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潮濕的牢房裏,每間牢房的地上堆滿了雜亂無章的稻草。這裏是盤縣的牢房,關押犯人的地方。


    在某間陰冷無光的牢房中,一個身穿囚服的人被綁在十字架上,這人渾身是傷,全身鮮血淋漓,衣服也破破爛爛,一看便知是在牢房中受過很重的刑法。他頭發鬆散蓬亂,緊閉雙眼,無意識的低著頭,似睡著了一般,嘴角還留著鮮紅的血液,整個人亂糟糟的,如果不是因為他還在喘著氣,會令人誤以為他已經死了。


    片刻後,馬琴走了進來。


    馬琴走進這間牢房,看著綁在柱子上的人,奄奄一息的粗喘著氣,馬琴道:“盧縣令,在這牢中被關押了幾日,滋味可還好受?”


    盧棽聽後,充耳不聞,他依舊低著頭,不予理睬。


    馬琴輕笑一聲,“盧縣令,我念在你是一個愛民如子的好官的份上,我才會留你到現在都沒有殺你。盧縣令,你是這盤縣最受百姓愛戴的官員了,隻要你出去,說通百姓,讓他們臣服與我,我能保證,我既不傷害你的性命,也能保證讓盤縣的百姓永世平安,如何?”


    盧棽聽後,生氣的啐了一口血水沫子在地上,他紅著眼瞪著馬琴,那樣子恨不能將馬琴生吞活剝一樣,他狠狠大罵道:“你們這幫馬匪,進了盤縣後,燒殺搶掠,無惡不作,我告訴你們,你們會得到報應的,朝廷,一定會派人來,剿滅你們,然後將你們五馬分屍,碎屍萬段,將你們的人頭掛在城樓上,以謝盤縣萬千被你們迫害的窮苦百姓。”


    馬琴此來,本是好聲好氣與他講和,想不到這盧棽竟是如此冥頑不化的頑固之人,馬琴聽他罵了兩句,也就沒了耐心,她吩咐道:“來人!”


    牢房外來了兩個男子,跪在地上,等待命令。


    “盧棽盧縣令也算是一縣好官,到這時候了,也還能恪守本心,算是難得。你們讓他痛快一死吧,死後留個全身,找塊好點的地厚葬了。”馬琴命令道


    “喏!”


    馬琴語畢,便轉身離去。


    大街上,淳於寒薇和虞笙正在四處遊走著。大街上一處賣燒餅的小攤販吸引到虞笙和淳於寒薇,淳於寒薇和虞笙兩人因腹中饑餓不已,而走了過去。


    攤販小哥見了,熱情招唿道:“兩位姑娘,可是想吃燒餅?我這燒餅特別好聽,甜的鹹的都有,兩位姑娘要來嚐嚐嗎?”


    淳於寒薇看著那幹幹淨淨,熱乎乎的燒餅,聞著燒餅的香氣,隻覺腹中更是饑腸轆轆。


    虞笙走上前,膽卻道:“這位小哥,我們沒錢,不知道……”


    還沒等虞笙說完,那小哥立馬翻臉比翻書還快,他一臉嫌棄道:“沒錢你來吃什麽餅啊?”


    攤販小哥語畢,便伸手將兩人推開,驅趕道:“走開走開,別擋著我做生意!”


    話還沒完,便有一個綠衣婦人走來,這婦人四十多歲的年紀,麵上有著不太明顯的皺紋。但打扮的那叫一個風情萬種,美豔如花。


    那婦人走路嫋嫋婷婷,婦人神情高傲,看那樣子似誰都不放在眼裏一般。


    這婦人走到攤販小哥麵前,攤販小哥見了,打招唿道:“喲,這不是風大娘嗎?又來買燒餅啊?”


    看風大娘這樣子似是與這街上的人都很熟,風大娘看了一眼一旁的淳於寒薇和虞笙,“對啊,這不是我們夥房的師傅請假迴家幾日嗎?每日中午,不做飯,所以,我就買些燒餅給工人充饑咯!”


    風大娘說話異常隨意,聲音很粗,他說話的樣子與她那做作的外表一點都不符合,好似表麵是那高傲嬌媚的中年婦人,實際上就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強人。


    攤販小哥笑著應道:“那風大娘,今日來幾個燒餅啊?”


    “給我包十二個吧!”風大娘說話做事很大方,小哥給他包了十二個燒餅後,她便將錢丟給小哥,小哥還笑嗬嗬道:“風大娘,慢走啊!”


    風大娘從懷中拿出兩個燒餅,遞給淳於寒薇和虞笙,兩人接過後,風大娘出言數落道:“兩位姑娘,知道嗎?窮不可怕,可怕的是又窮又懶,我說你們手腳健全,何苦要在這討乞為生呢?到頭來,連飯都吃不飽,何苦呢?你們若是真有心想活下去,自己想方設法去掙錢啊!”


