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王府中,慕之君躺在床榻上,半醒半睡,片刻,敲門聲響起。


    “誰?”慕之君懶洋洋的應著,那聲音,似乎沒有睡醒。


    “殿下!”門外響起南宮憶卿的聲音。


    “進來!”


    南宮憶卿端著一個食盒進了門。隻見慕之君的床榻上,白色床簾散落,將床給圍了起來。南宮憶卿將食盒放到桌子上後,才走到床邊,剛抬手將簾子撩起,白日的光就刺的慕之君睜不開眼,慕之君翻了個身,南宮憶卿也坐床榻邊,將簾子放下後,白日的光才被擋在外頭。


    南宮憶卿笑著問道:“殿下,這都晌午了,還沒睡夠啊?”


    慕之君沒有理她,隻又翻了個身,平睡著。


    南宮憶卿伸手,溫柔的撫摸上了慕之君的臉。冰冷的手指碰到溫柔的臉,讓南宮憶卿更加貪念。


    被南宮憶卿這麽一弄,慕之君也沒有睡意了。便睜開了眼睛。一睜眼,就看見南宮憶卿那張花容月貌對著她溫柔笑的臉。


    南宮憶卿扶著慕之君起身後,又伺候慕之君穿衣梳洗,最後又給慕之君束發。慕之君坐在梳妝台前,一張美若天仙的臉倒映在銅鏡中。


    南宮憶卿坐在慕之君身後,拿著梳子給慕之君一下下梳著長發。慕之君的長發柔順如錦緞,又長又多,又黑又密。


    “殿下……”


    慕之君打斷道:“以後別叫我殿下。”


    南宮憶卿不解,“那,那叫什麽?”


    “叫我妻主或之君!”


    南宮憶卿隻在慕之君語畢時,手一頓,停在空中抖了抖。


    南宮憶卿不可思議道:“你,你是認真的?我,我真的能叫你妻主或之君?”


    慕之君轉過身來,看著還在震驚中沒有緩過神來的人,便將臉湊近了南宮憶卿。


    “唔……”


    嘴上的溫熱讓南宮憶卿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慕之君很有技巧的親吻南宮憶卿,南宮憶卿張著嘴,任慕之君取索,但淚水卻刷的一下掉了下來。


    慕之君見南宮憶卿落淚,剛準備離開他的唇瓣,出言安慰他,卻不曾想,南宮憶卿卻伸手扣住慕之君的後腦勺,加深了這個吻。


    南宮憶卿不是哭了,而是喜極而泣。他從來沒有想過,他這樣一個從汙泥爛水中爬出來,滿身染盡汙漬的人,有朝一日竟能得到慕之君的垂憐。


    兩人吻了好長時間,才離開彼此,南宮憶卿倒在慕之君的懷裏,粗穿著氣。


    待氣喘勻後,南宮憶卿才緩緩開口道:“殿下,你讓我喊你妻主,是不是得給我一個名分?”


    “名分可以給,隻是,婚禮不好辦。我怕遙容會……”慕之君輕歎氣,“可我,也不想讓你傷心。”


    南宮憶卿笑道:“無事,我不要婚禮,我也不要名分,隻要妻主愛我就好。”


    南宮憶卿說著,還在慕之君的臉上親了一口。


    “走吧,去吃飯!”


    慕之君說著,兩人走到桌邊的椅子上坐著。南宮憶卿一邊從食盒裏端出自己做的飯菜,一邊笑著問道:“妻主,昌鬱兩家雖被捕,可昌家卻還有一個餘孽,至今沒有被捉拿歸案。”


    語畢,一桌香噴噴的飯菜便被擺了一桌。


    “你說的是在西平為官的昌邀明?”


    南宮憶卿點頭,誇讚道:“妻主睿智。”


    “留著確實是個禍害,我聽說,西平郡裏有幾個縣在鬧瘟疫,下次上朝,我便請命去一趟西平。”


    南宮憶卿一邊為慕之君盛湯,一邊道:“妻主,帶我一起去。”


    慕之君反對道:“不行,那裏鬧瘟疫,你還是待在家裏吧。”


    南宮憶卿堅定道:“正因為那裏鬧瘟疫,我才要和你一起去,我要照顧你。”


    慕之君硬不過南宮憶卿,便隻好鬆口道:“我答應你行了吧。憶卿,我答應你可以,但要說好,你去那後,不許亂跑,而且,你要聽我的話,明白嗎?”


