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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有七八天,項北川終於來到了襄陽城駐軍大營,隨他一同前來的還有文玉兒這個小丫頭。


    文玉兒剛一見到江瀾,就立刻撲到其懷中,淚水如同決堤一般從她的眼眶中流出。她拉著江瀾的衣角,哽咽道:“姐夫,看到你沒事真是太好了!那天你被官差帶走之後,玉兒還以為……還以為……嗚嗚……”


    見這小丫頭哭得梨花帶雨的,江瀾心底也忍不住湧上了一陣莫名測悲傷。眼前,一幕幕迴憶不停地湧現著。


    他強忍悲傷,抬手撫摸著文玉兒的腦袋:“傻丫頭,姐夫這不沒事了嘛!你放心,一切都過去了……”


    半晌,文玉兒才抹著眼淚,從江瀾的懷中離開。


    江瀾抬頭看向項北川,就見這莽夫正冷著一張大黑臉站在一旁,他默不作聲地看著二人。


    “老項,別來無恙啊。”


    “哼,別來無恙。”項北川不知生的是哪門子氣,對江瀾有些愛答不理的。


    “你這是怎麽了?怎麽一剛見麵就這麽嗆小爺?”


    項北川轉過身去,並沒有迴答江瀾的問話。


    一旁的文玉兒抹著眼淚說道:“項大叔之前死活都不願意來這,他還說:‘老子好不容易從這中原逃到西北,為的就是逃離這充滿血腥的官場,結果卻叫你給拉迴來了!’”文玉兒有模有樣地模仿著項北川的語氣,聽得江瀾一陣忍俊不禁。


    “是這樣啊……這一點倒是小爺疏忽了。”江瀾走到項北川麵前,“老項,小爺對不住你……不過你來都來了,再想迴去也不太可能。而且你離開了西北,不也擺脫了西北綠林道的追殺了嗎?”


    項北川聞言歎了口氣,隨後一擺手道:“算了算了,老子懶得和你這廝一般計較。不過,你迴頭可要請老子喝頓酒!否則,老子跟你沒完!”


    “嘿嘿,好說。你既然來了,小爺也給你安排個官職吧,畢竟這營內的兵長和統帶都不缺……嗯,這樣吧,你就做這營中的司馬,你看如何?”


    項北川撓了撓頭:“江老弟,你能不能給我換個職司,這‘司馬’的官職,聽上去怎麽那麽像罵街呢……”


    江瀾輕啐了一口:“就你事多,小爺怎麽沒聽出來像罵人?再說這營中各職位都不缺人,唯獨這營司馬是空缺!”


    “哎,司馬就司馬吧……”


    江瀾聞言笑了笑,隨後其話鋒突然一轉,正色說道:“對了老項,小爺還有一些事要和你說來著。其一,是小爺前些日子被這裏的郡守叫去赴宴。宴席中他對小爺說,希望小爺能幫他在郡中各處設下哨卡,目的是為了私自征收往來商隊的關稅。”


    “這個贓官!”項北川大罵道,“他居然敢明目張膽地幹這等勾當!這與攔路搶劫的山賊有什麽兩樣!”


    “小爺也這樣覺得,因此並沒有答應他。但是,”江瀾臉色變得有些羞愧,“但是小爺也沒有直接出言拒絕……畢竟小爺初來乍到的,如果直接得罪了郡守,怕今後做事也會遭其掣肘……”


    項北川點了點頭:“這便是人在官場的無奈了……”


    “此事先擱在一邊不談,小爺還有另外一件事要問你。你在這中原江湖,有沒有一些消息靈通的朋友?”


    “消息靈通的朋友?”項北川不知其是何意,“有倒是有,而且就在這襄陽城中……不過,你問這個幹嘛?是不是又在江湖上惹了什麽亂子?”


    “小爺像是惹事的人嗎?”江瀾白了項北川一眼,“是這麽迴事:前幾天,有一夥賊人大搖大擺得闖進襄陽城的軍器司衙門。不僅打傷了衙門裏的差人和工匠,還劫走了一馬車的軍械……小爺像看看你那有沒有消息靈通之人,好查查這群賊人的來路。”


    “嗬!居然敢打劫官府衙門,我倒是真有些佩服他們。”項北川單手摸著下巴,饒有興趣地說道。


    “哼,他們劫的要是別的貪官汙吏的,小爺也會跟著拍手叫好!但他們居然敢在小爺頭頂動土,這可就要好好說道說道了。”江瀾冷哼道。


    他這句話,充分地解釋了什麽叫“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那這樣,你先等我安頓一下。等到下午,咱們一同去城中找我那個朋友。不過,我可不能保證那人現在還在這襄陽城!”


