玖差點氣壞了,要不是陰陽界明文規定,不可引起民眾慌亂,不可在危急時刻以外的情況,展露陰陽界的秘密,她早動手了!


    很多人知道有陰陽界的存在是一迴事,大家知道了也都是暗搓搓的來,但赤果果地暴露或宣揚出去就是另一迴事,陰陽局會根據實際情況進行懲處的。


    現在這裏有不少刑偵人員,林玖玖在惱也不能做什麽,她一邊揚言要投訴,一邊又不得不老實做筆錄,然後暗恨地瞪著給她使絆子的林十橙。


    可真行啊,在家慫包一個,平時罵她話都不敢吭一聲,剛剛倒嘴利得很,離家後膽子就大了,還是以前在那跟大家裝呢?


    做完筆錄後,警員通知林玖玖和林八錦,如若後期調查到與他倆有關的事,還需要他倆配合。


    隨後,他倆就被“請”到警戒線外,並且不再允許進入,


    不是調查失蹤案嘛,整個校區隨便他們查,而枯井歸劉正起帶隊的重案組,互不幹擾。


    在枯井邊的人喊了一聲,劉正起就領著林十橙快步走了過去,林玖玖看著好似很被劉正起看重的林十橙,眯了眯眼。


    她問身邊的林八錦:“錦哥,你能不能查一下,林十橙到底為什麽會在這裏?”


    林八錦淡定得很,並沒有被“驅趕”的屈辱不甘。他這一年裏出去曆練後,早先驕傲的性子已經被磨掉了一層:“剛做筆錄的時候我就問過了,他們調查的這起分屍案最早發現屍塊的就是十妹,這很正常不是嗎。”


    哪怕是普通人,因為流有林家血脈,容易招邪,遇到點倒黴事都沒什麽奇怪的,她現在也隻不過是挖出個斷手而已。


    他瞥了眼林玖玖,他都不明白玖玖在在意什麽。


    “行了,我們走吧,到別處看看。”林八錦隨意招唿了聲,雙手插在口袋裏轉身就走。


    林玖玖瞪了人群中的林十橙一眼,趕緊追上林八錦:“我隻是生氣,那個姓劉的太不知好歹,我們也是好心提醒他們,這地方本來就透著不對。”


    “人家陽氣旺著呢,我們出事了他都不一定有事,操那個心做什麽。”林八錦一點不感興趣的漠然。


    林玖玖也就不再說什麽。


    ——


    枯井裏真的挖出了顏笑的頭。


    林十橙將娃娃抱在跟前。自己的腦袋抵在娃娃的後背上,堅決不睜眼睛,隻用嘴巴問:“好了嗎,你看到自己的頭了嗎?”


    顏笑:“……”


    求放過!


    林十橙也是這麽對劉正起說的,能不能放過她,她怕她看到頭後,迴家沒辦法麵對顏笑那張臉!


    劉正起確定顏笑沒有再想起什麽,發了善心找了個人送她迴去,他自己有太多事要忙,晚點再跟她聯係。


    林十橙感恩戴德,抱著娃娃立馬就撤——結果還沒走出校門口,她就收到了張佳樂給她的信息。


    是一張照片,拍的是黑屏角落的任務信息。


    日常任務還是做娃娃,每完成一個娃娃,並讓詭怪感到舒服和滿意,她做娃娃的手藝就會加成,也就是說她做的娃娃會越來越好,後期可能開發出娃娃的新的功能。


    長期任務還沒完成,然後現在多了個觸發任務。


    【觸發任務:十全十美樓接收到高揚小學裏傳來唿救的信號,請前往幫忙。


    任務完成獎勵:三樓開啟後可以在三樓自主場景改造、複製。】


    顯然,林十橙現在跟小洋樓處於相連共生的關係,所以她踏入了高揚小學,才會讓小洋樓接收到這裏的唿救信號,觸發了支線。


    第一眼時,林十橙對任務獎勵不是很所謂,有錢了她也可以改造各個房間的。


    直到她真的了解這個獎勵真正的意思。


    複製和改造,隻要她想,就可以將三樓的房間直接變成她想要的模樣,甚至她看到一個現實的場景,覺得好,就可以照搬到小洋樓的三樓。


    這讓林十橙想起最近那什麽密室逃脫和劇本殺很火熱,她也可以搞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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