    南宮憶卿笑的一臉滿意,他不答隻輕輕的點頭。那模樣溫順又乖巧。


    慕之君警告道:“你要是不聽話,我就讓天裕快馬加鞭將你送迴來。”


    語畢,兩人便吃起了飯。


    泫瀾宮中,淳於諾正在房間裏的書桌前,拿著毛筆,寫著信箋。


    片刻後,他才將紙條折疊成一個小圓通形,他走到窗邊,吹了一聲口哨,不消片刻,一隻白鴿飛了來。


    他將信箋熟練的綁在白鴿腿上,撫摸了一下白鴿的後背後,便將它扔出窗外。白鴿一下便飛沒了影子。


    這日,皇宮後花園中,百花齊放,美不勝收。


    歲安在花園中沒規沒矩的遊玩著,一會簪花一會抓蝶,玩的不亦樂乎。淳於昭正巧經過,看著歲安那笑的一臉燦爛的模樣,嘴角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


    “七皇兄,在看什麽呢?看的這麽入迷?”淳於奕的聲音從淳於昭身後傳過來,淳於昭迴過神來,看到是淳於奕,笑道:“沒什麽,對了,十一弟怎麽會出現在這?”


    “我路過!”淳於奕說著,便順著淳於昭的目光看去,原來那邊站著一位姑娘。淳於奕很早之前就注意過那位姑娘,他知道那姑娘名叫歲安,是皇後宮中的婢子。他還與歲安有過些許交情。


    淳於奕玩笑道:“七哥,那邊那個姑娘,我知道她。是挺沒規沒矩的。七哥,她是皇後的貼身婢女,聽說,皇後特別寵愛她,還給她定了一門婚事。明年,她就要嫁人了。”


    淳於昭心中莫明一緊,“嫁人?她要嫁誰?”


    淳於奕看見淳於昭的反應,便確定了這婢女還是有點用的,但就不知在淳於昭心中的地位有多重了。


    淳於奕笑意加深,解釋道:“這個人沒什麽身份,隻是一介平民。至於姓甚名誰,家住何方我就不得而知了,畢竟,她是皇後的婢子,我也不好打聽她的私事。”


    淳於奕輕笑,靜靜的看著淳於昭的表情,隻見他表麵雖然平靜如常,可雙手卻已緊緊握拳了。


    淳於奕在心底拿定主意,這婢子對淳於昭特別重要,他為了證實自己的想法,繼續試探道:“唉~七哥,這姑娘挺好的,之前我與她也相處過,性子也不錯。”淳於奕裝的一臉委屈道:“七哥,如果她嫁給別人確實可惜了。”淳於奕看向淳於昭,裝的一臉單純道:“七哥,話說你懂女兒家的心思嗎?”


    “你什麽意思?”淳於昭隱忍道


    淳於奕笑道:“我之前與這姑娘相處過,我曾經就想過找她提親,可是我被她拒絕了三次。我現在都不敢找她提親了。”


    淳於昭將麵上的隱忍化作一臉平靜,“我也不知女兒家的心思。”


    淳於奕輕歎氣,“那好吧!”


    淳於奕走過去,大聲喚道:“歲安!”


    歲安迴頭,“耶?十一皇子?”


    淳於奕在歲安麵前都是很平易近人的,所以歲安並不懼怕淳於奕,反而與他私交甚密。


    看到淳於奕和歲安那麽熟,淳於昭心中更不是滋味,他也走了過去。


    歲安看到淳於昭,淳於奕剛要說話,歲安先他一步開口,她向淳於昭打招唿道:“阿昭!”


    淳於奕不解,“阿,阿昭?”


    歲安還以為淳於奕不認識淳於昭,便解釋介紹道:“十一皇子,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宮裏的畫師,阿昭!”


