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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家三兄弟見了卻吃驚,問金蓮上人:“這幾個都是怎樣尊貴的身份?我們怎麽請得來?”金蓮上人想著也是,便親自提筆刷下幾封書信,要他們‘交’與。


    待把一切安排妥帖,金蓮上人和汪家三兄弟匆匆把汪老大的屍身殮入棺內,‘花’錢著人送迴原籍入土。這才打馬上路,向大名府迴趕。


    奇怪的是這一路上倒平安,讓金蓮上人加的種種小心都成多餘。


    征塵踏土地奔馳了兩個月左右,遠比去時來的迅疾,這才進入大名府中。


    看此季卻已經入冬,從走時算起來,半年已經匆促而逝。金蓮上人一心牽掛兩個徒兒的安危,急急地趕到皇爺府前,卻被眼中看到的一片荒涼驚呆。


    待向路人打聽之後才知,老皇爺一家百餘口已經在數日前盡遭殺戮。上至八十幾歲的老叟,下到剛滿月的嬰孩,沒一個給留口氣的。其中慘狀至今仍讓路人唏噓不已,以為是難得一見的人間淒涼。


    金蓮上人沒想到事情竟然鬧到如此不堪的地步。想這老皇爺不要說在此地,就算在朝中也算得位尊名顯的人物。這一生倥傯戎馬,在刀劍叢中‘混’跡半生,連一根毫‘毛’也未傷到,卻不想最後竟然被一群江湖人物殺死,說起來倒夠窩囊。


    這老皇爺雖然‘性’格粗俗殘暴,嗜殺成‘性’,但也有為人魯直、不拘小節等值得尊敬的一麵。生前雖然曾經不可一世,可最後竟然連善終都沒有得下,是不是也算報應?


    金蓮上人潛入皇爺府,看著眼前依稀而是的景物,想著半年前這裏還是一片喧嘩熱鬧,如今那些人卻都已經入土成塵,不堪迴想。忍不住感歎人生無常,不值得留戀。


    但她又怎會知曉雨孤雲和龍月兒此時落身何處?自然也尋找不到。無奈隻得在皇爺府裏隱身等候,以為二人早晚有一天要來。


    果然不出她所料,等到第三天的上午就已經聽到有清脆馬蹄聲進入。金蓮上人隱身在暗處觀看,見是龍月兒,心中先就一喜,但也奇怪為何雨孤雲沒有和她在一起。想出來相見,轉念以為這件事裏還有太多讓自己‘迷’‘惑’不明的,不如先在暗處看看再說。隻要知道徒兒平安無事就已經夠了,也不急著親熱在這一時三刻。


    正如她所慮,片刻後見雨孤雲追隨而來;之後就是病無常和賈胖子先後從房頂翻入龍月兒的繡樓潛藏起來,準備暗下毒手。金蓮上人有心看看這一別半年,兩個徒兒的能為到底有怎樣長進,是以一直躲在繡樓的高頂之側,把雙腳掛在棟梁上往下窺視。


    待看了雨孤雲大戰病無常之後心裏暗暗地喜悅,以為這孩兒的能為進階之迅捷遠超自己的想象,果真是一塊可造之材,來日怕要超過自己,成為一代開宗立派的巨匠也未可料。


    可見了龍月兒的表現卻覺得失望。以為這孩兒功底原本就不怎麽紮實,如今看來又退步不少,心下惱怒。


    是以金蓮上人雖然見龍月兒被賈胖子打得狼狽不堪,卻一直隱忍著不肯出來。隻想讓她受些教訓,知道勤練武功的重要,不然豈能有‘精’進?


    直到龍月兒遭遇危險,命懸一線,金蓮上人見已經‘逼’到無法迴轉的萬難之處,這才出手搭救。


    眾人聽她講述完畢,卻也和金蓮上人一般,在腦子裏存著諸多疑‘惑’。雨孤雲道:“師父,那個中年人既然是蠍毒幫的,為何要用這麽複雜的手段對付你?豈不嫌囉嗦?”


    侯大俠也輕嗯一聲,道:“不錯。這中年人既然為了得到上人的信任而肯自傷身體,演這麽費心思的苦‘肉’計來給你看,其中必定還有重大的圖謀才對。我想他那夜可能不是要對上人用毒,而是另有企圖。但被汪大俠撞破,一掌取了他的‘性’命,叫他的一番謀劃成空。”


    金蓮上人聽他說的有道理,不住地點頭。


    雨孤雲又道:“會不會這蠍毒幫和那赤臂神龍古來希本就不是一夥的?隻是巧合讓他們先後來謀害師父,讓人誤以為他們是串通好的?”侯大俠拍手讚道:“雨少俠所言正是老夫的心思,應該就是如此吧。”


    金蓮上人此時已不覺得這些重要。向雨孤雲道:“雲兒,為師已經召集江湖宿輩和俠義同道趕往這裏,與我們一起對付赤臂神龍古來希等人。但那時我不曾想老皇爺會遭害,把聚首的地點就定在皇爺府中。你去走一遭吧,到皇爺府裏等候幾日,見有人來就引領到這裏與我相見。等人手夠了,我們就去尋那古來希等人的晦氣,為老皇爺等人報仇雪恨。”