    “好,你去吧。”


    江瀾目送著項北川出了營帳,隨後他轉頭看向文玉兒,心中不禁大唿頭疼。說實話,文玉兒來之前,他還真沒想過要怎麽將其安頓。畢竟這軍營之中都是男人,他一個小丫頭住在這裏還真是不合適。但要說將其安頓在別處吧,江瀾也不太放心。


    他想了想說道:“玉兒,這陣子你先隨我呆在中軍大帳吧。等下我叫人給你在一旁圍出一個小房間來,這樣一來也方便些。”


    文玉兒乖巧地點點頭:“好,玉兒全聽姐夫的。”


    ……


    下午,江瀾和項北川二人進到城中。


    老項之前曾在這襄陽城住過一段時間,那個江湖朋友也是那時候所結下的。他帶著江瀾走大街串小巷,沒多久,二人便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巷子中。


    “你的那個江湖朋友就住在這?”江瀾掃了一眼周圍,隻見巷子中正倒臥著許多乞丐。地麵上散落著許多的垃圾與排泄物,整個巷子裏都臭氣熏天的。


    看著臉色有些發綠的江瀾,項北川不禁啞然:“江老弟,咱不能說你沒見過世麵。但是這麽點小味道,怎麽就把你搞成這副德行了?你看看咱老項,糞水崩於前而麵不改色!”項北川一邊自誇著,一邊邁步走去。


    一步剛邁出,腳剛著地,就覺得腳下一滑……他勉強站住了身形沒有摔倒,腳底卻沾滿了汙穢之物……


    現世報來的就是這麽快,這麽出乎意料……


    二人滿臉發綠、默不作聲地走進巷子深處。這裏,有一間看上去很是破敗的屋子。


    項北川上前一步,抬手叩了三下門,他停頓了一下,隨後又慢叩五下。做完這一切之後,他又退了迴去。


    二人靜靜地等了一會。就聽“吱嘎”一聲,那扇門被打開了一條縫隙。一張形容枯槁的老臉,從那門縫中探了出來。


    “西北玄天一朵雲。”項北川低聲道。


    “烏鴉落盡鳳凰群。”門內之人對道,“你是……是項大哥!”


    “燕老弟!”


    門開了,一個快瘦成人幹的漢子出現在二人麵前。


    “二十年了!想不到還能再見到項大哥!”那漢子申請有些激動,“隻是,你這眼睛……”


    項北川摸了摸臉上的眼罩:“都是往事了……老弟,我這次來找你,是有些事要向你打聽下。”項北川開門見山地說著。


    燕姓漢子聞言警惕地看了一眼周圍,隨後小聲說道:“項大哥,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還請先進屋。”


    二人進了屋子。這房間的窗子都被破布擋上了,整個屋子都漆黑一片,隻在一張桌子上亮著一盞快燒完的蠟燭頭,算是這片漆黑中唯一的微光了。


    “項大哥,您不是去了西北嗎,怎麽突然跑迴來了?”二人剛一進屋,燕老弟就開口問道。


    “害!此事說來話長……倒是你,怎麽憔悴成這樣了?”


    燕老弟聞言,神色黯然了下來:“別提了!半年前,襄陽的郡守將我等江湖人叫了過去,說是想要我等投效朝廷。我們一開始還當時好事,也就都應允了下來。沒想到,他讓我們做的,卻是替他鏟除異己和欺壓良善等肮髒之事。


    我等害怕會深陷於此,都想要脫身。卻沒想到那廝為了不讓自己的髒事傳揚出去,竟派人滅我們的口,好多兄弟沒有防備之下都著了他的道……而我雖然得以脫身,卻也被官府下了通緝令。


    好在,官府不清楚我的住處,更沒想到我會藏在他們眼皮底下……這裏比較偏僻,一般除了乞丐之外,也沒有人會來此。”


    “這個狗官!”項北川大罵道。


    他看得清楚,這燕老弟已經瘦成了皮包骨頭。看來,他躲在這裏雖然安全無虞,卻也難見天日。


    “項大哥,你剛才說要找我打聽什麽事?”


    項北川聞言歎了口氣:“唉,別說了。老兄我本來像找你幫忙打聽一個人來著,但如今你這個樣子……”


    “項大哥但說無妨。小弟雖然混著了這般模樣,但隻要項大哥能用得上,小弟還是義不容辭的!”燕老弟拍著胸脯說。


    站在一旁的江瀾看著這一切,他突然有些羨慕項北川。羨慕他能交到這麽多生死兄弟,不論是之前的二虎、小順子,還是眼前的這位燕老弟,他們都是能為其兩肋插刀的真弟兄!


    “既如此,那就勞煩老弟了。是這樣,最近有一夥人劫了軍器司衙門,你可知道這夥人的來曆?”


    “劫得好!”燕老弟一拍大腿道,“敢和狗官作對的人,都是好漢!”


    旁邊的江瀾氣的差點吐出血來——對方說的狗官,可就是自己呀!


    “不過要說他們的來曆,我一時還真猜不到,”燕老弟搖了搖頭,“不過,若是我能離開這裏的話,那倒是可以去江湖上查查!”


    “離開?這……”


    項北川正有些為難,卻聽身後的江瀾笑了一聲:“離開又有何難?等下你就隨我二人一同出去!小爺倒要看看,有哪個不長眼的敢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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