    聽到這,淳於奕便明白了,歲安在淳於昭心裏的地位。看來歲安的用處便不止一點了。


    淳於奕嘿嘿笑著附和道:“對,他是宮廷畫師,阿昭!”


    淳於奕裝作一副生氣吃醋的模樣,一臉失落道:“我還有事,你們聊吧!”


    淳於奕語畢,便直接離去。


    淳於奕走後,歲安不解,“他怎麽了?”


    淳於昭笑道:“他無事!你不用擔心。”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隻聽歲安問道:“阿昭,你怎麽會在這?”


    “我路過!”


    兩人路走一半,隻聽見前方一陣嘈雜聲響起。原來是花園的路上有一群寺人婢子正在掃路。


    隻聽一個領頭的寺人說道:“你們都動作都麻利點,趕緊打掃。”


    後麵兩個寺人一人提著一桶水,其中一個寺人走路時,不小心腳底一滑,一桶水便被他甩了出來,正砸歲安,歲安見了來不及躲閃,整個人都呆在了那裏,淳於昭是練過武功的人,這一桶水不算什麽。


    他眼疾手快,一個移形換影,飛到歲安麵前,一人將歲安攔在懷中,一手將水桶運用真氣推了老遠。


    那群寺人奴婢見了,立馬嚇的全身發抖,一下跪在地上。淳於昭怕自己的身份被暴露,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大家便都沒說話。


    他又擺了擺手,大家都懂意思,便默默退下了。大家退下後,才在心中暗自慶幸,躲過一劫。


    歲安從淳於昭懷裏探出頭來,長這麽大,這還是第一次與男人這麽近距離的接觸,她抬頭,看到這個男人的臉時,才心下驚歎道,原來這個男人這麽好看!


    他的五官像被雕刻過一般,他的膚色白的跟雪一般,他的眼睛黑的像被墨水浸染過一般。這個男人可真好看啊!


    歲安看了一會,有些癡迷,但很快就反應過來,她一把推開淳於昭,輕咳了兩聲,緩解尷尬,她有些嬌羞道:“那個,天色不早了,我要迴寶華宮了,你也早點迴去吧。”


    語畢,便都沒聽淳於昭開口說話,便轉身跑著離去。


    看著歲安離去的背影,淳於昭的笑意加深。他目送著歲安離去,直到歲安跑沒了影,他才迴過身,獨自離去。


    傍晚,景王府中,慕之君一人來到鬱遙容的庭院裏,走到房間門口。慕之君敲了敲門,開門的是鬱遙容。


    鬱遙容看見慕之君,便立馬往旁邊一讓,請她進屋。


    兩人走到桌邊,坐到椅子上,鬱遙容笑著倒了一杯茶水,移到慕之君麵前,笑著關心道:“妻主,快入秋了,天氣轉涼,以後出門,記得多添件衣裳,別著涼了。”


    慕之君喝過茶水後,便起身走到鬱遙容麵前,將他一把抱起,鬱遙容有些措不及防。


    鬱遙容雙手勾住慕之君的脖子,慕之君抱著鬱遙容來到床榻前,讓他坐到床榻上。


    慕之君蹲下身,鬱遙容一下慌了神,立馬站起身,“妻主!”


    “坐下!”慕之君命令道


    “妻主,我自己脫鞋就好。”


    慕之君輕歎氣,她站起身,又道了句,“坐下!”


    鬱遙容見她重複了兩遍,怕她不悅,便隻好慢悠悠的坐了下去。慕之君伸手將他的腳抬起一隻,她一邊給他脫鞋,一邊笑著問道:“今日有沒有泡腳?”


    鬱遙容點點頭,“泡過了。”


    慕之君很快就幫鬱遙容脫下一隻鞋子來,一隻麵上雪白無暇的腳,腳底卻滿是被撓破的皮,上麵有些地方還泛著血水。鬱遙容的腳沒有異味,很香。


    因為鬱遙容也害怕自己的腳會有味道,便每天用海棠花來泡腳,所以他的腳上泛著一股淡淡的海棠花香。


    慕之君手腳很麻利的將鬱遙容的鞋子全部脫下,她從懷中還拿出一塊帕子,一邊給他輕輕擦拭,一邊說道:“遙容,你說實話,我有那麽可怕嗎?”


