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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鑰匙在鎖孔裏快速旋轉,嘎達一聲,門開了。


    “嚇死寶寶了…”方童推開門看到身穿紅色睡衣,披頭散發的布楠楠背對著門坐在靠窗處的椅子上:“在寢室還鎖門,是不是背著我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


    布楠楠沒有理會方童的調侃,依舊端坐在椅子上盯著手裏的東西發呆。


    “咦,你素描水平什麽時候倒退了。”方童走到布楠楠跟前,拿起桌子上的紅色暖壺往自己的杯裏倒了滿水,“畫的也太醜了……”


    “有麽?我覺得很好啊!”布楠楠小心翼翼地把畫卷了起來,側過身對正在狂飲的方童說問道:“課上得怎麽樣。”


    “別跟我提它,提它老娘就一肚子氣……千不該萬不該不該手欠選什麽計算機網絡安全,死的心都有……”方童雙手攥成拳頭放在胸前抓狂般咆哮:“滅絕師太的課真是要人命,不能逃課,不能冒名頂替,不能吃東西,不能睡覺,更可惡的是連水都不讓喝……”


    “用她的話來說摒棄一切雜物,心方能全神貫注。我呸!要不是為了那點彌足珍貴的學分老娘才不會受這份罪……”


    “誰叫你掛科太多,這叫自作自受。”布楠楠憋著笑,“這已經是計算機類裏最簡單的課程了,加油,我看好你哦!”


    “打住……不對啊,你這是在**裸地轉移話題啊,說,這是怎麽迴事。”方童趁布楠楠溜號的間隙快速將她如視珍寶的畫奪走,拿在手上露出勝利者的微笑揮動著。


    “給我,快給我……別弄壞了。”布楠楠從椅子上站起來,伸手就要夠被方童舉過頭頂的寶貝。


    方童打開它看了一眼布楠楠,又看了看手中畫:“畫技一般,不是太像,誰畫的?”


    布楠楠捂臉害羞地偷笑:沐川。


    “我一猜就是他,除了他沒人能讓你神魂顛倒,好壞不分,智商為零……”方童將畫圈起來遞給春光滿麵的布楠楠暗藏它意地說:“看好你的沐川,別被人叼走了都不知道……”


    方童停下走到門口的腳步,突然轉身:“親愛的,有些暗示並不是愛情……”


    方童終歸沒狠下心將自己聽到的和看到的事告訴布楠楠,她不是怕她接受不了殘酷的結果而是不想敲碎她編織已久的夢。


    和煦的微風吹動黔綠的柳枝,陽光穿過碧綠的柳葉灑在地上,偶爾有幾隻飛蟲落在樹枝上小憩,無法用語言描述的叫聲擾得正在樹下讀書的人皺起了眉,倏然間,翅膀煽動的聲音若隱若現,讓人忍不住想起了流星劃過的瞬間。


    五月不約而來。


    “308室沐川有人找……”舍管阿姨站在三樓樓梯口扯著嗓子大喊,粗獷響亮的聲音猶如波濤洶湧的海浪,狂襲著看似平靜卻充滿騷動的走廊。


    沐川被有獅子吼之稱的舍管阿姨的聲音喚醒,他揉了揉眼睛,快速穿好衣服,簡單整理下淩亂的頭發,不情願地走出了宿舍。


    身穿白色連衣裙,肉色絲襪的布楠楠站在男生宿舍門口焦急地等待著如隔三秋的男神,當她朝思暮想的身影出現在黑色眼仁上時,所有語言都描述不了她此刻的心情。


    她歡快地迎了上去,嬌羞羞地看著尚未睡醒的沐川:“你還好嗎?你沒有去舞蹈室也沒有去圖書館……打你手機也關機,所以我才來找你……想……想看看你。”說著布楠楠低下滾燙紅潤的臉蛋,緊張地擺弄長裙的裙圍。


    “謝謝,我很好。”沐川冷冷地說,與之前溫柔陽光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對不起,我想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不要再來找我了……我們……”


    “不,不要再說了……”布楠楠捂住耳朵瘋狂地搖著頭,淚在眼眶裏打轉。


    “你冷靜點……我現在有女朋友了,我有我的苦衷……我不想拖累你……”沐川一把將站在奔潰邊緣的布楠楠摟進懷裏,表情複雜地閉上眼。


    “你說過牽過手就算約定,送我畫就算承諾,如今你又告訴我你有女朋友了,你把我當成什麽?把我的真心放在何處……”布楠楠從沐川的懷裏掙脫開,淚終於在憤怒與失望中流了下來,她一個小時前說過的不可能在這一刻徹底土崩瓦解,原來方童說的都是真的。


    一個小時前。


    方童怒氣衝衝地奪門而入,看到布楠楠正對著鏡子認真畫著眉毛,她一把奪過布楠楠手中的眉筆狠狠摔了下去,眉頭被摔了兩半。


    “你幹什麽,吃槍藥了?”布楠楠撿起摔碎的眉筆滿是心疼。


    “如果你還是我方童的閨蜜,就不要在去找沐川那個渣男了。”方童腦海中不斷閃現沐川與別的女人偷吻的畫麵,她強壓著怒火雙手抱住布楠楠的肩膀語氣決絕地說。


    “你到底想說什麽?”


    “楠,忘了那個渣男吧,他不配你這麽用心愛他。”


    “方童,你到底想說什麽?”布楠楠再次提高聲調質問道。


    “那個渣男有女朋友了……你值得更好的,不要再去找他了……”


    …………


    “在來的路上我不停地對自己說不可能,方童說得都是假的,因為我從你眼裏看到了你對我的愛,我相信自己的直覺……”布楠楠踉蹌著後退幾步,淚如斷了線的珍珠順著她白皙的臉頰滾落下來,掉進無色的塵埃中。


    “不愛我,為什麽要給我希望,為什麽?”說著她從連衣裙長長的衣袖裏掏出那張被她視為珍寶的畫,咬著嘴唇慢慢將它撕碎,紙斷裂的聲音猶如刀疤劃在她心上,痛到不能唿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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