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蓉帶著兮塵,淳於堯和紅衣在螢穀走了三天三夜,最後功夫不負有心人,他們四人終於找到螢火蟲的山洞了。


    苗蓉笑道:“到了,螢火蟲就在這山洞裏麵。”


    說著,苗蓉便走了進去,兮塵三人緊跟其後。


    山洞裏麵烏漆麻黑,苗蓉從袖中掏出一根火折子,吹燃後,照亮著前方的路。


    大家借著這微弱的火光,在山洞裏不停轉悠,山洞裏很幹淨,地上沒有雜花雜草,而是平坦的道路,上麵也沒有什麽蟲鳥棲息,隻有岩石峭壁。


    走了好一會,前方突現一片金黃色的光芒。苗蓉將火折子熄了。她從袖中拿出一個小瓷瓶。這瓶子是紫色的,上麵畫著各種蛇鼠蟲蟻,瓶口的麵積,可以塞一個雞蛋那麽大,瓶子是橢圓形的。


    隻見苗蓉將瓶塞打開,手中運用真氣,將瓶子用真氣托到空中,她從腰間抽出笛子,吹奏起來。曲子悠悠響起,這次的曲子不似以往那麽可怕,曲調中反倒多了幾分平靜,似高山流水,婉轉動聽。


    曲子吹響,那金黃色的東西動了起來,他們展翅飛翔,齊刷刷的往小瓷瓶裏鑽了進去。待到瓶子裝滿後,苗蓉才用瓶塞堵住瓶口。她將笛子收起來,拿著瓶子,對著兮塵三人道:“走吧!”


    兮塵三人也沒多問,便直接跟著苗蓉離去。


    大街上,一個身形修長的男子身穿一件鬥篷,頭戴鬥篷帽在街上行走著。他來到一間客棧,熟門熟路的上了客棧二樓,推開一扇客房的門後,將其緊緊關好。


    在他身後,卻還跟著一人,那人一身黑衣,臉蒙黑布,他趴在那間客棧的屋簷上。偷看著。


    隻見客房裏還有一人,那人是個女子,一襲紫衣,站在客棧窗口邊,背對身後的男子。


    隻聽那身披鬥篷的男子道:“我還以為主子會親自來,不曾想竟是你來了。”


    那窗邊的女子輕輕一笑,“我與主子不管誰來,好像都沒什麽關係吧?”


    女子說著,從袖中取出一個小瓷瓶,轉身扔給男子,男子一把接過,打開瓶塞,將藥倒在手上服下。


    女子輕蔑的笑道:“身上的毒沒解之前,以後說話,就別那麽囂張了,否則惹我心情不好,就叫你試試毒發的厲害。”


    女子轉身後,屋簷上的黑衣人才看清楚女子的相貌,她是逸王府的凝怡。


    凝怡慢悠悠的問道:“說吧,探到什麽消息了?”


    男子走到凝怡身旁,在她耳邊輕輕說了幾句。凝怡笑的一臉深沉,“好,想辦法把那東西拿出來。”


    男子正色道:“放心!”


    男子語畢,便轉身離去。


    寒陽宮內,寧亦寒正在書房看書,書房外一個下人走了進來,那下人行了一禮,“殿下,紫寧公主求見!”


    寧亦寒放下書,“請她進來。”


    “是!”


    良久,寧紫丹被人請了進來。寧紫丹一進書房,便走到書桌前,“表哥,你現在趕緊放下手頭上的所有事,帶我在你府中找一個隱蔽的地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和你說。”


    寧亦寒早就習慣了寧紫丹的大驚小怪,他笑道:“有什麽重要的事?”


    寧紫丹一臉正色嚴肅道:“特別重要!”


    寧亦寒很寵寧紫丹,看見寧紫丹說話認真嚴肅,便吩咐所有人都不許靠近書房,他將書房門緊閉,拉她去了書房裏屋。


    寧亦寒道:“說吧,什麽事啊?”


    “表哥,我見到李公公了,就是先帝身旁的小李子。”


    寧亦寒聽後,臉色大變,方才還是一臉幽默帶笑的模樣,驟然間臉色嚴肅起來。


    “你什麽時候遇到的?”


    “昨日,表哥,李公公身上全是傷,他是一個人被人追殺到漱玉宮的。”


    “被何人追殺?”


    “是宮中的侍衛,也是皇上下的令。”


    寧亦寒聽後,心下便知,此事不小。小李子陪了先帝一輩子,勞苦功高,按理來說,即便活著,也可以平安退隱還鄉,安享天年。可皇上卻派人追殺他,先帝一死,他便隻是個無用的公公,皇上沒有理由追殺他。可既然皇上追殺了,那一定是要掩蓋些什麽東西?


    想到這,他又想到了那日,寧浩入牢房時,在他耳邊說的,寧宇晨是個可怕的人,他既然計劃了這一切,應該不隻是為了想除掉我那麽簡單。


    結合這兩點,寧亦寒不禁想到了皇位,難道此事與皇位有關?


    寧亦寒沒有再細想,隻道:“你繼續說!”