    風大娘說了一大推道理後,便直接轉身離去。待風大娘走後,淳於寒薇和虞笙找了一個角落,狼吞虎咽的吃起燒餅來,一想到這些天受的苦,兩人心中的痛就不打一處來。


    堂堂一國公主,郡主,也會淪落到要靠乞討為生的地步。這一路走來,雖是見多識廣,也明白了許多生存之道,可是,兩人還是有那滿腔不可言說的委屈藏於心中,未能發泄。


    兩人一邊吃餅一邊相互擁抱,眼眶的淚水再一次滴落下來,掉到餅上。


    苗疆,位處西南部。雖天下三分,但苗疆人民並不受三國管轄。苗疆主要位置在湘西,湘西蠱城是蠱王所建的一座最為繁華的都城。苗疆人民生活自由,苗疆蠱王雖自封為王,自立一族。但蠱王從沒想過要稱霸草原與中原,所以,他們與草原中原都有協議,他們太平生活,與草原中原兩不侵犯。


    苗疆人民生活純樸,他們住的房子被稱作吊腳樓。吊腳樓可以依山而建,也可以在平地上建立。吊腳樓分兩層甚至多層,但臥室往往都會在第二層之上,下麵用木頭支撐的一層,都是來圈養牲畜或推放雜物。


    這日,兮塵和紅衣來到苗疆的街上。苗疆人民的服飾,女子上身大多身著窄袖、大領、對襟短衣,下身穿百褶裙,衣裙或長可抵足,飄逸多姿,或短不及膝,婀娜動人。還有一些穿便裝的女子,則多在頭上包頭帕,上身大襟短衣,下身長褲,鑲繡花邊,係一幅繡花圍腰,再加少許精致銀飾襯托。


    男子的裝束比較簡單,上裝多為對襟短衣或右衽長衫,肩披織有幾何圖案的羊毛氈,頭纏青色包頭,小腿上纏裹綁腿。


    在來之前,兮塵和紅衣便了解到,苗疆人民擅蠱,即便苗疆普通百姓也多少會些防身的蠱術。此去苗疆,危險重重,所以,紅衣與兮塵也有約定先將私怨放下,合力找到陰陽卷後,再說其他。


    兮塵和紅衣來到一間客棧裏,一個身穿苗族服飾的男子走了出來。苗疆百姓熱情好客,對待外族人也非常友好,男子見紅衣和兮塵穿著中原人的衣服,熱情招唿道:“兩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兮塵和紅衣異口同聲道


    “好的,兩位,樓上請!”男子領著紅衣和兮塵往樓上走去後,又給他們一人安排了一間房。


    午時,兮塵房間的門被敲醒,兮塵警惕道:“誰?”


    門外人笑道:“兮塵公子,我呀!”


    兮塵將門打開,隻見紅衣手上捧著一套苗疆人的衣服和頭飾站在門口。紅衣走進兮塵的房間,兮塵將門關上。


    “你來幹什麽?”兮塵問道


    紅衣笑的一臉妖冶,“我來給你送衣服。苗疆人的服飾,你穿著也好方便辦事。”


    兮塵將那頭飾從紅衣手上拿起來,看了看。發現頭飾裏麵有一對小巧玲瓏的銀發簪,發簪是蝴蝶形狀,上麵有銀色的小型鈴鐺做裝飾。


    “女子的衣裳?”兮塵問道


    “女子的衣服怎麽了?”紅衣雙眼笑眯眯的,她伸手輕抬兮塵的下顎,將臉湊近,雙眼仔細打量著兮塵那張貌美如花的臉,調笑道:“喲,差點忘了,兮塵現在可是位容貌俊俏的公子啊!不過,這本質上可是女子,穿這衣服貌似也沒什麽不妥吧?”


    兮塵哂笑道:“嗬!離我這麽近,莫不是真把我當成男子,被我迷住了?”


    紅衣放下手,將手中的衣服遞給兮塵,兮塵接過後,紅衣才道:“別自作多情了,兮塵,別忘了,你我可是親姐妹啊。兮塵,你我都是奉主人命令,才放下隔閡,來到苗疆,一起合作。等苗疆的事情了結後,你我的賬是該好好算一算了。”


    紅衣語畢,剛準備離去,卻被兮塵叫住,“等等!”


    紅衣停下腳步,沒有迴頭,似是等她說話。


    兮塵正色道:“姐,你就當真這麽恨我?”


    紅衣沒有說話也沒有迴頭,表示默認。


    “姐,你可知,我並不喜歡淳於堯?你若愛他,何不放手去追?姐,你我是親姐妹,又都是玉軒國人,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兮塵的話,讓紅衣不覺好笑,但她還是冷靜道:“兮塵,你當真覺得你不愛他嗎?”


    紅衣轉過身,死死看著兮塵,一字一句狠狠說道:“兮塵,你高高在上慣了,所以,你不是不愛他,隻是不懂愛罷了。你的心已經愛上了他,但礙於麵子,你不敢承認,因為警惕心重,你也不敢信他罷了!”


    此話一出,兮塵的心頓時變得沉重起來。想起過往她對淳於堯的種種,好像不是心疼,便是心軟。想到這,兮塵的神情有些慌張,眼神也有些飄忽不定,就感覺紅衣的一句話讓他亂了心神似的。但兮塵還是將這些情緒強行斂去,她冷靜辯駁道:“姐,你別胡說,我不愛他,我對他沒有動過情,一切,不過是他一廂情願罷了!”


    紅衣明白,裝睡的人叫不醒,所以,她隻能無奈一笑,紅衣也懶得與她多費唇舌,多講道理,她輕輕一笑,“我小的時候,在魔教,見過太多像你這樣自欺欺人,不敢承認愛情的女子,可大多,到最後都沒什麽好下場。”


    紅衣語畢,轉身離去,走到房門口時,紅衣停下腳步,輕歎口氣,感慨道:“不止像你這樣的,沒有好下場,就連像我這樣,愛而不得卻還要拚命去追求的傻子,到頭來,也不會有什麽好下場。”


    紅衣語畢,便推門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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