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枉清,不願意說,羨冬魚也就覺得自己問不出來。


    而且這個枉清的行為奇怪,羨冬魚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更別說弄明白他想幹什麽了。


    就例如這雙腿,他坐在輪椅上好像真的雙腿殘疾無法站立一樣,可是居然是裝出來了的,這演戲還演的挺全的。


    羨冬魚推著輪椅,慢慢的走著,然後遲疑著開口問道:“你為什會覺得她一定會來找你的?你……等了她多久?”


    “二百年,三百年?我不記得了,甚至她的樣子我都要忘記了,但是我還記得她喜歡穿紅色的衣裳,喜歡吃甜的,愛笑。”枉清說出這些事的時候語氣輕鬆,繼續說道:“我是神,她是人,若她當真恨我入骨,一定會修行成仙,再來殺我報仇的。”


    “恨你入骨?”既然這說來的話,那麽羨冬魚心中已有猜測,他皺了皺眉看著枉清,試探著問道:“你不會……”


    可是枉清並不忌諱這些,輪椅停在了湖邊,他坦然說道:“我殺了她的家人,還想殺了她,可是最後沒有下的去是。”


    “為什麽?你不是……喜歡她?”


    “對,我喜歡她。所以我要殺她。”


    羨冬魚打了個寒顫,不知道他是什麽邏輯。


    然後枉清風輕雲淡的說道:“君玄的父親和許蓮生在一起後,是被磨平利爪的狼,暴露軟肋,弱點明顯。我好奇,我與他鬥了那麽久也沒分出上下,我們不分上下,所以,我想知道究竟是什麽好東西能讓他改變那麽多。”


    這話說完,羨冬魚又推著枉清沿著石子路散步。


    羨冬魚已經在枉清的話中明白一二,氣溫下降,她的手已經被風吹的冰涼,心中卻也寒意彌漫,她說道:“所以……”


    “所以,我到了這兒,遇到了一個女孩子。果然,那種感情實在可怕,鋒利的刀會在蜜糖中浸泡軟爛,等我察覺到了一切,我……我就必須要做出點什麽,我不允許我有弱點。”


    枉清手指攥緊,閉上了眼睛,說道:“我以為,所有的失去和痛苦都會被時間磨平,逐漸忘卻,所以,我下了手。”


    枉清無比清楚的記得,那一日,在他劍下逝去的人,和哭求他住手的……愛人。


    最後,他發現已經軟下來的心腸真的無法再對她下手,於是他離開了。


    自此以後,日日夜夜都是她哭泣的模樣。


    羨冬魚說道:“所以……她也是你在等的人?”


    “對,你說。我腦子有問題?”


    “我覺得你可能沒什麽腦子……”


    一時不慎,羨冬魚就把心中所想脫口而出。


    可是枉清他好像也認同這句話一樣,說道:“後來她找我尋仇,她不是我的對手,但我還是讓她打斷了我的腿。可是自那以後,她再也沒有來過,我以為,她是在修習,然後……報仇殺我。”


    “你可曾想過,她可能已經離去?”


    “沒有想過。”枉清抬眸,這句話說出口半分猶豫也無,他道:“她姓洛,洛知宴。”


    這個洛姓,羨冬魚有些印象,蜀遼洛家,最善傀儡替身之術,紙人,木偶或是泥人,輸入靈力便可使其運動。


    聽聞有技高者,所製傀儡進入人群中與常人無異,很難看得出來。


    可是洛家沒落的早,洛家傳人隱入市野,羨冬魚對其了解僅為書冊記載。


    “她若一直不來?”


    “我便一直等。”枉清拉了拉自己的毯子,說道:“左右不過一輩子,我的命很長,除此之外我也沒什麽有意義的事情可以做了。”


    在人間,民間傳聞,人死之後是入地府,之後再入輪迴,可是這民間傳聞中的陰曹地府,在人間說不過是話本子裏的形象,好像和神仙一樣遙不可及。


    可是對於神仙來說,地府一樣也是不了解的。


    所以人一但死亡,除非立刻拘其魂魄,不然,他們便也不知其去向何處。


    “屋子裏的紙人都是你做的?”


    “大部分是我做的,但也有幾個是知宴留下來的。”


    “你又為何又要做一顆心髒出來?”


    枉清看著湖麵,湖麵的霧氣還沒有散去,他就看著湖中的霧氣,說道:“是她想做的,知宴此生所願便是製作出一顆由機關製作出來的心髒。”


    “多少是有些荒謬.....”


    羨冬魚不敢想象,這種事情簡直是匪夷所思。


    枉清笑了笑,抬起手來,說道:“把你手腕給我。”


    羨冬魚知道對方沒有想要害自己的意思,於是就把自己的手腕給他。


    然後枉清把自己的手指搭在羨冬魚的手腕上,再一次,羨冬魚又感受到了那刺骨的疼痛,一時間居然痛的直不起腰來。


    說起來也丟人,羨冬魚好歹也是沙場上打出來的,身上受的傷大大小小多多少少,此刻居然因為那疼痛直接跪在地上了,可是羨冬魚強撐著不讓自己叫出聲來,咬碎了一口銀牙。


    額上冒汗,跪在地上,側臉看向枉清。


    枉清繼續用自己的靈力隨著羨冬魚的脈絡遊走,似乎在探索羨冬魚身體裏脈絡損壞的情況。


    最後,枉清收了力氣,羨冬魚大口喘著氣,汗津津的像是在水裏撈出來的一樣,緩了一會,這才慢慢直起腰來。


    “推我迴去吧。”


    聽了枉清的話,羨冬魚扶著輪椅慢慢爬起來,然後說道:“前輩,我還有一事。”


    “講。”


    “就是.....君玄脾氣一直不好,多有冒犯,還希望你.....”


    “我看在他爹的麵子上,也不會和他計較的。”


    輪椅的輪子咕嚕咕嚕的,也沒有多大的聲音,兩個人一路走著,也沒有繼續說話。


    快到了枉清竹林裏的住所的時候,枉清說道:“君玄脾氣.....和他爹年輕的時候一模一樣。”


    “是嗎?我怎麽感覺差的還挺大的。”


    “你見過?”枉清聽到羨冬魚的話,張口反問,可是他也沒有糾結這個話題,道:“那是遇到許蓮生之後,在那以前,他也是那般脾氣的,嘴又狠又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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