    寧紫丹沒有囉嗦,她將小李子與她說的話,完完全全,一字不差的告訴了寧亦寒。說著,還從袖中拿出小李子給她的先帝遺詔。


    寧亦寒聽明白後,他伸手,將先帝遺詔接過,打開後,隻見上麵寫著:


    朕帝惠豐,蒙先祖皇帝承澤,登帝先後三十載。朕以菲德,君此兆民。在位期間,勵精圖治,夙夜匪懈,雖有福澤天下之心,卻無福觀繁華之景。三殿下寧亦寒勤政愛民,權略善戰,為政清明,宜嗣帝位。望其在位期間,能為百姓謀得福祚綿長,一世安康!朕薨逝後,一切從簡!布告中外,鹹使聞知!


    看完這封遺詔,寧亦寒心裏一時感慨良多。


    人生之中,真是有太多巧合,淳於寒霜想做皇後,先帝又下遺詔,讓他登基皇位。唉!人的這一生啊,都是無巧不成書,而寧亦寒的這一生,就好像是冥冥之中自有天定一樣,本是想過淡泊名利的一生,到最後,兜兜轉轉,又與皇位扯上邊了。寧亦寒心中不禁笑道,真是造物弄人啊!寒霜,你想做皇後,為夫,終於可以成全你了。隻是,皇位之爭,十分危險,如若敗了……


    寧亦寒不敢多想,因為,成王敗寇,如果敗了,牽連的將不會是他一人,而是整個寒陽宮,而他也將會成為弑君奪位的千古罪人,所以,如果敗了……


    他沒有多想,也不敢多想。寧亦寒收迴神思,致謝道:“紫丹,謝謝你了!對了,李公公他人呢?”


    “表哥,李公公把這個交給我後,便出了漱玉宮。他說,留在漱玉宮會連累我,所以,他離開漱玉宮了。”


    “離開漱玉宮?”寧亦寒分析道:“皇上捕捉的朝廷重犯,一般都是被殺了之後,掛在城頭示眾。”


    寧亦寒想到這,心中一驚,“不好,走,去城門口!”


    寧紫丹還沒有反應過來,寧亦寒已經跑了出去,寧紫丹雖沒搞清楚狀況,但還是跟了上去。他們兩人在宮外備了一輛馬車,而他們兩人的一舉一動,正被兩個黑衣人盯著,這兩個黑衣人一前一後,在暗處偷偷的跟著那輛馬車。


    馬車來到寧傲國的城門口,果不其然,小李子的屍體掛在城門口示了眾。隻見他穿著肮髒的囚衣,頭發散亂,雙目緊閉的被繩子高高吊在城門口,他的腳上沒有穿鞋,臉上泛著死人的慘白色。城門口的百姓都聚集在一起,議論紛紛,而一旁的牆上貼了兩張告示,上麵寫著小李子所犯下的罪行,寧亦寒和寧紫丹過去看完後,真想替小李子喊冤,上麵是各種亦真亦假的罪名罄竹難書。


    小李子雖是個太監,但伺候了先帝一輩子,對先帝忠貞不二,到頭來,卻落得個慘死,掛在城門口示眾的下場,死後還要被掛上這些莫須有的罪名,他的一世英名,盡被這謀朝篡位的寧宇晨毀於一旦,估計死後都難以瞑目了吧?


    寧亦寒看了看四周,突然心中分析道,不對呀,雖然一般的朝廷重犯是斬首後要被示眾的,可寧宇晨是謀朝篡位的皇帝,而小李子是先帝的人,他要是將他示眾,那不是要引人懷疑嗎?


    想到這,寧亦寒又看了看四周,心下大叫道,不好,中計了!


    寧亦寒說著,便拉著寧紫丹就上了車,兩人坐在車上,寧亦寒正色道:“紫丹,你先迴宮!我去辦件事情。紫丹,你記著,我們今天出宮的事情,誰都不能說,特別是皇上,記住了嗎?”


    寧紫丹雖然聽的雲裏霧裏,但還是點點頭,“記住了!”


    寧亦寒下了車,囑咐馬夫將寧紫丹安全送到皇宮門口後,自己一人便離去了。


    寧亦寒一人來到一個無人的巷口轉角處,他剛來,隻見一個人黑衣人從天而降,“砰”的一聲重重摔倒在地麵。緊接著,錦歌身穿一件素衣,飛身而下。


    錦歌輕嗬一聲,一臉傲氣道:“殿下可真是大意,被人跟蹤了都不知道。”


    寧亦寒笑道:“謝謝你,寒霜!”


    寧亦寒走到黑衣人身邊,剛準備蹲下身去探他鼻息時,錦歌卻道:“不用看了,他死了!”


    “你殺了他?”寧亦寒不解


    “不是,他服毒自盡了。而且,他身上很幹淨,什麽都沒有。”錦歌解釋道


    “他是皇上的死士,他死了,皇上就會起疑心。”


    錦歌補充道:“可他若是活著迴去,向皇上稟報,皇上一樣要起疑心。”


    寧亦寒點頭,“今日皇上將小李子的屍體示眾城頭,就是為了試探我。如果我來了,就證明我已經見過李公公了,那麽,皇上就會開始防範我,甚至除掉我,如果我沒來,皇上雖然會留我一命,但他也很有可能會派人監視我。今日,是我大意了。”


    “人有失足,馬有失蹄。殿下也別太自責了。”


    就在兩人對話間,一個黑衣人出現在他們麵前。兩人見了,立馬警惕起來,黑衣人卻道:“殿下,小人奉我家主子之命,邀您明日午時西街茶樓一敘。”


    “你家主子是誰?”寧亦寒問道


    “殿下明日去了就知道,小人告辭!”黑衣人語畢,便離去了。


    黑衣人走後,寧亦寒和錦歌也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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