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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點半。”景亦泓給她遞過來一個水杯,“醒了就喝藥吧。”


    阮千雅伸手想要接,眼睛的餘光卻看到了景亦泓手上的傷口。他的袖子挽到了袖口上,白色的襯衫上沾了一些血汙,手上也有一些擦傷。


    景亦泓不管是什麽時候,他的形象都是體麵而一絲不苟的,根本度可能出現像今天這樣狼狽的情況。


    阮千雅哪裏還顧得上喝藥,她大驚失色的抓住景亦泓的手開口道:“這是怎麽迴事?”


    景亦泓有些疑惑的挑起了眉毛,阮千雅怎麽可能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是被今天阮穀的事嚇到了呢?


    但是他還是耐心地解釋道:“今天是我自己去參加的應酬,喝了點酒,坐了別人的車,司機可能走了神追尾了,我的手蹭到了車上,血汙是別人的。”


    阮千雅還是緊緊抓著他的手臂:“你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還不接我的電話?”


    景亦泓歎口氣,掏出自己的手機:“當時追尾的時候,手機就在我手裏,直接飛到了前麵,屏幕碎的差不多了,隻強撐著接了你一個電話,就報廢了。不告訴你是怕你擔心。”


    阮千雅捏著景亦泓手臂的手微微顫抖,因為燒還沒退,她的臉上帶著不正常的病態潮紅,就連嘴唇也在顫抖。


    景亦泓伸手抱住她,低聲在她耳邊開口:“原來我的夫人也會因為查崗查不到而擔心我。”


    景亦泓這句話隻是句玩笑,想讓阮千雅放鬆一下心情。


    沒想到阮千雅卻顫抖的更厲害了,她嗓子微顫:“我今天接到了一個電話……”


    阮千雅把那通電話的始末,全部告訴了景亦泓,她的尾音還帶著清晰的恐懼。


    沒想到景亦泓聽完她的話,卻輕輕笑了一聲,然後近乎寵溺地談了下她的額頭:“傻瓜,這有什麽好怕的。”


    這種笑就像是原本阮千雅一個人站在孤島上,以為自己孤立無援,根本沒有人能幫她。


    而景亦泓卻突然從河對岸出現,然後直接跳進水裏,告訴她水不過才齊腰深,最後溫柔地拉著她的手把她引到了對岸。


    阮千雅臉上帶著吃驚,她抬頭看著景亦泓:“你沒什麽要說的嗎?”


    “你因為這個事擔心到了現在?”景亦泓抬起她的下巴,“都把自己急發燒了?”


    景亦泓的聲音裏帶著點戲謔,卻沒有一點惡意。


    阮千也很少見到他的這幅表情,連景亦泓的五官都因為這個表情而有些生動,不再是之前那樣冷冰冰的精致。


    阮千雅的嘴張張合合,半天才開口道:“……到底是怎麽迴事?”


    景亦泓唇角勾起笑:“你說的那個叫林則修的人,就是無忌組織的頭目,我還正愁查不到他的消息,他居然自己送上門來了。”


    無忌組織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阮千雅在自己的腦海中翻了一遍,忽然想起他們就是之前阮穀提醒過他,跟蹤她的那夥人。


    景亦泓繼續道:“之前跟蹤過我們的,還有那五個人都是無忌組織的。”


    阮千雅瞬間明白了,看來今天還真的被她盲猜給猜中了,原來今天早上搭訕的那個人,就是跟這五個人有關係。九餅中文


    阮千雅壓低聲音:“我怕的是敵暗我明,而且也怕阮穀跟他們有聯係……”


    景亦泓給她扯上被子:“你猜的不錯,阮穀殺了人之後上的那輛套牌車,就跟無忌組織有聯係。”


    阮千雅雖然放心了不少,但心裏還是有些疑惑:“如果一開始他們接近我們是有人收買,但是林則修為什麽接近我?有什麽人能收買的了他?”


    景亦泓思索了片刻:“我也不能確定,或許跟阮穀有關係。”


    阮千雅經曆過恐懼,又發了高燒,現在燒還沒退,不過好在精神不再緊繃了。


    她一鬆懈下來,臉上病態畢現,她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


    景亦泓繃著臉把她摁到床上:“睡吧。你記住,無論什麽時候,我一直都在。”


    即使被摁迴了床上,阮千雅依然抓著景亦泓的胳膊,輕輕地開口道:“我信你。”


    景亦泓身子一頓,輕輕拍了拍阮千雅的手,俯身把台燈亮度調低了。


    她喝的藥裏麵有安神的成分,再加上熬了這麽久她早也該困了,閉上眼睛不久就睡了過去。隻是她的手,還依然緊緊拽著景亦泓的衣角。


    阮千雅閉上眼睛之後,景亦泓臉上的笑就隨著昏暗的燈光一起黯淡了下來。


    他查了這麽久,也隻查到了無忌組織的頭目叫什麽名字,根本就沒有他的任何消息,卻沒想到這個人居然出現了。


    居然還主動出擊騷擾和恐嚇了阮千雅,他到底安了什麽心?


    今天他是害怕阮千雅太擔心,才沒有說出實情,他們晚上迴來的時候,那場不大不小的事故,並非意外,而是人為。


    一輛套牌車追尾了他們,在交警還沒趕到現場的時候,車裏的司機就棄車而逃不知所蹤。


    而且根據阮千雅的描述,他可以確定,那個人應該也監控了他家裏的人。


    景亦泓的眉頭一點點鎖緊,他看著床上睡的正熟的阮千雅,決定先把所有查到的東西都壓下去,不能讓阮千雅陷入這種盲目的恐慌之中。


    他想憑借一己之力,把阮千雅藏在他親手為她建的港灣裏,讓她不與這些背後錯綜複雜的東西有任何的聯係。


    阮千雅睡的晚,醒的也晚,等她早上醒過來的時候,床頭上的電子鍾顯示已經是十一點鍾了。


    她剛睜開眼就看到景亦泓還保持著昨天晚上的姿勢,衣擺被她抓著,一隻手輕輕的攬在自己的身上,另一隻手撐著下巴。


    他居然保持這個姿勢睡著了?


    阮千雅微微一動,景亦泓似乎有感應似的,鴉羽似的睫毛扇動了兩下,緩慢的睜開了眼睛。


    看到阮千雅的瞬間,他眼裏的迷茫就一掃而空,變成了清醒,然後他飛快的伸出手,探了下阮千雅的額頭,體溫已經恢複了正常。


    “醒了?”估計是因為沒睡好,景亦泓的聲音也有些沙啞,“燒已經退了。”


    “我是不是睡太長時間了?”阮千雅剛說完這句話,忽然反應過來似的,猛的坐起身子,“今天星期一!還得開早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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