    鬱遙容輕聲應道:“有!”


    “你既然那麽怕我,那你嫁我幹什麽?”慕之君隨口應道,手上還在不斷給他擦拭。


    鬱遙容低著頭,有些自責道:“妻主別生氣……”


    慕之君打斷,“我沒有生氣,就是問問你。”慕之君輕歎氣,“遙容,以後,別說對不起,別說讓我不生氣,也不要向我道歉。從現在開始,我的遙容在這世間是萬人之上的人,以後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隻要有我在,便不會有人敢欺負你,冤枉你。若你以後在外麵惹事生非,也沒關係,不管你犯了什麽錯,直接說是我授意就好,你的爛攤子,我全替你收了。”


    鬱遙容聽著這些話,心中滿是感動,他隻覺今日的慕之君對他是分外溫柔。


    鬱遙容在心裏笑道,果然,他的妻主壞的時候,六親不認,好的時候,便是天上的星星月亮都能摘下來給他。


    擦拭完鬱遙容的腳後,慕之君便喚小廝打來了兩盆溫水後,讓小廝退了下去。今日慕之君親自伺候鬱遙容洗腳。


    慕之君將鬱遙容的腳放在水盆裏,給他溫柔的洗著,時不時還使壞鬧一下鬱遙容,她把手放在鬱遙容的腳底下,輕輕的撓著。


    鬱遙容隻覺一陣腳底一陣酥癢難耐,便動了動腳,輕聲喚道:“妻主,別鬧了!”


    慕之君調笑道:“怎麽?還不能動你了?”


    鬱遙容囁嚅道:“不,不是,妻主,好,好癢!遙容,有些受不住了。”


    慕之君沒有再鬧他,隻是將他的腳抬起擦幹後,放到床榻上。慕之君將另一盆溫水放到旁邊,她坐到床榻上,脫著鞋子。


    “妻主,我來幫你洗。”


    鬱遙容說著便要從床上下來,慕之君卻一邊脫鞋一邊命令道:“別動,我自己洗,你好好躺著。”


    “可是……”


    以往你要我侍寢的時候,都是我伺候你洗啊!


    慕之君打斷道:“沒有可是,聽話!”


    鬱遙容聽了,隻好聽話的坐在了床上。等慕之君自顧自洗好後,她才命人將水端了下去。


    慕之君爬上床,雙手一把抱住鬱遙容。鬱遙容在這些事情上,從來都不知怎麽迴應,所以,他隻能一動不動的任慕之君抱著。


    慕之君靠在鬱遙容肩上,在他耳邊哈氣,“你今日,主動侍寢。”


    鬱遙容輕聲解釋道:“妻主,我,我不會!”


    “沒事,我教你。”慕之君說著,便攬著鬱遙容的腰,讓他平躺在榻上,慕之君俯身而下,一手解著他的腰帶,一邊趴在他的耳邊,輕聲道:“遙容,以後,隻要你有要求,我都會答應你。還有,不管你想要什麽,還是想要我去做什麽,隻要你開口,我都會滿足你。”


    鬱遙容還真有一事相求,雖然他知道,這件事,慕之君很有可能不會答應他,但他還是想試一試。他在心中猶豫了一會,才開口,“妻主,我還真有一事,想求你。”


    慕之君笑的一臉溫柔,“除了你母親和與南鬱侯府沾邊的事外,別的我都答應你。”慕之君在鬱遙容耳邊輕聲道:“哪怕……”慕之君眼神一沉,在鬱遙容耳邊一字一字正色道:“你想要我的命!”


    替你南鬱侯報仇!


    鬱遙容聽後,嚇的伸出雙手,一把緊緊抱住身上的慕之君,“妻主別胡說,遙容怎麽可能會要你的命。妻主,你以後,能不能別在遙容麵前,說一些要死的話?”


    鬱遙容點頭,“好,遙容不愛聽我就不說了!”


    慕之君靠在鬱遙容身上,也不知是她今天太累,還是鬱遙容身上太舒服,困意來襲,慕之君漸漸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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