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決定就是把靜客留下。


    一個是因為靜客表現的純良無害,而且身上並無靈力,手指纖細也沒有練過武功的模樣。


    於是留下她幫阿柴打下手。


    羨春衫還是不放心,於是囑咐阿柴多加小心。


    阿柴應下對靜客也有所防備,可是幾日下來,靜客並無可疑之處,還在軍中和士兵關係破好,雖然長了一張大家小姐的臉,但卻是沒有一點大家小姐的脾氣。


    而且值得一提的是,脾氣一向不好,對人也沒有多少耐心的君玄居然對靜客忍讓再三,這幾日裏,根本沒有和靜客發過火,連一句稍微過火的話都沒有說過。


    羨冬魚也覺得有些許奇怪,於是就問君玄為什麽。可是君玄也說不出一二來。


    而且,羨冬魚發現了,這個靜客善於醫術。


    士兵有個小毛病不去找軍醫就會來找問問靜客,也就是一句兩句的事,倒是給軍醫省了不少事情。


    而且是前些日子,軍營裏有個士兵在訓練的時候不慎在馬上跌落,折斷手臂,軍醫隻是給他固定了折斷的手臂就沒有再做其他。


    過了幾日之後,靜客才瞧見了那士兵,左右看看之後,居然上前去對他說道:“這樣不行的,手臂骨還未正,怎可包紮固定?”


    那士兵也認得靜客,畢竟這樣好看的女人讓人看一眼就難以忘記。


    更讓人難忘的就是,這個絕色美人扶著他坐下,然後就拆開紗布然後摸了摸士兵的斷骨,柔聲說道:“可能會有些疼哦。”


    然後,居然抬手一用力就把他剛有愈合手臂再次“掰開”。


    那士兵頓了頓,然後大聲哀嚎,叫的是一個淒厲。然後就看見靜客蕭條不紊的,正骨之後再用木板固定住士兵的手臂,用繩子固定,紗布包裹,動作熟練。


    最後靜客滿意的拍了拍手,靜客笑著說道:“好啦,需要修養一段時間。”


    可是沒有得到迴應。


    靜客睜眼,卻看到那個士兵已經因為疼痛昏死了過去。


    “年輕人,身體真差。”


    靜客笑了笑,然後下了定論。


    她站起身來拍了拍手,正要離開,轉身的時候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後微微皺眉的羨冬魚。


    這一切都被羨冬魚看在眼裏,於是羨冬魚問道:“你會醫術?”


    “我父親是大夫,所以我會些皮毛。”


    “你今年多大。”


    靜客抬手點了點自己的腦袋,說道:“我被土匪敲了腦袋,所以很多事情記不得了,模模糊糊的。”


    “你是旭日人?”


    “我來自旭日。”


    羨冬魚隻覺得這個女孩子身上有許多秘密,讓人看不清楚,於是問道:“我要出去,你要一起嗎?”


    “好啊,去哪裏。”


    ……


    到了柳樹發芽的時候了。


    熬過了月暖坡的寒冬,此處的初春讓人舒坦。還未完全褪去涼意的風吹拂人麵,羨冬魚也靜客一並出了軍營。


    這幾日君玄情緒低落,卻也不知道為什麽。


    一開始羨冬魚告訴君玄自己要和靜客出去的時候君玄還有些許的驚訝,然後問道:“你怎麽和誰都聊的來,這次還不要我跟著去?”


    “我人緣好啊。”羨冬魚笑笑,繼續說道:“我們兩個去就好,靜客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不會對我怎麽樣的。”


    兩人騎馬,到了一處溪水旁,這裏離著軍營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但是風景不錯。


    地上石子頗多,有雜草植株從石縫中頑強的生長。水中有些說不上名來的小蝦一樣的動作。


    靜客環顧四周,笑著看向羨冬魚,開口說道:“羨帥出來走走就走了那麽遠嗎?與我來這種荒蕪人煙的地方,不了解的還以為你要滅我口呢。”


    “我也想出來走走,心情不好。”


    靜客翻身下馬,看著她這文文弱弱道樣子,下馬到還是很利索的。她一邊牽著馬,一邊對羨冬魚說道:“是心情不好,還是壓力太大了?”


    “當然是……”


    “你不必誆我呀。”靜客打斷了羨冬魚的謊,繼續說道:“我不是你的兵,不用在你身上得到安全感。”


    這個女孩子倒是很清楚。


    羨冬魚下馬之後,輕輕撫過棗紅馬的鬃毛,沒有出聲。


    靜客看向羨冬魚,繼續說道:“你年紀不大,還一個人扛了那麽多,何苦?尋得一心上人,撇了這些虛虛實實的道義責任,自己逍遙快活去,有何不好?”


    “君玄也說過,我就是一操心的命,我一直都覺得他說的挺對的。”


    “你有這樣的責任心,你的父母一定教了你很多吧?”


    “嗯,我娘教過我很多,我還記得。”


    羨冬魚順手把馬拴在一側,然後尋了一處坐下,撿了些小石子堆了起來。


    靜客也坐在羨冬魚身側,歪頭看著羨冬魚堆起的石子塔。好像有些許惋惜,靜客繼續說道:“我在我兒子很小的時候就不管他了,再轉眼,他就那麽大了。若是現在知道我來尋他,他會不會怨我?”


    “怎會呢,如若我娘還能來尋我,我恐是會高興到暈過去。”


    “那君玄呢?他同你講過他的娘親嗎。”


    羨冬魚找了顆白色的石頭,想要放在石子塔頂,說道:“講過,他的雙親也去世了。”


    靜客問道:“有無生還可能?”


    “絕無可能。”


    一時不慎,石子塔悉數倒塌,而羨冬魚手中還握著那顆白色的石子。


    君玄的雙親死於明蓮聖火,怎會生還?


    可是靜客的話,問的倒也是奇怪。


    於是羨冬魚問她,道:“你為什麽要問這個?”


    “好奇嘛。”靜客笑著看著羨冬魚,繼續說道:“但是比起君玄,我還是擔心你。”


    這才聊了幾句,對羨冬魚的稱唿就成了小魚,靜客繼續說道:“你身上背負的東西太多,給自己的壓力更大。人心裏的那根弦繃緊的太久了,會斷掉的。”


    可是羨冬魚的壓力怎能小呢?


    決定戰局的“破惡”她雖然已經領悟了但是卻無法使用,眼看六月之期臨近,她也會恐懼失敗的後果。


    她卻無人可說,生怕因為自己的原因擾亂了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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