    雨孤雲起身應下,抓了雙劍就要走。‘花’盛開和龍月兒見了都焦急起來,兩個一起道:“我陪你去。”


    ‘花’盛開是懂事的,不肯在別人麵前顯‘露’自己的心思,以為夠膚淺。聽龍月兒也這樣說,先就退後一步;可龍月兒向來是逞強搶前,張狂慣了的。見‘花’盛開縮身,倒覺得高興,拉起雨孤雲的手就想往外走。


    金蓮上人在後麵見了心中不悅,低聲道:“月兒,你且留步,師父還有事和你說。”轉臉向立在自己身側,已經把嘴兒半噘的‘花’盛開道:“你陪雲兒去吧。”


    龍月兒自然明白師父用意,心裏不爽。但不敢違抗,隻得扭著身子迴到金蓮上人身邊垂手‘侍’立。金蓮上人在鼻子裏哼一聲,輕輕搖頭。以為龍月兒雖然經曆這多災變,但自小養成的乖張‘性’格卻還是不知道收斂,來日怕還要吃下更大的虧才算罷休。不禁為她暗暗地擔心憂慮。


    雨孤雲原本想著妻子有孕在身,不方便隨自己同去;但看師父對待龍月兒的意思昭彰,也便覺得不好拒絕。無奈隻得和‘花’盛開出來,然後扶她上馬,二人趕往大名府去。


    ‘花’盛開待踏步在皇爺府中,心裏卻好不是滋味。想著自己此次下山本是為了殺這暴虐成‘性’的老皇爺給自己的爹娘報仇的,沒想到如今卻變成了要自己為這老皇爺報仇,說起來真個叫人哭笑不得。才知老天‘弄’人最狠,都是出人意表的安排,讓人不敢想象。


    把這個和雨孤雲說起,雨孤雲卻笑道:“從來是人死萬事休,恩怨都罷了。老皇爺如今已經殯天,何苦還去計較這些都已經逝去的?沒來由地苦惱著自己,不值得。還是想著等為老皇爺報了仇,我們便去尋一個山青水凝的太平地方,把這些刀槍入庫,隻買些犁耙來用。種上幾畝薄田,好好地養我們的孩兒,不是比什麽都強?”


    ‘花’盛開自然明白雨孤雲的心思。將身體靠入他的懷抱裏,把臉頰依偎過去,道:“隻要和你在一起,怎樣都好。”


    二人在與皇爺府麵對的客棧內守了三天,終於看到第一個在皇爺府‘門’前張望著不肯離去的人。


    這人是個六十幾歲的胖大帶發和尚,方內稱作行者。他麵目入俗,眉眼低‘迷’,怎麽看著都像還沒睡醒似的。手裏提的一對戒刀卻出‘色’,是從來沒有看過的碩大,讓人想不明白是幹什麽用的。便是用來殺人也不用這麽大的呀。


    雨孤雲迎上道:“敢問師傅是在等人嗎?”這行者粗著嗓‘門’應一聲,自語道:“什麽皇爺府?怎地破敗到這樣?莫不是‘弄’錯了地方?”


    雨孤雲見他癡苶,覺得有趣,暗裏奇怪師父怎麽會請這樣的人來助拳?忙跟進一步道:“可是金蓮上人邀您來的?”行者哦過一聲後才轉臉上下打量雨孤雲,點頭道:“不錯。那老道姑在哪裏呢?怎地不肯親自來接我?”


    待將這人送到金銀窪,聽金蓮上人仔細介紹了,雨孤雲和眾人皆大吃一驚,才知這個看似不起眼的行者是個有來曆的。


    這行者法號一了,自然是取自一了百了之意。他原本出家在峨眉山一座不為人知的小寺院中,倒也沒怎麽練習過武功。但天生神力,而且反應極迅捷,遠超常人。隻是‘精’神總顯得萎頓,讓人不怎麽注意。


    這一了行者曾在三十幾年前和金蓮上人等江湖一等好手並力捉拿過無數大‘奸’大惡,身手不凡,叫人佩服。


    雨孤雲聽師父如此稱讚,才知並不是誰都要苦練才能出眾,竟然還有這樣天生就厲害的人物在。可看著他,卻叫人生出不忿的感慨,以為老天不公,沒有平等地對待所有人。


    第二個迎到的一雙夫妻卻正是如今在江湖上號稱雲鶴雙影的雲婆鶴翁二老。他們和金蓮上人都是有多年‘交’情的老相識,見麵後也不客氣,相互的用言語逗趣,讓人聽著覺得親切。


    第三個卻是一對師徒。隻是二人之間的差異太過巨大,叫人看著有趣。


    這師父身高不足四尺,比平常人矮一頭還多。看年紀應該已經有七十幾歲,動作遲緩,足顯老相;可那徒兒卻是個身高一丈還多,粗如鐵塔相仿。生得鷹目獅口,狼齒鐵麵,極顯兇惡,讓人一望生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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